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第八十一章爬出來
聽到此處,我也吃不下烤鴨了,放下筷子,道:「全死了?怎麼死的?」韓梓桐微微搖頭,道:「這個消息是被封鎖的,我也是經過打聽,才探聽到一點端倪。那兩具金人,被運送到了這邊的考古文物所,嚴密保存了起來。」頓了頓,她探了口氣,道:「祖正德也死了,他是我的朋友,我想弄清楚這件事的真相,所以,我托關係進了文物所,瞧瞧去看了一次那對存放的金人,然後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我和周玄業面面相覷,這誰能猜的出來?我道:「梓桐,別賣關子了,怎麼回事?」韓梓桐這才道:「那兩具金人,躺在玻璃罩子裡,肚皮都被打開裡,裡面沒有內臟,什麼都沒有,我之前挖出來的時候,並不知是這樣的,當時我摸過他們的肚子,都是鼓的,裡面應該有東西才對。」我立刻明白了她的話,道:「你的意思是說,考古所的人,將這對金人解剖了,並且取走了他們的內臟?」一對死人的內臟,取走了有什麼意義?韓梓桐搖頭,道:「不,我懷疑,那肚子裡放的不是內臟,很可能是其它東西。」周玄業面露思索之色,接話道:「舊時,有走屍人,以屍體藏寶,屍體肚子裡藏東西的事,不算少見。」韓梓桐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那金人肚子裡的東西,應該已經被上面的人取走了。後來,我又悄悄去看了祖正德的屍身,我發現……」說到此處時,她似乎有些害怕,眼神閃爍了一下,才接著道:「上面的人說,考古隊是遇到山崩,被埋了。我見到正德的屍身時,他確實是窒息而死的,但我發現,他後脖子處有一道淤痕,像是在生前被人從後面打暈留下的。」我大驚:「難道他是被謀殺的?」韓梓桐搖頭,道:「謀殺說不上,考古隊的其餘人也死了,可惜,其中一部分人的屍體已經火化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屍體運回了家鄉,我也沒來得及查看。我懷疑,他們是被人打暈後活埋致死的。」當時和考古隊在一起的,只有部隊的人,那麼考古隊是怎麼死的,答案有些不言而喻了。我腦海裡冒出四個字:殺人滅口。那對金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會惹出這麼多事?知道這一點後,韓梓桐不敢再跟金人有過多的接觸,祖正德一行人,都會被殺人滅口,更別說自己了。懷著巨大的疑惑和不解,韓梓桐回歸了自己的生活,但沒想到,從考古所回來之後,她就每天晚上做起了噩夢。噩夢的內容,全都一模一樣。她夢見,考古所玻璃罩裡的兩具金人,從玻璃罩裡爬了出來,然後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伸著雙手,似乎在向自己索要什麼東西,夢中的金人,肚子裡,似乎裝著一個四方形的盒子,但盒子是打開的,裡面空空如也。這個夢連著做了一周,折磨的韓梓桐疲憊不堪,然而就在昨天,一件更驚悚的事情發生了。考古所的兩具金人,失蹤了。當天晚上,韓梓桐被叫到了考古所『喝茶』,她偷偷看過金人的事情敗露了,考古所的人,正在對金人的失蹤,進行排查,韓梓桐成了嫌疑人之一。但很快,一段監控視頻證明了韓梓桐的清白。那段監控的資料,原本是出了問題的,放出來全是刺啦啦的雪花,技術人員修復了一整晚,才在今天早上得出了結果。韓梓桐當時還被扣在考古所裡,因此當視頻修復好時,她在旁邊,也一起觀看了整個監控。只見開膛破肚躺著的金人,突然動了,然後自行推開上方的玻璃罩,緊接著,兩個金人便從裡面爬了出來。深夜的考古所,只有昏黃的燈光亮著,寂靜的陳列室裡,兩具金人屍體,慢悠悠的走到了監控的死角處。就在快到門口時,那個女性金人突然側頭,盯住了監控器。電腦上,女金人的臉,就突兀的出現在了屏幕上。它此刻是睜開眼的,眼睛也是金色,緊接著,彷彿鍍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下一刻,整個視頻猛地又變成了雪花點。技術人員繼續修復,但已經沒辦法再修復好了。看完整個視頻時,所有參與的人員,都陷入了一種死一般沉寂的氛圍中,其中有一個稍微年輕些的人喃喃道:「見鬼了,真是見鬼了。」接著,韓梓桐被放回了家,臨別時,考古所的老大拍了拍她的肩膀,囑咐過她:「這事從今天起與你無關了,小韓,忘了吧,別攙和進來。」說完,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他肯定是知道什麼的,但就和祖正德一樣,沒人原意說,又或者,是根本不敢說。韓梓桐回家後,請了個長假,在家裡呆坐著,腦子裡思考了很多。有一件事,除了我們以外,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那就是,監控視頻裡,那兩個金人爬出來的模樣,和她做夢時夢到的情景,一模一樣。那些,夢中,後面將要發生的事情,是否也會發生呢?韓梓桐不敢往下想,她已經被這件古怪的事情,折磨的憔悴了很多,憔悴到我和周玄業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她接著道:「你說,屍體,怎麼會自己動呢?我一整天想了很多,最後想到了周先生你的走屍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利用走屍術控制了它們。原本我是想聯繫你的,卻沒有想到咱們這麼有緣,你竟然今天就到了。」周玄業聽到此處,道:「你的猜測,不無可能。但你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難道那兩具金人找上你了?」我覺得奇怪,道:「就算那金人詐屍,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那也該找解剖它的人吧?找梓桐幹什麼?」韓梓桐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情。周玄業便道:「你希望我怎麼幫你?」韓梓桐親手給我和周玄業倒了杯茶,這才道:「那對金人,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但那東西對上面來說,必然是極其重要。如果不找到它們,還不知會惹出多少事。」這個上面是指誰,自然不言而喻了,能調動部隊的考察任務,肯定是不簡單的。韓梓桐雖然被放了回來,但如果這事兒不解決,她以後恐怕難以脫身。再來就是那個古怪的夢。如果那個夢是一種預兆的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那金人,事後會找到韓梓桐?一個女人,突然被兩具破開肚子的屍體給纏上,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覺得恐怖,也難怪韓梓桐如今面色憔悴了。周玄業一向是個仗義的人,聞言立刻道:「韓小姐你的事情,當仁不讓。」我立刻表態:「梓桐,算我一個,雖然我沒什麼本事,但力氣還是有的。」韓梓桐大為感動,點了點頭,道:「你們要是不介意,吃完飯就去我家住吧。」「也好,那金人不知什麼時候會找來。」周玄業頓了頓,道:「你身上的屍氣這麼重,只怕除了那金人,還有別的東西,我跟你去看一看。」當下,我們四人吃了晚飯,退了酒店,韓梓桐便驅車將我們帶到了她家。雖說因為韓緒的事兒,她被家裡趕了出來,但搞地質的人,其實腦筋稍微活泛點兒,是很容易弄到錢的。韓梓桐就是屬於那種腦袋比較活泛的人,現在日子看樣子挺滋潤的,房子在三環內,面積挺大,我們進去時,一股濃濃的玫瑰花香味兒撲面而來。我一看,呵,到處都插著玫瑰花。韓梓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道:「小緒喜歡。」韓緒毫不在意的拆台道:「姐姐逼我給她買的,我的零花錢都用光了。」我同情的看了韓梓桐,心說真慘,想要玫瑰花,還得逼著對方買。不得不說,韓梓桐對韓緒的感情真的相當深,大部分女人,估計都做不大這一點。便是我自己,如果身邊有一個白癡天長日久的跟著,時間長了,只怕也會慢慢消失了耐性,而韓梓桐卻是始終如一,實在讓人敬佩。想到此處,我突然有些好奇,悄悄將韓緒拉到一邊,問他;「哎,你晚上一個人睡,還是跟你姐睡?」韓緒眨了眨眼,道:「一個人睡。我想跟姐姐睡,但姐姐嫌棄我塊頭大,說很擠。」我心說……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吧。說真的,對著這麼個小白癡下手,還真挺有壓力的。
...
第八十二章睡覺
周玄業一進房間,便四處轉悠起來,韓梓桐也不見外,示意周玄業隨便看,順手泡了一壺茶給我們。這會兒天色已晚,我們也沒多說,韓梓桐陪坐了一會兒,就去給我們收拾客房了,客廳裡,便只剩下了我和韓緒。
韓緒這小子抱著手柄在玩遊戲,死了一次又一次,依舊堅持不懈,我發現自己其實挺羨慕他的日子的,沒有煩惱,什麼都不用操心,最重要的,他身邊還陪著一個愛他的人。
我相信,無論何時,韓梓桐也不會拋棄韓緒。
我的生命中,會不會出現這樣一個人,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離不棄?在腦海裡思考一圈後,我發現,自己最先想到的,竟然是傅安。
周玄業和譚刃有太多秘密了,即便我們兄弟相稱,生死相交,但過多的隱瞞,便如同在人與人之間劃了一條虛線。我不確定未來會怎麼樣。至於唐琳琳,那更是個不靠譜的,見到稍微帥一點的,就被迷的找不著北了。但我知道,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或許是大家族出身的緣故,她胡鬧歸胡鬧,但關鍵時刻,很懂得權衡利弊。
傅家那對父子,完全就是拿我當棋子用,一心想搾乾我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分利用價值。
或許,真的只有傅安。
它是我收服的小鬼,也是我的大哥,我們同氣連枝,又同病相憐,它只有我……
可現在,傅安又在哪裡?
我忍不住歎了口氣,周玄業和譚刃沒辦法找到它,還得拜託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可現在,狐仙、羽門的事兒,再加上如今韓梓桐的事兒,一股腦湊在一起,周玄業哪裡還有時間去拜託他的朋友,想來,也只能等這些事兒都了了,才有時間尋找傅安了。
好在它是鬼物,不會輕易出事,這讓我安心不少。
趁著韓梓桐收拾客房的時間,周玄業已經轉悠了一圈兒,隨後坐到了沙發邊上,突然問韓緒:「你姐姐上一次出差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韓緒停下了打遊戲,歪著頭想了半天,數著手指說:「大概是十天前……九天前,好像是十一天前?」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個準確時間。我覺得奇怪,道:「周哥,你問這個幹什麼?」
周玄業壓低聲音道:「這房間裡也有很濃重的屍氣,我懷疑……韓梓桐,不是活人。」
我說這話時,正喝著茶,聞言沒忍住,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直接噴到了周玄業臉上。他猛地一閉眼,臉上的肌肉僵硬了,順手扯了紙在臉上一抹,才睜開眼,語重心長的說:「天顧啊,雖然我沒有潔癖,但下次你還是注意點兒。」
我覺得自己要崩潰了,顧不得跟他道歉,忙看了眼客房的位置,隱隱約約能看到韓梓桐鋪**裝被子的身影。我將聲音壓的很低,只覺得心臟怦怦直跳:「周哥,你、你開什麼玩笑。」
韓梓桐不是活人?
難道、難道她已經死了?
可死人又怎麼會動?
就算是詐屍,也該長屍毛吧?
韓梓桐身上,可沒有屍毛啊。
周玄業沉聲道:「我會跟你開玩笑嗎?」
沒錯,周玄業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我有些愣了,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周玄業看了繼續打遊戲的韓緒一眼,道:「這只是一個猜測,我需要多觀察一陣,你先裝作不知道。」
說話間,韓梓桐從客房走了出來,雖然面無表情,但聲音十分溫和動聽:「客房收拾好了,累的話就休息吧。」
周玄業倒了杯茶,說:「不累,許久不見,多聊聊吧。」
韓梓桐也挺樂意的,坐到了對面,和我們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我只要一想到周玄業剛才說的話,就忍不住渾身冒雞皮疙瘩。如果韓梓桐真的不是活人,那麼,我們一下午,豈不是在和一個死人一起吃飯聊天?
那麼,現在我們喝的這壺茶,就是死人泡的茶?
我端著精緻的紫砂壺茶杯,望著裡面淡黃色的茶湯,突然有些下不去嘴了。之前喝過茶的喉嚨,不由得升起一種癢酥酥的感覺,讓我有種想吐口水的**。
韓梓桐大約注意到了我的異常,輕聲詢問道:「怎麼了?不喜歡喝茶?我這裡有飲料,要不……」
我連忙打斷她:「不!不需要,我喝茶就好了。我剛才只是、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
韓梓桐微微點頭,雖然沒有表情,但聲音很溫和:「原來是這樣,別客氣,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咱們也算生死之交了,想吃什麼喝什麼告訴姐。」韓梓桐雖然外表看上去年輕,但年齡也是三十出頭,確實夠資格叫一聲姐,我笑著點了點頭,事實上,手心已經緊張的冒汗了。
周玄業一直沒有喝茶,雖然他時不時的拿著茶杯,做出下一刻要喝茶的舉動,但在和韓梓桐談話的過程中,卻沒有真正的喝過一口。連周玄業都不肯喝,我自然就更不會喝了。
接下來聊的話題,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周玄業答應幫韓梓桐處理一下關於金人的事情,與此同時,也說了我們這一次的來意。恰好,韓梓桐也是搞地質的,我們所要拜訪的那支地質考察隊的領隊,她也認識,便提議明天一早跟著我們一起去。有她的面子在,我們要問什麼東西,或許也容易些。
客房只有一間,因此當天晚上我和周玄業是睡一個鋪的。說實話,在這種環境下,即便有兩間客房,我也不敢一個人睡,要知道,這房間裡,有一個會動的死人啊!
晚上關閉了臥室的門,我開著檯燈,縮進被子裡,將周玄業也拽了進來,壓低聲音道:「這麼說話她絕對聽不到。周哥,你確定了沒有啊?她、她是不是活人啊?」
周玄業躲在杯子裡,跟我面對面,神色嚴肅,給我一種很緊張的感覺,就在我覺得他是不是又要變身周老二時,他突然點了點頭,說:「確定了。」
我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開始等待他的答案,接著他道:「她是活人。」
我鬆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冒了層虛汗,接著便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周哥,人嚇人,嚇死人啊。你以後,別再說這麼恐怖的話了,我後來連茶都沒喝一口,現在都還渴著呢。」
周玄業於是起身,從旁邊的背包裡,摸出了一瓶白天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扔給我,說:「喝吧。」我接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個飽,周玄業卻繼續翻著裝備包,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我喝完水一看,發現他摸出了一捆紅繩。
「周哥……你這是?」
「噓。」他比了個小聲點的手勢,道:「喝完了嗎?」
我點了點頭,他又道:「要上廁所嗎?」
「呃……不上。周哥,你真關心我,這輩子還沒人關心過我要不要上廁所。」
周玄業道:「那好,從現在開始,就躺在**上,不要下**亂走了。」說話間,他將紅繩的一頭繫在了窗戶口,順著牆壁而下,又沿著**圍了一圈,將我們睡覺的整個**,都用紅繩給圍困起來。
緊接著,在紅繩兩個線條相交的地方,懸掛上了一個鈴鐺。
我認了出來,那是『屍鈴』。
做完這一切,周玄業才上了**,並且順手關掉了**頭的檯燈,周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我嚇了一大跳,老實說,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中,誰都不喜歡黑暗。我都打定主意今晚開著燈睡覺了,周玄業這丫的,怎麼把燈給關了?這種環境也敢關燈,心裡素質也太強了。
我嚇的剛要去開燈,黑暗中。周玄業一下子扣住了我的手腕,並且壓了回去,說:「睡覺吧。」
「周哥,我膽小。」
周玄業道:「你膽子不算小,還行。」
我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開著燈睡?」
周玄業道:「你很害怕?」
我道:「不害怕才不正常吧?你弄那些紅繩還有屍鈴,是幹什麼的?」
周玄業道:「你先睡,睡下來我告訴你。」於是我躺在了**上。周玄業這才道:「這裡屍氣很重,但哦找不出它的來源,所以我懷疑,這個房間裡,躲了一具很厲害的老屍,它很有可能在今晚出來。我布下的這個『截屍陣』,就是防備它的。」
我要哭了,媽的,這樣一說,我更不敢睡了好嗎?
第八十三章暖氣
周玄業說完,便躺在**上不動了。四下裡黑漆漆的,韓梓桐和韓緒應該也睡了,屋裡死一般的寂靜,除了我自己翻身的聲音,就沒有別的動靜。
難道這房子裡,真的藏了一具老屍?
與其等它找上來,我覺得還不如主動出擊的好,我於是說道:「周哥,這地方也不大,要不咱們把那具老屍找出來吧。這麼等著,怪滲人的。」
周玄業道:「我要是能把它找出來,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了,睡吧,一切有我。」
我睡的著才怪,這會兒將近年關,北京的天氣挺冷的,韓梓桐不知道是不是忘了還是怎麼的,居然沒有開暖氣,這樣一來就更冷了,人一縮在被子裡,就連頭都不想伸出去。
我一直不敢睡,總覺得會有屍體跑到我**邊來,因此便一直保持著一種時睡時醒的狀態,稍微有一些動靜就會驚喜過來。而一邊的周玄業也沒有說話,我推了他一下才發現,這丫居然睡著了!
這心理素質,是不是也太強大了些?想到自己惴惴不安的這大半晚上,我覺得自己挺慫的,人周玄業都不怕,你怕個啥呀?這麼一想,我便覺得沒那麼擔心了,意識一鬆,人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不知多久,我突然聽到了卡嚓一聲輕響。
像是門鎖轉動時的聲音。
這聲音原本很輕,但大約是我睡覺前,神經繃的比較緊,因此睡著了之後,很容易驚喜。這聲音將我吵醒了,我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黑暗,大腦在短暫的停頓後,猛地意識到不對勁。
誰在開門?
難道是它來了?
我猛地屏住呼吸,立刻將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
這會兒沒有開燈,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只能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正在朝著我們的**邊靠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去推旁邊的人:「周哥、周哥……周玄業,醒醒。」與此同時,恐懼讓我立刻打開了**頭關閉的檯燈。
檯燈的光並不是太亮,但足以讓我看清楚眼前的環境,當看清來人是誰是,我愣了一下:「韓緒?怎麼是你?」
周玄業也醒了,從**上坐了起來,盯著韓緒,若有所思的模樣,難不成是將韓緒當成那具老屍了?
我覺得不太可能,便繼續道:「姓韓的,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我發現韓緒懷裡還抱了一個枕頭,聞言頗為委屈的說道:「姐姐不開暖氣,好冷啊,我想跟你們擠一擠,這樣比較暖和。」房間裡的溫度確實非常低,北方很冷,但家裡都是供暖氣的,因此北方的冬天,在不出門的情況下,反而比南方更暖和。
但韓梓桐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沒開暖氣,而且只有一**被子,別說韓緒一個人睡了,我和周玄業兩個人擠著都還覺得有些冷了。
我道:「**就這麼大,擠不下了,你們家暖氣是不是壞了?」
韓緒搖了搖頭,他完全就是一個生活白癡,哪裡知道這些。這時,周玄業反倒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將被子一接,一大股冷風夾雜著冷氣灌了進來,凍的我一個哆嗦。
周玄業二話不說,翻身下**,對韓緒說:「你家暖氣在什麼地方,帶我看看。」
暖氣?這時候看暖氣,難不成周玄業還會修暖氣?
我覺得奇怪,也顧不得那麼多,將被子往身上一裹,跟著走出門去。
我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韓梓桐,她驚訝的打開臥室的門,道:「你們、你們大半夜的怎麼……小緒,你在幹什麼!」伴隨著她的話,韓緒已經解開了暖氣罩子,牆角處,一個類似於管道一樣的東西露了出來。
暖氣和制暖空調是兩碼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一排管道一樣的東西。旁邊是開關,沒有打開,韓緒伸手按下了暖氣的開關,引得韓梓桐大叫,並且迅速的撲了過來,將暖氣又猛地給關了。
大約是韓梓桐的聲音過於嚴厲,行動過於迅猛,韓緒被推了一下,跌坐在地。這小子嚇傻了,估計沒想過自己的『姐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凶,一愣之下,竟然放聲大哭。
一個大老爺們兒發出這種哭聲,實在是讓人覺得刺耳,我受不了,趕緊蹲下身,說:「別哭,我的天吶,二十多歲的人了!韓緒,你給我閉嘴聽到沒有。」這小子除了他姐以外,基本上是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聞言哭的更厲害了,那聲音讓我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層又一層。
這要是個漂亮的妹子哭,我沒準兒能順手往懷裡一摟安慰下,可這一個大老爺們兒放聲哇哇大哭,我可摟不下去。
僵持間,韓梓桐先忍不住了,立刻蹲在韓緒身邊安慰了兩句,這小子才止住了哭聲。而與此同時,周玄業也直言不諱的開口了:「韓小姐,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朋友,作為朋友,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東西?」
韓梓桐的臉上,一向是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因此這會兒,我也難以察覺到她的情緒,只見她低頭安慰韓緒,對周玄業的話,似乎毫無所覺。我覺得她剛才緊急關暖氣的動作有些奇怪,不禁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暖氣管。
看得出韓梓桐是個挺愛乾淨的人,家裡一塵不染,暖氣的官道上也非常乾淨,沒瞧見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窗台的落地窗是開著的,寒風呼呼的刮了起來,我這會兒身上裹著被子站在客廳裡都覺得冷,更別說其餘人了。韓緒打了個噴嚏,沒哭了,客廳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只有時不時傳來的風聲。
韓梓桐神色複雜的看了我倆一眼,道:「我是瞞了一些東西,但是……我所隱瞞的東西,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危險,別問了。」
周玄業卻道:「你所隱瞞的東西,和那金人有關對嗎?」
韓梓桐點了點頭,周玄業道:「既然如此,那就與我有關了。我既然答應幫你調查這件事情,就必須要知道事情的全部,你這樣遮遮掩掩,會讓我的判斷出錯,甚至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損失。」
韓梓桐抿了抿唇,眼神閃爍了幾下,便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情,周先生就不用管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