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古多聞說婷子喜歡我，我想應該是戀人關係吧……」蕭傑說出這話自己都覺得害羞，止不住兩個手一起撓頭。
這種回答落到別的女孩耳中百分之九十九沒人喜歡聽，落到徐玲玲耳中就不同，最少蕭傑沒有騙她，不怒反有些欣慰，沒給蕭傑喘息的機會，接著追問：「你以前談過戀愛嗎？」
「沒有！」這回蕭傑倒是回答非常的乾脆利落。
「那你以前都幹嘛去了，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
「我以前……」
說到這蕭傑便再也說不下去，臉色一變，變得非常的灰暗，似有許多往事不堪回首，幾度張嘴又說不出什麼。
徐玲玲從沒見過蕭傑這般為難樣子，吃吃笑起：「算了，等以後你覺得可以了再和我說吧。」徐玲玲頓了下又笑罵道：「還不快出去，老呆在女孩子的房間裡這算什麼事，不怕傳出去被人笑話。」接著不由紛說的把蕭傑給推了出去。
「明天陪我去逛街購物吧。」
徐玲玲臨關門朝蕭傑做了個鬼臉，心情已一片大好，獨留下在門外怵怵發愣的蕭傑。
「又逛！」
蕭傑和徐玲玲同在一個房間中呆了兩個小時的事很快傳入落櫻耳中，傳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徐玲玲的哥哥徐紹林，或許是想以此拉近徐誠兩邊的關係。只要蕭傑和能徐玲玲順利發展下去，那麼徐家在國內乃至全球都多出了一個有力的夥伴，商談的酬碼。
好不容易陪徐玲玲逛完一天街，蕭傑終於可以帶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坐航班飛回柳州，所幸徐玲玲幫劉婷和小黑置辦了不少禮物，讓倆人大為的高興，才讓蕭傑得以矇混過關。
第四天中午，陽光透過如絲般的雲層，輕灑在地面，空氣中吹起陣陣涼爽的微風，令人心曠神宜，蕭傑家的門鈴又忽然響起。
劉婷將門打開看著徐玲玲身邊大包小包的東西，莫名其妙的問道：「你這是？」
徐玲玲俏皮的笑了笑，彎腰恭敬認真的說道：「婷子姐姐好，我決定從今天起搬到這兒來住，反正這家裡有這麼多空著的房間，不在乎多我一個人吧。」
沒等劉婷開口，徐玲玲已主動的往內搬東西，隨口又問道：「我給你和小黑買的禮物都還喜歡吧！」
「……」劉婷已經說不出話。
小黑興高采烈的笑起：「呆傑真厲害，把婷子找回來又把小護士娶回家，以後又多個人疼我了！」
第六卷小城故事多第十二章收屍人的規矩
人類總喜歡用科學和所謂的常理來解釋一切，解釋不出的東西都視為傳說迷信，明明就在眼前的東西卻偏說沒有，孰不知是人類自己愚笨。
小韋是蕭傑的同班同事，因為年紀相近與蕭傑算是挺合得來，他與古多聞有個很相近的性格特點，就是喜歡沒事找事且都愛亂說話，說白了就是人賤，不過古多聞敢於面對，小韋卻不敢。
小韋剛來醫院，蕭傑已在這工作兩年，所以不論年紀還是資歷小韋都得恭敬對待，可這份美德沒能在他身上延續多久，隨著工作時間漸長，工作熱情的消退，原有的敬語慢慢變成了隨口一叫。來到醫院的第二個月，小韋的心性習慣早已原形畢露。
「傑哥，你說醫院常常都有人死，這該怎麼處理。」小韋把頭搭在桌子上，頸部以下的位子完全垂掉著，有氣無力的樣子。
「送太平間再等火葬場的人來收。」蕭傑隨口一答，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
「沒見有人送過了，難不成是我眼拙了。」
「這不是，看看窗口外頭。」
說來也巧，小韋剛問到這個事，就有屍體被送出來。
「沒有啊，就兩個人和一手推快餐車。」小韋伸長了脖子，可身體還是掛在桌邊，人能懶到這程度也算是一種本事。
「那部快餐車就是了，你注意看下有什麼不同。」
也不知道醫院是咋想的，收屍車和手推快餐車做得都是一個形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手推快餐車上邊有門，收屍車則正前方有門，而且收屍車相對較大一些，沒注意的話誰也看不出來。後來蕭傑才知道，這是所有醫院的統一標準，為的就是密閉保溫。與之相同，手推快餐車也是要密閉保溫，以致於大體上都一樣。
經蕭傑提醒，小韋終於看出收屍車和快餐車的不同之處，驚慌大叫：「萬一那天他們把車子弄錯了……我還天天吃著院裡的快餐呢。」
蕭傑白了小韋一眼，院裡的食堂本就不遠，他偏偏每天都等著快餐車把送東送到崗亭門口才叫上一份，所以他對快餐車的印象尤深。
「只有你這種白癡才會弄把，再注意車把和車頭上，是否用紅漆刷過。」蕭傑伸手指向收屍車前端，是有紅漆刷過的印子，只不過是輕輕撇了一筆。別說是小韋，當初蕭傑也沒分清楚兩架車的不同。
「真的也，難怪沒見過這倆個人送快餐。」小韋恍然大悟，似乎一直把收屍人當成了送快餐的「我去問問他們的收入多少，聽說這行當能賺不少錢。」
「別去！」蕭傑急忙的把拉住他，隨即說道「他們正收著屍呢。」
小韋聞言縮了回來，猛拍自己的胸口：「我給忘了這茬，不是來收屍他們推車出來幹嘛。」
其實屍體一點也不可怕，正常人死亡就和睡著了差不多，以致於許多人都是死後許久才會被人發現。除非是些非正常死亡的人，比如車禍，摔死，他殺，這類屍體看起來就叫人有些難以接受，當中透著強烈的噁心。
時間一長，蕭傑也就慢慢忘記了這件事，誰知道小韋還掛在心上，也許是看到網傳收屍人高收入的報道所致。但他問了許多人都只能說個大概，論到實數誰也不知道。
「傑哥，你說這收屍人一個月能掙多少。」小韋每次看到收屍車都會問這個問題，剛好這晚收屍車又推了出來。
「我那知道，大概這個數吧。」蕭傑伸出五個手指。
「五千，那可真是賺大發了，一年下來豈不是六萬，聽說他們還有很多紅包外水，那大概會是多少？」小韋繼續追問，這個熱乎勁若是用到工作上那該多好。
「不知道。」蕭傑最煩就是小韋這點，正事做不好，歪七扭八的事情一大堆。
「那我自個去問。」
「去吧，去吧，如果你敢的話！」蕭傑看著書，瞟都沒瞟小韋一眼，揮著手似在嘲諷。
「你以為我不敢！」
怎麼說小韋也是個大男人，那受得了有人老這麼數著你，一賭氣向住院部跑去，直奔收屍人，蕭傑發現想攔也攔不急。
過了好一會，小韋才回到崗亭，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對著收屍人的方向破口大罵：「不說就不說，裝什麼啞巴，還吱吱唔唔的，改明兒老子自己去報名收屍，賺了錢塞死你老屁眼。」
「你真去問他們話了！？」蕭傑放下手中的書，盯著小韋。
「問了，可那倆個龜孫子，只嗯了一聲，連個屁都沒放。」
「那還好！」蕭傑繼續拿起書本。
「還好什麼，我好不容易……那個什麼，他們也太沒禮貌了，改天我再問，問到他們煩為止。」
小韋應該是想說鼓起勇氣，不過這話不能說，否則蕭傑又有機會笑他膽小。聽到他的話，蕭傑再次放下書，表情變得嚴肅認真。
「小韋，別怪我不和你說，這收屍人收屍時可是有規矩的，哪天你一不小心犯上，那就等著認倒霉吧。」
「規矩，什麼規矩！？」聽到這話，小韋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緊張。
「收屍人收屍時是不能和外人說話的，就和唱大戲的人畫了神譜一樣，只要一開始上妝，就等同請神明上身，開口亂說話就是觸犯了神明，裡邊潛藏著的東西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多說……應該是你怎麼不早說！我剛才過去問話，問了半天他真的應了我一句。」
「和你說什麼了！」
「說……說，不要說話。」
「那還好！」蕭傑還是這句話。
「還好什麼，這回我可被你害慘了！」小韋明明就很害怕，又受不了這一口氣，若換是古多聞只怕是要跟著收屍車一同去往太平間非弄個明白不可。
慘到不會太慘，這倆個收屍人對小韋算是客氣的了，只是稍微的提醒了他一句，回到家中沖頂也就弄個鬼壓床之類的，過個一兩周就沒事。若是今晚收到一個傷死的屍體，而且收屍人覺得小韋太煩，要故意作弄他一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果然，小韋第二天就報病請假，七天都沒能來上班，等他回到醫院，蕭傑問起才從他口中得知，至從那天之後接連幾晚都有一個人影來到他床頭，問有什麼事要找他，小韋那敢回答，蒙著頭害怕的連覺都睡不好，到了第七天，沒再看到人影，這才讓小韋稍微緩下心來。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你還去不去當收屍人？」蕭傑語重心長，小韋口中的「人」應該是趕回去辦頭七，否則還會繼續糾纏不清，不過也好，當是給小韋一次深刻的教訓。
「不去了，打死我也不去了！」小韋連忙搖手，至那之後，他再也沒敢去管收屍人的事，見著就遠遠的躲著。
第六卷小城故事多第十三章第三間電梯
醫院的住院部，一共有十層，頭幾層尚算不高，隨意爬爬也就到了，再高一些就得用電梯通行，否則爬上去得花掉不少氣力。
但醫院名聲在外，是附近市鎮最好的醫療機構，每天來此就醫探病的人多不可數，原先裝有的兩台電梯遠遠不夠通行工作使用，特別是遇上急重病患使用電梯的時候，擁擠成度更是不堪想像。為此醫院特意在住院部兩頭的外牆上又加建了兩架電梯，方便行人的使用。
有了新的電梯，舊電梯擁擠問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緩解，可是來此就醫的人實在太多，每到高峰期還是有些相形見絀。
廖海是院裡一位病人的親人，從上月父親病重起就一直往返於醫院，由於父親所在的病房位於八樓，廖海不得以每天都要乘坐幾趟電梯。
「又開始擠了！」廖海中午剛探視完父親，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再這麼下去只怕是趕不急上班時間。暗惱這該死的電梯每次都是滿人，比去商場購物還熱鬧。
「有什麼辦法，生病的人多，探病的更人多。」身邊的一個人跟著抱怨起來。
廖海斜望了眼說話的人，大約二十出頭，穿著時尚鮮亮，一幅拽不吧唧的樣子，正是那種做事猴急的年紀。廖海自己都覺得不耐煩，更何況是這種毛頭青年，沒在搭話又繼續等他的電梯。
其實電梯上下運行的速度很快，加上中途上下人，一輪下來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情，可是許多人偏偏就覺得時間太長會等不耐煩。
轉眼又過了一星期，廖海的父親病情漸漸開始好轉，不過還得留院觀察，為此廖海仍要每天乘坐這兩架該死的電梯。
這晚，廖海剛看完父親準備回家，來到電梯口準備坐電梯，卻發現電梯門前站著一群人，看樣子似比白天還多。
廖海就納悶這醫院又不是超市或菜園子，咋總是時時滿人，辛苦工作了一天，下班還得看望父親那都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連坐個電梯都這麼困難，這不是在欺負人嘛！
等了幾分鐘，其中的一台電梯才緩緩來到八樓，打開電梯門，沒輪到廖海進去就擠滿了人。
望著電梯廖海就奇怪，擠成這樣都沒報警超重，看來這電梯質量不錯，連帶負重量也大。
無奈的長歎一聲，廖海眼巴巴的看著電梯門關上，頗有不耐的等待下另一架電梯上來。
過了兩分鐘，另一架電梯才來到八樓，和先前一樣，沒等廖海進去又塞滿了人。不得以廖海第二次被迫放棄了搭乘的念頭，氣呼呼的走到轉角樓梯口向下看去。八樓啊，真要走下去人不得累死才怪，更何況自己手上還提著上班用的工具，給父親帶的不銹鋼飯盒。
「還是回去再等等吧。」廖海心想，寧可多等一下也不願費力氣爬樓，轉身又向電梯口走去。
來到樓梯與電梯口相連的通道上，遠遠就看到一圈等候的人群，看這樣子不知又要等多久。
廖海百般無奈的看著電梯與樓梯，這回一定要做個決定，要麼費力爬樓，要麼靜下心來慢慢等，無奈之際在通道中度起步來。
剛走兩下，忽然看到電梯口背後的一條窄小的通道，通道寬度不過一米五，樣似不深，不知道是建來幹嗎用的。反正都是等，去看一看也沒關係，出於好奇心的驅使讓廖海走了過去。
來到通道盡頭，隨之看去，發現轉角處竟然是個電梯口，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人。
「哦，早前怎麼沒發現，還以為這裡是堆放雜物的地方。」廖海興奮的笑起，發現這架電梯以後可以剩下許多時間，隨即按了下電梯電鈕。
這架電梯似乎很少有人使用，廖海剛按，電梯就升上八樓，門口打開裡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空間很大足有正常電梯的兩倍。
面對此景，廖海突然有些害怕，這有點不合常理，前邊擠滿了人，後邊空空如野，難不成他們全都是呆瓜瞎子。
想到這廖海又想起了前邊電梯口站滿的人群，暗忖著就算這回不坐，下回人多了一樣要坐，他可實在不願天天去等那該死的電梯，自嘲的笑了笑，說不定這是醫院運送藥品用的，也只有此才需要這麼大的空間。
自嘲著廖海的腳已踏入了電梯門內，既然都下了決定，一隻腳和一個人有什麼差別，這是個講究科學的世界，鬼神之說不過是無稽之談。
電梯上來的速度很快，關門的速度更快，只稍輕輕的按下電鈕，電梯門就可以立刻關上，不像前邊的電梯要等別人一一進完。來到醫院這麼久，廖海還從沒坐過這麼爽神的電梯。
可是電梯沒下兩層忽然停下，樓層顯示在六樓，看樣子是有人要進來，廖海稍稍有些不爽，就不能一次下到底。
電梯門緩緩打開，門外站著兩個人，穿著醫院員工的制服，一前一後，中間還有一部手推快餐車，廖海忍不住有些好笑，醫院想錢都快想瘋了，大半夜的還賣快餐。為了方便倆人，廖海稍稍的向後挪了一步。
倆人只是將快餐車推進放好，如同機器人一般面無表情，直直的站定不動，眼望著電梯門慢慢關上。
「等一下！」
突然一隻手從門外伸了進來，用力的將門推開，廖海望去是上星期與自己搭話的年青人，臉上還是那幅拽拽的樣子。
也許是覺得快餐車擋道，年青人進到門內沖剛剛進來的兩人叫道：「讓一下，別站在門口擋著道！」隨之走到了廖海身邊，認出廖海，向他熱情的打了個招呼：「嗨，老哥這麼晚也要來醫院啊。」
「呵呵，沒辦法的事。」廖海今年四十過半，按年紀當這小伙的老爸都行，雖然很不喜歡對方的樣子，但還是禮貌的回了句。
「你說這醫院是不是想錢想瘋了，都晚上十點了還在賣快餐。」青年笑著拿出一片口香糖放到口中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