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這話讓周玄業愣了一下,他微微皺眉,道:「你確定?你這房間裡,有很濃重的屍氣,我懷疑這裡藏著一具老屍,韓小姐,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才想幫你。」
韓梓桐咬了咬牙,道:「我知道,這件事情,周先生你可以不用管了。我答應你的事情,還是會辦的,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拜訪曾隊。」說完,便帶著韓緒回她房間裡了,留下我和周玄業面面相覷。
看樣子,她是知道這裡有老屍的,可為什麼,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呢?
周玄業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老屍的蹤影,莫非……被她給藏起來了?
我們唯一沒有去的,就是韓梓桐的臥室,姑娘家的臥室當然不能隨便進,難不成,那老屍,被她藏在臥室裡?
這個想法讓我有些不寒而慄,心說韓梓桐不至於這麼重口味吧?
旁邊的周玄業打了個噴嚏,估計是冷到了。旋即,他搖了搖頭,道:「人各有志,算了,睡吧。」說完就走回了客房。我只覺得滿頭霧水,跟著跳**問道:「周哥,咱們真不管了?」
「你覺得該怎麼管?她自己做的選擇,我們沒有權利去管這件事。我大概知道她瞞著我的事情是什麼了。」
我立刻被吊起了好奇心,道:「什麼?」
周玄業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蒙頭一睡,說了句:「答案就在眼前,自己觀察。」
我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自己觀察?我要是自己觀察的出來,還用得著在這兒磨嗎?當天晚上,周玄業預測的會有老屍竄門的情景沒有出現,第二天,我們一覺睡到了十點多才起**。昨晚天氣太冷,時睡時醒的,都沒睡好,早上起來都頂了個黑眼圈。
韓梓桐顯得挺抱歉,說早知道還是讓我們住酒店,看她的氣色,似乎比昨天又憔悴了一些。
我覺得挺擔憂的,道:「別說這些客氣話了,我們住哪兒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有什麼難處說出來,別一個人硬撐著。」韓梓桐看了我一眼,眼中竟然有些濕意,看起來跟要哭似的,嚇了我一大跳。
搞地質的女人,個頂個都練就一副金剛不壞之身,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心理素質都非常強大,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我以為她會哭,但韓梓桐終究沒有哭出來,眼中的濕氣很快就干了,收拾了一會兒,就帶我們去吃午飯。一直到一點多,周玄業給那個姓曾的郭隊打了個電話,韓梓桐也說了兩句,曾隊表示熱烈歡迎。
我們兩人便買了些禮物,坐上韓梓桐的車,朝著曾隊所住的地方而去。
這次韓緒沒有跟上來,被一個人留在家裡了,家裡請了一個非常高大壯實的保姆。那小子想跟上來,直接被那保姆給拎回去了,頓時鬼哭狼嚎的。我問韓梓桐怎麼不將韓緒給帶上,韓梓桐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周先生和你一樣。你們當小緒是朋友,但大部分人……」她話沒有說完,但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沒有再開口,心裡卻琢磨起了一件事兒,不知道我的血,能不能將韓緒治好呢?
第八十四章攔截
思索間,韓梓桐駕車,一路朝北京西北部的昌平區而去。昌平區屬於北六環,算是北京地段比較偏的地方。曾隊早已經不干地質了,生活水準一般,能在北六環定居已經不錯了。
現如今北京的房價,就跟洪水一樣,越漲越高,一句話形容,這地方就是大浪淘沙,能留下的都是金子。
從這兒開到六環,得一個多小時,韓梓桐的房子是在二環,看來規模也得有一千來萬,八成這丫搞地質工作,挖到什麼金沙或者鑽石,隨便往自己兜裡一塞也沒人知道,朝著土豪的道路越走越寬廣。我心中略有些羨慕,心說搞地質真是賺錢啊,可惜,這是個高端活兒,一般人還真搞不定。
畢竟是第一次來北京,我讓她把車窗打開,四處觀望,其實周圍的高樓大廈跟深圳都差不多,但呼嘯的寒風,裹成球的行人,卻是很少見的。看了會兒太冷了,我就將窗戶給關上了。
但沒多久,我突然發現一件挺有趣的事兒,有一輛越野車,似乎一直跟著我們。
北京城這麼大,順路的車有的是,但我們已經開了四十來分鐘了,這車似乎也一直跟著。
看樣子,大體的路線應該差不多。
下了高速後,車子一路駛進了林蔭道,四季常青的樹木,在寒風中呼啦啦作響,人行道上鋪滿了一層青黃相交的落葉,兩邊的行人行色匆匆,偶爾還有愛美的姑娘,上面裹著大衣,下面卻單薄的穿著一條緊身褲,美則美矣,但在這樣寒冷的天氣,總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這種感覺,類似於大夏天裡,你突然看到一個人上身穿著短袖,下面卻穿著棉褲一樣。即便不是穿在自己身上,也會覺得熱。
我目光追逐著街上各種打扮和神情的人,目光掃過後視鏡時,我發現,那輛越野車,竟然還跟著我們。
在高速上還可以說是巧合,但現在,我們已經下了高速,快要進入居民區了,怎麼它還跟著?
這個巧合,未免有些巧過頭了吧?
難道這輛車是在跟蹤我們?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打了個轉,我忙提醒韓梓桐:「後面那輛車,注意到了嗎?」
韓梓桐瞟了眼後視鏡,微微點頭,說:「注意到了,我會想辦法擺脫她們。」
看樣子,她早就知道了,我有些好奇,道:「你認識他們?他們為什麼跟蹤咱們?」
韓梓桐道:「我不認識,但如果是朋友,肯定會光明正大的出現。偷偷摸摸的,絕對沒安什麼好心。」說話間,前面出現了一個拐彎口,拐彎口正是風口,寒風凜冽,走過那兒的人,都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韓梓桐猛地一踩油門,急打方向盤,一個漂亮的急轉,後視鏡的那輛車,頓時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緊接著,韓梓桐的車速就加快了,她似乎對這邊的道路很熟,七彎八拐的,很快將那輛車給甩了個沒影。再一次出現在一個路口後,韓梓桐鬆了口氣,說:「總算甩開了,他們跟的挺緊的。」
我道:「那咱們趕緊去曾隊那兒,還有多久?」
她道:「為了擺脫他們,我故意饒了偏僻的路,現在去曾隊那兒,還得開二十多分鐘。」說完,打著方向盤打算開出居民區,誰知就在這時,我們車右前方的道路上,猛地衝出了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赫然停在了我們的車前面。
韓梓桐微微瞠大眼,似乎不可置信:「他、他們怎麼會……」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猛地一錘方向盤,道:「該死的,定位系統,難道是上面的人!」她用的是肯定句。伴隨著這句話,越野車上迅速跑下來四人。
清一色人高馬大的漢子,剃著平頭,神色冷峻,堵住了四個車門。
他們穿著迷彩裝,似乎是部隊的人。堵在駕駛位外面的那人,似乎是個領頭的,他隔著車窗,盯著韓梓桐,拍了一下玻璃,沉聲道:「下來,跟我們走一趟。」
韓梓桐劇烈的喘息著,胸口起伏,我和周玄業都坐在後座,她道:「對不起,連累你們了。」
我急了,道:「這些人是部隊的人?」我想起了昨天韓梓桐說的話。那些考古隊,脖子上都有被打暈的痕跡,他們很可能是被人打暈後活埋,造成山體塌方的假象的。
當時和考古隊在一起的,除了那對金人屍體,就是部隊的人。
很顯然,考古隊的死,和上面有很大的關係。而現在,這批人,又找上了韓梓桐,難道又是想殺人滅口?
不會吧?韓梓桐莫非知道些什麼?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意識到,韓梓桐所隱瞞的東西,看樣子不是一般的重要。
我問完,她點了點頭,但沒有打開車門。
外面的人又拍了一下車窗:「你覺得自己可以一直躲在裡面嗎?」
韓梓桐抿了抿唇,將車窗打開了三分之一,仰著臉對外面的人說道:「我跟你們走,但車後面是我的朋友,他們什麼也不知道,放了他們。」
那人看了我和周玄業一眼,神情絲毫不變:「這個我做不了主。」
韓梓桐有些憤怒了,雖然面無表情,但聲音高亢起來:「什麼叫你做不了主,放他們走就行了!」
那人道:「我不能冒任何風險。他們是不是不知情,不是由你說了算,出來!」最後兩個字,聲音猛然加大,顯得異常有威勢,震的人耳膜發麻。
看樣子,他們是要連我和周玄業也一起帶走了?
我倆對視一眼,覺得有些太無辜了,我們只是來北京辦事的,會會老朋友而已,沒想到這個老朋友,竟然惹出了這麼多事來?周玄業歎了口氣,道:「看來不能善了了,韓小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下去會一會吧。」
韓梓桐側頭看著我倆:「我很抱歉。」
周玄業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率先打開車門下去。這時,另外兩輛越野車,從後面包抄過來,從上面又下來了一批人。
很快,我們三人,剛好一人被帶上了一輛越野車,其中一人上了韓梓桐的車,開著她的車跟在後面。我坐在第三輛車上,兩側各坐了一個穿著迷彩服的大漢,周玄業和韓梓桐則坐在前面的兩輛車上,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我有些吃不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再加上北京我也不熟,車子一會兒上高速,一會兒穿橋洞,他們也沒有開導航,我根本不知道這幫人是帶著我們往哪兒走。
坐了半個多小時,車子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有些坐不住了,看了看身邊兩個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人,忍不住道:「兩位大哥,你們要帶我們去哪兒?」
他們沒吭聲,我又道:「你們是當兵的?」
依舊沒吭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我想了想,便道:「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名軍人,我覺得軍人特別帥,幾位大哥,你們能在北京當兵,太厲害了。」這時,我左邊的那人總算開口了:「你跟我們說這些沒用。」
沒用?沒用你怎麼開始搭理我了?
我趁熱打鐵:「這位大哥,我、我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那個韓小姐是不是犯法了?」我裝傻。
那人道:「沒有犯法,只是有些問題需要她配合?」
「什麼問題?」
他道:「你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
他皺了皺眉,道:「與我無關,我只是奉命辦事,有問題,等到了地方……」話沒說完,我右手邊的人輕咳了一聲,似乎是在提醒他,於是這人就不說話了。
車子又行駛了二十來分鐘左右,越來越偏,我估摸著至少也是六環開外了,遠處還能看到一些荒草萋萋尚未開發的野地。我以為北京都是高樓大廈呢,沒想到還有這麼荒蕪的地方,難道說,已經出了北京了?不可能吧?
正想著,車子駛入了荒地裡的黃泥路,兩邊半人高的荒草瘋長,遠遠的,便可以看見一片低矮的平房和大壩,還有厚重的鐵門,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小型的基地。
難道是某個軍事基地?
如果是軍事基地,那看上去未免有些太簡陋了吧?
很快,鐵門被打開,汽車駛進了基地內部,打開的鐵門,便又被關上了,門口還有兩個站崗的士兵,身上儼然背著槍支。
車子在進門不遠處停了下來,等我下車時,韓梓桐已經不見了,她坐的那輛越野車在第一個,看樣子,人應該被押走了。我想起死去的考古隊,心裡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該死的,好歹是軍人,應該不會對她下狠手吧?
很快,我和周玄業被推搡到了一處。基地的平房裡走出來一個手裡拿著對講機的人,看著我倆,問押我們的人:「這兩個是怎麼回事?」
「和韓梓桐一輛車上的。」
拿對講機的人皺了皺眉,道:「押下去,你們審清楚。」
「是。」那人領命後,沖其餘人打了個手勢,我和周玄業便被押著向北邊的一片平房走去。這種時候,我倆自然不可能不配合,周玄業的身手就是在厲害,也不可能在一個軍事基地裡亂來,哪怕這個軍事基地看上去如此簡陋,但人多勢眾,一人一拳頭,也能把我們揍成肉餅。
第八十五章多參數測量儀
我和周玄業被押入了一間平房裡,裡面有一張大的條桌,旁邊是一架老式的沙發。整個平房,只有一扇窗戶,窗戶外還有鐵欄杆,一走進去,對方將門一關,就跟著坐牢一樣。這時,領頭的那人坐到了條桌後的凳子上,我和周玄業垂手站著,誰也沒吭聲。那人從條桌下拿出了一份文件,在手裡翻了片刻,也不知在看什麼,片刻後就對我和周玄業招了招手,說:「別這麼緊張,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坐吧。」神情不卑不亢,不喜不怒,看上去到很有軍人沉穩的風姿。我和周玄業於是坐到了沙發上,周玄業率先開口,道:「剛才那位領導說要審我們,不知怎麼審?」「不急。」那人說著,低頭繼續看文件,片刻後,外面傳來敲門聲,那人道:「進來。」緊接著,一個穿著迷彩軍服的年輕士兵,手裡抱了個白色的儀器走進來。那儀器是白色的,被放置在桌案上,大約有一個電飯煲大小,一邊還連接著一個類似於血壓測量器一類的東西。我心說:這什麼玩意兒?難不成要給我們測血壓?東西放好後,那人才對我們說道:「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下,韓梓桐小姐,有沒有對你們洩露我方的軍事秘密,如果沒有,你們就可以回去了?」周玄業不動聲色的打量著他面前的儀器,道:「軍事秘密?韓小姐只是一個地質專員,她怎麼會知道軍事秘密?更不可能跟我們說這些。」那人道:「有沒有,我不清楚,只是例行公司而已。」緊接著,他給旁邊的年輕士兵打了個手勢,那人便將血壓儀一樣的東西往我手腕上戴,還有四個電療器一樣的東西,放在了我的太陽穴和心臟附近。這架勢讓我有些不安,那人道:「不用緊張,這個是多參量心理測試儀。」「多參量心理測試儀?」我道:「幹什麼用的?做心理測試?」那人道:「俗稱『測謊儀』。」我覺得自己要奔潰了,還真有測謊儀這東西?它真能監控我是不是在說謊?彷彿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旁邊的年輕士兵道:「它能監控多項人體瞬時生理數據,心跳、脈搏、血壓等,如果你們說謊,這些指標會同時出現異常。」我覺得心瞬間就涼了下來,那士兵開了儀器前方的顯示屏一眼,頗有深意的看著我,說:「頻率出現異常了,你在害怕?勸你不要說謊,否則後果很嚴重。」周玄業卻是笑了笑,說:「兩位軍大哥,我這員工膽小,你們就別嚇唬他了。多參量心理測試儀,對那種慣性撒謊和心理素質強大的人來說,是沒有效果的。」頓了頓,他又道:「這測量儀都還沒打開,你們怎麼就看出頻率異常了?」我這才明白過來,操,合著這小兵是在忽悠我?被周玄業一拆穿,年輕的士兵頓時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而坐在桌案前的那人,卻打量起了周玄業,道:「看樣子你對這台儀器很瞭解。」周玄業笑了笑,道:「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做高科技研發的,這東西,對於膽子很小,心理素質過弱的人來說,也是沒用的,因為他們只要一戴上設備,數據就已經開始異常了。所以……你們給我的員工進行測試,恐怕得到的只能是假數據。」那人皺了皺眉,示意那小兵打開儀器,我這會兒心裡確實是非常緊張的,因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去,更不知道韓梓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我整個人都是高度緊張的。儀器一打開,沒多久,那小兵就皺了皺眉,對我說:「你一個老爺們兒,膽子怎麼這麼小。」我沒吭聲,不是我膽子小,是周玄業那小子正用腳,不動聲色的死死踩著我的小腳趾,媽呀,痛的我差點兒沒跳起來。但我已經瞭解這多參量測試儀的工作原理,自然明白周玄業這麼做的用意,便生生忍住了,配合的說道:「我、我就是來北京旅遊的,這麼被你們抓過來,能不害怕嗎?兩位大哥,我們真的不是懷柔,你們說的那什麼軍事機密,我們根本不知道。你放我們走吧。」一邊說,我一邊思索著,要不要擠出兩滴同情淚,增加角色逼真度,飾演膽小拍事的畏縮小市民。「慫包。」那小兵搖了搖頭,對那人道:「他這情況,做不了測試。」「那就換他。」那人指了指周玄業,那小兵立刻取下了我身上的設備,給周玄業戴上。周玄業只是笑了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問吧。」那人摸出鋼筆,開始在文件上記錄,而我們的身份證一類的東西,早在進來時就被搜了,因此姓名一類的問題都沒問,而是直接道:「你們和韓梓桐是什麼關係?」「朋友。」「職業。」周玄業道:「私人偵探,幫顧客找人、有時候生意不景氣,也會找一些丟失的小貓小狗。」「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他是我的員工,作為老闆,我覺得應該豐富一下員工的業餘生活,帶他來北京旅遊。」對答間,旁邊的年輕士兵一直盯著儀器後面的數據,看樣子沒什麼異常。那人道:「看樣子你是個不錯的老闆。」周玄業笑了笑,道:「增強員工歸屬感和認同感,可以提高員工的忠誠度及辦事效率。」那人面無表情,繼續往下問:「你們和韓梓桐,是怎麼認識的?」周玄業道:「半年前我們有過一次合作,受雇於同一個老闆,幫那位老闆找人,所以就認識了,成為了朋友。這次來旅遊,順道拜訪她。」接著,最關鍵的問題來了:「你們見面期間,都聊了哪些內容。」周玄業道:「我需要全部說出來?我們聊了很多。」那人面無表情,道:「全部,請不要遺漏任何一點。」「好吧。」周玄業無奈的聳了聳肩,開始了複述了我們這兩天的聊天內容。但這個內容,絕對是假的,避重就輕,關於金沙洞的一段,更是完全隱去了。只是不知周玄業是怎麼想的,他講到一半時,突然道:「不過她在家裡不肯開暖氣,挺奇怪的,搞的我們一晚上都睡不著,看看我們這黑眼圈。」那人還真盯著我和周玄業的黑眼圈看了,並且點頭在文件上做記錄。整個過程和談話,都是真假參半,在周玄業口中,我們變成了來找朋友玩,去全聚德吃了烤鴨,為了省錢,就借助到了朋友家,結果朋友不開暖氣,凍的我們一宿沒睡,早上決定去昌平區的另一位姓曾的地質老前輩。其實我有些好奇,周玄業既然已經說了謊了,為何不將謊言進行到底,將曾隊的事兒給隱去,這時候提起來,難免會將曾隊也牽連進來。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周玄業這麼做的用意,因為他和韓梓桐的手機,都給曾隊打過電話,而我們的手機也在進來時就被收了,這條線是騙不過去的。奇怪的是,周玄業雖然謊話連篇,但測量儀的頻率卻一直非常穩定,沒有出現任何異常。說實話,我都有些震驚了,這意味著,要麼周玄業是個非常善於撒謊的人,要麼就說明,他有著泰山崩於眼前都不改色的心理素質。如果是前者,那就讓人心驚,如果是後者,那就不得不讓人佩服。果然,他們開始追問:「這個曾隊和你們是什麼關係?」周玄業皺了皺眉,道:「這個涉及我的個人**。」那人沉聲道:「現在你沒有**。」周玄業繼續皺著眉,最後似乎是有些無奈,道:「曾隊以前是搞地質的,現在私人偵探生意不好做,我希望能請動他跟我去幹一些……你明白的。當然,這件事情我是瞞著韓小姐的,她如果知道真相,是不會幫我引薦的,我騙她說,是請曾隊幫忙找人。」那人看了身邊的年輕士兵一眼,那士兵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什麼問題。〞那人盯著我和周玄業,似乎有些不死心,突然問道:「金沙洞的事情,你們知道嗎?」我心臟頓時撲通一跳,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假如這會兒測量儀戴在我身上,我肯定就暴露了。反觀周玄業神色如常,泰然自若道:「什麼金沙洞?我只知道金沙江。」年輕士兵對那人道:「看樣子,他們是真不知道。」那人道:「韓梓桐那邊的結果出來了嗎?」「還沒有。」那人於是接著道:「等她的結果出來再說,如果你們的話對不上,那就得一直留下來了,現在這兒歇著吧。」說完,便帶著那小兵出去了,平房裡只剩下了我和周玄業。我鬆了口氣,剛要開口,周玄業突然對我笑了一下,目光若有若無的往我右後方看了一下。我順著往後一看,才發現那地方有一個監控器,而且旁邊有揚聲設備,看樣子還是帶聲音的那種。我本要問出口的話,頓時嚥回了肚子裡。媽的,這管控也太嚴了,還好我剛才沒問出什麼白癡問題。周玄業也太牛了,謊話連篇的,那儀器竟然半點兒反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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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走人
由於有監控器看著,我雖然滿心疑惑周玄業是怎麼糊弄過去的,但現在也不好問這方面的事兒,只能在屋裡溜躂。我走到門口,木質的門是關上的,沒有關嚴實,門外有兩個人站崗。我一靠近,兩桿槍便當在了前頭。
也不知韓梓桐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沙洞居然會牽扯到軍事機密?
如果僅僅是韓梓桐告訴我們的那些,那部隊的人也不至於找她的麻煩啊。
看樣子,她還隱瞞了很多重要的信息。也不知周玄業之前說的那一番謊話,能不能和韓梓桐對上,這萬一對不上,到時候豈不是……
看著周玄業不慌不忙的模樣,我有些穩不住了,壓低聲音道:「周哥,你倒是想個辦法啊。」
周玄業聳了聳肩,道:「什麼辦法?除非他們主動放了咱們,否則咱們是逃不出去的。咱們以前在外面,殺野人或者殺其他什麼東西,都沒人會管,但這裡是軍事基地,不能亂來的。等吧。」
「可……可萬一,她要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該怎麼辦?」
周玄業側頭看了看我,道:「昨晚,該說的,咱們都說了。盡人事,聽天命,你我能力有限,她自己要隱瞞,咱們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和上面作對?」
我立刻搖頭,心說和上面作對,別說我們事務所這幾個人了,雖然有些本事,但卻沒什麼靠山,便是傅家那些在深圳有權有勢的,也不敢說公然和上面的人作對。
韓梓桐這一次,怕是真的惹上大事了。
如果我們的供詞真的有出入,只怕我們也難逃干係,這該如何是好?周玄業怎麼一點兒都不著急呢?
等待的過程顯得極為漫長,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木質的大門才被打開了,門外兩個站崗的士兵給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出去。周玄業依舊顯得不慌不亂,理了理衣服,走出了門外。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寒風凜冽凍人,一出去,風那麼一拐,凍的人臉都麻了。
之前那個帶測量儀的士兵就站在門外不遠的地方,衝我和周玄業招了招手,說:「你們過來。」
我走過去,道:「有結果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