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藍曉見白夜已經包紮好,沒有再說什麼,輕輕站起身,上樓去了。
白夜看著她的背影,張了張口,終究沒說什麼。申明浩看了看他,這倆人之間由來古怪,自打上路更是如此,可惜這一切都跟他沒什麼關係,想到這,不由心中又歎氣。
藍曉上樓之後,就看到渺渺蹲在牆角里,爪子按著什麼東西。還衝她喵喵叫了幾聲……
藍曉好奇,走近前去,牆角有一片暗褐色若隱若現,她便伸出手,握住了那片褐色的邊角向外拽。
「呼啦」一聲,驟然濃烈的霉味鑽進鼻翼,藍曉嗆咳了好幾聲。等緩過勁來,她才注意到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卷薄如蟬翼的羊皮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是古時的繁體,因為字跡很潦草,藍曉看了半天也沒看懂寫的是什麼。奇怪的是,滿篇的繚亂中,夾雜著幾個工整的小楷,突兀地鑲嵌其中,看起來分外扎眼。
「光華……婉……飛仙……」藍曉費力地讀著紙捲上凌亂的字,她隱約感到這上面記載的是一段隱秘的歷史,可惜最關鍵的部分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圓洞,似是被火燒過。藍曉不明所以,半晌將紙卷放下,不打算再繼續下去。卻在一瞬間瞟到了紙卷角落裡的三個字,長生崖。看得出寫字的人落筆很重,字字清晰,這顯然不是用毛筆寫就的,而是現代的鋼筆!剛聽黛仙子講了那個傳說,自然地便聯繫到了紙捲上記載的事情,雖然語焉不詳,卻也看得出是同一件事。
藍曉心裡更加的奇怪起來,世上有這麼巧的事?
「噶呀」,門突然打開。藍曉條件反射地抬起頭,她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只以為是黛仙子他們。可門外靜悄悄的,一絲絲涼風透進來,藍曉正想把門關上,渺渺卻突然竄了起來,發出一聲低吼,旋風一般衝出了門外。說時遲,那時快,渺渺剛剛踏出房間,門便立刻關上了,閃電般的速度不輸於渺渺。等渺渺反應過來,發現情形詭異時,它已經被關在了門外。
藍曉呆呆地看著關上的門,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的太快,她的大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潛意識裡,卻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有窗戶的那一面牆壁漸漸鼓了起來,慢慢拱成一個形狀,一個黃鼠狼一樣的動物出現在窗下。藍曉不知應該叫它什麼,這個東西的外表像是黃鼠狼,但是它卻長著兩條尾巴,一短一長,長尾巴此時盤在它的身下,而短的則翹在空中。
藍曉遍體生寒,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那東西蹬著一雙土黃色的眼睛,在看藍曉的時候,它的身體漸漸發生了變化,一雙手從皮毛下伸了出來,它的脖子不斷拉長,帶動了整個身子越來越高,像是一個蹲著的人漸漸站起來一樣。最後形成了一個身材佝僂的乾瘦老頭。只是那雙眸子的依然是土黃色的,牢牢地定在藍曉身上。
妖怪!
藍曉的腦子裡一道閃光掠過,她轉身向門衝去,手握住門把拚命地拉,然而那扇並沒有上鎖的門此刻卻紋絲不動。身後傳來一聲尖嘯,藍曉本能地讓過身子,那妖怪的身體重重地撞在了門上。
藍曉的身體止不住地發抖,沒等她有喘息的餘地,門上的妖怪迅速轉過臉對準她,以不可思議地角度猛撲了上來!
藍曉驚慌地躲過,由於躲得太急,腰身撞到了桌角,鑽心的疼痛差點讓藍曉流出眼淚。然而還沒等她站穩,妖怪就又撲了上來。藍曉抓起手邊的花瓶向它砸去,正中它如同枯木般的臉。妖怪的喉嚨間發出一陣悶響,它身體緊縮,皮膚下面的骨頭一根根凸起,彷彿沒有血肉。
它搖頭甩掉臉上的碎片,再度躍了起來,張開黑瘦的五指抓向藍曉。妖怪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藍曉不知自己是怎麼躲過的,只感覺一股股惡臭向著她傳來。在幾次撲抓不中後,怪物突然停了下來,它的腳下踩著那張紙卷。
許久它都沒有再動,藍曉膽怯地瞄著門的方向,盼望此刻能有人進來。怪物又尖嘯了一聲,這個舉動讓藍曉看見了一個更加驚心的景象。怪物的嘴裡噙著兩顆尖牙,十分猙獰可怖。
「白夜!」這一下刺激使得藍曉忍不住喊叫了起來。然而什麼響應也沒有。這個房間裡的驚天動地彷彿絲毫影響不到外面。
怪物原本土黃色的眼睛充斥了一種死灰色,給它籠罩了幾分陰森。他鼓著腮彎起身體,藍曉覺得它下一秒就會撲向自己。受不了這樣大的精神壓力,她跌坐在床上,在怪物又一次撲向她的時候再次大叫:「渺渺!」
渺渺幽藍色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上閃著夢幻的光澤,它舉起爪子拍打著門,特有的感知力使它明白危險的存在。拍門無果後,它竟開始用身體撞門,口中發出了類似野獸的吼叫。門有了輕微的晃動,卻依然沒有打開的跡象。渺渺身上毛髮豎起,用力一蹬腿,連樓梯都沒有走,直接從木欄上翻下了樓。
第五十五章妖毒
那妖怪瞪著眼睛,像壁虎一樣倒吸在牆壁上,忽然他跳起來頭向下撞翻了桌子,桌角剛好壓在藍曉的小腿,藍曉驚呼一聲,她咬緊嘴唇,猛地抬起頭看著那個妖怪。妖怪尖牙含在口中若隱若現,不時有令人作嘔的腥臭飄來。
藍曉的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恨意,這感覺來得兇猛,恨得連胸口都隱隱作痛。恨意像棉花一樣膨脹,塞滿了她的身體。她一腳踢開桌子,抓起凳子,沒頭沒腦地砸向角落裡的妖怪,妖怪呼嘯一聲閃開,藍曉毫不停歇地抓起另外一隻凳子砸了過去,她就像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支配了,凳子準確地命中了妖怪,妖怪顯出幾分狼狽。
藍曉的眼裡閃著駭人的光,那一刻真好像瘋了一樣。而妖怪接觸到這樣的目光,渾身的竟似也縮了一下。藍曉反手抓住掉落在地上的茶盞,剛要舉起,卻感到茶盞似乎被什麼拉住了,回頭一看卻是羊皮紙卷的一角勾住了茶壺把手。妖怪見藍曉沒有動作的當口,縱身一躍撲向她的肩頭!
藍曉用力一扯,茶壺帶紙一齊狠狠甩向了妖怪的額頭!「滋」,怪物的額頭被火燙了一般,冒出一股股白煙,他鎖在牆角,身體發著輕微地抖。
小腿上的疼痛似已感覺不到,藍曉眼裡的火焰越燒越旺,她的手觸到自己帶來的包袱,伸進去摸索了一陣,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剪刀。她握緊剪刀,竟一步步向妖怪走過去。
殺了他!她要殺了他!
沒有去想這個念頭的荒誕性,藍曉只是忠實地遵從著自己的想法。妖怪好像受了刺激,不管不顧地跳躍起來,張開嘴咬向藍曉!尖尖的獠牙刺入藍曉的皮肉中,從肩頭一直滑到腰腹,一擊得手,妖怪拔出獠牙,傷口處立刻血如泉湧。
正欲張口再咬,門卻在此時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妖怪低嘯了一聲,蜷起身體,緩緩幻化做了先前的那個長著兩條尾巴的動物,四蹄一蹬,從大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門「嘩」地一聲開了,白夜提著劍出現在門口,周圍站著申明浩等人。藍曉頭髮散亂,胸前染紅了一大片,腳下是狼藉的一片。
上面這般動靜,到底是驚動了樓下這幾人。而見到藍曉的模樣,幾個人立刻衝進屋。
白夜一邊扶著身軀站立不穩的藍曉,焦急地喊著:「藍曉!」申明浩站在白夜身邊,也是驚得臉呈菜色。
渺渺豎直了毛,在房間裡上躥下跳,不時憤怒地吼上幾聲。
藍曉似乎還沒有從事件中回過神,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緩緩抬起了右手。
白夜抹了一把藍曉身上滲出的血,放在鼻下嗅了嗅,頓時他臉色大變,急急吩咐道:「黛仙子,快把你採的解毒草藥拿來!」
黛仙子一見此種情況也不遲疑,拉著門口猶自怔愣的阿蠻迅速地小跑著下了樓。白夜半抱著將藍曉扶坐在床上,藍曉的身體軟綿綿的,上半邊身子依然靠在他身上。白夜看著越流越多的血心亂如麻,完全忽略了周圍的事情。
只聽得申明浩一聲大喝:「藍曉!你幹什麼!」與此同時,白夜感覺懷中藍曉的身體震了一下。他詫異地抬頭,看見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
藍曉的右手被申明浩緊緊抓住,她的手裡握著一把鋒銳的剪刀,刀尖正對著他的眉心。可想而知,若不是申明浩出手及時,他此刻大概已成了藍曉的刀下鬼。
藍曉此時彷彿才突然清醒了,她手一鬆,剪刀「光當」掉到了地面上。她無比震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口齒微張,半晌卻說不出一個字。渺渺扭過頭,眸子熠熠生輝。空氣中流動著不同尋常的靜謐。
黛仙子端著竹簍進來:「白夜,所有的解毒草藥都在這裡了,你看還需要什麼,我再去找。」陡然發現氣氛不對,她驚疑地看了看四周。
白夜看了藍曉一眼,轉身接過竹簍,略微翻檢了一下,道:「暫時就這些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申明浩放開藍曉的手,表情複雜地問道。
白夜道:「你們都先出去,我來替藍曉清理傷口。」
黛仙子似是有些吃驚,看了看藍曉,道:「白夜,應該我來吧!」
白夜自然明白黛仙子話裡的意思,還是道:「藍曉的傷口有古怪,仙子你不宜動手。」
黛仙子沉默了一會兒,歎口氣道:「好吧!」她看了一眼申明浩,後者不情不願地跟著她走出了門。
白夜挽起袖子,在藍曉面前蹲了下來。
藍曉看著他,眼眶有些熱:「白夜,我剛剛……」
「我知道。」白夜打斷她,輕輕對她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藥草泡在熱水裡,發出陣陣的草香,白夜將草藥碾碎,從衣裳裡掏出一片手帕,便伸手去解藍曉的衣扣。
「不!」藍曉輕呼,一把攥住了白夜的手。
白夜一皺眉:「你傷口在裡面,穿著衣服怎麼上藥?」
藍曉哪能任他如此,紅著臉囁嚅道:「我……我自己來!」她雙手攥得緊緊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白夜以為她是疼得厲害,放柔了聲音:「我來,一會兒就好,你不用緊張。」
然而任他怎麼說,藍曉就是不鬆手。
白夜目光一斂,微一用力輕易便掙脫了藍曉的手。很快將她的衣扣盡數解開。藍曉嗓子眼裡蹦出一聲低吟,閉上了眼。
藍曉的胸前是一道深深的血痕,蛇一樣蜿蜒在皮肉裡,看上去觸目驚心。白夜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著傷口周圍的血,希望能將傷口清理得更清晰一些。但是傷口的血不斷向外湧,很快便將整條手帕染透。
這情形不能不說有些詭異,見血止不住,白夜心裡有些著急,他放下手帕,將碾碎的草藥糊在傷口上,手指有意無意地會碰到藍曉裸露在外的雪肌,炙燙感從指尖一直傳到心底。白夜呼吸有些急,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亂。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對勁,他抓過放置一旁的手帕,抖開,放到了光亮處,透過薄薄的亮光,依稀可見手帕上泛動著暗褐色的光,本該是紅色的血液,卻是紫黑色的。這個發現讓白夜心涼了半截,他一臉凝重地握緊手帕,繼續在藍曉的傷口上抹著草藥。作為藍曉,卻沒有感覺到什麼疼痛,大概是傷口已經麻木了。白夜從貼身的口袋中取出一個咖啡色的小紙包打開,裡面是一些說不出顏色的粉末,他仔細地將這些粉末抖落在傷口上,粉末一觸及傷口,立刻化開,與傷口的血肉融合。
有輕微的汗從藍曉的額上流下,本已不疼的傷口被這些粉末一撒,竟像是被蟲咬一般有了絲絲的疼痛。這點疼痛她倒不至於忍不了,讓她感到難忍的主要還是近在咫尺的白夜的氣息。那讓她禁不住地心猿意馬。
白夜突然低聲地開口:「你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醫生就行了。」
藍曉睜開眼,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久久地凝視著白夜,看著他手法嫻熟地上藥,有條不紊地包紮,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標準的醫生模樣。
藍曉的心有微微地沉,似是有什麼輕輕飄散,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半晌,她問道:「白夜,什麼是『觀察對像』?」
白夜手一抖,差點將繃帶滑落。
「我……對你們是很重要的嗎……」藍曉的聲音清清淡淡,聽在耳中飄忽得不真實,每個字卻如同重錘敲擊在白夜心上。
白夜不言不語,沉默地將傷口包好,又幫她把衣服穿上,在扣好最後一顆扣子的時候,他道:「這幾天小心些,盡量不要觸碰到傷口。」
白夜收拾好剩餘的藥,走出了門。看著被白夜輕輕帶上的門,藍曉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看到白夜走下樓,申明浩迫不及待問道:「藍曉怎麼樣了?」
「暫時沒有大礙。」
黛仙子也是一臉的關切:「房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
白夜默然不語地走到桌邊,將竹簍放了下來。
申明浩和黛仙子互望了一眼:「白夜,你怎麼臉色不太好?」
白夜似是回過了神:「沒什麼,藍曉中的是妖毒,我已經用藥幫她清理過了,不會有事的。」
「妖毒?」
白夜點點頭:「是被妖物噬咬後留下的毒,這裡到處深山茂林,有幾隻修煉成精的妖物也不是什麼奇事。」
申明浩不由驚訝:「修煉的妖怪,真有這種東西!」雖是見了不少鬼魅魍魎,但那畢竟與妖怪還是存在很大差距的。
白夜看了申明浩一眼,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口,在藍曉的傷口上,除了妖毒,還有一絲殘餘的殭屍毒。但是他也想不通這一點,因此沒有說出來。
「那她有沒有跟你說發生了什麼事?」
白夜微微側過頭,看著窗外不說話。
「你沒問?」
白夜依舊沉默。
申明浩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白夜的肩膀,聲音提高了一個分貝:「我說你跟藍曉是怎麼一回事,早就看你們兩個不對勁了,到底什麼事說出來啊!」
第五十六章雨夜異象
然而任他怎麼逼問,白夜就是不開口。不開口也就罷了,偏偏還是一臉的無辜表情。申明浩原本只是有些心焦,見他這幅模樣頓時有點氣急敗壞,他一把將白夜從椅子上提起來,也不客氣地就欺身上去:「你小子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才一天到晚遮遮掩掩的,說什麼大家是夥伴,我跟藍曉的老底早被你摸了個清楚透徹,但是你的底細呢?!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們?!」
申明浩心中隱藏多時的不愉快終於爆發,白夜對他們看似關照,其實並不坦誠。申明浩從來不笨,自然看得出來。不過平時大家相處還算融洽,白夜又確實幾次相幫,因此這點芥蒂,便一直在心裡藏著。
然而出乎申明浩的意料,白夜看也不看他,極為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又怎麼樣。」這句話簡直說的得近乎冷漠。
黛仙子對白夜為人相當瞭解,聽見他說話心裡便一個咯登,她還從未見過白夜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這一下果然激怒了申明浩,他貼近白夜的臉,咬牙切齒地說道:「白夜我告訴你!我不管你什麼來頭,我也不管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你要是敢做哪怕一件對不起藍曉的事情,你就是躲到天涯海角,我追到地獄也不會放過你!」
想不到,這番威脅性的話,卻讓白夜臉上浮起一絲笑,他看著申明浩,直直看進他的眼睛裡去,原本滔滔不絕的申明浩竟在這眼神下感到了莫名的心悸。
接著,白夜就對他說:「申兄,你要永遠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我希望你對待藍曉的這種保護,能一直烙印在你的靈魂深處,哪怕滄海桑田。」
申明浩怔愣在那裡,半晌過後,他才急促地吼出聲:「廢話!我當然會!」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說這句話時他的手心攥了一把冷汗,內心深處有一種慌張的情緒在暗暗滋長。那是一種近乎恐慌的預感。
黛仙子一看情勢不對,連忙阻止道:「申先生,白夜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就不要追問了,現下最重要的就是藍曉沒事,至於其他的就暫時放一邊吧!」曾與白夜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她非常清楚,白夜的性格看似溫和親切,實則非常的清冷堅持。他打定主意不說的話,誰逼他都沒有用。
黛仙子面含微笑,言語懇切,申明浩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阻止自己的不僅僅是一位艷光四射的大美人,從年齡講更算得上是自己的長輩。他悻悻地鬆開握著白夜衣領的手,懷著心事坐回了椅子上。
白夜揮手輕輕抹平了衣領,也坐回椅子上。這次他不再是沉默,直接說了一句話:「黛仙子,說一說蠱王和你上次提到的娶親的事情吧!」
黛仙子見話題移開,看了看申明浩,見他訥訥地坐著,沒表示反對,便輕歎道:「其實在過去,我們村寨中雖然有個別人會用蠱,但也大多是用來救助有需要的人,更不要提有什麼蠱王了。直到十年前,那個人出現在村寨,他精於用蠱,曾經讓一座樹叢茂密的山坡半年內寸草不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有人叫他『蠱王』,這個稱呼也在不知不覺中傳開了,不過因為他行事殘狠可怖,猶如厲鬼,更多的人私下裡叫他『鬼王』。也是從那一年開始,才有了『娶親』這個儀式。」
「娶親?鬼也要娶親嗎?」申明浩被勾起了好奇心,暫時將先前的不快拋到了腦後。
黛仙子笑了笑:「每年的初五,鬼王都會帶走一個女子,因為每一次,在那些女子的門前都會出現一頂神秘的大紅花轎,甚至有人傳說看見迎親的儀仗隊,久而久之,大家便說是鬼王在娶親。」
「每年都要娶一個妻子,就算是『鬼王』也消受不起吧!」申明浩半是諷刺半開玩笑說道。
白夜皺著眉:「那些被『娶』走的姑娘呢?她們怎麼樣了?」
「不知道,」黛仙子一聲輕歎,「自那以後,再沒有人見過那些姑娘,也沒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