「鬼羊水。」
江無流拿起第二根試管。他一邊操作一邊道：「孕鬼正常時的鬼奶是沒有的，只有毒鬼奶中含有鬼羊水的成分，毒鬼奶之所以擁有強烈的毒性，全因為它。我前幾年做個相關的實驗，發現鬼羊水，遇見這三氫水，成為類似於波紋中的紅線。而每一隻孕鬼的羊水，顯化為紅線時。波紋是獨一無二的。」
「不愧是詭異博士，這研究恐怕只有你一個人做過。」寧疏影讚歎的說道。
「Q博士也做過，不過他失敗了。」江無流歎息了句，第二根試管中的鬼奶已經顯化完畢，我們拿放大鏡對比了波紋，它們確實一模一樣。
換句話說，這兩份毒鬼奶是同一隻孕鬼所流。
江無流有序不亂的往試管中滴入所謂的三氫水。我們負責觀察波紋紅線，前五隻試管如出一轍，我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研究結果有誤了，結果第六隻試管拿到手時，我發現紅線的波紋弧度變小，波段的數量卻增加了。
我驚呼的道：「第二隻孕鬼的毒鬼奶！」
寧疏影、徐花妍、秦鬼冥逐一確認，把它單獨放在一旁。
接下來，驗證毒鬼奶的工作持續了快一個小時，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最後一份毒鬼奶鑒定完畢，這二十五根，孕鬼甲佔了12份。孕鬼乙佔了13份，近乎持平。
看來有兩隻孕鬼分工明確的復仇了。
江無流打開抽屜，裡邊橫著放了根堵住口的試管，他將其拋到我手中，「這是杜喜來嘴裡提取的，看看它屬於誰的。」
我們仔細的辨別紅色波紋，與孕鬼甲一致！
如此一來，兩隻孕鬼一晚上的功夫吸了（13乘以2）單位的陽氣，26個，早已超出了9個必生天鬼的程度。這還不算抓住犯罪團伙之前吸的……一旦鬼嬰成功出世，它們隨機化的天鬼，必將屬於天鬼的中上流層次！
它們與生俱來就帶著仇恨，論對人類的危險度豈是凌雲山那些只天鬼能比擬的？
江無流閉上眼睛，他捏著眉心，「今天是孕鬼報完仇第一天，按最壞的打算，她們吸了大量陽氣直接去生小鬼，我們還有兩天加三夜的時間。然而無發鎖定孕鬼的所在地，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也無濟於事，所以急也沒有用，今晚大家好好睡覺，補充一下精力。我靜下來思考一夜，明天早上再說。」
「江叔。您別太勞累。」徐花妍關心的說道，「注意身體，我們不打擾您了。」
我們一行人向門外走的時候，江無流忽地開口道：「聶初，你把招鬼棋中的食糞鬼放出來，根據分局和看守所的犯人們死亡時間，兩隻孕鬼是最後來滅杜喜來的。你命食糞鬼大範圍的搜索周邊區域，目標就是兩隻大肚子的女鬼。」
東坡樓事件結束那天，他就知道我有食糞鬼了，這類鬼眼線遍地的技能，他很早就有過相關研究，只是缺乏驗證，當時他問了我與寧疏影，這才確定了食糞鬼真的能憑小弟們接受附近動態。
「除了大肚子，還有其它特徵嗎？」我詢問道。
「手腕繫了根紅繩。」
江無流伏在桌前，他進入了冥想狀態。
「哦……」我掩上門，來到分局大樓頂端，握住招鬼棋道：「現！」
漩渦湧動，陳俊抱著只棺材板出來了，他摳著腳丫子說：「聶老大，叫我出來，想吃屎嗎？」
「滾吧。」
我俯視著下方，吩咐的道：「今晚你要辛苦下，先以分局為中心，搜索四周。你覆蓋的最大範圍區域搜索完時，再換一個中心點，目標是兩隻大著肚子的孕鬼，她們手腕有紅繩，一有發現，立刻跟我說。我們夜部在兩天半之內，一定要把她們滅掉！」
「什麼？」
陳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甩出不少黃泥點子，他拒絕的道：「想讓我找出兩個孕婦，然後提供她們的線索再被你們滅了，我不想做，這不等於間接死在我手裡嗎？太殘暴了……」
「她們是挺可憐，生前也是被前幾天廢棄工廠的犯罪分子迫害死的。」我心中確實於心不忍，抽完一根煙，我平復下來，解釋道：「孕鬼們懷的鬼嬰，生下來就是凶暴的大天鬼，真的後患無窮啊！」
「唉……」
陳俊掏出來一根黃色雪茄，他吞吐了一口，滿滿的全是屁味，「算了，我勉強助紂為虐一次吧。」
「助你妹的紂！」我鄙夷的道：「時間有限，趕快幹活。」
只見陳俊喚出來數以萬記的蛆蟲和蒼蠅、蚊子，讓它們一窩蜂的全離開了分局，遊蕩於四面八方。
他站起身要離開。
我不明所以的道：「想幹嘛去啊？」
「為了提高搜索效率，我決定多收點小弟回來，呼哧……呼哧……」陳俊拍了兩下胸口，撿起地上的招鬼棋，他胸有成竹的道：「一晚上，我能把整個市中區搜完，妥妥的！」
「拭目以待。」
我打了個呵欠，返回分局內的休息室睡覺。
第二天的早上七點，我聽見徐花妍的敲門聲，便睜開眼睛道：「怎麼了？」
「江叔喊你們過去一趟。」
我穿上衣服，見寧疏影、秦鬼冥已洗漱完畢，我抹了把臉就跟著他們來到鑒證室。江無流眼中佈滿了血絲，這夜把他熬的極為憔悴。
他看向我道：「食糞鬼有沒有收穫？」
「一晚上沒回來，應該還在搜索。」我擔憂的道：「不過天亮了，大白天的，市區突然出現無數的蛆蟲蚊蠅，是不是影響不太好啊？」
「不用管，讓它繼續。」江無流晃了晃僵硬的脖子，他安排的說：「對於找孕鬼，沒有針對性的手段。我思來想去，就用一個比較笨的方法吧。」
寧疏影眉毛微皺，他疑惑道：「笨方法？難道讓我們四處巡視，碰運氣？」
「嗯，的確要四處逛。」江無流疲憊的笑了笑，道：「但我沒幻想你們能運氣好直到碰上孕鬼。」
「那是……」我撓著腦袋。
「孕鬼遇不著，普通鬼能見到吧？地鬼、不入流的鬼，哪個地方都有。」江無流提示的道：「以鬼問鬼。寧綢留下，剩餘的分為兩組，你們專門找別的鬼，詢問有沒有見到過孕鬼的行蹤，也許能有進展。」
我眼前一亮，以鬼問鬼雖然笨了點，效率也不高，但在如今的形勢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們束手無策，只能大眼瞪小眼的乾等著。
眾人彼此相視，我打算開口跟秦鬼冥搭伙時，寧疏影直接拉著他跑出了鑒證室，不帶這麼玩的！我瞥了眼徐花妍，心裡裝滿了苦水。
「怎麼？不樂意？」
徐花妍揪住我耳朵，「本姑娘還嫌棄你呢！」
事不宜遲，我們暫時化干戈為玉帛，來到分局門口，望見寧疏影他們往左走的，我們選擇了右。豆何場血。
現在是上班巔峰點，大街上人流車流多如牛毛。
我們眼花繚亂的走著，快一刻鐘了，還沒碰見一隻鬼，打算坐下來吃個早餐再說。店裡的電視正放著新聞，說金河口區出現好多蒼蠅和蛆蟲，地上的小屍體無數，這一現象讓人們難以接受，今天的口號是「全民大清除」。包括市中區這，也有少量的小屍體。
「喂，你的食糞鬼把市中區搜完了，到另一個區了。」徐花妍喝了口豆漿。
「小心把陳俊的小弟喝了出來。」
這時，我眼角餘光看見有隻鬼手探出了右側的牆壁。
第0092章：鬼中三賤客！
這隻鬼手並不凝實，鬼力很弱，雖然對方大部分身體在牆另一側，我判斷對方是只不入流的鬼類。
「花妍小妹妹，你看。」我敲了下她的肩膀。
徐花妍視線看向對方。她「騰」的站起身，不顧周圍人的眼光，抓像外人眼裡純屬空氣的那隻鬼手，一下子把這隻鬼抓了出來。
「抱歉，她有神經病，你們繼續吃。」我拎了根油條，拉著徐花妍和那隻鬼來到了無人的空地。
這隻鬼嚇得快自己崩散了，它無論怎麼掙扎也動彈不得。
徐花妍把它仍在地上。她踹了我屁股一腳，「你才神經病呢！」
「辦正事要緊。」我看向對方，詢問道：「放心，我們不是為了抓你來的，只想跟你打聽下，有沒有看見過兩個挺著大肚子的孕鬼？」
「eng~eng~~」這鬼兩隻手胡亂的比劃，嘴巴哼哼的。卻說不出來半個字。
我詫異的道：「你是啞鬼？」
它點了點頭。
啞鬼的生前並非啞巴，反而說的話比誰都多，大嘴巴、愛八卦、洩漏別人隱私和秘密，因此死了之後得到應有的報應，沒有舌頭。
「打聽事還遇見了只啞鬼，真是出師不利。」徐花妍鬱悶不已。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低下頭，注意到這只啞鬼的腳腕上綁著一根紅繩。我在百鬼圖錄中不記得有關於啞鬼有紅繩的記載啊，想到江無流說的孕鬼特徵，我意念一動，把紅繩奪了下來，在啞鬼眼前晃悠著問道：「怎麼來的？」
啞鬼臉色大變。它不停地擺手。
看來這紅繩真的有蹊蹺。
徐花妍接過紅繩仔細的觀察，她湊到鼻子前嗅了嗅，「有股鬼奶的味道！這根紅繩一定是孕鬼的！」
她捏住啞鬼的耳朵，「說，不然讓你形神俱滅！」
「拜託，它不能說話，你這不難為鬼嗎？」我示意徐花妍鬆開手，稍作思考道：「沒有舌頭，總有手吧？拿石頭在地上寫！」
啞鬼如釋重負，它蹲下來。撿了一塊石頭，在地上猶豫不決的寫著，「我，昨早，看兩隻，大肚子，就欺負她們，喝了好多奶，搶了這個繩，紀念。」
「鬼渣啊你！」徐花妍爆脾氣上來了，一腳把啞鬼跺的貼在水泥地，「繼續寫，她們去哪兒了？」
啞鬼一邊哭一邊寫著，「她們。要去，好地方，生鬼寶。還吹牛B，回來把我滅了。」
我翻了個白眼，「這倆孕鬼懷的鬼嬰可是要成為天鬼的，你自求多福吧。」
啞鬼聽完臉色發白，磕頭如搗蒜，急的連哼哼聲都發不了。
徐花妍想滅掉它。
「算了，啞鬼罪不致死。」我及時攔住，把玩著紅繩道：「孕鬼說的好地方，究竟能是哪兒呢？」
「先把情況跟部裡其它說說，一塊分析。」徐花妍掏出手機，她凶巴巴的把啞鬼踢出三米遠，「在這愣著幹嘛，還不滾？」
啞鬼倉皇逃離。
「母老虎惹不起啊。」我搖了搖頭，聯繫到另一組，徐花妍聯繫江無流，眾人建了微群合計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秦鬼冥在微群裡說，「生孩子的好地方，莫非是婦幼醫院？」
「拉倒吧你，以為鬼和人一樣啊？」我按動著手指。
寧疏影：「誒？有沒有給鬼接生的地方？」
江無流：「沒有。」
江無流：「大家站在孕鬼的角度想想，哪裡適合生鬼嬰？」
徐花妍：「當然是越隱蔽越好，連鬼和上師都難以干擾。」
「蠻有經驗的嘛。」我打趣道。
徐花妍：「你就在我旁邊，想死吱一聲，呵呵。」
……
靜了五分鐘，江無流打破了沉默，「本次聊天結束，你們繼續以鬼問鬼，聶初那邊繼續讓食糞鬼搜索。」
我們收好手機，在大街小巷中穿行，每遇見一隻鬼就盤問。眨眼間過了兩天，除了第一天碰見的啞鬼，夜部兩組毫無所獲，我還順手滅了只作死的地鬼，收入掃把。
第三天的中午，夜部眾人齊聚集在鑒證室。
江無流凝重的道：「離鬼嬰出世，大約還剩二十個小時，如果我們找不到，就要有無辜百姓遭殃了！」
「江叔，這兩天我和孽畜幾乎把市中區的孤魂野鬼都問候了一遍，沒有。」徐花妍攤了攤手，她無奈的道：「實在想不到所謂的好地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