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我們所有人圍坐在地,聞一禪師仍舊燒雞加美酒,但今天的量卻比昨天多了一倍!江無流吃的也很多,畢竟二位持續性的釋放威勢,消耗蠻大的。
我的食量也變得恐怖,所幸夜心帶的食物充足。我吃下肚,空虛的身體得到填補,接著我將一部分轉化為真元,攤開手掌看了下,玄紋有著細微的變化。
逆勢訓練帶來的好處就是修為緩慢變高,因為次次把身體和真元搾乾到極限,如此反覆,承受的極限也在提升,不僅如此,恢復力也在進步。
五個月,還剩四個月零二十七天,也許到時我將脫胎換骨。
我再次堅定了決心,吃完時逛了一會兒,七點多月亮一出來,我把睡覺的聞一禪師叫醒,進行再一次的訓練。
聞一禪師挖了挖鼻孔,他微微驚訝的說:「聶小施主,挺熱情啊?」
「天道酬勤。」我道出了快被別人說爛的四個字。
聞一禪師並沒如我期待那樣誇獎,卻扳住臉嫌惡的道:「第一個任務,洗五分鐘的澡,滿身的腥臭味,老衲怕被熏死。」
「大師,您贏了。」
我灰溜溜的洗完返回空地,聽到他說:「昨晚只是開胃菜,今天從地位中期開始,相信這個極限,你至少半個月才能發揮一半實力,一個月才能行動自如。」
「地位中期的全力威勢?」我嗓子像被無形大手掐住,大為出乎了意料。
聞一禪師坐地盤膝,他放好金環禪杖道:「老衲定的計劃是,第兩個半月時,你在大地位的全力威勢下能像正常一樣,第三個半月時,就算日夜兼練,也要扛住小天位並不被限制,,剩下的一個半月,全力衝擊天位中期的威勢。」
我有點懷疑的道:「我真的能做到嗎?」
「老聶年輕時的逆勢訓練,聽說他只用了四個月,就能在大天位的威勢下發揮百分之六十七的實力,近乎完美比例。」聞一禪師回憶的說道:「訓練結束當天,他接了屠魔榜的刺殺任務,將一個水貨大天位的人頭提到了一座墳墓前,自此擁有了『瘋狂絞肉機』的稱號。」
瘋狂絞肉機?
聽著就讓人覺得恐怖,我請求道:「能再多說一下關於我爺爺的事嗎?」
「訓練開始!」
聞一禪師舔乾淨嘴角的油,他呢喃的念著經文。
地位中期的威勢迸發,我一下子就單膝跪地,調動真元,花了五分鐘,我終於拄著紫劫站了起來,沒等站穩,月光中的潮汐之力忽地侵入軀體,熟悉的針刺感湧入。
第二次進行訓練,感受和上次又不一樣了,似乎都是卡著臨界值,再重一丁點就爆體而死,這種離死亡很近的滋味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不得不全心拚命的抵禦。
我繼續數著數字……
「六千六百一十二。」我死命的揮了下紫劫,差點人仰馬翻。
這時,聞一禪師偷偷拿了隻雞翅,放在嘴裡嚼碎,說來也怪,他吃時到重新唸經文前的五分鐘之內,我竟然感受不到潮汐之力刺體,難道月練不只是壓搾到極限,還與眼前這聞一禪師有關?
想到昨天江無流驚訝的神色,我猜到這大和尚為了月練,也付出了不少代價,只不過他隱瞞了。
……
蒼天教廢墟中為期五個月的逆勢訓練,有序不亂的進行著,我們每天都在生與死之間掙扎徘徊,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離出關的這天漸漸拉近,眼瞅著到了第四個月的中旬。
這天傍晚,夜心一如既往的帶著食物進入廢墟,她也一併帶來了一個驚天噩耗……
第0128章:眾人的異常
現在離逆勢訓練結束還有半個月,正常情況下,我已然能在天位中期的全力威勢下發揮三分之一的實力,回想著這一百三十五天來的時光,威勢一天天提升。地位中期、大地位、小天位、天位中期……
我心中一陣唏噓,記不清數了多少數,也忘了被潮汐之力和聞一禪師的威勢下出生入死多少次,幾乎每一天,我都徘徊在死亡線上,都有錯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夜心分發了食物,我一邊吃著烤羊腿,一邊朝聞一禪師笑道:「老和尚,還有半個月就要跟你拜拜了。」
「誒,老衲看著你一天天的進步。速度比預想的還稍微快點,心中雖然歡喜。卻捨不得燒雞和美酒啊,話說聶小施主,你也算我半個弟子了,不得表示下?」聞一禪師撕咬燒雞,吃的津津有味。叼團溝巴。
「想我怎麼表示?」我舌頭垂在嘴邊。鬱悶道:「今天的訓練又要開始了,累覺不愛。生死垂危的狀態體驗上百次了,也沒有適應。」
「那是因為每一夜你都有臨近死亡的感受。」聞一禪師笑了笑,他審視的道:「三天前,你的攻勢就開始擁有潮汐之力了,不僅如此,現在月練下的潮汐之力,對你不僅沒有傷害作用,還有恢復效果,對不對?」
「這您也看出來了?」我變成了苦瓜臉,本想瞞著不說,逆勢訓練時舒服點呢。沒有月光時,只有百分之三十三。但月練時,我能借助潮汐之力發揮三分之二。也就是百分之六十七!滿月時更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二,近乎滿點,由此可見潮汐之力已被我化為己用。
不過只有大天位威勢存在完美比例一說,天位中期及以下均可到完全不受影響。
像寧疏影,是進步最大的,他在大天位的全力威勢能發揮一半的實力,秦鬼冥和徐花妍均為三分之一。
連日來的極限挑戰,讓我們的實力大有提升,我掌心的玄紋加深,處於大玄位。秦鬼冥由於沒死過,小地位踏步,徐花妍和寧疏影后來者居上。邁入地位中期。
我撫摸著身側的紫劫,等訓練結束,就能找師父學習騎它代步了。
「看來今晚要來二倍天位中期的威勢了。」聞一禪師吐掉一塊雞骨頭,他打趣的道:「回頭你雇個人到峨眉山,每天買燒雞給老衲吃哦,持續釋放了多少夜晚的威勢,我可是極為疲憊。」
「有錢再說。」
我抹了抹嘴巴站起身,打算四處散一會兒步,準備今天的逆勢訓練。值得一提的是,食糞鬼陳俊掌握一項技能,它能變得乾乾淨淨,一點異味沒有,只想要切換,就能變回臭味熏天的樣子。
七情女鬼的封印鬆動,鬼力達到了地位前三的程度。
我這兩隻鬼手下已經能和睦共處,和火眼羅剎有事沒事就到外界玩。今天陳俊卻反常的哪也沒去,站在糞堡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我好奇的走上前問道:「思春了?還是七情被火眼羅剎搶走了?」
「聶老大,我想念家鄉了。」陳俊撇著嘴巴,他傷感的道:「現在你成為了大玄位上師,有自保能力,所以,我想請五天的假,回家鄉看看。」
說著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我心中對於父母的思念被觸動,想也沒想的應道:「去吧,多留個幾天也沒事,趕在訓練結束前回來就行。」
陳俊泛著淚光,「真的?」
「嗯!」我凝重的點頭。
「那我和你定陰約,不許反悔!」陳俊把手變得乾淨,抓住我手腕,說了一個返回家鄉我不能干預的陰約,我翻了個白眼,接了下來,「現在總行了吧,真的,跟我混了這麼久,竟然還質疑我說的真偽性。」
「嘿嘿嘿……」陳俊破涕為笑,他狡猾的道:「聶老大!你上當了!哼哼,我這次一個去的,回來就是兩個,啦啦啦,大鼻涕君,終於能和你一塊玩耍啦!」
「我干!」
我心臟突突直跳,猛地想到當時陳俊跟大鼻涕約定過,等我成為大玄位就來投奔,媽的,我怎麼把這茬忘了?
後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陳俊總算不噁心了,卻要帶來只更加噁心的大鼻涕鬼。
我輪動紫劫想打這坑爹的食糞鬼時,它的掌心早已貼住大三角石,臨消失前,「聶老大,我陳某鬼走也!」
我甩了一拳頭,月亮快出來了,我悲催的走向逆勢訓練空地。
聞一禪師拄著金環禪杖走上前,「聶小施主,今天訓練暫停,速跟我來。」
我滿頭霧水的跟他走到眾人居住的一排簡陋小房前,見寧疏影、秦鬼冥、徐花妍、江流、夜心、寧綢均沉著臉色坐在那,我狐疑的道:「發生什麼事了?」
江無流欲言又止,「這個……等到地方再和你講吧。」他宣佈的道:「現在大家離開蒼天教廢墟,到鬼樹林外等待,我們回市區一趟。」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腦殼,眾人看向我時,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也有於心不忍,難道事情與我有關?
我逮住徐花妍問了半天,她把住口風愣是不說。
算了,很快我就知道了。
我們一行人依次傳送離開,來到鬼樹林外,一輛九座小車等待,夜心坐上駕駛位,我們紛紛入車,她發動車子駛向市區。
車上的氣氛很沉默,連一向笑口常開的聞一禪師都垂著腦袋。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漸漸發現了不對勁,夜心行駛的路徑,我越發的熟悉,忽然察覺到,她想前往的地方,不是夜部,而是跟一個我熟悉的地方逐步拉近。
莫非……是師父的住所!
我心神有些不寧,用力握住紫劫的楠木桿,攥得咯咯作響。
終於,夜心把車停在了師父家的院門前,她擠出了個兩個字,「到了。」
「小秦,妍兒、寧公子,你們先待在車上。」江無流拉著我的手,「聶初,下車吧。」
聞一禪師和我把輪椅放下,他把院門推開,我將江無流放置好推著,往這熟悉的院子走。
這個時候,師父的房門推開,一個陌生女子充滿敵意的望向我們,她眼睛大大的,睫毛卷長,臉蛋精緻,尤其是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辮,柔順亮麗,斜垂的劉海蕩在腮邊,另一側的鬢角上壓著一枚心形的銀飾。
她的手腕戴有一隻翡翠鐲子,透著瑩潤的光澤,「你們是誰?」
「你是誰?」
彼此不約而同的說道。
突然,寧疏影和徐花妍一左一右的推開車門,衝到女子近前。寧疏影抬手攬住女子的肩膀,神色激動的說:「老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心語姐?」徐花妍挽住對方手臂,「你怎麼在這兒?」
我隱約的猜到了,這女子是師父的女兒,慕容心語。
但寧二貨為毛亂入……
「妍兒妹妹,稍等。」慕容心語斜眼看向寧疏影,使勁的一掙肩膀,一腳踹向對方腹部,把寧疏影斜著踹飛三米,「男女授受不親,誰是你姐姐?無恥之徒!」
寧疏影摀住受傷的腹部,真元修復的同時,他嘴角一邊溢血一邊道:「你不是林慕夏嗎?」
「我是慕容心語。」
「騙子!離開才幾年,就改名換姓,不認識我了?」寧疏影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他無助的道:「D.I.E你還記得嗎?婉婉和凌宇你還記得嗎?老狐狸呢?老蔣總該記得吧,他是你的5S男神啊!」
「神經病吧。」
慕容心語懶得再理睬,她朝我挪動下巴,看向徐花妍道:「妍兒妹妹,這是聶初?」
「嗯。」
徐花妍咬牙切齒點頭,她疑惑道:「心語姐,你怎麼會出現在孔前輩的家?」
第0129章:命不久矣
「聶初,你們進去吧。」慕容心語歎息了句,她拉著徐花妍的手走向大門。
我心中有種不詳的預兆,推著江無流,跟聞一禪師進入房門。滿頭銀髮的蝶兒師母站在床前,旁邊還坐了一個美少婦。我視線僅停留了一秒,便移向床上厚厚裹住的被子,是師父!
他安靜的閉著眼睛,氣息極為微弱,顯然進氣少出氣多。
「聞一,江博士。」蝶兒師母點頭,她張了張嘴道:「小初來了。」
我瞬間慌了,僵愣的站在原地,「師母。我師父他……」
「老孔!」江無流掰動輪椅,湊向床前。「傷得這麼重?誰幹的?」
「阿彌陀佛。」
聞一禪師雙手合十,立於胸前,他內心驚濤駭浪卻佯裝平靜的說:「魂魄殘缺,孔二愣子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叼女向技。
師父毫無反應的靜靜睡在那,嘴邊還有未來得及收斂的笑意。
我放下紫劫。心臟咚咚狂跳,快要迸出胸膛,這不可能,師父在我眼裡,他是最厲害的,然而時隔五個月,竟然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