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火眼羅剎驚愕的道:「徐上師的衣服還能自己變?」
我們忍俊不禁,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花衣娘娘做的。
徐花妍閉上眼睛與花衣娘娘交流,過了數秒,她鬱悶的道:「花衣娘娘說,吸收一定的陰氣,能轉化為靈力,她恢復的更快。」
「哦?」我睜大眼睛,這樣一來,鬼樹林的濃郁陰氣對《死亡筆記》沒準也有好處!雖然鬼樹林「劣跡斑斑」。但如果對兵之靈有好處,不失為一塊寶地!
寧疏影毫無異議,對他來說,怎樣都行。
「這次行動不用等小秦復甦了,將屍身送到私人房間,讓其安靜的休養。」江無流手中的筆轉個不停,他沉思的道:「接下來就是如何把『龍一姝』引入鬼樹林了。你們有沒有什麼建議?」
「投其所好,她體內的暗蠱師不是想要晴柔珠嗎?」我稍作思考。狡笑的道:「我們跟王大寶事先溝通好,讓他配合著演一場戲。我們先到鬼樹林,埋一個假珠子。然後王大寶裝作神神秘秘的前往鬼樹林,這舉動無異於隱晦的告訴對方,晴柔珠藏在這兒。他到埋珠地點挖一會兒,將假珠子挖出來,檢查無誤,再放回原位。『龍一姝』待他離開,必將來挖,就這樣,我們圍攻她!」
「這事因王大寶而起,所以把他拉上也不會拒絕。」寧疏影胸有成竹的道:「憑其天位中期的實力,加上我們一塊對上龍一姝。想贏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提防著對方的陰邪之蠱,連意外都不會有。」
徐花妍補充的道:「對了,江叔,行動最好在白天,畢竟蠱類不好防禦,如果在光線暗的環境下,極有可能被算計。」
江無流點了點頭,他揮手說道:「嗯,大家先回房睡覺,明天早上我和王大寶溝通。」
行動方案已經敲定。
我們安置好秦鬼冥,分別回到自己的房間。忙碌了一天。這一覺睡得特別死。再睜開眼就上午十點半了,我洗漱完,來到辦公大廳。
江無流笑意濃濃的道:「聶初,你來的正好。」
「有什麼喜事啊?」我問道,觀其架勢,快把大屁股樂開花了。
「王大寶同意了計劃,表示盡全力配合我們拿下龍一姝。」江無流解釋了句便斂收起笑容,取出一枚玫紫色的柱子,他話鋒一轉道:「這是紫日石,你現在帶著它到鬼樹林深處,埋好時抹掉地面的痕跡,到時打個電話,便於我鎖定你的位置。」
「紫日石是什麼玩意?」我疑惑不已。
江無流解釋的說:「鑲嵌在法物上對攻擊力有增幅效果,不過效果很小,通常用來裝飾法物,挺普遍的。」
「就相當於大街上的白菜?」我把玩著紫日石,擔憂的道:「那『龍一姝』一眼認出來咋辦?計劃不得泡湯了……」
「我把這紫日石進行了偽裝,連顏色也變了,與記載中的晴柔珠相像。除非親手接觸,否則認不出來它的真身。」江無流向我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不用擔心對方懷疑,反正除了王大寶,近乎沒人真的見過晴柔珠。」
「原來如此。」
我心中石頭落了地,背起紫劫,乘升降梯離開夜部。接著坐公交車趕往城東近郊,過了有四十分鐘,我抵達了藍橋新村,這一站離鬼樹林邊緣較近,只有2500米。
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我調動真元,全力的奔跑,不到五分鐘,我來到了這片惡名遠揚的樹林。
邊緣的雜草、樹木比我想像的稀少。植物的顏色比其它地方同類的深,不過型態還算正常。我望向鬼樹林深處,偶有陽光穿過樹葉縫隙落地,零星的光點們配著摩挲作響的樹葉顫動,這種陰森森的沉寂感,讓人不由自主的生起警惕性。
我取下紫劫握在手中,跨過了邊緣的樹木,打第一步起,我渾身浮現出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我嫌太孤獨,就祭出了招鬼棋,「現!」
七情女鬼臉蛋紅撲撲的道:「小上師,你想我了?」
「先辦事。」我點頭道。
話音一停,七情女鬼滿眼的羞澀,她雙手解著自己的衣扣,眨眼間開了一半,我連忙扭過腦袋,不解的道:「七情,你這是想幹嘛?」
「咦?小上師你不是說先辦事嘛,討厭,就知道打趣妾身,人家在脫……」七情女鬼喘息漸漸地凝重。
我欲哭無淚的說:「拜託,我是讓你跟我辦事!」
「對啊,跟你辦事……」七情女鬼聲音裡透著無辜。豆爪來圾。
「我的意思是把任務做完,乖,你先把衣服穿上哦。」我背朝向她的等待著,心說自己的兩個鬼手下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哦……」七情女鬼眼睛放光,「我懂了,小上師,你是不是想做完任務再辦事?」
「咳、噗!」
我被口水嗆到了,不知什麼時候起,七情女鬼變得怪怪的,出來時要麼臉紅、要麼指尖掛著晶瑩的水滴,此時我越想越不對勁,難道她在……!我尷尬的承諾道:「七情啊,再忍一段時間。等不久的將來,我給你找一個俊逸瀟灑的鬼老公。」
七情女鬼已然繫好衣服,她急的眼淚快出來了,「不,我這輩子只跟著小上師。」
「千萬別哭,我最受不了女的哭了。」我認真的解釋說:「我不是要拋棄你,而是讓你們一塊當我手下。」
「好的,那我嫁!」
七情女鬼期待的道:「我想他有小上師一樣的鼻子,小上師一樣的眼睛,小上師一樣的眉毛,小上師一樣……」
「停!」
我打了個手勢,鬱悶的無以復加,「乾脆把我弄死化鬼算了。」
「真的?」七情女鬼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看了過來。
瞅她的神色,實在挑不出半點開玩笑的成分,我叉開話題道:「假的。對了,先辦正事……」
我跟七情女鬼深入了鬼樹林,她說這環境覺得很舒服,我卻恰恰相反,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可能與陰氣的濃度有關。不得不說,這些樹長得太磕磣了,一張張扭曲的條紋真跟鬼臉般,有的還張開了大嘴,縫隙中爬著螞蟻。
地上的雜草參差不齊,樹前長有光鮮亮麗的小蘑菇。
七情女鬼摘掉一顆花斑蘑菇,她塞在嘴裡「嘎吱、嘎吱」咀嚼,「唉,這蘑菇沒嚼勁,一咬就碎了,如果再稍微硬點該多好……」
「請不要面無表情的講著如此有歧義的言論!」我解掉腰間掛的青銅古燈,點燃燈芯,淡淡的光暈散開,終於舒服多了。
七情女鬼站在我五米遠的一顆樹前,她開口道:「小上師,這有行字,哼!就埋在這兒吧。」
我湊到近前,見樹皮間刻了一排字,「請勿挖此樹三米之內的草地,否則後果自負。」
探手摸著字跡,痕跡不是新鮮的,起碼有一些年月了。
難道此地無銀三百兩,樹底下埋著不得了的玩意?
我沒有興趣研究,心想有個現成的顯眼標記,到時候王大寶過來更為容易找。我就拿出小刀,挖了有十公分,把紫日石埋入接著掩上土,花費了心力將其最大化的恢復為原樣,直到做完這一切時也沒見出現啥後果,跑這兒刻字的傢伙一定在虛張聲勢。
「七情,咱們走吧。」
我站起身說道。待過了幾秒都沒聽見對方做聲時,我扭著脖子四下觀察,七情女鬼的身影卻不知何時消失了……
第0118章:消失蘑菇
起初我以為七情女鬼鑽回了招鬼棋,旋即想想不對勁,她並沒打招呼,這有點反常。我祭出了招鬼棋,提了口氣道:「現!」
招鬼棋毫無動靜。這意味著七情女鬼,真的消失了!
我心神一慌,仔細回憶了之前的情形,好像埋土時,眼角餘光沒再瞥見過對方!這光天化日之下,一隻鬼怎麼能說沒就沒了呢?
「呼……呼……」
我警覺的握住紫劫,左顧右盼,耳中只有樹葉的沙沙聲響。
我一咬牙,把陳俊放了出來。吩咐的道:「趕快召喚小弟,散開尋找七情。」
「納尼?七情姐不見了?」陳俊蹲在招鬼棋前唸唸有詞,只見一批接一批的蛆蟲蚊蠅出現,湧向四面八方。
我擔心異變再次發生,有了七情女鬼的前車之鑒,我視線一刻沒敢離開食糞鬼。他蹲在地上觀察著那些五顏六色的蘑菇,道:「咦?這有顆被拔掉了,裂口還新鮮。聶老大……你吃的?」
「七情吃的。」
我心臟一跳,猛地意識到如果因為樹皮上的字,為何七情女鬼沒了,我卻還在?她的詭異消失極有可能和這蘑菇有關!
「好吃不,我也嘗嘗,吃屎吃多了,換個口味挺好的。」陳俊說著就要伸手摘向最大的蘑菇。
「不許動!」
我急忙擰住鞋尖,踢開了他的手,「進這樹林之後,七情和我唯一的區別,就是動了樹前的蘑菇們。」
「真的假的,我挑個小弟試下。」陳俊喚來一隻金色屎殼螂,他控制著對方咬向蘑菇。很快。金色屎殼螂撕出好幾個缺口,它吃不動了,趴在草皮上。
「聶老大,你看也沒啥」陳俊話還沒說完,這小弟竟然憑空消失了!
他揉了揉眼睛,瞠目結舌的道:「嘿喲我干,蘑菇未免太狠了吧,別的有毒,這個能直接把吃它的變得連渣都不剩。」
我狐疑的搖了搖頭,「消失的應該沒死,你精神感應下那小弟。」
陳俊全神貫注的感應,沒多久。他滿頭冒著大黃珠。「累的我汗流浹背的,它確實沒死,但我聯繫不到,不是脫離了最大範圍就是有屏障。」
我把這堆花裡胡哨的蘑菇拍了照片,拿手機到夜部的Q群,打了行字,「偽晴柔珠埋好了,但出現一件怪事,七情女鬼吃了這種蘑菇,憑空消失了,我讓食糞鬼派小弟吃,結果也一樣,你們曉得它是什麼不?」
[小畫皮子]:「沒見過。」
[星期八再犯二]:「睡覺。」
[綢姐]:「一看就知道有毒。」
[黑閹犬]離線ing……
「鬼樹林裡的蘑菇?」[為坐碎輪椅而努力]:「不要急,我查一下資料。」
[…]內均為備註。
耐心等了一刻鐘,江無流打來電話,「聶初,這蘑菇並沒有毒,準確的說不存在這類蘑菇,它們應該是某種特殊力幻化的。我推測鬼樹林是一個法陣,吃了蘑菇則代表自身觸發它,蟲子和七情女鬼都已被傳送到另一個地方。」
「啊?那還能回來不?」我急切的問道。
「不清楚……那邊如果有上師,全憑對方心情了,如果這是一座歷史遺留的法陣,那邊也許空蕩蕩的,想出來都難。說到底她僅是一隻天鬼蛻下來的地鬼,建議你別貿然行動,不確定因素太多了,不值得。」
「……」
我掛了電話,有點不知所措,七情女鬼好歹是我第一隻鬼手下,平時幫過自己不少忙,煩悶時有她開導,無聊了就叫她說說話,像朋友一樣。如果不救她,恐怕寢食難安。
「聶老大,不要看我啊。」
陳俊攤開兩手,說道:「救不救七情姐,你自己決定,我靜靜的等著。」
這個時候,他排遣的小弟們回來了,接受完訊息,他表示整個鬼樹林沒有七情姐的蹤影,值得一提的是,東南方向不遠處,死了一個男人。
「死人?」
我握住紫劫,衝他挑了下眉毛,「走,一塊過去看看。」
大概走了五十米,我們停住身形,眼前這一棵樹幹為「S」形的楊樹上,確實有一個男人的下巴卡在三角樹杈之間,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值得一提的是,竟然和寧疏影竟然撞衫了。豆爪歡技。
死的姿勢是臉部呈四十五獨度角斜著望向天空,前胸和腿緊緊貼住樹皮,四周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道。
我抬頭細心觀察,這男的死了至少得有一個月,顴骨都露出來了,嘴巴剩了一半兒,眼窩和鼻子近乎被蒼蠅們當作駐地,身上腐爛的肉縫之間,爬滿了嫩白色的蛆蟲。
陳俊撿起一塊石頭砸了下屍體,「嗡」地震起了一大堆伏在死者身上的蒼蠅!
「派一些小弟,把他的衣服搜搜,看看有沒有證件之類的。」我撓了撓腦袋,鬼樹林平時人跡罕至,死在深處許久不被人發現實屬正常。以前沒少有過關於警方在城東鬼樹林的樹下發現骸骨之類的報道。
蒼蠅們一擁而上,把非己方的蒼蠅殺的落花流水,進而翻入死者衣服褲子的口袋。很快有一隻作為代表的蒼蠅飛了回來,陳俊說道:「空的!」
「算了,返回原地。」
我們對一具疑似自殺的無名男屍毫無興趣,就調轉了身子,然而邁動腳步的時候,耳中忽地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響,「卡嚓……」猶如樹枝被折斷了一樣。
我猛地扭過腦袋,先前吊死於樹杈間的無名男屍消失不見,「噠……」斷裂的枝幹落地。
「干了,鬼……聶老大,有鬼啊!!!」陳俊蒙住腦袋抱頭四竄,這架勢像極了受驚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