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大嬸擺了擺手說,她哪裡會看邪哦,不過她認識一個會看邪的高人,就住在城隍廟旁邊,據說以前在四川的青城山當過道士,現在城隍廟旁邊賣香燭。大嬸說她兒子有次去鄉下外婆家玩,回來就生大病,醫院檢查不出啥來,後來也是機緣巧合,她和兒子去城隍廟上香,被這個高人給碰見了。
高人一眼就看出來說她兒子是被鬼纏住了,活不了多久。大嬸求了高人半天,高人讓她去取一個陰蛋來,看看是怎麼回事。(陰蛋就是母雞沒有跟公雞交配下的蛋。)
高人用陰蛋在她兒子身上滾了一圈後,就問她兒子是不是在前些天給人墳頭撒尿了,她兒子說在外婆家玩的時候,在一座墳前撒了泡尿。後來高人給指點,讓他們去撒尿的墳頭燒香上供品,她兒子才好起來。
聽大嬸這麼一說,我爸媽哪裡還坐得住,連聲道謝後,出了醫院就打了個車朝城隍廟去。一路上,我提醒司機大哥開慢點,心裡慌得很。司機大哥說,這條路他跑了十多年了,閉著眼睛都不會出事。
他剛說這話,前面剛好是個路口,我親眼看到從左邊路口飄出來一輛紙車,司機大哥也是反映也快,趕緊踩了剎車,方向盤往右邊猛打,車子一下就撞向了旁邊的圍欄,而圍欄外面,那可是條河呢,車子要是衝下河去,我們還不得死翹翹啊!
我嚇得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尖叫起來了,腦子裡一下子全是空白,只有對死亡的恐懼。也許是運氣好吧,也可能是司機技術好,車子撞倒了圍欄,圍欄外是亂石堆,估計是前些日子鋪路的時候弄的,就這樣,車子才剎停下來。
我們一車四個人全傻了,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司機大哥更是滿臉冷汗,好一會兒他才擦了擦臉上冷汗說,剛才那紙車,是咋回事!
我知道,肯定又是要害我的那個老婆婆使的壞,差點連累了司機大哥和我爸媽,我是越想越害怕,背心裡全是汗水,下了車,我雙腿軟得發抖,站都站不住。
我爸媽自然也嚇壞了,不過他們沒有看到紙車,只有我和司機大哥看到了。萬幸的是車子沒衝下去,撿回一條命,我們也不敢坐車了,乾脆沿著小路步行,反正離城隍廟也不遠了。
我心裡是又怕又恨,他們似乎無處不在,隨時隨地都想要我的命,不趕緊給解決了,只怕早晚小命都沒了,而且還可能連累我爸媽也遭殃。
大半個小時候,我們總算安全到了城隍廟,我們縣城的城隍廟香火鼎盛,以前我還來玩過呢。
大嬸說的那家香燭店倒是好找,門面不大,因為是下午了,也沒有人來買香燭,好些店面都打烊了。
我爸咳嗽了兩聲,問陳道長在不在,一個穿著背心兒和大拖鞋的老頭從簾子後面走出來問:「買香燭?」他話一說完,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到了我,臉色頓時變了,沉聲說:「你們不要進來,就站在門口!」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一口四川話的口音,聽著有點怪異。
我被道長弄得有些懵了,他轉身進了簾子後面的屋子,我媽嘀咕說,這個陳道長啥意思,讓我們站在門口。
不一會兒,陳道長端著個盆子走了出來,叫我爸媽讓開,讓我站在門口,然後他一盆子水潑在我身上。
也不知道那是啥水,臭得我反胃啊,蹲在旁邊打乾嘔,陳道長取下旁邊掛著的一把艾草枝抽打在我的身上,嘴裡還唸唸有詞的。
還好他用的力道不重,抽在我身上也不痛,可剛才潑我那一盆子水真的好臭,他大概抽了我十幾下吧,才停下來說:「你個娃兒,一身的髒東西就往我這裡鑽,你想害死我這個老頭子啊。」
我爸媽一聽,這真是高人啊,趕緊給陳道長說明了原因,陳道長聽完後皺著眉頭說:「像你們兒子這種,身上又是死氣,又是鬼氣,邪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活到現在也是奇跡了。」
我媽哭著說:「陳道長,我們真是沒辦法了,家裡就這麼個獨苗,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陳道長擺了擺手說:「救人沒得問題,不過要先瞭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他讓我爸去買一個陰蛋來。我爸趕緊跑到附近的菜市場去買雞蛋。
現在養殖的雞為了提高下蛋率,公雞母雞都是分開飼養的,陰蛋很好買。陳道長讓我和我媽去後院坐,我忍不住問陳道長,剛才潑在我身上的是啥玩意兒。
陳道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洗腳水!」
第八章欺騙
聽陳道長這麼一說,我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這老傢伙也太噁心了,居然用洗腳水潑我,我可以想像,他那雙腳是得有多臭啊!
陳道長說:「你娃兒一身的陰邪之氣,我要是不用洗腳水潑你,你身上的陰邪之氣會一直纏著你,你小命都保不住。你可別小瞧那一盆洗腳水,那是用艾草和菖蒲熬的,泡腳可以祛除風濕,弄到你身上能辟邪,的確是臭了點,不過對你有用,你先去洗個澡吧。」
我媽趕緊出去給我買了身衣服,還別說,被陳道長這洗腳水潑了,又用艾草枝抽打後,我感覺全身都輕鬆了不少,胸口也不疼了,只是那紅色的印記依然還在。
等我洗澡出來,我爸買了一籃子雞蛋回來,陳道長說:「哪個喊你買這麼多蛋,一個就夠了。」
我爸說:「剩下的就當是孝敬道長您的吧,我娃兒這件事,還得多多勞煩您。」
陳道長擺了擺手說:「我道行淺薄,能幫上忙的,自然就幫了,幫不上的,那我也沒辦法。」說著,陳道長問了我的生辰八字之後,就拿起一個雞蛋從我頭上這麼滾著下來。
結果這雞蛋剛滾到了胸口的位置,卡嚓一聲,就破了,蛋清流了他一手都是。陳道長咦了一聲,臉色有些凝重說:「有點意思,看來你娃兒身上的邪術不簡單啊。」
說著,他咬破了自己右手的中指,左手抓過一張黃紙,用帶血的手指在黃紙上迅速畫出幾個潦草的符號,順手抓起一個雞蛋放在黃紙中央,用黃紙把雞蛋裹在中間。
做完這一切後,他這次啊用包裹著黃紙的雞蛋重新在我頭上滾了下來,這一次雞蛋沒有在碎了,看得我心裡很震驚,尋思著這陳道長果然有點本事啊。
滾完了雞蛋後,他把雞蛋放在香案上早就準備好的一碗米上,兩邊點了香燭,嘴裡念這些旁人根本聽不懂的咒語。
大概過了五分鐘左右吧,陳道長停止了唸咒,轉過身來看著我說:「你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我爸媽異口同聲的問:「道長,能救不?」
陳道長點了點頭說:「能救。」得到了陳道長這個肯定的回答,我心裡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了下去,我爸媽更是連聲道謝,稱讚陳道長道行深厚。
陳道長繼續說:「害這娃兒的那個老婆子也就是懂點微末的邪術,就敢出來敢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既然被我遇到了,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只不過……」
我們一家人的這心啊,都被陳道長給牽動著,見他這麼一說,異口同聲的問他咋了,我也頓時又緊張起來。
陳道長笑著說:「你們不要緊張,這些邪門歪道的人,我是肯定不會放過的。只不過這娃兒身上,還有點其他的問題。」
我爸媽趕緊問他還有啥問題。陳道長說:「娃兒,你前些天是不是去找了小馬村的那個瞎眼婆子給你看邪?」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陳道長連這個事都能知道?看來是真的遇到高人了,我有些難過的說,是的,婆婆人很好,本來她答應了給我驅邪,結果卻反而被害死了。
陳道長聽了之後卻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說:「糊塗!你個糊塗娃兒,被人騙了都不知道,她哪裡是跟你看邪,分明就是要害你!」
陳道長這話可把我給聽傻了,我說:「婆婆咋可能害我呢,她還因為給我看邪被害死了,至今沒有下葬,道長,你這話是啥意思?」
陳道長從香案上拿出一把蒲扇扇了起來說:「這個瞎眼婆子我早有耳聞,娃兒,我告訴你,她可不是啥好人,你曉得她幹啥的不?」
我搖頭說不知道。陳道長說:「她是練養鬼術的,她的死跟你沒有半點關係,而是遭了天譴報應。也是你娃兒運氣好喲,剛好碰到她的報應到了,老天爺要了她的命,她要是不死,你就成了她養的鬼了。她平時是不是還給人算命,看邪啥的?」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陳道長說,這是她使的障眼法,養鬼術本來就屬於邪術,她怕人發現,才以做好事來掩飾自己的惡行,暗地裡不知道幹了多少傷天害理的壞事,絕對不比害我的那個老婆子少。
陳道長這些話說得頭頭是道,有理有據,讓我都情不自禁的懷疑,難道瞎子婆婆真是要害我的?難怪她不收我的錢,原因就在這裡,再想想,珞珈的那些奇怪舉措,長明燈不讓熄,棺材中的怪味,我越想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我問陳道長,那瞎子婆婆為啥害我呢?陳道長用扇子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你倒霉唄,看你順眼,所以害你。」
我被陳道長這話整得挺無語的,感覺自己是挺倒霉的,好不容易找了個工作,卻碰到個想讓自己外孫女借屍還魂的老太婆要我的命,現在連瞎子婆婆都是要害我的,我真是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大霉。
我趕緊問陳道長該咋辦,陳道長說:「放心,既然遇到了我,我肯定不會讓他們繼續害人。那個瞎眼老婆子是不是還有兩個孫女?」
我說是,陳道長說:「其中一個還是個女企業家,挺有名氣的,不過我告訴你,她根本不是人,而是瞎眼老婆子用邪術養的鬼!」
陳道長這一句又一句的話,真的把我嚇壞了,珞珈在我市那都是有名氣的慈善家,企業家,陳道長居然說她是鬼,我有點不相信,就連我爸媽,都有點不信說:「不會吧,這個女老闆做了好多慈善的事,我們村的水泥路還是她出錢重新鋪的呢。」
我也不信,畢竟我跟珞珈接觸過,她從頭到腳,都不像個鬼啊,分明就是正常人嘛!陳道長說:「你們曉得啥?比起她們做的那點善事,她們做的惡事壞事更多。養鬼除了供自己驅使,還能改變自己的氣運,那個珞珈憑啥成大企業家?就是這個原因。她就是瞎眼老婆子控制的一隻鬼,替她賺錢。」
我還是不太相信,問陳道長,為啥我看珞珈跟正常人也沒啥兩樣?鬼跟人總是有區別的吧。
陳道長耐心的解釋說:「這也是養鬼術的厲害之處,普通的小鬼肯定是不能見光的,可有些鬼,如果養鬼的人用自己的精血來餵養的話,就能做到人鬼不分,跟正常人沒啥區別,當然,被我們懂門道的人一看,還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我剛才說你身上帶著鬼氣,肩頭還趴著個小鬼,幸好我及時出手幫你解決了。」
我聽得冷汗直流,肩頭趴著個小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這時候,我忽然回想起來,我家那條狗犢子,見了髒東西,它總會叫喚,都說狗眼和貓眼是能夠看得到髒東西的。
狗犢子每次見了珞珈,就叫喚起來,而且在瞎子婆婆的棺材下也叫個不停,兩相印證之下,我就更加確信了陳道長的話,珞珈真的是鬼不是人!
陳道長說:「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並不是所有鬼都會害人的,大多數鬼都沒有意識。其實,我們很多人都會有見鬼的經歷,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打個比方,走夜路的人,總會覺得自己身後跟了人似的,一回頭,啥都看不見,這時候,鬼極有可能趴在你背上呢。」
我趕緊問陳道長,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我心裡後怕不已,要不是遇到了陳道長,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危在旦夕了,還把瞎子婆婆當成恩人看待,原來她也是想要害我的人。
第九章匕首
既然知道了珞珈和瞎子婆婆才是真正要害我的人,這得想辦法解決不是?眼前我唯一的希望,能夠相信的人,也就只有陳道長了。
陳道長說:「事情有點難辦,這個瞎眼老婆子雖然是死了,但我覺得這裡面還有蹊蹺,她的屍體現在還沒下葬吧?」
我點了點頭說:「珞珈說七天後再下葬,我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咱們這兒的風俗,死了人,不都是三天下葬麼?」
陳道長沉默了片刻,掐了掐手指後,臉色變了變說:「不好。我低估了這個瞎眼老婆子,她雖然遭了天譴,丟了性命,但養鬼術一派邪得很,我估計她肯定留了後手,想讓自己的魂魄繼續逗留在人間,憑借養鬼派的邪術借屍還魂。」
我聽得心驚膽顫,陳道長越說,我就越是覺得瞎子婆婆恐怖,問陳道長咋辦,陳道長問我,瞎子婆婆的棺材上有沒有點燈。
我趕緊說,點了一盞長明燈,珞珈說過,那盞長明燈千萬不能熄滅,否則要出大事。而且那天我在棺材旁聞到了裡面有股腐爛的怪味,我懷疑是不是她的屍體壞掉了。
陳道長一拍手掌站了起來說:「果然是如此啊!好個狡猾多端的瞎眼老妖婆,真是眼瞎心不瞎。」
我不明白是啥意思,陳道長耐心的解釋說:「這世間萬物的生死,那都逃不過地獄閻羅的生死薄,人死之前,陰差就會來勾魂,她若想躲過陰差勾魂,就要想辦法找替死鬼,蒙蔽陰差,那棺材上的不是長明燈,而是續命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燈芯是用她的精血浸泡過的,裡面點的燈油是屍油,如此才能躲避陰差勾魂。」
陳道長所言,跟我看到的事情完全吻合,這時候他完全就是我心目中的活神仙啊,我想起了瞎子婆婆死之前,頭上蓋著大草葉子和白色的蟲子,難怪我當時就覺得詭異,估計那也是瞎子婆婆的隱瞞陰差的手段。
而且我當時長明燈要滅的時候,我加花生油進去,頓時陰風陣陣,當時我以為門外有髒東西,現在想想估計是瞎子婆婆的陰魂就在旁邊看著呢吧,想想我都覺得毛骨悚然,後來珞珈一回來,陰風就停了,那長明燈也是珞珈背著我重新給點燃的,越想就越是不對勁。
我說珞珈為啥瞎子婆婆死了,非得要等七天才下葬,而且一個外人都沒請,甚至村民都不讓來幫忙,處處透著詭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我感激的說:「陳道長,要不是遇到你,我被害死了都還不知道到底咋死的呢,現在該咋辦?」
陳道長歎了口氣說:「這個瞎眼老妖婆頗有些厲害,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去對付她,真要是給她惹惱了,放出些厲害的鬼物出來,遭殃的還是普通的老百姓。」說著,他拍了拍了我的肩膀說:「娃兒,現在只能寄希望在你身上了。」
我愣了一下說,我現在自身難保呢,加油站蹬三輪車那個老太婆虎視眈眈的要我的命,我哪有本事去對付更厲害的瞎子婆婆。
聽陳道長說起都很恐怖嚇人,我哪敢去對付瞎子婆婆,人家隨便施個邪術,就能弄死我了,我說我可不敢去。
陳道長說:「你身上這個邪術,我等會兒就給你解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對付那老妖婆,否則讓她得逞了,只會讓更多人遭殃。老頭子就算是拼了性命,也絕對不會允許這種妖人為禍世間,娃兒,你肯幫忙那是最好,要是不願意,老頭子也不會勉強你。要是我能靠近她們,也就不會找你了。鬼對於我們這種修道的人最敏感,我一去,她就能發現。」
陳道長這麼一說,我反而不好意思了,他一個局外人,都肯豁出命去對付壞人,我這時候要是退縮,就顯得太不是人了。
我說:「可是,我也不懂門道,那瞎子婆婆這麼厲害,我咋對付她?」
我爸媽也有些擔心我,在一旁說我恐怕不行,搞得不好,小命就沒了。陳道長擺了擺手說:「放心,我既然這麼做,肯定還是比較有把握的。我待會兒給你畫兩張符,你放在身上防身,普通的陰鬼近不了你的身,咱們只要能滅了老妖婆棺材上的續命燈,陰差就能發現她的躲避在棺材中的鬼魂了,陰差只要勾走了她的鬼魂,剩下的事也就好辦了。」
聽陳道長這口氣,我尋思著,這是讓我去滅瞎子婆婆的續命燈啊!前一晚上那陣勢,我可是記憶猶新的,想想棺材中令人作嘔的怪味和那陣陣的陰風,我都有些毛骨悚然。
我說:「哪有這麼容易呀,珞珈一直都守在瞎子婆婆的靈堂前,寸步不離,我根本沒機會下手。您有啥辦法對付她不?」
陳道長說:「這個珞珈是瞎子老妖婆用精血餵養出來的鬼,可以說是徹底成精了,發起威來非常厲害,以我的道行,正面交鋒恐怕也降不住她,而且尋常的靈符,桃木劍她都不怕,不過正巧前些日子一位道兄來訪我,送了我一件寶貝,用來對付這個女鬼,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趕緊問是啥寶貝,陳道長讓我等他一會兒,他轉身去了樓上,趁陳道長離開,我媽趕緊把我拉到一般小聲說:「兒子,那可是厲鬼啊,你又不懂道術,咱還是別亂來了,讓道長給你驅了邪咱就走吧,對付這些厲鬼,自有厲害的人去對付。」
我很明白我媽的擔憂,其實我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我說,我已經都被盯上了,不把她們給收拾了,她們早晚會要我的命,咱也不能坐以待斃吧。再說了,陳道長這麼厲害,不會有事的。
我爸倒也深明大義,誇我好樣的,沒給他丟臉。
我媽還責怪我爸呢,說我爸就知道面子,是面子重要還是兒子的命重要,我爸也不好說話了,這時候,陳道長從樓上下來了,手裡那這個銅做的小盒子,約莫三指寬,十多厘米長。
陳道長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把生了銹的小匕首。我說:「你不會是讓我用這個吧?這匕首,怕是連人都捅不死呢,還殺鬼?」
陳道長拍了我腦袋一下說:「你個瓜娃兒,瓜兮兮的,曉得個啥?這是把青銅匕首,是我那道友從一處皇陵中弄出來的,算得上是價值連城,這把匕首也勉強算是天子劍,是邪魅鬼物最大的剋星,也唯有這劍寶貝,才能制得住珞珈。」
我看著這把銹跡斑斑的青銅匕首,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殺得死珞珈的寶貝啊。不過既然陳道長這麼說了,我也不得不信。
陳道長接著說:「你記住,只有一次機會,將匕首刺入她身體中,就能破了她的法。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了。」
陳道長這麼一說,我倒是稍微放心了點,這應該不難,只要趁珞珈不備,就有機會下手。陳道長讓我把匕首隨身攜帶著,這匕首上他施了咒,掩蓋氣息,要用的時候,就用我中指上的血開鋒。
男孩子陽氣重,身上的精血更是陽氣十足,鬼最怕這些東西。陳道長告訴我,人要是遇到鬼想上身,加害自己的時候,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咬破中指,把鮮血點在自己的眉心,鬼就近不了身了。
我牢牢的把這些記在心裡,接下來就該是給我解身上被那個三輪車老太婆下的邪術了,要不然我睡覺都不安穩。
陳道長說這個很簡單,可就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他忽然睜開眼睛說:「等一下!」
第十章驚魂
我愣了一下,問陳道長咋了,他說:「我暫時還不能給你驅邪,要不然以珞珈的本事,肯定能看出來你身上的邪氣和鬼氣都沒有了,她反而會有戒備,那你就不好下手了。」
陳道長說得倒也是在理,可我害怕啊,這邪不給解了,我總感覺那個三輪車的老太婆一直惦記著我,隨時都要害我的命,一次兩次是我運氣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我說:「陳道長,我怕等不到我對珞珈動手,我就先被這邪術給害死了。」陳道長說,讓我等會兒,他給我畫兩張靈符放在身上,那邪術暫時就害不到我,等解決了珞珈和瞎子婆婆的事,再替我徹底驅邪。
陳道長擺好了香案,準備好黃紙,符筆,硃砂,盤膝坐在地上大約幾分鐘吧,他才站起身來,提起符筆蘸了硃砂開始畫符。整個過程,一氣呵成,黃紙上勾勒出複雜奇怪的符號,這玩意兒我也不太懂,我就不明白了,這不就是一張普通的黃紙上畫了些符號麼?它憑啥就能驅邪鎮鬼啊?
《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