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石小雪嚇得面色慘白,說:「這可怎麼辦,送你去醫院吧。」
我說:「不行,他們此時一定到處在找我們,弄不好就追上來了,子爭,你想辦法把我們的手機信號屏蔽,別讓人追了上來。」
姬子爭點了點頭,從他的箱子裡拿出一卷紗布遞給手忙腳亂的宋剛,石小雪接過紗布為我包紮起來。
我讓宋剛將我扶起來,我此時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我背對著他們盤坐,大家這才發現我的背後有一個觸目驚心的槍眼。
「這兵王專打人的心臟和穴道,是高手中的高手,我此時的氣已經不夠,等下我把子彈逼出來,你們按照我的指示在我背上為我刺穴,否則這血止不住。」我說著就將腰間的一卷銀針拿出來,擺在他們面前。
「我們都不會刺穴,萬一扎錯了怎麼辦?」姬子爭問道。
「扎錯總比死了好,我來!」安小武說道。
我點了點頭,將自己僅剩不多的氣用以逼出身穴位裡的子彈,子彈頭上帶著梅花螺紋,姬子爭他們看得心驚肉跳,我疼得全身顫抖,差點暈了過去。
安小武按照我的指示在我的背上開始行針,可是他才紮了幾針就滿頭大汗,手開始發抖。
「我不行了,有點暈血。」安小武說著就跑了出去。
「我來吧。」石小雪拿起銀針按照我說的在我的背上行針刺穴。
那天他們為我包紮好了傷口之後已經臨近傍晚,我們在通往哈爾濱火車上,迎著晚霞,開始了新的未來。
我在他們的守護中隱隱睡去,我被一股熟悉的感覺驚醒,那兵王吳江將我封魂的穴道打開了,我的靈魂開始不受控制地自主離開。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已經到了首都東火車站的廣場上。
此時廣場上面的人群都已經散了,我的身上散發著白光。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高大如山,他穿著一身寬鬆的灰衣,站在廣場中央,而他的對面,正是兵王吳江。
那身影看著面前的吳江問道:「是你在追殺我孫子?」
第106章道生歸來
那灰衣人的身影高大如山,他站在廣場中央,面對著兵王吳江。
灰衣人看著面前的吳江問道:「是你在追殺我孫子?」
吳江嘴角輕笑,說:「原來你就是那小子背後的人,我說僱主怎麼會請我們殺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一次請了這麼多人,真是多此一舉。」
「嗯。」灰衣人應了一聲。「你是想說明什麼?」
「我是想說明這樣浪費錢!」吳江說著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灰衣人見吳江笑得如此開心,也哈哈大笑起來。
「十幾年沒人敢在我面前講笑話了。」灰衣人一邊笑一邊說道。「上次是個帶大金戒指的跟我在一座墳墓裡討論了半天還不還糧食的問題,這次是你跟我講浪費的問題。」
「那個人一定是欠了你不少錢。」
「幾百畝良田顆粒無收。」
「他最後還了嗎?」
「他沒帶算盤,算不清帳。」
「就是說你沒把糧食要回來,真夠浪費的。」
「嗯,所以我把他腦瓜敲碎了,撿了他手上半斤沉的戒指想拿去賣。誰知我那大孫子貪玩,帶到這裡來了。」
「看來這戒指夠沉的,你孫子沒戴起來。」
「娃兒還小,半斤沉的戒指戴得起來,他就是不知道這樣太招搖,有人眼紅。」
「我不是覺得眼紅,只是覺得這麼大塊的戒指戴在他手上浪費。」
「我倒是覺得你可能還不值那麼大塊的戒指錢。」
「老頭,你可真自信,我倒也看看你有沒有點本事!」
兵王吳江說著,猛然衝向灰衣人。一腳飛踢向灰衣人面部,灰衣人一把抓住吳江的腿將他摔到後方,正好落到了我所在的位置。
灰衣人轉身看過來,我的眼淚嘩嘩淌了下來,我小聲地喊了一聲:「爺爺。」
兵王吳江落地之後翻了兩圈又站起來,他的手在腰間摩挲了兩下,兩把飛刀倏然鏢出,他起身躍向爺爺,速度竟然能和自己鏢出的兩把飛刀齊步,同時吳江兩隻手裡出現兩把匕首,匕首上拴著線。
吳江將兩把匕首扔向爺爺兩側,然後騰出的兩隻手接住空中的一把飛刀要刺向爺爺,爺爺一腳踢到吳江的腹部將他踢得倒飛,兩根手指夾住了飛來的刀,而倒飛中的吳江在這時候將手裡接住的飛刀扔向爺爺,同時他手裡的線猛然一拉。
飛刀再次被爺爺捏住。可是兩隻匕首倒飛而回,劃破了爺爺的背脊,將他的皮肉割破,露出兩行觸目驚心的切口。
但是爺爺卻眉頭不皺一下,他看著吳江說:「會空中接刀。看來是軍隊特訓營裡的人。」
吳江的眼睛瞪得老圓,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爺爺背脊到臂膀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他忽然覺得腳痛,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上正穿著一根帶紅線的金針!
爺爺猛然一拉手裡的紅線,吳江當即被拉得飛向他,吳江情急之下一腳踢向爺爺的腰部,爺爺用胳膊抱住吳江的小腿,一拳砸在吳江的腿上,吳江從膝蓋位置的腿被砸折,成90度彎曲,他發出慘叫,兩根手指戳向爺爺第六根肋骨下方的位置,爺爺卻不閃不避,吳江的兩根手指像戳在了銅板上,當即折斷。
「竟然還懂穴位,要不是看你老惦記著我大孫子的戒指,我真想把自己半生的手藝傳給你。」爺爺說著一腳踢到吳江的腹部,將他踢得撞在入站口的金屬護欄上,護欄光的一聲歪向一邊。
吳江被踢得口吐鮮血,骨斷筋折,他眼神畏懼,像看著鬼魅一般看著爺爺向他走來,他拖著自己斷了的腿向廣場另一方爬去,口中大叫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爺爺說:「叨咕了半天你才問我是什麼人。」
忽然,一陣破風的聲音傳來,爺爺將脖子向旁邊一歪,一顆子彈堪堪劃過。
爺爺抬頭看向火車站廣場上方的一處樓頂,他輕輕一抖手,一根細小的銀針擲出,樓上當即露出一人,那人躲過銀針跳下來,空中又朝爺爺放了一槍,爺爺的身子一斜又堪堪躲過。
樓頂落下來的人落到半空腰間射出兩根鋼絲掛在樓頂,落地的時候動作輕盈,計算得分毫不差,這人正是第九軍區兵王,風語者錢三兒。
錢三兒解開腰間的裝置,緊閉著嘴衝向爺爺,速度像一隻狼一樣迅猛,他一腳踢向爺爺,爺爺被踢得倒退半步,想要抓住他的腳腕,卻被他猛然抽出,速度快到極致。
爺爺手裡抖出一根銀針射向錢三兒的面門,錢三兒的耳朵微動,脖子一歪躲了過去。
「有兩下子。」爺爺誇了一句。
錢三兒再次衝向爺爺,手腕上滑下來一隻鋒利的匕首,爺爺一腳踢向他,卻不料他忽然臥下來,一腳鏟向爺爺的腳腕,爺爺不動如山,不僅沒有躲,還一腳迎了上去,錢三兒被一腳踢飛,他順勢拍著地面躍起來,一隻腳抵在地上,再次躍向了爺爺。
他像一隻靈貓一樣,躲過爺爺的攻擊,從爺爺的腿底爬到他的背上,手中的匕首刺向爺爺的太陽穴,爺爺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住了他的手,猛一用力,錢三兒當即慘叫,手骨被捏得粉碎,手中匕首掉在地上。
錢三兒此時還在爺爺的背上,他咬著牙一拳打向爺爺的另一邊的太陽穴,爺爺伸手格擋,另一隻手猛然將錢三兒摔在地上,錢三兒像是個一塊破布一樣被摔在地上,他跳騰著想要站起來,可是爺爺又把他拎了起來摔向一邊,錢三兒的另一隻手扶在地上想要緩衝慣力,可是他的胳膊卻啪卡一聲,骨頭斷裂,背脊著地,咚的一聲,嘴裡嗆血。
爺爺將錢三兒拎著,在地上一陣猛摔,摔了十幾個來回,起初錢三兒還用兩腿撐在地上,可是他的腿骨斷裂之後就再無手段,全身骨頭被摔得寸寸斷裂,爺爺將錢三兒拎在面前,看著他奄奄一息的樣子說:「你可真能跳!」
錢三兒伸出手指在爺爺的腦瓜上無力地彈了一下,被爺爺捏斷了脖子扔到牆邊。
而此時吳江只是瑟瑟發抖,他見爺爺看向他這裡,忽然喊了一聲:「紅狼!」
吳江的話音剛落,一個身材高達兩米的巨漢衝出現在拐角,地震山搖地衝過來,一個橫拳打向爺爺,爺爺手肘格擋,被打得滑開七八米遠的距離。
「紅狼,殺了他!」吳江大喊道。
紅狼壯得像一頭野牛,身形比爺爺都要高大,他氣勢洶洶地走向爺爺,再一次出拳轟去,爺爺一拳迎了上去,兩人各退一步,但是爺爺的身形卻是一錯,拍向紅狼的腋下位置,紅狼轉身又是一拳擊來,爺爺又是身形一錯,拍向紅狼的另一面的腋下的位置。
紅狼大怒,再次想要出拳,卻忽然發現胸口劇痛,而腋下的位置竟然插著兩根銀針,他將銀針拔出,還沒有所動作,就忽然喘不開氣來,雙眼模糊,捂著喉嚨發出痛苦不堪的叫聲。
爺爺輕喝一聲,一拳打向紅狼的腦袋,但是紅狼卻紋絲不同,肌肉有些癱軟下來,爺爺看也不看紅狼,轉身走向吳江。
身後的紅狼跪在地上,眼裡已經充血到幾乎看不見瞳孔,他另一面的耳朵裡正汩汩冒著濃血,鼻孔也流血不止。
吳江看著爺爺一步步走來,他驚恐地說道:「傳言在四十年前,有一個姓王的年輕人到了部隊,他只用一年的時間就完成了所有兵王都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被稱為兵王之王,他被派去崑崙山找一樣東西,但是後來他卻消失無蹤了,那個人是不是你?」
爺爺沒有回答吳江的話,他盯著吳江說:「是不是姚家派你殺我孫子的?」
吳江說:「你休想知道。」
爺爺哼了一聲說:「你們根本就是想賴我的糧食!」
爺爺一腳踩在吳江的頭頂,將他的頭顱踩得稀巴爛。
而這時候,一群手持著槍的警察從四面八方包抄而來,他們舉槍對準了爺爺,讓爺爺舉起手不要動,爺爺未動,被警察用手銬銬了起來。
然而這時候,一支軍隊又從廣場外圍將所有人都圍了起來,手裡都端著槍,那些警察嚇了一跳,警察隊長看向余懸樑那裡,詢問狀況,余懸樑說:「把人交給我。」
一個身穿軍醫大褂的人被余懸樑派到廣場上檢查三個死者的屍體,過了一會那人跑回來對余懸樑說:「教授,死的三個人都是兵王。」
余教授哼了一聲說:「給我查出來是誰給他們這麼大膽子,真是死有餘辜!」豆助麗圾。
余懸樑說完,看了一眼爺爺說:「把他押進惡龍監獄。」
爺爺被一群士兵帶到車上,我想追上去,可是我才走兩步就感覺自己要醒來了,我在消失的剎那,看見了站在廣場樓上的神秘人,他白袍翩翩,一直盯著爺爺遠去的方向。
第107章廟子村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落西山,晚霞縈繞。
我的胸口和背上依舊是隱隱的疼,此時身上已經有了些許的氣護在週身,讓我不至於疼得厲害。
我看到安小武四仰八叉地躺在我對面的床上,睡得香甜。而姬子爭也枕著安小武的肚皮累得睡著了,他的眼鏡從臉上滑到了鼻子下面。至於宋剛則爬到了上鋪,一條腿搭下來。
今天的逃亡,他們一定是嚇壞了。
石小雪趴在我肩膀旁邊的床上,膝蓋跪在火車地板上,她的頭髮有些凌亂,額頭上的汗黏著她細軟柔長的髮絲,像是才剛剛睡著。
我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嬰兒肥的臉。她猛然驚醒,問我怎麼了,是不是疼醒了。
我虛弱地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讓她扶我起來,姬子爭聽到我們的動靜醒了過來,連忙起身扶我,我走到火車的窗戶邊,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逐漸在夜色的籠罩下鑲上金邊的山巒,此去前程不知何如。
我以為神秘人是我的爺爺,這樣看來不是。但是為什麼,他身上會有我熟悉的氣息呢?
那種熟悉血濃於水,甚至是讓我覺得,他很可能是我的父親或母親。
可是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都是普通人,我再瞭解不過,怎麼可能是他們呢?
當我打開時光卷軸的時候,我看到神秘人的眼裡的確滿是驚惶,他是生怕我出了什麼意外。
可是今天我的靈魂出竅,卻看到他站在樓頂上望著爺爺被人壓在車上,他到底是什麼人?他既然認識我,那麼他到底認不認識我爺爺?
爺爺這些年來又去了哪裡,他明知道我們都很想他,為什麼遲遲不出現?
還有兵王吳江臨死之前說的話,四十年前的文革期間,爺爺消失了兩年,回來之後就變得神通廣大。不僅讓病入膏肓的奶奶多活了三十年,而且還擁有了更改他們命運的能力,他到底在那兩年的時間裡去做了什麼?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去山東當了響馬,現在看來卻不是。
還有在時光卷軸打開之前,大傻打電話在姚中飛的手機上說他已經將姚中飛派到王家村的人都殺了。此時正在趕來京城的路上,他沒有提到父親和母親。也沒有提到師傅,他們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我心裡隱隱擔心。
那天晚上,我看著朦朧的月色,看著微黃的燈光下這些陪著我逃難的兄弟,心中有股難言的悲傷。
第二天中午到了哈爾濱,我們一行五人下車後第一時間就換了手機卡打電話給家裡報了平安,母親並不知道姚家的人派人去抓他們的事情,我想一定是師傅提前算到了會發生一些事情,讓大傻先行解決了。
母親說大傻去了北京,不知道是去幹什麼,他現在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腦瓜也好使了,不好多管他。
電話掛了之後我又打電話給大傻,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電話給師傅,師傅剛一接電話就問我:「你小子沒事吧?是不是動了時光卷軸?」
我驚訝問道:「師傅你怎麼知道?」
師傅說:「為師有道尊令,昨天道尊令震動,上面的時光紋路少了一道,我隱隱就猜到你有難,動了時光卷軸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