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行啦,你的性子我明白!」我笑了笑,朝不遠處的汽車站,指了指,說:「快回去吧,你父母也有一段時間沒見著你了。」
他沒有說話,重重地抱了我跟結巴一下,轉身朝汽車站走了去。
看著他的身影,我心裡有些不捨,這段時間,無論哪場喪事,郭胖子都跟在我身邊,一下子少了這個活寶,不難受才怪,我喊了一聲胖子,說:「遇事別跟人鬥狠、斗凶,和氣生財。」
他停下身型,扭過頭,衝我笑了笑,說:「九哥,你真像我爸!」
「操!」
瑪德,好不容易對這死胖子有些不捨,居然給老子來這麼一句,當真是恨不得走上去踹幾腳。
那郭胖子嬉笑一聲,扭過身子,朝前面走去,大概走了七八步,他再次停下身型,朝我喊了一句話,「九哥,小心點喬伊絲,在太行山的時候,舊棺裡面有一張紙條,上面是喬伊絲的生辰八字。」
說完,那郭胖子不知是怕我揍他,還是怎麼回事,撒開步伐跑了,留下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待他走後,我愣了很久,舊棺內有喬伊絲的生辰八字,難道我身上中的情蠱是喬伊絲下的?
當即,我掏出手機給喬伊絲打了一個電話,瑪德,居然是提示關機。
「九哥,那次可不是單純的下蠱,還有破壞老英雄喪事的嫌疑,喬伊絲應該不是那種破壞喪事的人吧?」結巴拉了我一下,說。
說實話,我心裡沒底,要說喬伊絲對我下情蠱倒有幾分可能,若說他破壞老英雄的喪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畢竟,我跟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她的性子,我明白的很,雖說有點潑辣,但,絕對不會做出這事。
可,郭胖子臨走的那句話,明顯不是開玩笑,瑪德,到底怎麼回事?
我一連打了喬伊絲七八個電話,次次提示關機,差點讓我抓狂,好在這時,有個電話插了進來,是陌生的號碼。
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我『喂』了幾句,電話那頭還是沒有坑聲。
我心情本來就有些煩躁,被這電話一弄,更煩躁了,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再不說話,掛電話了。」
「九…九…九…」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陌生,好像很蒼老,又好像很稚嫩,令人難以分辨。
「你哪位?」我問。
「蘇…蘇…蘇…」電話那頭說。
一聽這話,我心中一喜,連忙問道:「蘇夢珂,你是蘇夢珂對不對?」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不過,我卻能聽到一陣細微的哭泣傳來,應該是蘇夢珂沒錯。
瑪德,我在臉上狠狠地抽了一下,光顧著回衡陽,居然忘了去看蘇夢珂,當即,連忙說:「夢珂,你現在在哪?我去看你?」
「…不…我…我…」她說話好似很艱難,只是說了兩個字就猛地咳嗽起來,旁邊傳來一道低聲的責備聲,「小姐,你快點,等會讓老爺看到您跟陳九聯繫,他又要怪我。」
一聽這話,我大致上明白,蘇夢珂應該被她父母接了回去,至於為什麼不能跟我聯繫,我不是很清楚,正準備開口說話,電話傳來一陣忙音,掛了。
我順著那號碼撥了過來,只響了了一下,又被掛斷,緊接著,我手機響了了起來,是短信,內容很簡單,qq:647xxxx。
沒有任何猶豫,我立馬拿手機登了一下q,加那組數字為好友,令我糾結的是,那q號居然要回答一個問題才能加好友,它的問題是,我最愛的人是誰?
蘇夢珂最愛的人是誰?難道是我?我自戀的想了一下,試探性地輸入陳九兩個字,結果令我有些失望,回答錯誤。
那結巴好似發現我的失望,輕聲道:「九哥,你輸入陳八仙試試。」
唯今之計,也沒別的辦法,我又輸入陳八仙三個字,居然對了,我連忙點開那qq號碼,查了一下那qq的資料,網名是蘇蘇,湖南,湘西,18歲。
沒錯,應該是蘇夢珂的qq號碼,我心頭舒出一口氣,只要有她的qq,以後聯繫應該會方便一些。
隨後,我在qq上翻了一下好友,只有十來個人,在線的只有三四個,全是高中同學,我特意看了看程小程的qq,她頭像是灰色的,網名還是那個cunese。
呼,不知道她怎樣了。
我心情有些沮喪,領著結巴在火車站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打算直接去找陳天男。想起過年那會撲了幾次空,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令我崩潰的是,陳天男的手機也是關機。
瑪德,今天一個個都關機,真特麼日了狗了,什麼事都擠著一塊來。
隨後,我給楊言那個長毛醫生打了一個電話,好在他電話是通的,不然,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社會隔離了。
那楊言一聽我們回衡陽了,就說他趕時間,明天來找我。對此,我真心不怎麼回答他,要說讓他來衡陽吧,我自己都沒地方住,所以,我直接讓他去東興鎮替結巴看看手。
他好像很忙,說了一句好,便把電話掛斷了。
我們匆匆地吃了一頓飯,在衡陽沒有過多停留,直接搭乘汽車回了東興鎮。
第378章印七(3)
在路上顛簸了一會兒,我們兩人回到東興鎮,本來我打算在鎮上隨便租個房子算了,結巴說,他家就在鎮上附近,讓我住到他家去。
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就說每個月給他家二百塊錢一個月的房租,結巴死活不要,跟我扯了一會兒。最後,我說,不交錢住的不安心,結巴才同意每個月收一百塊錢。
對此,我實在不好說什麼,我們鎮上的房子很廉價,一個月房租大概就是80塊錢到150,結巴說的一百不高不低,適中。
在鎮上隨意的買了一些洗涮用品,便直接住到結巴家。還真別說,結巴家雖然不寬裕,但,房子還算大,也頗為皎潔,有三間房,我住在最東邊的那房子。
這房子以前算是結巴家的客房,倒也不用怎麼收拾,隨便的弄了幾下,就能住下。
把所有東西弄好後,結巴母親正好回來,因為她聽力有問題,也沒法交流,我只好躲在房裡研究蔣爺給我的陰宅秘笈。
說實話,像我這種八仙,放在社會上就是無業遊民,每天不知道幹嗎,有錢的時候,打打字牌,搓搓麻將,沒錢花了,就期盼那些有錢人家裡能死個人,打打牙祭,最好能撈一筆。
在房間待了一整天,直到晚上8點多的時候,結巴敲了敲房門,走了進來,說:「九哥,吃晚飯了,不知道飯菜合你胃口麼?」
我點了點頭,將陰宅秘笈折了起來,就說:「結巴,在曲陽的時候,青玄子打過電話,讓你去見他師傅,我的意思是,千萬別被他們忽悠的去當道士,五弊三缺太可怕了。」
他嗯了一聲,說:「我只跟在九哥身邊,其它地方,哪也不去。」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跟著他腳步走了出去,匆匆地吃了一頓晚飯,或許是我的緣故,晚餐挺豐富,三菜一湯還有肉。
期間,結巴母親一直沒給我好臉色,我知道她在責怪我拉結巴當八仙,也沒在意,就悶著頭吃飯,心裡有些苦澀。
飯後,結巴母親去休息,留下我跟結巴,我們隨意的扯了幾句沒營養的話,便各自回家睡覺。
一夜無話。
次日,早上九點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長毛醫生楊言,他告訴我,他已經在東興鎮,問我在哪。
我想了一下,若是讓他結巴家,有些不方便,就在我猶豫這會,楊言說讓我去橋東的那家餐館找他。
我嗯了一聲,匆匆地洗涮一番,領著結巴直接去了餐館。剛進門,那楊言朝我們揮了揮手,說:「九哥,這裡。」
抬眼看去,楊言坐在靠左側的位置,他旁邊還坐著一個熟人,郎高,郎所長。我心頭一愣,他倆怎麼會坐到一起?
帶著幾分疑惑走了過去,在郎高旁邊坐了下去,跟他打了一聲招呼,說:「郎所長,你們倆?」
那郎高笑了笑,一掌拍在我肩上,笑呵呵地說:「陳八仙,有段時間沒見著你了,跑哪去了?」
我苦笑一聲,說:「去了一趟曲陽,昨天剛回家,正準備今天去拜訪你,沒想到你跟我朋友坐在一起了。」
「你小子!」郎高咧嘴一笑,說:「你朋友送了一個病人來派出所,我請他吃個早飯,算是感謝他。」
聽他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過來,難怪長毛一大清早就過來,敢情是送病人回東興鎮,不過,我心中有些疑惑,長毛是神經科主任,送病人這活應該輪不到他吧?
我把疑惑朝長毛問了出來,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那病人有些特殊,在我們醫院附近被人砍了好多刀,渾身上下沒一處好地方,搶救一番,實在無力回天,只能吊著一口氣,將他送回老家,估計還能活兩三個月的樣子吧!」
我哦了一句,又問他:「怎麼送到派出所去了?」
他苦笑一聲,說:「那人身上背了幾件人命案,只能送到派出所,看郎所長這麼安排。」
說到這裡,他罷了罷手,說:「九哥,先不說這事,這位就是你朋友吧?」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結巴,說:「就是他右手有問題?」
我嗯了一聲,也沒作娘態,就讓結巴把右手給他看一下。那楊言在結巴右手盯了一會兒,緊皺眉頭,就讓結巴把上衣脫了,說是檢查右臂附近的經絡。
衡陽的春天,說不上多冷,但,在餐館脫上衣,多少有點不雅,我說:「長毛,不需要脫衣服了吧?」
他愣了一下,皺眉道:「九哥,我發現你朋友的手臂,並不像你說的沒有感覺,而是他整條手臂的經絡已經全部壞死,必須脫掉上衣檢查他手臂周圍的經絡。」
「全部壞死了?那他手臂怎麼還能自由活動?」我驚呼出聲。
他瞥了我一眼,說:「這正是我納悶的地方,按理說,經絡壞死,手臂算是廢了,可,他的手臂卻能自由活動。」
說完,他雙眼死死地盯著結巴,流了流口水,說:「小兄弟,趕緊把衣服脫了,讓叔叔給你檢查下。」
聽著這話,我一陣惡寒,這話咋那麼耳熟,就好像怪叔叔拿著棒棒糖對小女孩說,小姑娘,叔叔帶你去吃冰棍。
「長毛,這人是我兄弟,你可別亂來!」我怕楊言那股『神經』發作,連忙先給他打預防針。
「九哥,放心吧,我只是好奇他經絡全壞了,卻又能動,這可是醫學上的奇跡。」他一雙眼睛始終盯著結巴。
聽他這麼一說,我放下心來,就讓結巴將上衣脫了,露出八塊腹肌。奇怪的是,他身上有那種綠豆大的白斑,有點像花斑癬,不過,他身上的白斑有點奇怪,每塊白斑的中間都有一點黑色東西,那東西特別細,若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我愣了一會兒,結巴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難道他有皮膚病?正準備開口問結巴,那楊言尖叫一聲,說:「天吶,怎麼會這樣,難怪手臂能動,原來他身體竟然有這種東西,要亮瞎我的24k鈦合金狗眼了。」
第379章印七(4)
一聽這話,我一把拉住楊言,急道:「我朋友的身體是不是有問題。」
「九哥,別打岔!」他一把打掉我的手,伸手在結巴身上撫摸了一下,讚道:「居然真有這種身體,我一定要將他寫到我的醫學報告上。」
瑪德,我有些火了,老子急死了,這貨居然還有心情掛念他的醫學報告。
當即,推了他一下,說:「我朋友到底怎麼了?」
「九哥,你先別急。」他瞥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結巴,說:「你看他背上那些黑點,像不像古時候的城牆。」
我一愣,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還真別說,那些黑點組起來真有點像城牆,特別是後頸以下的位置,跟城頭像的很,下方的黑點排序有致。
「怎麼會這樣?」我疑惑地問。
郎高聽我這麼一問,好似也來了興趣,探身過來瞥了一眼,疑惑地看向楊言,也在等他回答。
那楊言故作高深的在我們身上來回瞥了一眼,凝聲道:「九哥,你朋友身上這圖像,在《本草綱目》中有記載,稱為東壁土,屬於中藥的一種,年代越久遠效果越好,他手臂之所以能動,十之**就是這東壁土起的效果,還有更為重要的一點。」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尷尬的笑了笑,「據說,東壁土不但是中藥,還跟道教有些淵源,具體是啥,我也不清楚。不過,你朋友若是學中醫的話,應該比常人厲害一些,這輩子能有一番成就。」
我正準備說話,楊言又開口了,他說:「九哥,雖然我是學醫之人,但,跟你抬過兩次棺材,有些東西的確很玄,我覺得這圖像既然出現在你朋友身上,就說明他跟中醫有緣,倒不如讓他去學中醫,我認識幾個老中醫,可以讓你朋友拜在他們門下。」
聽著這話,我心裡有幾分失落,又有幾分高興,失落的是,結巴學醫就要離我而去。高興的是,結巴將來不需要跟死人打交道,畢竟,正常人有幾個願意吃死人飯。
結巴好似看穿我的想法,將衣服穿上,朝那楊言說了一句,「我這輩子就跟在九哥身邊,不打算拜誰的門下。」
說完,結巴在我旁邊坐了下來,不再說話,好似治不治手臂都無所謂。
「結巴!」我有些生氣,說:「回去收拾一番,等會跟楊言回省城,讓他為你引見幾位老中醫,一則能讓老中醫看看你手臂,二則拜在老中醫門下,將來當個醫生比當八仙強多了。」
結巴剛開口,還沒發出音,那楊言尷尬的笑了笑,說:「九哥,我明天就要出國深造,大概三個月左右才能回來,恐怕現在沒時間帶你朋友去省城,這樣吧,我給你寫封推薦信,只要將這封推薦信給老中醫看,不,只要你朋友把後背那圖形給老中醫看,絕對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