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我掙扎了一下,心說,知道我們來頭不小,還不趕緊放了我們!
那女人彷彿是知道我們在想什麼事的,居然說道:「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麼身份,成了我的階下囚,就連屁都不是。」緊接著,她對身後的人道:「先餓一天**,不要給水。」
說完,就帶著一幫人走了。
地下室又被關上了,我腦海裡迴響著那女人的話,心說:抓住了先餓著,這好像是人販子慣用的手段啊?我看向不遠處的宋橋明,用眼神詢問他,宋僑明雙眼跟要噴火似的,回瞪了我一眼。
我突然覺得,這丫太他媽烏鴉嘴了,現在的情況不用想,八成是遇到人販子了。
難怪會有那麼多成年人也失蹤,這根本就是防不勝防啊!在營地吃著吃著東西,聞到一陣味兒,一幫人就全倒下了,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我想起宋僑明跟我講的那些事兒,頓時覺得冷汗直冒,要真像他說的那樣,被倒賣到國外,簡直是生不如死啊!
就在這時,我旁邊的周玄業掙扎了一下,沒掙扎出來,緊接著,他給我使了個眼色,說真的,我沒看出來是什麼意思。他一直盯著我的嘴,嘴裡嗚嗚直叫,很明顯是在示意我什麼。
我頓時著急上火,誰聽的懂你在叫什麼啊!
最後周玄業放棄了,搖了搖頭,開始蹭著身體,很快就離我極其近,緊接著,他艱難的將腦袋伸到了我後腦勺的地方,開始咬起了綁住嘴的繩子。用嘴解繩索,其實不難,但我們嘴裡被勒了布,牙關很難使力。周玄業足足磨了二十多分鐘,才將我腦袋後面的死結給打開。
我將那骯髒的布吐出去,大口大口換氣,道:「周哥,謝了。」周玄業搖了搖頭,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後。這下子我總算明白他之前的意思了。我們的手是反綁的,不僅如此,還朝上綁,所以根本動不了。
唯一可以解開繩索的機會,大概就是用嘴咬,但我們連嘴都被勒起來了。周玄業解開勒住我嘴的布,是想讓我給他解手上的繩索。這是個極其艱難的任務,他給我結個布條子,都用了二十多分鐘,這麼粗的繩索,一圈繞著一圈,裡裡外外的結,我得咬多久?
周玄業之前給我使眼色,應該是示意我去把他後腦勺的布給咬開,但我沒看懂,所以只好他來咬我的,因此身份來了個對調。我暗罵自己蠢,立刻道:「等著,我給你咬開,我這牙,咬核桃一口一個。」
接下來開始了漫長的戰鬥,足足兩個小時,才將周玄業手上的繩索給解了,他正要掙脫繩子,忽然間,地下室又被打開了。這一次,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皮膚很黑,三角眼,看著我們的目光有些奇怪。
她看見我嘴裡沒有塞布條,不由走到我旁邊,看了看,隨即捏著我的下巴道:「長得不錯。」一邊說,一隻粗糙的手就在我臉上摸,霎時間,我只覺得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又一層。
媽的,宋僑明那個烏鴉嘴,這老女人,難道……難道要**我?
這個念頭剛一冒起來,這女的突然順手一個耳光扇了過來,直接將我給打蒙了,只聽她道:「就是太嫩了,老娘還是喜歡熟一點兒的。」我臉上火辣辣的,幾乎要暈過去,俗話說打人不打臉,我雖然是個孤兒,但除了小時候小朋友之間打架互扇過耳光外,還真沒人打過我臉。
這時,那女人在人群裡看了一圈,似乎看上了譚刃,衝著譚刃走了過去。
譚刃非常警惕的往後一縮,那女人於是笑了,一隻粗糙的手伸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我以為,只有女人會貞操不保,現在才知道,這年頭時代不一樣了,咱們男人的貞操也岌岌可危啊。
周玄業的繩索已經解開了,但他看到這個女人時,並沒有輕舉妄動,背靠著牆壁,手依舊背在後面,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他已經掙脫了繩索。我滿嘴都是血腥味,為了咬開這繩索,我牙齦都受傷了,但這會兒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周玄業沒有動作的原因,我估計有兩個,一是跟著這女人下來的,還有三個男人;二是我們都中了藥,說實話,我現在也依舊渾身軟綿無力,周玄業想必也好不了多少。
他現在掙脫出來,估計立刻就會被制服,所以這會兒,周玄業只是靜靜的盯著那個女人的動作。
我嘴裡也痛,被打的臉也火辣辣的,***,喜歡老男人管我屁事,就算你不喜歡嫩的,也犯不著打我吧?這年頭,年輕也是錯嗎?我心裡一邊痛罵,一邊思考著,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要怎麼才能逃出去。
這時,那女人走到了譚刃身邊,看了看,由於被布條勒住,因此人的臉有些變形,她看了一下,就將譚刃嘴裡的布條給解了,隨後立刻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說:「哎呀,剛好,年齡也好。」
說著,先生伸手去摸譚刃的身體,八成是摸到腹肌了,這老女人臉上頓時笑開了花,又打算伸手去摸臉。譚刃的接觸性潔癖,隔著東西怎麼摸都沒事兒,但直接碰到皮膚,這丫是要抓狂的。
他也是個識時務的,所以那女人摸他的時候,譚刃沒有一點兒動靜,但他發現那女人打算去摸臉的時候,譚刃的神情頓時就變了,與此同時,低吼道:「滾!」
那女人也不惱怒,肥厚的嘴唇微微上翹,露出一個笑容,三角眼盯著譚刃,道:「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處境了?」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聽啪啪兩個耳光朝著譚刃打了過去。
這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懵了。
比剛才她打我的時候還懵。
我無法想像,譚刃這樣的人,會像現在一樣被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販子扇耳光。連譚刃自己都懵了,眼神僵了一下,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甚至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那女人哈哈大笑,道:「這就知道怕了,看不出來,外表挺猛的,原來這麼孬。」我知道,譚刃根本不是害怕,這會兒明顯是潔癖犯了,要知道,那女人打他臉上,壓根不可能戴著手套的……
而這時,那女人打完後,打算去摸譚刃的臉。說真的,我平時雖然喜歡嘲笑譚刃的潔癖,但我後來去網上查過,這玩意兒真的是心理疾病,我們正常人可能不覺得怎麼樣,但對於譚刃來說,這絕對是一件很難忍受的事情。
在查資料時,我看見過一個很極端的案例,是個姑娘,也有人體接觸性潔癖,而且比譚刃的情況要嚴重,她整天都是將自己從頭包到腳。
但一次意外,她的手無意間被別人碰了一下,然後……然後她就瘋了!在發瘋期間,她將那隻手不停的在地上蹭,嘴裡喊道:「有東西貼在我手上,蹭掉它!」最後還是沒『蹭掉』,她於是用刀,把自己手上那塊肉削了。
我慶幸譚刃這龜毛病情沒有發展到那個地步,但現在看到扭曲的臉,我已經知道不妙了,再這麼下去,天知道姓譚的會不會自己把自己給折磨死。
情急之下,我喊道:「住手!」
那女人伸出去的手頓了一下,看向我,道:「幹什麼?」
我只是想著阻止她,事實上腦子裡根本就是亂的,她這麼一說,我只能道:「我覺得,我比他帥,要不、要不你來摸我吧?」
那女人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說:「老娘對嫩草沒興趣。」
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我、我只是長的嫩,其實我已經三十多了,而且活兒大技術好,姐姐你來我這兒。」那女的不傻,看了我,又看了看姓譚的,了然道:「喲,想救他。」一邊說一邊朝我走過來,一臉的嫌棄。
這女人皮膚很黑,手指粗短,眼角已經有皺紋了,肥厚的嘴唇給人一種油膩膩的感覺,肚子上一圈的肉,站在我面前,讓我覺得壓力山大。
她蹲下來,捏著我下巴左右看了看,跟挑牲口似的,最後道:「笑一個我看看。」我知道這女人一語不合就要扇耳光,只能勉強笑了一下。最後她道:「臉不喜歡,但牙還不錯。」隨後,一雙手便在我身上摸,即便我沒有什麼人體接觸性潔癖,也被她磨得雞皮疙瘩直冒。最後摸到我肚子上的腹肌,驚訝道:「哎呀,這批貨都是好貨色啊,你們這幫人,都是練家子吧?」
守在門後的一個男人說:「以前抓來的,都是一身肥肉,這幫人各個都很結實,肯定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那女人捏著我的臉,道:「甭管以前是接受什麼訓練,今後只需要訓練一樣。」
我下意識的問道:「訓練什麼?」
她在我腰上捏了一下,道:「練習怎麼伺候國外那些有錢的富婆。」說完拍了拍手,我只覺得一陣晴天霹靂,下意識的看了看也跟著目瞪口呆的宋僑明,烏鴉嘴,我真想殺了你。
宋僑明眨了眨眼,很是無辜。
緊接著,那女人道:「不過姐姐真的看不上你。」說著,又打算朝譚刃走過去。
我急了,情急之下,想起韓緒那小子的絕招,當下一咬牙,扯著嗓子喊道:「姐~~姐~~~~」向一個四十多歲的,又粗又矮的老女人撒嬌,我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尊嚴這個東西了。
不過這招不愧為韓緒對韓梓桐的必殺技,只見那女人渾身跟著抖了一下,看著我,立刻來扒我衣服,嘴裡罵罵咧咧,道:「你這小子,還挺有一手的,我怎麼還有點捨不得你呢。既然你這麼主動,那姐姐今天就好好****你。」說完竟然直接拔了我的褲子。
**!
我下意識的將腿一夾,只差淚流滿面了,這麼多人呢,大姐,你口味也太重了。
然而接下來,這女人的一句話更是將我推向了地獄,她盯著我的兄弟,皺眉道:「這就是你說的活兒大技術好?看這顏色……是處吧?」
**,老娘們兒,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說出來啊!!!!
她說完,還用兩根手指捏著,跟挑蔥似的看了看,怒道:「敢騙我。」說完又要來扇耳光,我***終於憋不住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正當我打算在她扇過來時咬她手,門口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說:「三姐,大姐說了,這批人都是好貨色,別玩壞了。馬上就要走下一趟貨,快要出貨了。」
這老娘們兒的動作一頓,收了手,看了我一眼,猛地在我胸口踹了一腳,就這麼走了。
須臾,門又被關上了,我有種自己剛從鬼門關打了個轉的感覺。
而那女人離去時,還說了句話:「這幫人既然都是練家子,那就多下點兒藥,別出了事。」片刻後,地下室又散發出一種香味兒,似乎是有人在點什麼香,但這香和我們在營地聞到的香味道有些不同,聞完我們到沒有暈過去,只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在那女人離開後,周玄業立刻掙開了繩索,二話不說,先是將我褲子往上一提,緊接著就給我鬆綁。
周哥,我謝謝你,果然,所有人中,只有你才是靠譜的!
不過奇怪的是,他似乎沒有受到最後這批香的影響,相比我們其餘人歪七扭八軟腳蝦的模樣,他似乎還保留了些力氣。很快。眾人都被鬆了綁,譚刃一鬆綁就立刻用袖子擦臉,擦的都破皮了,我估計再擦下去就是毀容了。
好在他適可而止,擦完後,立刻恢復了平時那張死人臉,隨後衝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目光,並且點了點頭。這讓我很意外,譚刃這人屬於那種油鹽不進的,毒舌,很少給人和善的臉色,這次看樣子是真的很感激我。
我覺得挺欣慰的,總算不枉我這一番犧牲,想了想,我壓低聲音對眾人說:「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家千萬別說出去。」
一幫人面面相覷,最後同時點了點頭,宋僑明壓低聲音道:「小蘇活兒大技術好,槓槓的。」
順子也壓低聲音道:「蘇兄弟純爺們兒。」
又一個人應和道:「蘇兄弟真漢子。」
還有一個人說漏了嘴,道:「我以前還是處男的時候跟你差不多,這種事兒,只要練習的多了,外觀自然會變化的。」
「…………」我沒吭聲,覺得生無可戀。
還是周玄業靠譜,壓低聲音轉移了話題,道:「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
譚刃喘了喘氣,道:「一點力氣都沒有。」眾人跟著點頭。
宋僑明道:「周老闆,你怎麼好像沒事?」
周玄業道:「剛才他們說下藥,我就閉氣了,沒吸多少。」這個我知道,周玄業之前說過,他憋氣能憋三分鐘,正常人最多也就一分鐘左右,周玄業這一手,是煉出來的,可不是天生的。
我道:「周哥,現在怎麼辦,我們現在站都站不穩,外面肯定還守著很多人,剛才聽他們的對話,八成是要把我們倒賣到國外去,而且就要出貨了!」
第三十七章反擊
這會兒,捆住我們的繩索雖然已經解開了,但眾人都中了藥,別說跑出去了,就算現在隨便來個姑娘,也能把我們撂倒。嫂索濼爾,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一行十二人,不是退伍軍人就是練過武功的,再不濟就像我,好歹也是做粗活出身,練出了幾塊腹肌,現在呢?現在連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實在是憋屈。
想起剛才那個老娘們兒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舉動,我就覺得渾身惡寒,要真相宋僑明那樣,會被人倒賣到國外當鴨子,天天伺候一幫不知長什麼樣的富婆,那我還不如現在早死早超生的好。
我說完,隊伍裡一個綽號叫二毛的人說:「這什麼藥,怎麼這麼厲害?」
宋僑明對這方便的門道比較瞭解,說:「那些大型的人販子團伙,都是有壓箱底的。你們想,要是沒有好藥,那些成年人是那麼好弄到手的嗎?過去民間常說的拍花子,就是在手裡那一塊布,布上沁入了藥水,將這塊布拿在手掌裡,在人的鼻子前這麼一扇,聞到味兒就倒。」
我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用的藥,是過去拍花子的人用的藥?」
宋僑明摸了摸鼻子,訕訕道:「當然,技術在改良嘛。當年文革的時候,不少東西都被推翻了,很多東西都失傳了,但越是混亂的年月,人口販子越是猖狂,所以人販子的絕活兒沒有失傳,現在反而是推陳出新了,我感覺他們用的藥,比那些古時候拍花子的人高明多了。拍花子的一拍拍一個,她們是直接放倒了我們這一片。」
順子苦著臉道:「僑明哥,你就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趕緊想個對策。我不介意當鴨子,但我要接漂亮的女顧客,剛才那女人是個什麼鬼啊!」
對於順子的這個說法,我深表同意。
為了不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我們一行人都是湊在一起,壓低了聲音說話,外面沒有發覺,一時倒也風平浪靜。思來想去,我看向周玄業,道:「周哥,你還會不會什麼秘術,比如之前的三壇降神術之類的?」
周玄業歎了口氣,坐在牆角,道:「三壇降神術,一輩子也就一次機會,再用不僅不會降神成功,反而有性命之憂。」
我道:「那有沒有退而求其次的辦法?」
周玄業搖了搖頭。
宋僑明頓時哀歎道:「完了完了,媽的,那女人要再敢來,我就跟她們拼了。」
這時,譚刃忽然道:「現在我們是出不去的,大家幫繩索重新捆上,她們早晚會來『提貨』,等出了她們的大本營,再反擊不遲。」他這意思我也明白,現在我們應該是在人販子的老巢裡,周圍的人肯定很多。
但是,她們如果要出貨,必定不能所有人都出動,那麼,我們逃跑的機會就會增加。
眾人別無它法,也只有如此了。當即,周玄業便將我們按照之前的模樣重新捆綁上,當然,這次捆綁,自然不會像之前那麼死,只是做了個表面功夫,甚至連繩結都只是『外勞內松』,只要時機一到,我們到時候掙扎片刻,就能從繩索中掙脫出來。
捆好後,周玄業道:「大家表現的虛弱一些,別讓他們在給咱們加藥了。」當即,眾人便以最放鬆的姿態躺在地下室裡,一個個顯得要死不活的。就這般也不知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都睡了兩覺,肚子裡餓的都沒有知覺了,那門才又一次打開。
這一次,他們送來了吃的,並且還餵給我們吃。食物是熬得看不見米的稀粥,只是為了給我們吊命,吃太飽了怕我們跑。按照之前的商議,我們一個個都顯露出最虛弱的模樣。那些餵吃的人一看,互相搭話。
「藥是不是下重了,看這一個個,好像要斷氣一樣。」
「能是吧,這藥下重了會有後遺症的,腦子要壞的,這壞了人家不買啊,我說……要不跟大姐說說,弄點兒解藥?」
年紀較小的一個人看起來不放心,說:「大姐不是說,這幫人是練家子,要小心嗎?」
最先開口的那個人道:「什麼練家子,一個個都成這樣,大姐是有些小心過頭了。」我聽的心頭砰砰直跳,腦海裡就兩字兒:解藥。
當下,我心生一計,此時那年紀小的正在餵我喝粥,人餓了什麼都喝的下,這清湯寡水的一碗粥,我恨不得一口氣喝下去。但為了完成自己的計劃,我忍了,喝到一半時,我裝作喝不下,猛地吐了出來,一邊吐,一邊虛弱的叫:「痛、好痛……」緊接著,便用後腦勺去撞地。
那被我吐了一身的小伙子氣的將碗往我身上一砸,又踹了我兩腳,雖然如此,但我的表演是有效果的,便聽他道:「看樣子藥是真的下多了,咱們趕緊找大姐去,千萬別把他們腦子整壞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