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我就此問了一句。大嘴解釋說,「先說女性吧,平時撒尿的時候,中途停幾下,久而久之,就能讓那裡保持很好的彈性,而對於老爺們來說,平時多縮縮那根棒子,再縮縮肛門啥的,能防止前列腺增生,還能預防便秘,所以你懂得。」
說到這,大嘴表情有些微變化。我隱隱猜到大嘴乾啥了,這一刻出現一副噁心感。
我心說大嘴從小打大能活下來,甚至能當上警察,簡直就是個奇跡。而且他聽得那個講座,很可能是街頭小傳單那種,可信度讓人懷疑。
我勸他別再縮什麼菊花了,膈不膈應?大嘴不聽我的,又故意走遠幾句,開始一直持續的做起操來。
我實在懶著管了,而且我倆身處險境,我心裡一直挺壓抑,就獨自坐在乾草鋪上待一會兒。
大嘴挺有癮,最後還撅在地上了。
這樣過了沒多久,木屋門被打開了,站著一個八字鬍的男子,他手裡捧著一個餐盤。
我發現這也是個奇葩,看到大嘴作出這麼古怪的姿勢時,他看呆了,甚至鬍子還抖動了一下。
他想不明白,索性操著南方口音直問我,「喂,那位老靚仔幹什麼呢?」
我擺擺手說沒事,而且我挺餓的,沒等大嘴,先走到八字鬍的旁邊。
我看著這次的餐飯。四素一葷,兩湯兩飯。其實還算不錯,大維並沒虧待我倆。
而且既然大維放出話來不殺我們,我一時間也沒太擔心生死問題。但我考慮到他是個大走私犯,手裡捏那麼多錢,此時不宰他更待何時?
我就故意臉一沉,指著這些餐飯,跟八字鬍說,「兄弟,過分了吧?就讓我倆吃這個?開雞毛玩笑?就一盤肉,夠吃嗎?嗯?」
八字鬍一看也是個倔脾氣的主兒,臉一沉。
但我真不怕他,又強調,「咱都是講理的人,你回去跟大維好好說說,要是還這麼摳搜的對我們?我哥倆也未必像現在這麼配合了,弄不好會瞎鬧,你們出公海前,也甭指著消停了。」
八字鬍拿出一副思考樣。不過他沒急著回復啥,放下餐盤就走了。
我也沒太想這人,接過餐盤後,這就要回乾草鋪上享用去。
等一回頭,我發現大嘴竟還沒動彈,在地上趴著呢。我喊他,「別他奶奶的縮了,來來,多吃點飯再說。」
看得出來,大嘴弄這麼半天也挺難受的。他聽從我的,湊了過來。
不過這小子又換個套路,讓我少吃點,他得多吃,這樣才能肚子撐了,把粑粑頂出來。
我心說這小子不把跟蹤器弄出來之前,在我面前是不是一直享受國寶的待遇?
但這招很奏效。我幾乎沒怎麼吃,他吃完沒多久就有感覺了。
他蹲在木桶上,噗噗一頓。我想起一句老話,肥吃肥喝的人,拉屎都臭。這話更應在大嘴身上,這把我熏得,還沒辦法逃出木屋去。
我沒招了,只能找個角落,盡量的躲著大嘴。
等大嘴解手完,又把吃飯用的筷子拿起來,接下來的畫面我不敢想像,索性閉上眼睛。
很快的,大嘴喊了句有了。我又一睜眼時,發現他用筷子夾著髒兮兮的跟蹤器呢。
我一時間特別高興,也不顧髒不髒的,抓起一大把乾草,湊到大嘴身邊。
大嘴本想讓我把跟蹤器擦乾淨,我肯定不同意,跟他說,「誰弄髒的誰負責。」
大嘴就用乾草揉起跟蹤器來。不過很巧,這時候門口有動靜,似乎有人要進來。
我倆怕跟蹤器的事露餡,大嘴急忙對著乾草鋪把跟蹤器撇過去。等門開後,八字鬍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時我和大嘴都站在馬桶旁,大嘴手裡還拿著筷子,筷子上……
八字鬍看大嘴再次愣住了。大嘴絕對是想故意噁心八字鬍,編了句,「哎……飯菜太清淡,吃完胃裡難受,我想弄點調料……」
八字鬍臉色又變,甚至喉嚨那裡都動了動,一看離吐不遠了。
他急忙衝過來,收拾好餐盤往外走,連大嘴手裡的筷子都不要了,甚至端餐盤那一剎那,他都有點猶豫,不想碰餐盤。
等屋門再次關上後,我和大嘴互相笑了笑,大嘴把髒筷子撇到木桶裡。
我倆又坐回乾草鋪上,悄悄商量起來。
我有個擔心的地方,跟大嘴說,「看樣子大維不會在這個隱蔽的山洞裡待過久,如果在警方趕來之前,他們就撤離了,甚至逃到公海上,咱倆的計劃豈不是落空了?」
大嘴贊同的點頭。我又說,「得想個辦法把他們拖延住,至少等到警方。」
大嘴這次苦歎了一聲,說事難辦。因為想拖延的話,要麼大維的船壞了,要麼有重要人物突然離船了,要麼海上出現暴風天氣,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兩個囚犯能影響到的嘛。
我邊聽邊想,在苦無良策下,也歎了口氣。
而且沒多久,八字鬍回來了。他進來時帶了一雙手套,直奔木桶而去。
他把木桶拿出去了,很快又搬進來一個新木桶。我懷疑他這麼勤快幹什麼,問了句。
八字鬍很敏感的瞪著大嘴,說他媽的,拉屎臭死了,他就在隔壁,也被熏到了!
大嘴氣的眼珠子都圓了,要跟八字鬍理論理論。我把他拉住了。八字鬍趁空走開了。
大嘴還忿忿不平的跟我說,「這王八羔子敢侮辱我。」
我面上說,「算了算了!」心裡卻這麼想,八字鬍這話也未說錯了!
我倆繼續歇著,不過也不知道咋搞的,我肚子難受起來,想蹲大號了。
我就跟大嘴念叨一句,起身往木桶這裡走。
當然了,我有個習慣,在公共場合蹲大號,我一定先把坐便擦一遍,不然心裡不得勁。
現在屋裡沒手紙啥的,我就又拽了好大一把乾草。
我擦的很仔細,甚至連木桶口的邊緣都帶了一遍,這也讓我無意間發現靠著牆面那側的木桶壁的下方,有一個黑色凸出物。
我心說這是什麼東西?我也不擦了,特意湊近看看。
我發現它跟我們用的小型跟蹤器很像。我心裡咯登一下。
大嘴看我半弓著腰,貌似研究「馬桶」呢,哈哈笑了,問我,「幹啥呢?」
我趕緊回頭,無聲的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還擺手讓他過來瞧瞧。
大嘴好奇的走過來,等看到這凸出物時,他嘴巴大張,似乎要說啥。
我立刻摀住他的嘴巴,往門口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我帶他遠遠躲到一個角落裡。
我跟他說耳語,「嘴哥,你都看到了吧?」
大嘴輕聲嗯了一聲,回話說,「他娘的,這跟蹤器是哪來的?難道是大維放上的?」
我心說什麼跟蹤器啊?大維是彪還是傻?吃飽撐的沒事幹,給自己走私船定位?
我分析說,「這很可能是竊聽器!看來大維對你剛才的詭笑念念不忘啊!」
大嘴想了想,很肯定的連說對。但他也沒想的太多,還擔心上了,說有這玩意在屋裡,我們說話都不方便了。
我卻持相反態度,跟他說,「咱們剛剛還想著怎麼拖延大維逃走呢,既然有這個竊聽器在,這事成了!」
第二十三章反間計
我湊到大嘴耳邊,嘀咕了幾句。大嘴拿出一副極其崇拜我的樣子說,「圈兒,你太他媽損了!」
我本來還有點自豪感,但一聽大嘴的話,咋覺得變味了呢。但我沒計較這個。
接下來,我和大嘴合夥上演了一齣戲。
我本就肚子疼,蹲木桶上大便,這倒不是裝的,只是趁空我又跟大嘴聊天。
我倆先隨便說說以前的事,比如來深川後的,甚至在警局的日子等等,這都是無關緊要的,隨後我話題一轉,跟大嘴念叨,「嘴哥,你看大維那傻逼樣兒,還以為他自己多了不得呢,其實還不是中了咱們圈套?」
大嘴故意嗤了一聲,接話說,「可不是麼?他一定萬萬沒想到,他身邊最近的人會出賣他。」
我又把話頭兒接過來,「剛才咱們都看到了,他對小雅(阿雅)啥態度,卻不知小雅早投靠警方了。他費勁巴力的掙了一堆見不得光的錢,還得逃到泰國才能花,但再看看小雅,跟咱們玩了一出苦肉計,只等裡應外合的把這案子一破,她領取警方的高額賞金,就能正大光明的在國內生活了,要什麼能沒有?」
我倆又嘿嘿笑了……
按我原本打算,這話肯定能傳到大維耳朵裡,他也肯定想法子去套話,試探阿雅。這得需要一定的時間。
但出乎意料的,過了四五個小時吧,當我和大嘴肚子都餓了時,有人來到木屋前,還砰的一聲把木屋門踢開了。
這是大維,他帶著幾個手下一起往屋裡走,手上還拽著阿雅的頭髮。
阿雅整個人都坐到地上了,被拖著往前滑走,而且她還受了重傷,渾身上下全是一道道的傷痕,估計是鞭子抽出來的,另外她左側腮幫子腫了,很明顯被打過。
阿雅根本沒個美女樣子了,反倒拿出像野獸一樣的凶光,盯著大維。
大維不理阿雅,但火藥味特別濃。
他撒開拽她頭髮的手以後,又舉起一把手槍,指著我和大嘴說,「媽的,當什麼周瑜和黃蓋?想騙老子,門都沒有。」
頓了頓後,大維吼著說,「一個騷娘們還不足成事,說!這船上還有誰是叛徒?」
我和大嘴沉著臉,沒接話。這時阿雅呵呵笑了,只是笑的很冷。
大維甩手抽了阿雅一個巴掌,不解恨的連罵,「賤人!」
阿雅隨後也開口了,「代大維,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娘十八歲跟了你,為你跑前跑後,啥事沒做過?甚至光孩子就打掉兩個,你他媽現在說這種混話,還懷疑我?我瞎了眼!」
大維不想聽這個,氣的臉通紅。
我和大嘴趁空互相看了看,我倆很默契的打定一個主意,這時候,我們開口說啥都不對。
承認阿雅是警方的人,有點假!不承認吧,萬一大維信了怎麼辦?
我和大嘴繼續沉默不語,我打心裡覺得,大維對別人的微表情很在乎,我就又裝著一瞬間露出詫異的樣子。
這也被大維捕捉到了,他壓不住性子的再次追問,甚至打阿雅。
阿雅原本的一身傷,跟大維有絕對的關係,現在她徹底熬不住了,瘋了一般的跟大維身後那些手下提高聲調的說,「你們瞧瞧!我這個下場,你們還幫這個畜生幹什麼?」
這話太戳人心窩子,或許在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發生過啥我和大嘴不知道的事了,現在火藥味再次升級,大維嘀咕幾句,竟一怒之下,拿槍盯著阿雅的右眼珠,扣動了扳機。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阿雅臉上多出一個血洞,還有紅白相間的液體從裡面溢出來。
阿雅一下子死了,無力的癱下去,最後躺到地上。
大維又用槍指著我倆。我知道現在再不說點啥,很可能小命就交待到這兒了。
我壯著膽子,拿話點大維,「開槍啊?反正我倆是人質,你愛殺就殺!」
大嘴更是立刻接話,「大維,咱們以前是同事,你忘了嘛?」
我心說大嘴真行,關鍵時刻總能機靈一把。他這話言外之意,大維說過重情重義不殺我們的話,如果現在大維開槍,無疑在手下面前又丟了把人!
大維猶豫了幾秒鐘,我卻熬得如隔三秋。
最後大維罵了幾句,讓手下死死看住我倆,帶頭離開了。
等木屋門再被關上時,我忍不住大喘氣,甚至腦門的汗呼呼往外溢。我和大嘴沒急著說啥,都坐在乾草鋪上。
就憑大維剛才的舉動,我隱隱覺得,這人太猜疑也太敏感了,會不會跟他是走私犯頭子有絕對關係?我不知道!另外他口口聲聲說阿雅是叛徒,還有最恨叛徒之類的話,但他咋就不照照鏡子,難道忘了,他本身也是警界的「叛徒」嘛?
《死刑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