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點了一對兒白蠟燭,靈**小黑縮在一個背光的角落裡喵喵的叫著。目光所及之處,只見譚刃赫然躺在供案的桌台之下,彷彿昏迷,周玄業則蹲在他旁邊,查看他的情況。
我湊上去一看,卻見譚刃唇色烏紫,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一副彷彿要斷氣的模樣,那不正常的唇色,讓人一看就聯想到了中毒或者缺氧一類的情況。我大驚,蹲下身道:「怎麼回事?」
周玄業微微搖頭,道:「我當時也跟著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個房間裡,應該是師兄趕走了羽門的人,但他自己好像中毒了。」周玄業這話,和之前的情況是自相矛盾的。如果他真的暈過去了,什麼都不知道,那麼為什麼當時會給我發那種信息?
不對,當時發信息的人是周老二。難道周老二是在周玄業昏迷之後才冒出來的?然後和譚刃一起趕走了羽門的人?如果是這樣,那麼周玄業現在的表現也合情合理,畢竟他當時確實是暈過去了。
或許周老二之前的話,只是在挑撥離間而已!
說話間,周玄業掰開了譚刃的眼皮兒查看,又去掐譚刃的人中,但譚刃毫無反應。當即,他二話不說,將人半扶起來,對我喝道:「天顧,快,開車去醫院。」
我哪裡敢耽誤,立刻拿了鑰匙去啟動車子,周玄業則扶著譚刃坐到了車上。
我還沒駕照,但平日裡經常摸車也學會了,這會兒年關,市內查的不嚴,便就這麼無證上路,誰知車子才到半路,譚刃這丫居然自己就醒了。醒了不說,就連原本烏紫的唇色,也跟著恢復了正常,整個人看起來,除了有些剛剛清醒的虛弱外,哪裡還有十多分鐘前那副快死的模樣。
我立刻將車子停到了路旁,和周玄業一起查看譚刃的狀況。譚刃是個很不耐煩的性格,被我好周玄業一人一句問的直皺眉,沉聲道:「我沒事。」
我道:「你都中毒了,怎麼沒事,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
他的臉色很不好看,並沒有去醫院的打算,而是下了車,讓我打開駕駛位的門,將我趕了下去,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這是打算開車?
我覺得不放心,道:「老闆,你剛醒過來,開車太危險了。」
「閉嘴。」姓譚的喝了一聲,調轉車頭,緊接著猛地一踩油門,以一種交警看了絕對會崩潰和開罰單的速度開始往回開。周玄業無奈的聳了聳肩,道:「看樣子他是沒什麼問題了,不想去就不去吧。」大概是幾個人格切換比較損耗精神,周玄業顯得有些疲憊,見譚刃沒事,整個人就放鬆下來,沒多久便在車裡睡著了。
回到事務所時,我有一大堆問題想問,比如那堆被損壞的文件該怎麼處理,比如羽門的人是怎麼被打跑的,但就和之前的幾次一樣,周玄業和譚刃二人的態度都很迴避。
譚刃是直接沉著臉去了他的專用浴室洗澡,周玄業則疲憊的直接回房睡了。我站在客廳裡,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頭髮。
這種什麼也不知道的感覺,簡直太難受了。
現在大傢伙兒都太累了,算了,讓他們睡一覺,下午一定得問清楚。
兩人收拾完,一覺睡到了下午的五點多,我準備跟他們好好的談一談,便將自己的疑問悉數說了。對此,譚刃只說了一句話:「幾個跳樑小丑,我對付他們,輕而易舉,只不過他們善於用毒,讓我著了道而已,怎麼,我還要跟你匯報一下過程?」
我被噎了,說你當然不用向我匯報具體過程,但以我的瞭解,你的身手還沒有好到能和羽門那麼多人單挑的地步,要知道,我暈過去的時候,可是看見好幾個身材高大的人衝了進來。
如果說周玄業挑翻他們我還信,但譚刃……他的身手也就一般,只不過經常鍛煉,所以體力和靈敏度方面比大多數人強一些而已。
說自己挑翻羽門的人,絕對是吹的。
我不客氣的挑出他的毛病,示意不要忽悠我,譚刃嘴裡嘖了一聲,道:「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
我道:「你是。」
「那你現在這麼質問我,是想要造反嗎?」
又來這一套,每次都是這樣,我覺得自己這次不能被他給矇混過去了,便道:「公司出了狀況,作為員工,我有權利知道。畢竟老闆的行為和選擇,決定著我的未來和事業。」這個理由夠了吧!
譚刃八成沒料到我會反擊,愣了一下,隨即暴怒:「我事務所出什麼狀況了?哪裡有狀況?嗯?」
我道:「文件損壞,而且,咱們已經半個多月沒開張了。」
譚刃咬牙切齒:「這都是誰害的,還不是為了你那點兒破事!」
人有時候要達到自己的目地,還是得臉皮厚點兒,於是我道:「我又沒逼你幫忙。」
譚刃聞言,手指著我,氣的直哆嗦,張頭四顧,估計打算找個什麼東西砸我,順勢抄起一個茶壺,又放下了,最後換了個沙發墊子當頭砸了下來。這丫就屬於那種刀子嘴豆腐心的,見他真的被氣狠了,我覺得過意不去,便將墊子遞回過去,說:「老闆,要不我把右邊臉也給你砸?不過砸完了你可不能再忽悠我了。」
「……」譚刃拿著沙發墊子,臉色陰沉了半晌,看了旁邊的周玄業一眼,突然對我說道:「知道的這麼清楚,對你有什麼意義?難不成,你覺得我會害你,或者我在算計你?」
我身上能有什麼算計的?
反倒是我覺得,周玄業請了我這個員工,其實挺虧的,非常虧,虧大了。
於是我搖頭,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老闆,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為人道的事情,我不是想要清楚你所以的事,但如果是你,一直處於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環境中,你最信任的人,一直瞞著你很多事情,你能接受嗎?」
周玄業開口道:「師兄,其實我也挺好奇,你是怎麼收拾他們的。」我不禁看了周玄業一眼,我一直以為,他是清楚譚刃的底細的,沒想到現在他也問出這種話,看樣子,對於譚刃,他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麼瞭解。
這倆師兄弟,關係不是一向挺好的嗎?怎麼現在看來,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樣?
我突然想起半年前周玄業曾經說過,這事務所是兩年前才成立的,在成立之前,他和譚刃並沒有在一起,而是各奔東西的。也不知在那些年裡,這二人經歷過什麼?又為什麼會成立這樣一家事務所?
有了周玄業的幫忙,譚刃也被問的沒轍了,這才鬆口,道:「其實我不是中毒,我有自己保命的手段,當時你們倆都暈了,我不能暈,。所以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
不太光彩的保命手段?
我有些好奇,道:「是什麼?」
譚刃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黑色繩子的墜子。上面墜著的是一塊墨玉。玉配以德,以高潔為貴,所以黑色的墨玉不算什麼值錢的東西,譚刃似乎一直掛著這塊玉,我之前也沒怎麼留意過。
難道跟這塊玉有關?
說話間,他又從茶几的桌子下面摸出了一個小的探照燈,順著墨玉打過去,燈光打過去的瞬間,我隱約看到墨玉裡面似乎有個東西,像是一個小蟲子一類的玩意兒。
譚刃道:「這是我用來保命的東西,看見裡面那個小東西了嗎?」
周玄業認了出來,道:「嘶,難道是『地行胎』?」
第九十九章地行胎(下)
地行胎,這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過周玄業這麼一說,我發現那墨玉中包裹著的東西,還真有些像個縮小版的嬰兒,捲曲在其中,呈現出一種渾濁的灰色。
「地形胎是什麼東西?」
周玄業看了我一眼,皺著眉向我解釋了一下。
這玩意兒,是一種非常少見,即使出現了站在你面前,你也很難發現的東西。它非常小,往往只出現在靈氣所鍾的山間水域,山海經裡有過類似的記載,只是名字有所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種東西。
相傳看見地行胎是一種大補的東西,由於長得非常像人形,出於以形補形的觀念作祟,古時候一些邪門歪道的人,認為吃了這東西,相當於多了一條命,因此還曾經特意去抓地行胎。
但這東西並不是那麼好抓的,它非常小,遇到人或者動物追捕時,會迅速通過人身上的孔竅進入人體,諸如鼻孔一類的地方。過去迷信的說法,是這玩意兒鑽進人體後,能迷亂人的心智,是一種鬼魅邪門的東西。但用現在的話來說,其實是它可以破壞人的中樞神經,運氣好,可能只是產生短暫的幻覺,運氣差,可以直接被這東西給弄瘋了。
譚刃很長一段時間,是獨自一個人在世間行走的,這東西,是他在南京遊蕩時,從一個半瞎的民間術士哪兒買來的。當然,民間術士是我們這類人,對半瞎的尊稱,大部分人,管這類人叫神棍。
在半年前我也是這麼叫的,但現在近朱者赤,我也跟著改口稱這些人為民間術士了。
譚刃買過這個養在墨玉裡的地行胎,當然不是用來害人的,說白了,這就是一種嗜好。就好像一個干考古的人,看見了古董就想上去摸一樣。再比如我,自從進了事務所上班後,每天出門,總是會不自覺的留意那些尋人甚至尋貓尋狗的小廣告。
譚刃出於一種職業習慣和興趣,將這個地行胎玉買了過來。他原本以為裡面的東西是個死的,沒成想竟然是個活的。那半瞎語重心長的對譚刃說,自己沒別的本事,就是會養地行胎,可惜,兒女都不願意學這些,手藝到他這兒,就要失傳了。所以才在街邊扯了塊布,想將這門手藝,托付給有緣的同道中人傳承下去。
末了還教會了譚刃養地行胎的方法,這玩意兒非常好養,自己會鑽出來找吃找喝。譚刃之前在羽門的密宮裡,之所以能幹翻林長老那幫人,其實地行胎功不可沒。
當時第一次用,譚刃沒把控住,直接將那波人更整瘋了。當時瘋到什麼程度呢,那幾個被地行胎鑽過的人,一個個變得彷彿瘋狗一樣,自相殘殺起來,甚至互相撕咬。
而我和唐琳琳看到的那句被咬爛的女人屍體,也並非向我猜測的一樣,是周玄業發狂所為,而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
聽到此處,我猛地想到了和唐琳琳在山**到的那個赤身**的瘋女人,當時我們還以為她是被刺激的發瘋了,現在看來,原來是被譚刃給整瘋的。
當時在雷鳴谷,我也追問過這事兒,被周玄業和譚刃給擋開了。
譚刃說過,周玄業並不知道自己的人格分裂,因此在面對某些記憶斷片的時候,譚刃會主動把責任給攬到身上,使得周玄業一直以為,譚刃才是有人格分裂的那一個。
這個秘密,周玄業並不對任何人提起,因此我在雷鳴谷追問那個被咬的女人的事情時,周玄業以為是譚刃精神病發作干的,所以當時也故意把話給繞開了。
這倆人,真是師兄弟相親相愛的楷模。
可憐周玄業現在都以為是譚刃有病,還一直幫譚刃『瞞著』我。
我覺得很無語,當然,這事兒是不能戳穿的,大家一起裝傻充愣最好。
當時把羽門的人弄死了之後,譚刃的心情其實是非常複雜的。我說過,他和周玄業是道門出身,講究積德,譚刃更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再毒,平日出門連螞蟻都不踩的主兒。
這次直接將人給弄死了,還死的那麼慘,對譚刃的刺激不可謂不大,所以在羽門的事兒之後,譚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非常的焦躁和古怪。我當時以為是他更年期到了,現在想來,羽門的人雖然是發了瘋自相殘殺而死,但譚刃可謂是罪魁禍首,他有些無法接受而已。
自從雷鳴谷的事兒之後,譚刃下定決心,再也不能用這地形胎了,這東西一但鑽進人的身體裡,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是誰也無法預料的。那半瞎雖然教了譚刃操控地行胎的方法,但這東西就和周玄業的煉屍術一樣,得日積月累的練習。譚刃自己的手藝都還沒學精,餘下的空閒也用來干炒股之類的事兒了,哪有時間去練這個?
原本是不打算再用這玩意兒,誰知昨天情況緊急,我和周玄業都被撂倒了,這一次我再被抓走,肯定不會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還能把人搶回來了。情急之下,譚刃又一次催動了地行胎,好在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沒把人弄瘋,但也把羽門的人玩的夠嗆。那些文件,就是那幫人癲狂之後的產物。
地行胎這東西,不能用的太頻繁,距離在雷鳴谷那一次,也不過才一個多月,譚刃第二次催動它,被反噬了一下,地行胎直接鑽進他嘴裡去了,也不知搞了什麼把戲,不僅將他給弄暈了,還弄得他一直噩夢連連。
說完,譚刃一攤手,道:「就是這麼回事,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敢來找麻煩了。」周玄業將那塊墨玉拿在手裡,掂量了兩下,道:「我就說,師兄你怎麼突然掛著這麼個東西形影不離的,原來是個寶貝。」
譚刃撇了撇嘴,不冷不熱的說道:「什麼寶貝,我被它害慘了。」這種東西,性情太兇惡,古時候法制沒這麼嚴,這種東西用來防身或者害人都挺實用的。但現在社會環境不一樣了,這種蟲子在身上,還真是弊大於利。
譚刃正在琢磨著,找個機會把它放了,懶得養了。
事情到這兒,算是告一段落,我也就沒有刨根問底的必要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羽門的人果然是受了教訓,沒有再來找麻煩,而傅楠那邊,我擔心他會給我惹麻煩,打電話過去一問,才知道阿簽那幫人已經被傅楠整的焦頭爛額了。
這小子不僅在道上牛,上面也有關係,司塵堂的人,在外面是做生意的,開著一家挺不錯的公司,被傅楠這麼暗地裡搗鬼,整個公司的狀況是層出不窮,上面的領導考察和抽檢,別的公司不抽,就專盯著阿簽的公司,幾乎將她給整崩潰了。=%%.$[b$i.co
我聽完鬆了口氣,幸好這小子還有分寸,沒有在暗地裡下黑手。不過再這麼下去,只怕阿簽那夥人要狗急跳牆了,我示意傅楠收手,他在電話裡道:「收手也行,不過你得告訴我,那幫人是幹什麼的?我調查過她們,這幫人的來歷可不簡單,我派出去的人,都被她們給解決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不是傅楠沒下黑手,而是被羽門的人幹掉了。估計這是在深圳市裡,不是在雲南,傅楠也不敢太猖狂,所以選擇在明面上跟羽門的人作對。
我道:「他們是什麼人,跟你有關?」
傅楠道:「以前跟我當然沒關係,但現在他們想害我哥,那就跟我有關了。」
我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傅楠,這是我的事情,你攙和進去,只會弄巧成拙。你既然叫我一聲哥,我想,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的。」這對父子為了和狐仙的三代之約,心裡對我再不痛快,表面上還是要討好我的,傅楠那邊沉默了片刻,就說:「聽你的,我明天派兩個人保護你,免得你出事。」
這個提議我沒有拒絕,有兩個跟班,總比出去時時刻刻都得帶著老闆好吧?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出門遇見領導,最最痛苦的事情是領導還要和你形影不離。
第一章小安歸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日子過的相當平靜。羽門的人被傅楠整怕了,暫時消停了一些,年關過去,深圳也恢復了往日的繁華和熱鬧,事務所的活兒開始多了起來,時不時的,也有顧客上門要求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找貓找狗算是比較常見的了,還有人養了一隻人面蜘蛛丟了也來找我們,我將顧客請出門外,告訴他蜘蛛的生辰八字我們不會算。
過了一個月左右,周玄業聯繫了他那位朋友,說幫我找傅安。周玄業的朋友是個五十多歲,皮膚黑黃的男人,小眼睛、塌鼻子,大冬天上面穿的很厚實,下面卻穿著一雙拖鞋,邋裡邋遢的到了我們事務所,叫什麼名兒我不清楚,周玄業對他挺尊敬的。
這人非常嫌棄的打量了一下我們的事務所,還是挺敬業的,吃了頓飯,當天晚上就開始幹活。
幹活之前,他說不管傅安之前的神位還在不在,現如今也是不能再用的了,所以得重新搞一個新的神位出來。神位其實就是鬼物寄居的一個地方,多種多樣,外形到不用糾結。周玄業順手摸出了一個他平時放符菉用的錦囊,讓我滴了點血進去,又在錦囊內寫上了傅安的生辰八字交給那人,便算是做了一個簡易的神位了。
晚上關門落鎖,那人讓我們打開了面朝西的一扇窗戶,將一面桌台搬向西方,在上設了香案,案前一碗清水,水中撒了一小把米,接著左手拿著傅安的新神位,右手在神位上虛劃了個符菉,嘴裡唸唸有詞,片刻後,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個折成三角形的符菉放到了水碗裡。
那符菉沁了水,很快就沉到了碗底,正當我好奇的打算看他接下來會怎麼做時,那人指揮了我一下,示意我站到案台前,緊接著,他說:「喊他的名字。」
喊名字?
我點了點頭,大喊了一聲:「傅安!」
那人頓時跳腳,對周玄業說:「你收的這小徒弟怎麼這麼蠢,大半夜的,誰讓你喊這麼大聲,鬼都讓你嚇死了。」說著,還順勢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上。我捂著屁股覺得特別委屈,是他說要用喊的,喊,不就是要大聲叫嗎?如果不大聲,那叫『念』!他要說念出來,而不是喊出來,我就不會這麼大聲了。
要不是看他年紀比我大,我還真想把這一腳還回去。
周玄業笑了笑,道:「您說笑了,我哪有資格收徒弟,天顧是我新認識的兄弟,人很老實,你可別整他。」
那人還是很給周玄業面子的,聞言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說:「還真是老實的有些過頭了,既然是你的兄弟,那我也得照應照應。小子,你過來。」我其實和他已經挺近的了,便微微往前走了一步。那人一瞪眼,道:「走近點,又不是娘們兒,還怕我吃了你!」
我倒是想走近點,問題是,您多久沒洗澡了?身上的味兒比外面那個流浪漢還重。
我又往前走了兩步,這人從他自己掛著的布包裡摸,摸了半天,突然摸出了一把扇子遞給我,說:「周玄業的眼光肯定差不了,老道我也不能虧待你,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收著吧。」合著這人是個道士?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