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倆人都搖搖頭,大嘴女友還跟大嘴說,「愣什麼神呢?趕緊介紹介紹。」
大嘴連說對對。在他介紹女友時,我知道這人叫趙曉彤,是個美甲店老闆。而當大嘴介紹完妲己時,我沒料到妲己還補充一句,說她是我的女友。
這話一出,我和大嘴全愣了。
我心說有她這麼當女友的麼?我倆手沒拉,嘴沒親的。但我又隱隱覺得,妲己這麼說,或許是出於什麼考慮吧。
大嘴想的簡單,突然罵了句,說孫全,你小子下手很快,很瘋狂啊!
當然了,我們也沒在這事上較真啥。我和妲己找地方坐下來,我們聊著聊著,又說到分屍案上了。
我跟大嘴如實吐槽幾句,大嘴也不藏著掖著,說他參加工作都快五年了,這期間也偶爾覺得,芬姐有幾個案子破的太「快」了。
妲己沒發表啥觀點,趙曉彤的想法跟劉文章很接近,她插話說,「你們也不想想,芬姐是省級刑偵專家,破過的案子,真要整理成檔案,估計得裝滿這半個病房了吧?她經驗足,有些事辦的看似匆忙,其實是經驗到位,走的捷徑了。你們何必想那麼多呢?」
大嘴琢磨一番,點頭說也對。
這時候,護士過來了,告訴我們探病時間到了,病人要休息了。
趙曉彤要陪護,就沒走。我和妲己起身告辭。
我一時間沒啥事了,跟妲己一起溜溜躂達往外走,但突然的,妲己看著眼前的一幕,站定身子不說,還再次皺起眉頭……
第十一章奇怪的親戚
我順著看過去,有兩個小護士迎面走過來。
她倆一邊端著藥盤,一邊互相打鬧著。有一個護士還偷偷揉另一個護士的胸,說咋突然變大了?
我猜這倆人是閨蜜,而且她們這麼打鬧也沒啥大毛病,妲己咋這種反應呢?
妲己一直默默盯著看,把我弄得也這麼做了。兩個小護士發現我倆的目光不善,又收斂好多,快步跟我們擦肩而過。
妲己還扭身望著她們背景,我忍不住碰她胳膊一下,問到底怎麼了?
妲己回答說沒事,也不往下說啥了。
我們一起下樓,打了輛出租車。我先送妲己回家,轉而又自行回家。
第二天上班後,我發現很多同事身上的酒味都很大,想想也是,昨天喝了好幾頓呢。也因為副局和芬姐都參與了,並沒人指責這些酒味大的同事。
另外我們警局還接到了一個喜訊。漠州當地電視台要對芬姐來一個採訪,報道女神探偵破分屍案的傳奇故事。
芬姐當然積極準備了,而且電視台那邊也讓她先準備一個採訪稿。芬姐把這難題拋給我了。
我實話實說,讓我寫個結案報告或者尋屍啟示啥的,都沒問題,但採訪稿要咬文嚼字,準確的措詞,尤其還跟論文似的,弄很多專業術語。
我一時間頭都大了,憋了一上午,最後還給妲己去個電話。
我想讓她提供一些法醫方面的資料,幫我潤一潤稿件內容。
本來妲己很忙,尤其法醫這崗位,不是屍檢就是傷情鑒定的,哪有那麼多時間?妲己卻意外的爽快答應不說,一刻鐘後,她就拿著資料來到我辦公室。
今天的妲己穿了一件黑色薄毛衣,把她胸前兩個大餑餑襯托的異常的圓溜。我冷不丁看愣了。
當然了,她昨晚說過是我女友,但我不會笨得以為,我真可以亂來。
我挪開目光,這樣澎湃的心血能平復一些。
妲己坐到我旁邊,我一邊寫,她一邊幫著。
這樣又過了一個鐘頭,我發現芬姐是真能使喚我,又交代我一個活兒,說她有個姓王的朋友,下午要坐火車離開,讓我開著警局的奧迪車去酒店接人並送下站。
我冷不丁有這麼個反應,心說王哥?我好想有些印象呢。
我和芬姐的通話,妲己也聽到了,撂下電話,她還幫我算計下時間,說提前四十分鐘走就趕趟。
我怕路上堵車啥的,比妲己狠,直接提前一個小時出發的。
但一路都很順利,最後我送他一起上了站台。給我感覺,這王哥不一般,一身低調的名牌不說,還有股子高貴氣。
他不樂意說話,我為了防止冷場,就時不時找話題出來。
當看著火車進站時,我心裡鬆了口氣,因為我越找話題越少,最後都快沒啥說的了。
隨後軟臥車廂的車門也打開了,有旅客往下走。我純屬好奇,還時不時看下車旅客一眼。
其實坐這個車廂的沒多少人。而且突然地,還有兩個怪人從裡面走出來。
他倆都穿著老風衣,衣服上還都是泥點子,乍一看很髒。
其中一人長得很爺們,也有些壯,但特別黑,跟從煤堆裡撈出來的一樣,另一個反倒特別白,甚至白到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剛從墳裡刨出來的。
這白爺們年紀也不小了,估計得有六七十歲,一雙三角眼,天生哭喪著臉。
我被他倆震住了,心說怎麼看怎麼像黑白無常呢?
王哥也留意到這倆人了,不過他更多是防止跟這倆人有接觸,嫌他們髒。
這倆人慢吞吞的往下走,最後我還留意到,黑爺們經過王哥後,還特意扭頭看了看。
這一刻,他雙眼精光四射,好像王哥是他獵物一樣。
我本想著,要不要呵斥這黑爺們幾句,但都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王哥也沒察覺到,我話到嘴邊也就嚥下去了。
等目送動車離開後,我又給芬姐去了個電話,那意思自己完成任務了。
芬姐讚了我幾句。我送站這段時間,一直沒在王哥面前抽煙,這時犯煙癮了,尋思在站台上吸根煙再走。
但剛吸了沒幾口,妲己電話打過來了。
她問我是不是在火車站呢,我應了一聲。妲己又說,她家親戚正好來漠州玩,坐的就是那輛動車,讓我反正是順道,把她親戚接回來吧。
我心說她咋不早說呢,這時站台上也沒幾個人了。我問妲己,「她家親戚有啥特徵?」
沒想到妲己讓我甭管那麼多,說她親戚認識我,會主動找我來。
妲己似乎還有別的事,說完這些就掛了電話。我沒法子,又在站台上溜躂好一大圈。
但除了有個收垃圾的大叔跟我打聲招呼,讓我煙頭別亂扔以外,並沒什麼「親戚」找我。
我又給妲己去個電話,妲己一直不接。我心說去他奶奶的,這小妮子泡我玩呢吧?
我也不等了,匆匆離開站台,去停車場了。
我真沒料到,在奧迪車前面蹲著兩個人,就是「黑白無常」,他倆還挺有閒心,一起抽著旱煙呢。
有他倆擋著,我根本沒法提車。
我湊過去,跟他倆說,讓他們讓一讓。
但這倆人都沒理我。我來脾氣了,心說不會是職業碰瓷的吧?
我又提高聲調讓他們走開,甚至我也想好了,要是他們還不配合的話,我這就找車站民警。
這次這倆人有行動了,雖然沒回復啥,卻都站起來,一左一右的讓出個通道。
我趕緊把車鎖打開了。伴隨著奧迪車滴的一聲,這倆爺們竟毫無顧忌的又都開車門鑽了進去。
我簡直難以相信。黑爺們還摸出手機來。
他手機款式很老,屬於諾基亞按鍵的那種。他撥通個電話,還招呼我過去接。
我意識到這裡面有事,我壓著性子,看著他手機上的顯示,竟是妲己的手機號。
我有些明白了,心說這倆人就是妲己家的親戚吧?
這次妲己接了電話,我跟她確認一遍。妲己很在乎這倆親戚,讓我務必好好接回去。
我看在跟她的私交上,一口答應了。而且開車後,我還把暖風打開,怕這倆人被凍到。
我覺得自己這麼做,考慮的很周到了,但這倆人不考慮我,在車上還一起抽旱煙。
我被熏得夠嗆,也沒法說啥,我更不想跟他們多聊。
這樣一直到了市區,白爺們掐了手中旱煙,說熱了,還主動把風衣脫下去。
黑爺們也緊隨其後。
我在後視鏡裡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了,脫衣服這本沒什麼,但我看著他們穿在裡面的衣服時,腦袋突然嗡了一聲。
我還一個急剎車,差點造成後面車的追尾。
後面車使勁按喇叭,我都顧不上了,還拿出一副防備的心思,警惕的扭頭看這倆人。
他們穿的竟然是監獄服,尤其黑爺們身上的監獄服,上面分佈著不少血點子。
我一時間不考慮他們是不是妲己的親戚了,滿腦子懷疑的,是這倆人會不會是在逃犯。
黑爺們猜到我想啥了,他笑了,擺擺手說,「你別那麼敏感,我倆剛從監獄裡辦事回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呢。」
我琢磨不透他這話的意思。
黑爺們還被後面車的笛子吵得直皺眉頭,讓我快起車吧。我也知道總這麼停著不是個事兒。
我又一邊開車,一邊給妲己去個電話。
我在電話中,不方便問這問那的,就讓妲己來句話,我把她親戚送到哪裡。
妲己說讓我送到她家。
我痛快的照做了,我發現妲己還提前回家等著呢,在倆爺們下車時,妲己還迎到單元門那裡,顯得特別高興,說洗澡水都燒熱了,讓他倆回去好好休息下。
我不參合她家的事了,打聲招呼,又獨自回了警局。芬姐把奧迪車鑰匙拿走了。
在四點多鐘的時候,有記者過來對芬姐進行採訪,我們都偷偷旁觀著。
我不知道別人咋想,自己在乎的,是採訪稿過不過關。但全程看下來後,我覺得自己挺強的,這稿子寫得非常棒。
芬姐事後也讚了我幾句。
接下來到了下班時間,我尋思買點吃的,去看看大嘴。
但妲己打電話邀請我去他家,尤其再跟那倆親戚喝點酒啥的。
我有些牴觸,卻擰不過她。我打個車過去了。
我只知道妲己精通玩解剖刀,沒想到她做菜的刀功也不錯,這次更是足足做了十多個菜。
她還給我和這倆親戚介紹一番,這黑爺們叫鐵軍,白爺們叫啥,妲己沒細說,只說有個外號,叫白老邪。
我是真搞不明白,妲己姓蘇,這倆親戚一個姓鐵,一個姓白,跟她完全沾不上邊。
但我就是陪客,也擺正自己的心態,他們聊啥,我就順著插句話,胡扯一頓。我們吃飯時,還開著電視。
就當酒過三巡時,電視裡播了一個短短的預告,說明天晚上新聞聯播後,漠州電視台要對省級刑偵專家李小芬進行採訪,還原案裡案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