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鐵軍和白老邪也都看著,但這倆人表情很怪,鐵軍臉上掛著一幅冷笑,白老邪越發的哭喪臉。
鐵軍還突然問我,「圈兒,你說說,對小芬怎麼看?」
我聽他的語氣,好像跟芬姐挺熟的,尤其把名字說的這麼溜。我盯著他,心裡又合計,難道他們認識?
第十二章跟群屍約會
我希望鐵軍能多說幾句他和芬姐之間啥關係的話。但鐵軍沒這方面的意思不說,反倒再次追問我,對芬姐什麼印象?
我就把芬姐取得的一些成績挑著說了說,還有她獲得的一些稱呼。
我自認這麼說沒毛病,鐵軍反應卻挺大的。他低個頭,盯著酒杯哼笑幾聲。
我心說難道沒我想的那麼簡單,他跟芬姐有什麼梁子?
這時電視裡的預告片也完了,播了另一個連續劇,我們就不再討論芬姐了。
又過了半個鐘頭,我們酒也喝完了。
我看了看時間,對妲己使眼色,那意思我走了。但妲己不理我這茬,問白老邪,「邪叔,你有啥要說的麼?」
自打喝酒以來,白老邪一直跟個悶頭葫蘆一樣,偶爾抬頭看我們時,也是繃著個臉。
他這時想了想,開口說,「我想去那個地方看看。」
我覺得這話說的太籠統,那地方是哪兒?但妲己和鐵軍都聽明白了,妲己還說,「反正沒啥事,這就出發唄,而且圈兒,你也來吧。」
我是真沒法子,心說得了,送佛送到西,陪客陪到底吧。
我們四個一起下樓,叫了一輛出租車。
妲己坐在副駕駛上,我們仨擠到後面了。妲己指揮出租司機,一會左拐一會往右的。
我趁空留意著窗外,這麼過了一刻鐘吧,倒不能說自己多心,我突然發現,這路線不是奔向市郊殯儀館的麼?
我有些膈應,也想不明白,這麼晚了,我們去殯儀館幹嘛?
司機沒我反應快,所以吃了個憋虧,等知道是去哪時,想拒載已經晚了。
最後車停到殯儀館門前時,這裡還飄著不小的白霧,他接錢的手都有點抖了。
我估計這時我要再開句玩笑,說我們到家了,他保準被嚇個好歹的。
妲己的工作讓她總跟殯儀館的人接觸,早就混熟了,我們來到正門時,妲己還跟門衛打著招呼,又要來屍庫的鑰匙。
我對屍庫有個評價,這種地方比墳地還慎得慌。想想看,墳地裡死的,大部分都是火化的老人,而這裡保存的,有一部分是冤死的亡魂。
當我們四個一起來到屍庫時,我就已經敏感上了,尤其還是大半夜的,我覺得渾身汗毛都半立著。
本來妲己把燈全打開了,但白老邪不滿意,讓妲己把燈關一半,這麼一弄,環境變得很昏暗。
另外讓我詫異的是,自打進了屍庫,白老邪不再蔫頭巴腦哭喪臉了,反倒顯得很精神。
他問妲己,「哪個是那人的屍體,找出來我看看。」
妲己應了一聲,走到操作台前,對著其中一個按鈕按了下去。
一個屍櫃傳來卡的一聲響,而且它被一股力道帶著,慢慢伸了出來。
我隔遠盯著看,發現這裡只有半截屍體,換句話說,是高麗的屍體。
白老邪對這屍體的興趣很大,不僅當先走過去,盯著看了幾眼後,還附身把腦袋探到櫃子裡。
櫃裡還有很多冷氣,白老邪也不嫌凍得慌,用鼻子嗅啊嗅的。
我看的直愣,生怕這老頭別一時興起,對著高麗屍體卡的來一口。
鐵軍雖然不像白老邪這麼變態,卻也湊過去,仔細查看屍體,最後還和白老邪一起,把屍體翻了個面。
鐵軍對高麗後脖頸的白斑很感興趣,甚至還用手摸一摸,時不時皺著眉頭。
我能感覺出來,這倆人絕不是頭次接觸屍體,尤其看鐵軍的舉動,更像再做一種研究。
我又冒出之前就有的那個疑問了,心說這倆人到底做什麼的?難不成妲己他們整個家族都跟屍體打交道?是個「屍香世家」麼?
我猜不到答案,也沒往前,就這麼站著等他們。
大約過了一支煙的時間,鐵軍和白老邪退回來了,鐵軍沒說啥,白老邪反倒上癮了,背個手,貼著一排屍櫃溜躂起來。
他足足轉悠了兩圈,最後指著幾個屍櫃,啞著嗓子說,「這、這,大侄女,把它們也都打開我瞧瞧。」
妲己照做,不過白老邪又覺得不過癮,扯嗓子又喊,「侄女啊,算了算了,把所有的都打開吧。」
妲己也不怕啥,一頓按鍵之後,所有屍櫃都慢慢伸了出來。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說實話很有壓迫感,而且我更覺得,大半夜的,這算什麼?我們四個要跟群屍約會麼?
白老邪是真不管別人感受,興奮的直搓手,又逐個屍體的觀察起來。
這一刻,屍庫裡還毫無徵兆的刮起一股小風。它正吹在我後脖頸上,弄得我激靈一下。
我想不明白,今晚有霧歸有霧,卻沒風,尤其我們還在屍庫裡,眼前這股冷冷的風從哪刮來的呢?
我越想越覺得邪乎,也待不住了。
我走到妲己旁邊,悄聲說幾句,那意思差不多行了,咱們該回去了。
妲己卻像沒聽到我問話一樣,還盯著屍庫門口看著。
我留意到她的目光了,心說看什麼呢?我也順帶的看了看。
剛開始沒啥,但就當我眼睛一閉一睜後,發現屍庫門口似乎站滿了人,他們都白衣白褲,低著頭,其中女子還有披頭散髮的。
我懷疑自己遇到鬼了,等抹抹眼睛再看時,這些人都消失了。
我徹底熬不住了,也覺得心裡跟炸了鍋一樣。我不管妲己了,更不等鐵軍和白老邪了。
我說句自己有事,就先行出了屍庫,而且沒停留的又出了殯儀館。
這大半夜的,殯儀館門口沒出租車,我快走著,偶爾小跑幾步,都不知道走了幾公里,才逮住一個路過的出租車。
我看了看時間,快十一點了,這時間算挺晚的了,但我還想趁空看看大嘴去。
我讓司機載我去醫院。
現在探病時間過了,我只能偷偷溜進去。當來到病房前,隔著門玻璃往裡看時,我發現大嘴已經睡了,他女友趙曉彤躺在另一個床上,正玩手機呢。
我看大嘴睡得挺香的,放下心,這就想默默離開,但趙曉彤發現我了。
她急忙下床迎了出來。我跟她隨便聊了幾句,主要是問問大嘴。她告訴我,大嘴能吃能睡,這兩天就出院了。
之後她一轉話題,跟我問妲己的事,還跟我要妲己的聯繫方式,手機號、qq號啥的都不放過。
我挺奇怪,心說她跟妲己只見過一次面,咋興趣這麼大呢?
要一般人這麼要妲己的聯繫方式,我肯定不給,畢竟要保護朋友的隱私,但她是大嘴女友,我就覺得無所謂了。
我把號碼都給她了。她挺客氣,送我下樓。本來還非要送我走一段夜路。
我心裡可拉倒吧,我一個大老爺們,從哪方面看都不用她送,就嚴詞拒絕了。
這麼一折騰,等回家時,已經後半夜了,我一想明天還要上班,就趕緊洗洗睡了。
我這段時間挺累挺缺覺的,估計沒人打擾,保準能一覺到天亮,但迷迷糊糊間,我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劉文章的電話。
接通後,我喂了一聲。估計是我語氣也沉沉的,一聽就是沒睡醒的節奏,劉文章來氣了,說都啥時候了,還睡覺呢?
我被這話噎住了,也立刻氣的精神了不少。我特想反駁劉文章,心說他媽的你是豬麼?現在這時候不睡覺還能幹嗎?
但我壓著性子,因為也猜出來了,劉文章肯定有啥重要事。
我問他到底咋了?劉文章說了個地址,讓我快快趕過去,還說芬姐死了!
最後一句太有威力了,更是我萬萬沒預料到的。
我本來就離床邊近,這一下我特想坐起來,但一失衡,反倒摔到床下面了。
我疼的呲牙咧嘴,掙扎的站起來後,又問劉文章,「操死的?」
其實我想問,操,死了?但一下說禿嚕嘴了。
劉文章沒時間跟我胡攪蠻纏,又強調讓我速來,就掛了電話。
我沒時間收拾了,胡亂穿好衣服,急匆匆的下樓。
劉文章說的地址,是靠近郊區的地方,離芬姐家也有一段距離,等趕到時,這裡已經停著兩輛警車了。
有一個馬路桿子斜歪著,在它底下,還有一個快鑲到桿子裡的轎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警局的奧迪。
我記得下午送完王哥後,芬姐又把車鑰匙要過去了。
我不想的太多,快跑過去。
現場有幾個同事,包括劉文章在內,正打開車門,研究著怎麼把芬姐弄出來呢。
我看到芬姐整個人都往前趴著,腦袋頂在方向盤上,甚至額頭都變形了,另外讓我不解的是,這奧迪不是有安全氣囊了,咋關鍵時刻沒彈出來呢。
而且這些人裡,屬劉文章情緒最激動,時不時罵咧幾句不說,眼眶都紅了。
最後我們用了千斤頂擴一擴空間,才勉強把芬姐拽了出來。
一時間,我們看著芬姐變形的臉和身體,都沒說話。我還趁空看了看四周,得出這麼一個結論,這就是一場車禍。
但劉文章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他突然上來一股狠勁兒,吼著說,「媽的,一定把兇手抓到,千刀萬剮!」
我們幾個都看著劉文章,劉文章知道我們啥意思,他站起來,有些暴躁的指著奧迪車後面說,「沒有剎車痕跡,這大半夜的,芬姐不在家睡覺,開這麼快的車幹什麼?明顯是追人或逃跑呢,也因此失誤撞上路桿的!」
我順著往下想,覺得劉文章這麼說也有些道理。
而且我還突然心頭一緊,心說晚間電視台才提了要報道芬姐的事,難不成有人要讓芬姐在最喜悅的時刻死掉麼?
第十三章翻案
現在這時間,交警隊那邊都在休息。劉文章卻不管打擾不打擾的,給那邊的兄弟去了電話,讓他們立刻安排人手,調取事故現場附近的監控。
另外他還給痕跡專家和法醫打電話,讓其到現場做進一步的檢查與判斷。
這麼一來,我們簡直都亂套了,不過接到電話的同事一聽是芬姐死了,都沒有怨言,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等到五點來鐘,天快濛濛亮的時候,我們還被一個交警隊的同事帶著,來到一個監控基站,他操作著設備,把芬姐死前那段時間,那附近的全部監控都調了出來。
我們用了半個鐘頭做篩選,最後找到了四組畫面。
畫面中的警用奧迪,速度很快,按探頭評估,車速在一百六到二百邁之間。但除了奧迪以外,並沒其他車輛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