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門大門，裡面一片燈火輝煌，可以看見院中的火把早已點亮，許多人站在兩旁，面容肅穆，似乎就是在等待什麼人的到來。
一名小廝從門內走出來，向我拜道：「道尊光臨，大當家的有請。」
我和安小武互相看了一眼，跟著這名小廝向院內走出，這院內廣場上的眾人此時已不再練功，可以從他們衣服上隆起的肌肉看到他們的肉身精裝，似乎和之前那次看到的練功的少年們有所不同。
等我踩著鋪在地上的紅地毯，走向高台，高台上端坐的人，並不是張大聖，而是胡萬方。
「不知胡老哥何時成了四派九門的當家人了？」
第503章四派九門總堂變故
北京西郊，四派九門的廣場上，胡萬方端坐高堂，望著我和安小武的到來。
「不知胡老哥何時成了四派九門的當家人了？」我看著胡萬方問道。
胡萬方說道：「王陽小友今日登門造訪，看來有不小的火氣哪。」
我說道：「火氣不敢有，就是有些困惑想要請教請教胡老哥。」圍豐盡號。
胡萬方說道：「小友有話。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
我問道：「既然胡老哥把我當成自己人，那我有話就直說了，不知胡老哥何時當上了四派九門的大當家，張大聖又去了哪裡？」
「你放肆，四派九門的事情。豈是你一個外人可以插手管的！」胡萬方身旁第一名中年人怒道。
「你也放肆，王陽小友都稱我一句老哥了，怎麼能是外人？」胡萬方沒好氣地呵斥中年人。
中年人哼了一聲，瞪了我們一眼，向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胡萬方向我笑著說道：「王陽小友不必生氣，手下人護主心切，還望海涵。」
我說道：「一條狗而已，沒生過氣，倒是胡老哥先回答我的問題。」
胡萬方說道：「實際上胡某當上四派九門的大當家也已經有些時日了。只是眼下在總門，還沒有昭告天下四派九門的兄弟來賀，至於大當家的，幾個月前，他突然失蹤不見了。」
「失蹤？」我根本不信。
胡萬方說道：「是啊，話說國不可一日無主，幫派也是一樣，總要有個打理一切的人，否則還不出亂子。」
安小武說道：「大當家的只是失蹤而已，又不是死了，誰給你的膽子直接當了大當家，這四派九門的事情本來就多由你打點的，你大可以打著代理大當家的職位。而不是直接取而代之，你就這麼確定張大聖已經死了？」
胡萬方身旁的中年人又要說話，被胡萬方示意噤聲，他說道：「我這麼做的確也有些不妥，但是如今我們到處都找大當家找不到，他年老體弱。又生了病，若是對門下沒有交代，會出亂子的。」
「亂子？張大聖在位幾十年也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叫真實身份。下達命令也都是由你傳話，現在他才幾月不見你就要越俎代庖，其中蹊蹺自己也圓不過去吧。不如我等去後院看看張大聖的寢居一探？」
「真是可笑，兩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也想騎在龍王頭上拉屎，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誰？」那中年人又說道。
「無妨，既然王陽小友非要看，那就帶他們去看看，自己人嘛。」胡萬方笑著說道。
胡萬方帶著我們向四派九門的後院走去，安小武說道：「王陽，你這麼確定這裡有張大聖？」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確定，如今我的神識應該已經強過世間的所有人，能隱約感受到張大聖的一絲氣息在這附近。」
我們跟著胡萬方一路走到後院，安小武突然小聲說道：「後面怎麼跟著這麼多人？」
我說道：「胡萬方想要對我們動手，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到了一處優雅的庭院中，身後的人突然將大門關閉，胡萬方轉頭看著我們，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這麼自信？」我看著胡萬方說道。
胡萬方說道：「怕是今日不自信也不行了，你當本座看不出你的道尊令不見了嗎，沒有道尊令護體，我看看你還哪來的天命！」
「你以為我是靠道尊令才得以活到今天的嗎？」我說道。
胡萬方說道：「一個靠無數靈丹妙藥，靠無數的前輩的高手捧出的傀儡道尊而已，我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本座出道的時候，你爹都還沒出生呢！」
「這麼說，胡前輩是一直隱藏著實力了？」我說道。
「你這樣的廢物，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動手殺過了，天下太多太多，殺之不盡，本座都懶得動手。」胡萬方說道。
安小武在這時候一拳轟向胡萬方，胡萬方並不躲避，而是任由安小武的拳頭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身影爆碎，消失不見。
「中幻術了？」安小武大惑不解，天下有人能在我們兩個人面前使出幻術的，近乎不可能，我也無法理解胡萬方是怎麼做到的。
「放！」門外再次傳來胡萬方的聲音，接著無數的銅製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我和安小武都向上飛躍，可是一層光芒在頭頂乍現，將我們反彈而回，強絕剛猛的弩箭射在週身，護體道氣晃動，行將潰散。
「糟了，胡萬方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們走！」安小武說道。「只是他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的？」
門外，胡萬方說道：「天機子道兄果真是神機妙算！」
一名老者的聲音說道：「哪裡哪裡，胡大當家才是真正的智者，老夫只不過略施小術而已。」
胡萬方說道：「天機子道兄才是預知能力的最強者，我幾十年前就想殺了張大聖這老傢伙，生怕被他識破，若不是天機子道兄的天機秘符，怕是這老傢伙早就防範我了。」
「張大聖終究只是個變魔術的戲子，不是老夫小瞧他，就他這點本事，把紙條塞在瓶子裡才數字，老夫十七歲出道就已經不用了，真是笑話死人了，四派九門在這老東西手裡能堅持那麼多年沒出亂子，要不是胡老弟領導有方，怎麼可能如此風調雨順！」天機子說道。
「天機子道兄過譽了。」胡萬方說道。「來啊，把那老東西帶上來！」
過了一會兒，張大聖的聲音突然傳來，張大聖說道：「胡萬方，老夫自問向來對你不薄，我已經沒幾年了，四派九門總堂的下一任當家人定然是你，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你這老東西，幾十年前就要死要活的，本座已經沒那個耐性了，若不是天機子道兄一直在背後幫忙，四派九門早就該解散了，哪來你作威作福之處？」胡萬方哼了一聲說道。
院子內，無數的弩箭定在空中，我拿出道天尺一晃，和安小武一起消失在原地。
無數的弩箭碰撞聲傳來，天機子說道：「想必他們都被錠成肉泥了！」
「看來天機子也不過如此。」安小武說道，我和安小武都站在眾人身後的牆上。
下方，數千人包圍我們先前所在的庭院，手中都拿著弩箭，庭院的四周是道家專用的佈陣石，人群後方，一名道骨仙風的白髮老道和胡萬方站在那裡，旁邊是兩名押著張大聖的青年。
張大聖被綁了雙手，滿臉的失望。
「什麼，他竟然能夠出來！」老道士天機子說道。
聽天機子的口氣，他布下的陣法應該是某種絕頂殺陣，再高的高手也無法從殺陣中逃出，但是我的道天尺乃是道家至強聖物，可以穿梭空間，沒有任何陣法可以困住。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天機子說道：「傳言，佛國和天宮會出現在洛陽城也是你算出來的，這件事情不知是真是假。」
天機子說道：「不錯，的確是老夫以卜卦之法算出的。」
我說道：「那你能不能算出來，讓佛國和天宮出現的人是我？」
天機子說道：「道尊本事不強，吹牛的功夫倒是不小。」
我說道：「天機子前輩是覺得世界上無人的預知能力比得過你嗎？」
天機子說道：「天下奇人異士多得是，老夫在卜卦一道自問是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我說道：「既然天機子前輩有如此能耐，我倒是想問幾個問題，前輩若是能答得出來，我可以奉上幾顆朱果，同時再將長生秘術交給前輩。」
我說著將朱果拿出來，這樣的豐厚條件，是個人都不會拒絕，只要聽過朱果和長生秘術的人，誰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天機子皺著眉頭，沒想到我竟然直接開出這麼好的條件來，他轉頭看向旁邊的胡萬方，胡萬方點了點頭。
天機子說道：「你問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若是問一些無稽之談羞辱人的話，這朱果和長生秘術老夫不要也罷。」
我說道：「當然不是無稽之談，這個問題，是我朋友宋剛當年問過張大聖的問題。」
當年，在北京的體育場，魔術師張大聖被傳為異能者，擁有預知的能力，宋剛在紙條上寫了什麼，張大聖都能猜得出，後來宋剛被人請下台去，宋剛問了一個問題。
天機子說道：「如此，你就問吧。」
我說道：「證明一下哥德巴赫猜想。」
「王陽？」安小武一臉詫異地看著我，隨即笑了起來。「這時候你開什麼玩笑。」
天機子也一臉不悅，露出幾分怒氣說道：「你覺得這有意思嗎？」
我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而已，前輩不必當真，我的問題是，玉俑的始作俑者是誰，未來之子又是誰？」
天機子立即說道：「這個問題不用算了，老夫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說，你問到了天機。」
我說道：「前輩若是為難，我還可以再換一個問題，傳言修煉卜卦一道的人，會無形中有所牽連，當卜卦之術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後，後感覺背後有一個人在掌控時局，前輩自稱卜卦之術天下第一，不知你知道不知道那個背後的人是誰，或者前輩就是那個在背後掌控時局的人？」
天機子老臉通紅，說道：「不錯，我就是那個背後掌控時局的人！」
安小武說道：「真是給你點顏色你就上天了，既然天機子前輩如此神機妙算，那你倒是算算，今日你能否活著從四派九門出去！」
「黃口小兒，今日有胡當家的在此，你們誰敢造次？！」天機子得意說道。
天機子說完，突然捂著頭顱，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說道：「你能不能算到接下來腦中會一陣刺痛，緊接著會痛不欲生？」
「你，施展了什麼妖法！」天機子指著我怒問，他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腦中嗡嗡作響，鼻子流血，耳朵也冒出幾滴血來。
胡萬方見此情景，遠遠地一掌拍來，我和安小武各分一方，向另一處飛去，高牆坍塌，胡萬方負手而立。
而地上剛才緩解痛苦的天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旁邊的兩名青年從腰間抽出刀捅進了後背，他瞪大了眼睛，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兩名青年的瞳孔發黃，一臉呆滯，被胡萬方的道氣震死，癱軟在地。
安小武說道：「假貨一個，也就是你胡萬方安排的走狗而已，也稱是什麼天機子，笑話死人了。」
胡萬方眉毛微揚，看著我們道：「看來也只有親自動手殺你們兩個了。」
第504章石化之術
天機子既死，胡萬方勃然大怒，他的掌心玄氣溢出，如光霞燦爛，向我和安小武飛射而來，安小武向後飛掠。躲避胡萬方身上詭異的氣，我也察覺到了異常，向後飛去。
胡萬方的玄氣沒有打到我們，而出觸及了幾個四派九門的弟子，那些弟子當即像皮膚裂開，體表石化。眨眼間就變成碎石。
胡萬方哼了一聲，隔空向我打了一拳，空氣中發出辟啪作響的聲響，像是空間裂開一般，轟得一聲將我崩飛出去。
「死！」安小武大吼一聲，拳頭上環繞著一條隱約可見的白龍影子，轟向胡萬方。
胡萬方面色憤然，手上的皮膚變成石頭的顏色，和安小武對了一拳。安小武悶哼一聲，被擊飛出去，口吐鮮血。
胡萬方的功力極高，與汪藏龍的功力不相上下，還在我之上，若是我的命相還沒有覺醒，神識不是高於他太多的話，根本也不是對手。
安小武從地上翻身而起，他手上的皮膚竟然開始慢慢石化，胡萬方趁勝追擊，我移形換位出現在安小武的身前，手上混沌之氣環繞，將胡萬方一拳震退。胡萬方的石化之氣並沒有對我造成半點傷害。混沌之氣為萬物祖氣，一切氣息都不能侵染其半分，再者說，混沌之氣在我體內已經多年，任何氣息想要傷及我的肉身都不太現實，除非是超出我力量太多倍的攻擊。
自從我的命相覺醒之後。功力一直直線上升，這讓我既驚醒又害怕，在那一年的沉睡之中。我的神魂出竅，根本很難感受到時光的流逝，也沒有刻意去修煉，不像小時候那樣十年如一日打坐練氣，可是功力卻一直在增長。我深知，太快的力量增長定然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那一年的時日裡，我的夥伴都在再也苦修，李相宇和白蓉等人的死，給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不同程度的傷害，好像前幾日我們還是有說有笑的好兄弟，突然間，一人死去，被埋在黃土之中，這讓我們這群本性善良的人有些無法接受。
往往江湖的險惡就是這樣，無論是人之初性本善，還是人之初性本惡，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中處得久了，心都會變冷，而後來的人同樣還會經歷我們的成長。
以前殺一個人總要內疚很多天，甚至很多年，如今即便心中不忍，還是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
我握著安小武被石化的手，混沌之氣導入他的體內，安小武手上堅硬的皮膚蛻去，露出新的皮肉。
胡萬方皺著眉頭，似乎根本就沒想到我的氣竟然可以對他克制，他示意四派九門的人一起上結果了我們。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言的張大聖說道：「我在此處，你們難道要幫這個叛徒嗎？」
四派九門眾弟子面面相覷，張大聖才是四派九門的大當家，如今胡萬方的陰謀被識破，張大聖根本就沒死，幫胡萬方的人畢竟只是少數。
「殺了他們！」胡萬方怒吼。
終究是有一群人衝了出來，足有數百個，這些人都是經過日夜苦練的玄門好手，每一個人都蟄伏數年，等待大世來臨之時，在江湖紛爭之中想要大放光彩，安小武一拳轟向其中一人，那人只不過是個少年，卻硬生生接住了安小武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