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是30日凌晨5點。
婁一龍、格雷斯和相雨霏相繼醒來,見郭海坪還靠在樹上呼呼大睡,嘴邊都流出了口水。看來他很餓,估計睡夢中正在品嚐美味。
行程開始了,魔幻風影還向昨日一樣陪伴他們的左右,見魔幻風影沒有襲擊之意,他們也就不再感到難過,就當是亂市讀書,修真養性吧!
魔幻風影伴隨一天,再沒有跳舞草的驚擾,晚上八點,他們總算艱難地走到那條上山的小路,看見這條小路,大家都想起了鮑斯,是他和格雷斯常常走在這裡,才形成一條小路,然而,鮑斯永遠不能再走這條路了,他現在行走的路叫做——不歸路。
看見這條小路,他們都想起了雷克、旗雲、丹花和妹。
但願他們還在草屋。
但願他們在等待大家。
看見這條小路,四個人有了精神,他們忘卻了一切疲勞,忘卻了一切痛苦,一鼓作氣爬上了山腰,雙腳踏上了那塊有樹木、巨石、竹林、果林和草灘的平地。
他們希望看見火把的光亮,希望看見那四張笑臉。
第六十七章 草屋火光
向東進發的雷克等人,在遭遇人形粒子團襲擊之後,不得不折身回返,沒想到途中又遇到詭異的山洞,雷克險些葬身洞中,是三個女孩奮力營救,才避免災難發生。
旗雲、丹花和妹筋疲力盡,盡了很大的努力,才從雷克的身下爬起,再看雷克,臉色發青,雙目緊閉,他的雙手都是斑斑血跡,手掌已經被繩索磨掉了皮,正在向外滲血。
旗雲顧不得氣虛疲憊,趕緊解下雷克和妹腰間的繩索,轉身走到旁邊的背簍處,拿出一支火把,從雷克的衣服口袋中掏出打火機,將自己腰中的皮帶又割下一塊,點燃火把進行焙燒,很快用匕首刮下一些粉末,塗敷在雷克手上的傷口處,然後,為雷克探探呼吸,聽聽心跳,轉頭對丹花和妹說:「他不會有事,過會兒就好。」
等雷克醒過來之後,妹已經收好一條繩索,掛在上面的繩索只有上到懸崖之後才能取下。
就是雷克,此時還能笑得出來。
「三個美麗的女孩又救了我一次,你們說,我該怎樣謝謝。。你們?」
「當然是好好愛我們了!」妹永遠是那麼頑皮,永遠是那麼天真,聲音也是那樣細柔甜蜜,災難發生,她就唉聲歎氣,災難一過,她就多雲轉晴。
「先不談謝謝。。,想辦法上到懸崖再說。」旗雲似乎穩定了心緒。
這一次,他們吸取了教訓,找到一處沒有樹木,看上去也沒有山洞的地方。
雷克還是按照剛才的辦法,用旗雲的繩索向上拋去,但是,比上次要艱難得多,因為雷克的手受了傷,他不敢太過用力。
終於,他們成功了。
這次是旗雲首先攀上了懸崖,然後是妹、丹花,最後,雷克把繩索繫在腰間,在三個女孩的幫助下,他爬了上去。
他們走到那個有引力山洞的地方,取回那條繩索,站在那裡反覆觀察,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走在上山的路上,旗雲對雷克說:「親愛的,聽說印尼的爪哇島就有幾個這樣的山洞,只不過那些山洞更有魔力,人只要行走在洞口七八米的地方,就被吸入洞中,有人說那是因為洞裡有橫向交叉的洞,那個洞有強大的氣流穿過,在旁邊的洞中產生了巨大的負壓,所以,洞口的行人和動物才被吸引進去,你說是那個道理嗎?」
「這個道理應該成立,但是人被吸進洞中是不是那個原因,沒有人能夠證實。今天的山洞決不是因為負壓產生的吸力。」
「為什麼?」
「因為我在洞中的時候,雖然身體懸空,但是沒有聽到風聲,而且,我的衣角自然下垂,如果有強大的風流,我的衣服肯定也會飄向後面,並且腳上的靴子也保不住。」
「那你身體懸空是因為磁力嗎?」旗雲對那股奇怪的吸力感到莫名其妙。
「不!磁力只對鐵磁物質起作用,對非鐵磁物質沒有絲毫作用。」
「那會是什麼原因?」
「我大膽的猜測,那是一種反物質場。」
「反物質場,怎麼說?」
「物理學上講,世界的萬物都是由正物質和反物質組成,並且是平衡的,也就是說有多少正物質,就應該有多少反物質。在宇宙爆炸的初期,這些正反物質是以等量的方式形成,但是由於爆炸的衝擊力非常巨大,正反物質被強迫分離,居於不同的空間。而人們認知的四維空間裡的物質多數都是正物質。科學家推測,那些反物質可能隱藏在未知的空間,並具有極強的惰性,輕易不會游離於空間之外。有些研究人員分析,正物質和反物質相互之間的引力極大,一旦二者聚到一起,將產生聚變一樣的爆炸,結果是一切變成虛無,但是,山洞裡的反物質絕對微乎其微,。」
「可是,那種反物質為什麼不吸引你的衣服?」
「我認為那是一種具有dnA基因鏈的活體反物質,或者說是靈魂反物質,他只對活體生命體起作用,對於其他物體絲毫沒有反應。」
「你不是說反物質是在其他空間隱藏的嗎?」
「你知道,茫茫宇宙之中運動是永恆的,然而,任何運動都有偏離軌跡的時候,時空隧道也好,多維空間也好,它們都是物質的,也都在運動,在特定的條件下它們會偏離軌跡,變成顯性的,正巧被我們碰上了,前幾天的幽靈船似乎就是一個偏離軌跡的例子。」
丹花和妹雖然聽得不太懂,但是大概明白了怎麼回事,知道那是一種巨大的危險,一旦雷克與活體反物質接觸,不但是瞬間死亡,還會產生爆炸,連一個完整的屍體都留不下。她倆有些後怕。
丹花想到了雷克爬上山崖之前旗雲的一個動作,是旗雲事先將繩索綁在妹的身上,如果不是那根繩索繫在雷克和妹的腰間,災難恐怕難以避免,她感慨一聲道:「要不是姐姐勤快,先把繩索綁到妹妹的腰上,恐怕悲劇就發生了。」
「真的,看來姐姐是有預感的,我的天啊,這可比妖魔鬼怪恐怖多了。」妹說完之後,又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丹花肯定了旗雲先前的舉動,旗雲並沒有沾沾自喜,她突然學起了妹,打趣地問雷克:「哎,親愛的,你在山洞裡面被強大的力量吸引,首先想到的是什麼?」
「我在想,無論如何不能死啊,下面還有三個年輕漂亮、美麗善良的姑娘啊,就這樣死了,會讓她們三個想念的,我不放心啊!」雷克說完之後,斜眼看了一下旗雲。
沒想到旗雲一掌打到他的背上,雖然不疼,但是也嚇雷克了一跳。
「你還真的挺貧嘴。」
「姐姐,有一個辦法能證明他是不是口是心非。」妹和旗雲說完就停住腳步把頭轉向雷克:「親愛的,你不是說要謝謝。。我們嗎?那就親我們一口。」妹說完就將臉湊向了雷克。
「好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雷克不僅親了她們,還與她們激情地擁抱在一起,算是對她們的謝謝。。,也算是對逃避災難的慶祝。
幾個人有說有笑,好像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的事情。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個人點起火把,又走了一段時間,他們爬到了山頂,走到那處石林陣邊上的小樹林。
那道線形噴泉依舊,那些「跳舞草」依舊,只是因為天色已暗,跳舞草不再跳舞,它們的花朵全部側向而懸,彷彿已在睡夢之中。
妹走到近處,伸手捧起一簇花朵,驚奇地說了一句:「真是奇怪,它們的眼睛都閉上了。」
大家一看,同時覺得驚奇,跳舞草的花朵上不但長出人臉,而且還有人的表情,到了晚上也睡覺,睡覺時還閉上眼睛,難道他們真的變異到已通人性的程度?
離開石林之後,走過那段裸石之路,下到坡中平地,通過樹叢、巨石、果林,竹林,突見前面草屋裡面透出光亮。
第六十八章 彼此震驚
晚上八點多鐘回到草屋前面的婁一龍等人希望見到的奇跡沒有出現,草屋黑暗一片。
他們失望了,心情沉重地走到草屋的門前,婁一龍高喊一聲:「雷克。」
沒有回聲。
婁一龍伸手拉動草屋的門,門沒有掛上,很輕易地就被他拉開。
婁一龍舉著火把就進入草屋。
草屋裡空空如也。
格雷斯、郭海坪和相雨霏也進了草屋,他們沒有看到希望看到的情景。郭海坪放下包裹往簡易木床上一坐,當時就低下了頭。
相雨霏也坐在木床上,獨自一人偷偷流淚。
格雷斯放下身上的白色木箱,目光四顧,心緒茫然,一種黯然,一種失落,還有一種惋惜。
婁一龍走到裡面的山洞,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雷克留下的絲毫印記。他回到外間,和其他三人一樣,坐在木床上,低頭不語。
所有的想像都成虛空,所有的希望都成泡影。火把的光亮不能驅散大家心頭的黑暗,封閉的草屋擋不住吹進心靈的冷風,無奈在傳播、失落在傳播,絕望也在傳播。
大家都已經飢渴難耐,疲睏交加,但是誰也沒有吃東西的慾望,誰也沒有睡覺的念頭。
格雷斯嘴上不說,他的心裡比誰都更加想念雷克。走進草屋不見雷克的瞬間,格雷斯幾乎不相信這是事實,他以為自己在夢中。一路上,他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雷克,但是在他的心中,雷克一定在草屋等待他們。
現在事實擺在面前,格雷斯只有暗暗的為雷克禱告,希望他平安走出大山。
婁一龍實在是坐不住了,他從床上站起,在草屋的地上走來走去,腳步聲像心情一樣沉重,然而,他彷彿沒有聽見。大家倒是覺得婁一龍的腳步聲就是夜空裡鑿巖的大錘,聲聲叩擊心房,每一聲都震得心在滴血。
突然,婁一龍聽見草屋外面有輕微的響動,他抽出身上的寶劍,攝手攝腳來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查看,這一看,他的心猛烈地跳動起來。
婁一龍大喊一聲:「雷克回來了!」
其他的三個人彷彿遭受電擊,一下從床上蹦起,紛紛湧向門邊。
婁一龍打開木門,第一個衝出門外,大喊一聲:「雷克」,就一下撲到雷克的懷中,與雷克緊緊相擁。
門外的響動果然是雷克發出,他和旗雲、丹花、妹看見草屋中傳出光亮,也想到過是婁一龍等人回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放慢了腳步,輕輕地走到門邊,也想透過門縫看看草屋內的動靜,沒想到婁一龍在草屋內大喊一聲,把他和三個女孩嚇了一跳,但是從聲音中聽出是婁一龍。幾個人頓時高興,還未等進入草屋,婁一龍從裡面衝出,緊接著就是格雷斯、郭海坪和相雨霏。
幾個人忘了進入草屋,全部在屋外激動地擁抱,就連火把都掉在地上。
尤其是相雨霏,她抱著旗雲、丹花和妹,四個女孩悲喜交加、喜極而泣,最後變成抱頭無語。
四個男人相擁之後,撿起地上的火把,雷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鮑斯怎麼沒有出來?
他悄悄問婁一龍,婁一龍憂傷地搖搖頭。
雷克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頭立刻感到眩暈,還未等眼淚湧上眼圈,就紮在婁一龍的懷中。
大家都走進了草屋,婁一龍把雷克放在床上,聽旗雲、丹花和妹簡述今天發生的事情,知道雷克是因驚險而勞累過度、因與戰友久別重逢而激動過度,也因失去一位好友而悲傷過度,暫時昏迷。
相雨霏和旗雲、丹花、妹也止住哭泣,急忙用竹筒在山洞水坑中裝了些水,由旗雲給雷克餵下。過了一會兒,雷克醒了過來。
他滿眼含淚但是沒有落下,把婁一龍、格雷斯、郭海坪和相雨霏一個個拉到自己的面前,上上下下看個夠,對格雷斯和婁一龍的這番打扮很是吃驚,但是他能夠想像出事情將有多麼複雜,他沒有急於問他們的經歷,而是笑中帶哽地說:「你們沒有出事就好,我們先按照中國的傳統為鮑斯先生默哀吧。」
大家一齊佇立在木床旁邊,為鮑斯先生默哀。
哀畢,雷克說:「逝者已經離去,我們會永遠記住他,永遠懷念他,生者還將繼續,我們要振作起來,團結一致,走出大山。」
雷克又把相雨霏單獨拉到自己身邊,無限深情地對她說了一句:「雨霏,我最擔心你,記得我們臨來的時候,你媽媽特意送來一些雞蛋,可惜,那些裝滿愛心的雞蛋我們只吃了幾個。那是母親的心,那是母親的淚,那是母親的思念啊!我曾向她保證,替她照顧你,可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有些失職,在這裡我向你的媽媽道聲歉。」
「別說了……都是我……」相雨霏又流出了眼淚,悲痛得泣不成聲,轉身扎到旗雲的懷裡。
郭海坪也紅著眼圈轉過了頭。
丹花和妹準備好水和水果,大家坐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儘管簡單,但是香甜。
由於都十分勞累,都沒有講述彼此的經歷,餐後,四個女孩進入山洞,四個男人留在草屋,就此安歇。
翌日清晨,大地在沉睡中醒來。然而,天空是黑暗的,陰雲又覆蓋了山區的上空,霹靂閃電,雷雨交加,把大家從夢中驚醒。
6月已經謝幕,7月登上舞台。
即便今天不是大雨如注,雷克在與戰友重逢之後,今天也不會走出草屋,他想聽聽婁一龍等人此行的經歷,看看有什麼離奇,是否能悟出一線生機。
婁一龍和格雷斯等人也迫切想知道雷克這幾天是怎麼過的,是否已經找到出山道路的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