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這次楊鑫也病了,聶局剛死,衛海警局亂著呢,我們走時也沒跟他們打招呼,也算來了個輕悄悄的離開。
坐火車期間,我回憶了一番,總覺得這次中途來衛海,不是偶然,鐵軍打心裡一定早打好算盤了。尤其這次連王翔都被牽扯出來了。
當然了,憑現在掌握到的消息,我不知道王翔怎麼樣了,但能肯定的是,他還沒死。
會不會說他是一根線,只要我們順著他往上摸,就能找到一指殘呢?而鐵軍這次為了保險,還讓刀螂繼續打探消息,來個雙管齊下呢?
我是真不想跟一指殘有啥接觸,趁空我跟鐵軍悄悄提了一嘴,而且那意思,真要去了,別叫我了,我這身手,去了也當炮灰。
鐵軍嘿嘿笑了,回答說,「沒問題。」
不過我看他那笑法,明顯心裡不這麼想。
第四卷幽靈毒王
第一章心靈淨化
我們回到黑省後,就留到了省辦公廳。我和大嘴想回到漠州看看,也這麼請示鐵軍的。但鐵軍說沒必要。我也給漠州警局的副局打了電話,他更是來一句,讓我和大嘴一切都聽鐵軍的。
我和大嘴一合計,既然如此。就老實的待著吧。
省廳也沒給我倆分配啥具體任務,就撥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鐵軍和妲己原本都是省廳在編的員工,他們一天天倒是總有事忙活著。
我和大嘴一致認為,總這麼養膘下去,不是辦法。我倆也對省會不太熟悉,更因為我們是警員,決不能像一般人那樣,只對路況知道個大概就行。
所以我倆借了一輛警車,天天上班點個卯後,就開車出去溜躂了。
一晃過去三天,我倆對省會哪個區、哪條街、哪條路,在心裡有個概念了,而且我們也沒白費油兒,這期間還破了一個偷竊案。
我們純屬意外逮住這個小偷的。他帶著一兜子的工具,正對一個門市下手呢。
當我倆抓住他時,沒想到他還挺「橫」,問我們,「是哪一片的民警?新來的吧?還不知道他月月都對李所長交份子錢嗎?」
我算是長見識了,這小偷還懶著打電話了,這就讓我和大嘴趕緊聯繫李所長核實一下。
我和大嘴能吃這一套?大嘴更是個悍主兒,拽著小偷一起進了警車。
我看著警車出現好一陣的抖動,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正常意義的車震。反正等他帶著小偷出來後,這小偷腦門紅紅的,腮幫子都腫了,也徹底老實了。
當然了,我倆也沒太深究那位腐敗的李所長,把這事轉告給鐵軍。就算完活了。
這樣又到了一天上午,我和大嘴一起去了車場。想開車出去轉悠下。
鐵軍給我打電話,問在哪呢?
我也沒瞞著,簡單回了一句。鐵軍聽完故意拿腔拿調的噓了一聲,說天天出去瞎轉悠,這多沒前途?
我跟鐵軍一起當了這麼久兄弟,對他不咋外道了,我順著反駁一句,吐槽說我和大嘴真是轉悠夠了,但又有啥事能給我倆做?
鐵軍稍許沉默,說這樣吧,讓我倆等他,他要帶我們去一個地方淨化下心靈。
我撂下電話就納悶上了。還問大嘴。大嘴想的簡單,說不會是帶咱們去和尚廟吧?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我倆等了有一刻鐘,鐵軍也來到車場了。
我倆坐在車後面,鐵軍開車。這一路上,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又過了半個鐘頭,鐵軍說到了。我原本正捧著手機看呢,也沒留意外面啥環境,這時抬頭打量一眼。
這是一處高牆大院,佔地面積挺大,看著門口掛的牌子,戒毒所三個字刺激了我的眼球。
我頭次來這種地方,而且緝毒大隊跟刑偵隊是分開的,我對這方面沒啥接觸,就挺納悶,心說我們到這裡幹嘛來了?就算有啥案子要調查,也該是緝毒那邊人參合才對嘛。
鐵軍沒多解釋,還跟門衛摁了幾下車笛。
門衛認識車牌號,沒攔著,直接放我們進去了。
鐵軍找個地方把車停好,又帶著我倆下車。其實他也沒個具體目標,就是帶我們隨處瞎轉。
在經過一個大屋時,裡面出來兩個工作人員,架著一個長髮女子。
這女子一看就讀過書,還給人一種很有氣勢的感覺,但她現在很痛苦,整張臉都難受的皺著,哈喇子、鼻涕啥的,全流了出來。
她還不住的對工作人員說,「兩位大哥,行行好,有貨沒?給我吸一口。只要讓我舒服下,你們想幹啥都行,包括上床!」
我聽愣了,甚至我們仨都止住腳步,一同看著這女子。這一刻,她之前在我心裡的好印象,也完全逆轉了。
大嘴更是念叨句,「他娘的啊,騙女人上床竟這麼容易!」
但兩個工作人員似乎早就習慣這類情況了,他們沒啥表示,依舊沉著臉,把這女子架走了。
我們目送他們離開,甚至我還湊到大屋門口,往裡看了看。
這裡面有不少人,他們都坐在桌子上,似乎在學習。我不懂戒毒流程,猜他們現在做的,應該是戒毒的某一過程吧。
鐵軍很有感觸,突然來了句,「圈兒、大嘴,你們知道麼?毒這種東西很可怕,不管你自誇自己意志力多麼堅定,但別碰毒,不然它會從靈魂把一個人打垮。」
我突然明白鐵軍出發前說的話了,較真的說,這裡確實是淨化心靈的地方。
我和大嘴都強調,那意思我們仨繼續走走,也別在大屋門口堵著了吧?
鐵軍應了一聲,最後我們來到一個空場地。鐵軍徹底止步不前,跟我們說,「咱們黑省好一些,涉毒案偏少,但知道麼?在廣西、廣東,販毒很猖獗,甚至還會遇到大案。」
我和大嘴點點頭。鐵軍繼續說,「沒有人天生就吸毒,都是在各種欺騙或誤導下,沾上毒癮的,我一直有這麼個想法,偵破特大兇殺案不算本事,反倒要去破幾樁涉毒案,這才叫警察呢,對不對?」
我覺得鐵軍這是拿話點我倆呢,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
我挺直接,不整那些虛的,問鐵軍,「是不是又有什麼大案了,需要咱們前去協助?」
大嘴更敏感,插話問,「鐵哥,先說明白,這次要去破案的話,那地方的刑偵隊長是你哥們不?甚至別又有啥陳年老案牽扯進來。」
鐵軍被大嘴逗笑了,不過一提起楊鑫,他表情也一暗。
緩了緩後,他跟我們說,「這次案子,絕對沒王氏綁架案那麼複雜,地點在廣西的東星市,也就是咱們國家南大門的重要門戶之一,你倆知道那地方嗎?」
大嘴皺著眉,明顯不知道。而我想起一件事,心裡咯登一下。
我問鐵軍,「東星是不是跟越南挨著,只隔了一條河?甚至沒記錯的話,東星偏遠郊區還有戰爭後留下的雷區呢?」
鐵軍連續點了兩次頭,表示我說的都沒錯。
我冷不丁覺得,那裡很亂。我們去那裡破案,或者不是啥好差事。
大嘴想的另一件事,又問鐵軍,「這案子肯定跟涉毒有關,但為什麼選咱們呢?」
鐵軍苦笑,說因為咱們偵破過廣東走私案,這次的幽靈毒販,跟走私案有點像,不過比它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被幽靈兩次字刺激到了,追問鐵軍。
鐵軍也算看出來了,我倆默默的算是同意去了,他嘿嘿笑了,說具體案子,咱們現在回去開會分析吧。
而且在我們車開出戒毒所的一剎那,我還特意讓車停一下,回頭看了看,這一刻,我腦海裡又想到心靈淨化這個詞了。
不過鐵軍壓根拿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還跟我強調,「圈兒,有什麼好看,就一戒毒所而已,走走,回去開會要緊。」
我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
回去時,鐵軍還把車開的瘋快,趁空給妲己打電話。以反系才。
妲己正閉關研究屍體呢,這也是讓我無奈的地方,她有老學究那種執著的鑽研勁,這幾天根本不咋理我。
但鐵軍的話很好使,他讓妲己放下手頭上的一切工作,把會議室和投影儀準備好。
這樣等我們到了警局,走進會議室後,也不用佈置什麼了,立刻開會。
鐵軍先簡要介紹下情況,東星緝毒大隊一直在追一個案子,而且這案子已經查了快半年了。
按現在掌握到的消息來看,越南那邊有一個毒梟,定期往東星運高純度的貨兒,而東星這邊有人接手後,又通過各種途徑,把貨擴散到各地,最主要的目的地是廣東。
我們這次任務,就是跟東星緝毒大隊一起,把這伙毒販一網打盡,甚至還可以聯合越南警方。
我聽到第一反應,緝毒跟破兇案真的不一樣,週期太長了,就說這伙緝毒警察,也真有耐心,能跟毒販死磕一年的時間。
大嘴還忍不住催促鐵軍,繼續往下說說,尤其這伙毒販怎麼運毒,東星窩點在哪,甚至怎麼周轉出去的?
鐵軍一聳肩,說大嘴這話不僅把他難住了,更把東星緝毒大隊難住了。
我理解不透,也覺得他話裡有話。
鐵軍用投影儀播放了一組片子,包括東星的地理地貌,還有那條跟越南相隔的河。
鐵軍又說,「這半年來,緝毒大隊壓根接觸不到毒販的高層人物,甚至往往不知道毒是怎麼運進來的,舉個簡單的例子,今天還好好地,等第二天,各個地下窩點就開始售貨了,沒幾天後,外地也陸續出現貨源了。」
大嘴念叨句,「不能吧?那幫警察幹嘛吃的?」
鐵軍說大嘴還是把這伙毒販想的太簡單了,而且現實真就是這麼邪門,東星警方還給這伙毒販起了個外號,叫幽靈毒王。
我覺得這外號很恰當,甚至這毒不真是莫名其妙的就出現了麼?
但聯繫著我們已偵破的走私案,我提出個疑問,「會不會說,東星警方里有蛀蟲呢,這人跟毒販通風報信啥的?」
我自認這猜測不無道理,鐵局卻搖頭把我否了,說這案子一直被作為重點,追了一年,如果真有蛀蟲,為何要頂風作案?找個替死鬼頂替下,豈不更好麼?
我沒法反駁,甚至想想,是這個邏輯。
鐵軍說東星警方現在對運毒有個新猜測,我們這次過去,正好可以跟他們碰一碰這個想法,如果猜對了,我們很可能立刻要大幹一場了。
第二章飛往廣西
我對新猜測興趣很大,想讓鐵軍多解釋幾句,但鐵軍搖搖頭,說目前咱們瞭解的信息實在太少,也不知道東星警方的猜測靠不靠譜,就先不拿出來說道了。等去了廣西,有進一步的調查發現後,我們再研究也不遲。
我覺得也對。我們又聊了一會,就散會了。
我們定了晚間的飛機,所以各自回家,收拾一番,我沒拿太多東西,連衣服也只帶了兩套,能換洗下就行。以團尤巴。
之後我們回到警局集合,一起趕赴機場。
坐飛機期間並沒啥事,就是大嘴胃口大開,吃了兩份盒飯。
在下機時,東星緝毒大隊的隊長已經在機場等我們了。這人叫李雲東,個子矮矮的,長得一般。不過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厚嘴唇。
按說一般男人長著厚嘴唇,應該很醜才是,但李雲東的嘴唇反倒給他加了印象分,看著有些性感。
他帶我們一起上了一輛麵包車。本來我們才下機,天色也晚了,應該去賓館休息,但李雲東的意思,現在追查幽靈案到了關鍵時刻,希望我們能不念辛苦,這就回警局商量下案情。
我們五個都沒意見。只是邪叔不合場合的打了幾個哈欠。
而且來到警局後,我們就進了會議室。
李雲東給我們播了幾個片子,介紹下東星的文化和風土人情,也提了提案子。
這次的毒販,異常狡猾,是一個智商特別高、行蹤特別詭秘、反偵察能力特別強的犯罪團飯。
我知道重要的事要強調三遍,李雲東話裡提到了三個特別。這很說明問題。
李雲東繼續說。「這團伙內的主要犯罪嫌疑人從來不接觸毒,即使在電話裡說到毒品,也像親戚、朋友聊天拉家常一樣,什麼時候從越南進貨,什麼地方取貨,什麼時候往各地雲運貨等等,都用關鍵詞彙來代替,只有他們自己人才會明白。而且每一步驟都是單線聯繫,這些犯罪嫌疑人的手機號,基本上每個月要換好幾次,每次都用假身份證來辦,每隔一段時間就聯繫一次。一旦失去聯繫或發現異常,他們要麼停止活動,要麼捨棄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