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我這會兒滿腦子還是三百萬在打轉,別嫌我沒出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在不中大獎的情況下,三百萬對於我們這種能力普通的人來說,**力是非常大的。
之前我還在擔心事務所會入不敷出,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我多想了?
周玄業和唐琳琳二人接活,一去就是十幾二十多天,每筆活兒多少錢,我還真沒瞭解過。來這裡差不多三個月了,唯一接過的正經單子就是顧欣母親的單子,也不過賺來一萬來塊錢,所以下意識的,我就將接活的價格壓低了。
但現在一聽王澤海的報價,我忽然發現,自己之前的估算完全是錯誤的。
我可沒忘記王澤海之前說過,他的這個報價,是事先打聽過的。也就是說,這個價格即便高,也是經過市場參考的。
我看了看譚刃,此刻,他在我眼裡,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疊堆成人形的人民幣。
足足一個多小時,二人商定妥了出發時間和人手,王澤海才告辭而去。出發時間是四天後,坐飛機去新疆,當然,一切費用是王澤海包的。然後在當地置辦入沙漠的行頭,剩下的路線該怎麼走,屍體在什麼方位,就是我們的活兒了。
譚刃直言不諱,說這事兒一個人搞不定,自己這邊出三個人。
這三個人是周玄業、譚刃,我以為第三個名額會是唐琳琳,但我沒想到第三個名額居然是我。我挺吃驚的,畢竟在這方面,我是個門外漢。不過,很快我就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做這個決定了,因為唐琳琳聽說之後,直接表示道:「沙漠風沙太大,對皮膚不好,死也不接沙漠和高原地帶的活兒。」
看樣子,是譚刃等人對唐琳琳的個性很瞭解,早就知道她不會接這活兒,所以才拉上我湊數。
話又說回來,拉上我能做什麼?
這麼一想,我便直接問了出來,譚刃露出一副看白癡的神情,冷冷道:「你知道現在沙漠自費旅遊多貴嗎?免費的還不去?可以把今年的員工旅遊費省下來」
「……」我發現,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所以說,這次之所以讓我去,並不是讓我去幫忙的,而是組織員工旅遊的?老闆,你接一個活三百萬,至於省這點錢嗎?我又發現了他新特徵,不僅龜毛潔癖,而且還摳門。
不過他這麼一說,我其實挺心動的,我活動的圈子很小,十八歲之前都在福利院,吃喝都是按量分配的,更別說旅遊了。十八歲以後自己養活自己非常艱難,終日裡忙忙碌碌的,也沒有機會出去轉轉,這會兒還真有些期待。
四天後,我們各自收拾了個小包在深圳機場匯合。這次行動一共六個人,除了我們這邊的三個人以外,王澤海自己也出馬了,估計是怕我們忽悠他,隨便找具屍骨湊數,所以這次他要全程監督。
我看著他肥肥胖胖的身材,很懷疑他這樣子去沙漠能不能挺住。雖說我自己也沒去過吧,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電視裡,書本上都介紹過,沙漠的環境,體力不好的人是吃不消的,更別說王澤海這種胖乎乎缺少運動的生意人。
除了王澤海以外,隊伍裡還有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的矮矮瘦瘦的,叫韓緒,很年輕,像剛出校門的學生似的,穿著件白體恤,顯得十分靦腆。他旁邊的女的身材高挑,紮著馬尾,神色頗為倨傲,韓緒一直稱呼她為姐,看起來不怎麼好招惹。
我們兩撥人在機場會面,互相認識了之後,我才知道,這女的果然很有來頭,她叫韓梓桐,是一位地質方面的專家,她的父輩和王澤海的父輩是有交情的,所以這一次算是來幫忙的,隊伍裡能有個地質方面的專家,對我們會很有幫助。
說實話,地質考察是個非常辛苦的活兒,經常得穿梭在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所以這個專業的,大部分都是男性,女性的地質專家,著實少見,難怪這女人看起來這麼倨傲了。
不過很快,我發現自己錯了,
在互相介紹的時候,她和我們一一握手,雖然面無表情,非常冷淡的模樣,但說出來的話,卻十分得體:「幸會,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她的聲音和外表完全相反,聽起來很是溫和有禮,如果閉上眼睛光聽聲音語調,你肯定會覺得眼前站著的是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
而現在,冷漠和溫柔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性,卻彙集在了一個人身上,因此有種很強烈的違和感。我有些吃驚,但不好對著人姑娘多打量,於是也沒有多說。
那個叫韓緒的顯然是第一次出門,顯得極度亢奮,其實我也很亢奮,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呢,不過我好歹在社會上混了幾年,所以表現的沒有韓緒那麼慫。
這小子興奮了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暈機,有些虛弱的扯了扯韓梓桐的袖口:「姐姐,想吐,能不能把窗戶打開……」
我正在喝水,聞言差點兒沒將嘴裡的水噴出去,開飛機的窗戶?
見過白癡的,沒見過這麼白癡的。
韓梓桐依舊面無表情,我覺得她很古怪,一個人就算不喜歡笑,但還是會有其他表情的,可從上飛機到現在,她幾乎都是木然著一張臉,像一個人偶似的。
但韓梓桐對這個弟弟卻是十分有耐心的,對於韓緒這種毫不靠譜的要求,她居然非常耐心的跟他解釋飛機不能開窗戶的原因,從氣壓一直解釋到平衡和噪音,讓我們刮目相看,連周玄業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六個多小時後,我們站在了新疆這片遼闊的土地上。
準確的說,我們現在是在烏魯木齊,這是我們的第一個中轉站,要想進入古爾班通古特,還得乘坐幾個小時的汽車,我們下了飛機,沒等我看清楚烏魯木齊長啥樣,便又坐上了汽車,一路出了市區,上了國道,氣溫很是悶熱。
這裡和我想像的沙漠不一樣,極目望去,草地、湖泊、果園還有成片的胡楊林,顯得綠意蓬勃。
韓緒驚歎道:「哇,我還以為沙漠全是沙呢。」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韓緒似乎有問題,也不知該說他童心重還是說他智力方面有毛病,總之給我的感覺特別像一個小孩子。
韓梓桐確實很照顧這個弟弟,聞言解釋道:「這裡還不算沙漠,只是處於沙漠化邊緣,目前還屬於人類的聚集地,水草豐茂,不過沙漠化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或許幾十年,或許幾百年後,這裡就會變成純沙漠了。」
韓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旋即打了個哈欠,頭一歪倒在韓梓桐肩膀上開始睡覺。韓梓桐為了讓他睡的舒服些,微微側了側身,她這一側身,領口開了一下,我猛然發現,她包裹在衣領下的脖頸,竟然有一片十分猙獰的傷痕。
彷彿是感覺到我的目光,韓梓桐忽然看了我一眼,緊接著將自己的領子給收緊了,繼續用那種木偶般的表情看向前方,片刻後,又閉上了眼養神。一旁的王澤海忽然拽了拽我的衣袖,沖了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盯著人家看。
經他一提醒,我才發覺自己有些失禮,頓時覺得不好意思,於是趕緊收回了目光。
這時,王澤海悄悄對我說:「她弟弟這兒有問題。」他指了指腦袋,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不過,我們既然是去沙漠尋屍,帶著這麼個腦袋有問題的人幹嘛?
王澤海顯然知道我在想什麼,繼續低聲說:「她對弟弟很好,去哪兒都帶著。還有,她之前受過傷,面部神經癱瘓了,沒辦法做出表情,但其實人很不錯。」
我頓時恍然大悟,猛地想起了她脖頸處露出的那大片傷,原來並不是對方高傲,而是得了面癱?面部神經癱瘓這種病現在不算少見,但大部分都是某一片肌肉癱瘓,導致嘴歪一類的症狀。
韓梓桐雖然沒有眼歪嘴斜,但也夠可憐的。難怪之前我會覺得她身上有一股違和感,原來是因為這樣。
我開始有些同情她,這麼年輕漂亮的地質專家,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呢?竟然會受了這麼大的傷。

第三十五章魚骨回折線
汽車飛馳在國道上,到達最後一個中轉站時,天已經晚了。這裡人口稀少,最近的地方駐紮著一個兵團,周圍全是沙漠開荒下種植的綠樹和果園。
綠色的風景線被人為規劃的十分整齊,所以綠色的植物群和昏黃的戈壁荒漠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
由於旅遊業的興旺,這裡開了很多小旅館,街道上店舖什麼的都很齊全。開車的老鄉是新疆人,但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他告訴我們,這地方白天的時候更熱鬧,只是我們來的太晚,所以現在看起來比較冷靜。
奔波了一整天,眾人都疲憊不堪,隨意找了家小旅館住下,用饃囊就著羊肉和燴面吃了個飽,一行人便各自洗漱。旅館條件簡陋,再加上住房比較少,所以是兩人一間的。
由於時間尚早,我們都沒什麼睡意,便湊在一起商量明天的行程。經過一天的相處,眾人也混的熟了,王澤海這人還是挺接地氣的,雖然財大氣粗,但卻沒有那種身為大老闆的感覺,很是隨和幽默,一路上時不時蹦出幾個葷段子,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他講的葷段子,韓緒聽不懂,而韓梓桐沒辦法笑,譚刃這人笑點太高,所以最終只有我和周玄業捧場。
這會兒,我們開著電視圍坐在一起,王澤海摸出一根眼,問一旁的韓梓桐;「韓小姐,介意我抽根煙嗎?」
韓梓桐微微點頭,道:「請便。」
王澤海於是點了根煙,吞雲吐霧,詢問譚刃兩人接下來的計劃,畢竟這次的帶隊人是譚刃,王澤海自己除了知道個大概方向,別的就一無所知。
譚刃敲了敲桌面,看著窗外黑茫茫的夜色,道:「進了沙漠再說,現在不急,裝備弄好了嗎?」
王澤海點了點頭,道:「這邊兒有朋友接應,明天一早去找他,提了裝備咱們就上路。」消磨了一個多小時,睡意差不多上來了,我們才各自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吃了個早餐,便收拾東西去見王澤海的那個朋友。到地兒時,只見一個戴著新疆帽,穿著襯衫西褲的中年胖子正蹲在地上抽煙,二人一見面,先來了個擁抱。
「阿爾克,好久不見。」
叫阿爾克的新疆同胞笑道:「老王,上次的貨怎麼樣。」
王澤海道:「托福托福,挺不錯的。等這邊的事兒完了,咱們在好好商量合作的事。」看樣子,這二人應該是生意上的夥伴。我聽兩人在那兒寒暄,都是些客套的話,聽了會兒便覺得沒勁,於是轉移目光。
只見旁邊的樹上,還栓了三匹駱駝,其中一頭駱駝上掛滿了行囊,另外兩頭駱駝身上是空的。這三匹駱駝毛髮濃密,身體健壯,駝峰脹鼓鼓的,顯然是已經餵飽了水糧。
駱駝向來被譽為沙漠之舟,可以將水分和營養儲存在自己的駝峰裡,沒有水和食物的時候,便會從駝峰中轉化水份和營養,堅持八到十天不吃不喝,在一些沙漠化地區,駱駝被譽為真主胡大的**兒。
韓緒興奮的圍著駱駝打轉,試圖爬上去,半晌沒有成功,忽然招手叫我:「豬天顧,推一下。」
是蘇天顧,不是豬天顧好嗎……
我一時覺得好笑,自然不會跟一個腦袋有問題的殘疾人計較,於是推了他一把,把他弄到了駱駝上。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和熏的聲音:「謝謝。」我轉頭一看,發現是韓梓桐,她臉上依舊是無法改變的木然神情,聲音卻很是溫和動聽,我不由得暗暗為她惋惜。
這姐弟倆,一個變成了面癱,一個智力低下,也不知是經歷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這樣。韓梓桐是後天受傷才會如此,那麼這個韓緒呢?他是天生的智力低下還是也遭遇了什麼傷害?
這些念頭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雖然十分好奇,但由於太過失禮,我卻不方便問。誰知韓梓桐卻忽然開口,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也是因為受了傷。」頓了頓,她又道:「小緒不懂事,接下來的路途上,還望你能多照應一下。」我看了看韓緒傻兮兮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放心,這方面我很有經驗。」
「經驗?」韓梓桐雖然面無表情,語音卻透著疑惑。
我尷尬的笑了笑,打了個哈哈沒有回答。其實福利院的小孩兒很多都是有毛病的,光智障兒就有十來個,我們這些年紀大些的孩子會負責帶他們,所以跟智力有問題的人相處,我還是挺有經驗的。
韓梓桐見此,到也沒有追問,看了韓緒一眼,便倚靠這一棵胡楊樹默默出神,似乎在想些什麼東西。時不時的,她的目光會落到韓緒身上,那種眼神,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
我總覺得,那不是一個姐姐看弟弟時該有的眼神。
很快,我被自己這個想法給嚇到了,在心中暗暗唾棄自己;蘇天顧,你的想法太邪惡了!
半個多小時後,二人總算敘舊完畢,我們領了裝備出發。
駱駝是阿爾克給我們準備的,主要用來馱裝備。我們攜帶的大部分是宿營裝備以及食物和水,剩下一部分是一些繩索匕首藥品一類的東西,畢竟沙漠環境複雜,誰也不知道王愛國那支考察隊是怎麼失蹤的。
除此之外,便是譚刃和周玄業的私人裝備,東西不多,但嚴嚴實實的,沒露過面。
這會兒正是清晨,天氣還不是很熱,荒漠上的涼風一陣陣的吹過來。這裡還不是沙漠深處,周邊有水源,所以地上生長了很多草梭梭、芨芨草、沙棘、兔絲兒一類的植物,當然,這些植物我是不認識的,一路上是韓緒問東問西,韓梓桐回答,所以我才聽來的。
大概走的地方多,所以大部分的動植物她都認識。
駱駝只有三頭,兩頭馱了裝備,一頭空著的由韓緒騎了。他就跟個小孩子一樣,走累了就不肯走,我們總不能跟個智障人士計較,所以這頭駱駝成了韓緒的專用。
沿途,我發現韓梓桐時不時會看著韓緒走神,那種目光……那種目光讓我覺得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說實話,我自己就是從福利院出來的,所以很能體會殘障人士的痛苦。韓緒這小子雖然一路上挺鬧騰的,但我沒覺得不耐煩,畢竟變成這個樣子就已經很不幸了,我們這些正常人,如果還去厭煩或者歧視,豈不是太過殘忍?
只是此刻,韓梓桐的那種目光,卻讓我不由自主產生了一種可怕的聯想……難道她喜歡自己的弟弟?我的天吶,光是這麼想想,我都覺得有些受不了。
無奈,我只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這會兒我們走的還不深,所以也感覺不到疲憊,眾人的精神頭都很好,只有王澤海因為太胖的原因已經開始有些喘氣。
按照王澤海當年得到的資料,王愛國的那支考察隊,一行有七人,三女四男,王愛國就是那支考察隊的領頭人。在那個年代,對於古爾班通古特等地方的考察尚未展開,那會兒更加注重工業和生產,很多考察項目的展開非常艱難。
相比開採石油,尋找金礦等有意義的考察目標,對於沙漠這種地方的考察,意義顯得很小,所以,王愛國他們的任務並不重,所做的考察,也只是很簡單的地形測量。
說白了,也就是進去看看古爾班通古特的全貌是個啥樣,畢竟那年代裝備什麼的都差,很少人進入過沙漠深處,更不知道沙漠的全貌是什麼。既然走入新時代了,那麼我們就一定要瞭解祖國的每一寸土地。
所以,這個中國第二大沙漠成為了考察目標。
您說為什麼不考察第一大沙漠塔克拉瑪干?原因很簡單,因為那沙漠太大了,人手不足,資金也不夠,除非那裡面有石油或者金礦,否則上面是不會撥款給你做這種『不太緊急的考察』。
那個年代還欠著國債,全國人民都跟著還國債,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沙漠考察在現代看來意義非常重大,因為它關乎著地球環境生態,但在當時,它的意義並不重大。
出於資金等各方面的原因,所以才選擇了古爾班通古特。
王愛國等人的行進路線,是『魚骨回折路線』,也就是橫穿沙漠,但在穿越的過程中,會對周邊進行放射狀回折式考察。所以,我們的大致路線,也就是沿著這條『魚骨回折線行進』。
這條路線是非常漫長的,如果全程走完,恐怕得兩個月。所幸我們不是來考察的,而是來尋找屍骨的,肯定不可能在沙漠裡待兩個月,但具體要花多長時間,就得看譚刃等人的了。
第三十六章推演
臨近中午時,天氣開始炙熱起來,目光所及處,植被也變得稀少,腳下原本略顯堅硬的荒漠開始變得柔軟起來,地面的黃沙增多了,每走一步,雙腳都會微微下陷,行走了一上午,眾人都感到有些疲憊。
初入沙漠的新奇感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確切的來講,是由於時間太倉促,所以留給我的記憶就只有走路、走路和走路,雙腳跟灌了鉛一樣。
韓梓桐看了看大漠的天空,道:「找個地歇腳,避過日頭最毒的時候再動身。」在這方面她是專家,再加上眾人也確實累了,所以都沒有反對,當即紮了帳篷。這是沙漠行進時專用的隔熱帳篷,類似的帳篷比較多,但價位不同,效果的差異很大。
王澤海財大氣粗,自然買的最好的,縮進去後,火辣辣的陽光頓時就消失了,雖然比不上空調房,但和外間的灼熱比起來,卻是好太多了。
韓梓桐又看了看時間,說:「現在是12點,我們休息到兩點後再出發,有沒有問題?」
眾人都沒什麼意見,畢竟我們不趕時間,沒必要和自己的身體作對。吃完東西,我縮在帳篷裡睡午覺,迷迷糊糊間,聽見有人在說話,勉強睜眼一看,發現是譚刃和王澤海。
王澤海面上的神情有些焦急:「已經進沙漠了,有沒有算出來?」
《走屍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