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所以東星警方用了半年時間,收了幾次網,也只是逮住幾條小魚,甚至這麼弄到現在,反倒讓主要犯罪嫌疑人更加敏感,藏匿的更深了。
我聽完後終於明白這些警察的苦衷,更意識到這裡面的困難之處了。
鐵軍最在乎現在的進展,就一轉話題,讓李雲東說說這些。
李雲東告訴我們,目前有三個方向,可以作為案件的突破口。
第一是北侖河。也就是東星跟越南相隔的那條河,在上個月的一天夜裡,小寧村派出所的民警巡邏時,在河上游附近發現河面上有電筒光,還是斷續的。
民警意識到不正常,但趕過去時,發現河面並沒人。這種情況還在半個月後再次出現,而且與之巧合的時,第二天,各地下賣場就出現新到的毒品了。
警方因此懷疑,這伙毒販是通過北侖河來運毒的,那斷續出現的電筒光,就是他們的接頭暗號。
我贊同的點點頭,而且李雲東用了巧合的字眼,我覺得可以把這字眼去掉了。
李雲東又說了第二點,是東星一個八仙茶樓。這茶樓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開的,叫鍾燕雪,單身。這人極其闊氣,不僅一身名牌,帶LV包開豪車啥的,去商場買衣服,也是一次幾十萬的消費。按警方分析,這茶樓生意是不錯,但它畢竟僅僅是個茶樓,再怎麼盈利,也拼不過女老闆這麼花。
警方因此覺得,鍾燕雪跟販毒有關,這也是讓她能闊氣起來的唯一原因。
我聽完有疑問,指出一點,會不會這個女老闆跟某個大富豪好上了,大富豪給她很多零花錢呢?
李雲東搖搖頭,很肯定的說,「她沒有!」
我猜自己能想到的,警方也一定詳細調查過了。這麼一看,她嫌棄確實不小,尤其那話咋說來的?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鐵軍讓李雲東再說說第三點,我們聽完整體討論。
李雲東繼續,說東星本地有個退休的老會計,原本在國企工作,掙的死工資,他家原本不富裕,有一個兒子天天在外不正經,是個典型的啃老族。有一次這老會計因為兒子惹是生非,被仇家打傷腦子了。而且也不知道到底傷到哪了,他從此變成鬥雞眼了。
但最近兩年,老會計家裡突然富了,警方讓線人去調查後發現,他在外面包養了兩個情婦,每晚都在倆情婦家徘徊著,夜夜簫歌。
大嘴聽完忍不住念叨句,「不能吧?他都退休了,還能做那個?用手嗎?」
我覺得大嘴真不靠譜,我們在分析案子呢,他提這些亂七八糟的幹啥。我就接話,讓他別打岔,而且他管人家那麼多幹啥?就算老會計手腳並用,又能怎樣?
大嘴盯著自己手看了看,還瞧了瞧腳,看那意思,心裡還在想呢。
這期間鐵軍陷入沉思之中,甚至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面。我們稍微沉默一會兒,他開口說,「算一算時間,這幾天晚上,北侖河上是不是又要亮電筒了?」
李雲東應聲說是。鐵軍回答,「這樣吧,我們五個連夜啟程,去小寧村,監視下河面。」
李雲東有些猶豫,倒不是說他不想讓我們去,而是怕我們冷不丁吃不消。
不過鐵軍下的決定,不會輕易改變的。
最後李雲東妥協了,還說了警方針對北侖河的一個計劃。
既然毒販趁夜裡偷偷運毒,我們就想辦法,把跟蹤器藏到他們身上,這樣一旦他們回到毒窩,我們就知道具體地址了。
鐵軍把這任務攬了下來。
李雲東又提供一輛麵包車方便我們出行。另外考慮到我們五個是外來的,人生地不熟,他派了最得力的手下,叫阿雷,讓這人跟我們一起去。
我們沒意見,這就出發了。
阿雷是個好嚮導,指揮我們一路上怎麼走。
小寧村離東星警局並不太遠,我們開了小兩個鐘頭,就趕到了。
我本以為這就是個村,條件能很差呢,誰知道隔遠一瞧,有燈紅酒綠的趕緊,甚至離近了一看,村裡全是各種檔次很高的娛樂場所和賓館。
大嘴感歎一句,說這裡看著比北上廣還好。
我知道大嘴的底子,他壓根沒去過北上廣,也不知道他這感概有啥依據。
阿雷跟我們解釋幾句,說這村子十幾年前還窮的叮噹響呢,近年來,邊貿活動活躍了,村裡人掙錢的門道也多了,漸漸地,這裡也已經發展成為重要的休閒度假場所了。
我打心裡不禁唏噓一聲,心說大嘴還真說對了,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小寧村壓根沒眼淚,光憑這點看,這裡真就比北上廣好。
我們的車沒停在村口,一路開到村警務室了。
要我說,這警務室只是名字小罷了,其實論規模,跟派出所有一拼了。
這裡原本有兩個值班民警,他倆一定提前接到李雲東的電話了,知道我們五個,當我們進去時,他們很客氣的警官長、警官短的叫我們。
我們也不是到這兒裝老大來得,隨便客氣幾句後,鐵軍問了正事,想知道警方對北侖河的詭異電筒光,有什麼對策?尤其怎麼放跟蹤器?
有個民警讓我們等一下,他去裡屋,打開一個保險櫃,從裡面拿出一支長槍來。
我不認識這槍的具體型號,不過看外形,尤其圓咕隆咚的槍口,估計它威力不會太小。
民警把長槍遞給鐵軍,說這就是他們想到的對策。
大嘴呵呵笑了,指著長槍問這民警,「兄弟啊,敢不敢弄個威力更大的,或者來個雙筒獵槍啥的,把毒販都崩成馬蜂窩。」
我知道大嘴這話的言外之意。而且讓我同樣不解的是,這槍和跟蹤能掛上什麼鉤?反倒是用它把毒販全打死,倒是容易的多了。
這民警嘿嘿乾笑幾聲,沒多說啥。其實我和大嘴孤陋寡聞了,鐵軍懂這槍,擺弄幾下後,從裡面拿出兩發子彈。
這子彈圓圓的,乍一看跟圍棋的棋子一樣。
鐵軍說,「這就是跟蹤器,現在技術進步了,我們可以用槍來發射它了。」
我一下子回想起我和大嘴破深川走私案的一幕了,我倆費勁巴力,想把跟蹤器放到阿雅身上。
我心說當時咋沒這麼好的東西呢,也省著我哥倆被擒了。
鐵軍又把跟蹤器放回槍筒裡,之後他看了看時間,這就打算出發。
但沒等我們走呢,有個民警像想起來什麼一般,從一個抽屜裡拿出兩個塑料袋,它倆一大一小,小的被套在大的裡面了。
民警解釋,說小塑料袋是他們這幾天巡邏時,在河岸邊上發現的,按位置看,跟電筒光出現的地方很近,他們懷疑這是毒販用來裝毒的袋子。
妲己立刻來了興趣,而且我也知道,這小妮子在查找線索上有天賦,這小塑料袋別看特殊,被她研究一番後,說不定能有意外發現呢。
她甚至都不想出警了,跟我們說,她這就要躲在警務室裡研究。
我有私心,覺得大晚上去河邊守著,確實很熬人,我心疼妲己,當先點頭。鐵軍慢半拍的也同意了。
妲己帶著塑料袋,急沖沖進了一個屋,還把門關上了。
而原本一直默不出聲的白老邪,這時竟跟風的來了一句,「哎,我這個老胳膊老腿的,也別出去了,不然凍壞了怎麼辦?」
他不給鐵軍說話的機會,也不管鐵軍同不同意,這就打著哈欠,扭頭往警務室另一個屋子裡走去。
這麼一來,就剩下我們六個了。我望著鐵軍,那意思,咱們的人手還夠用不?
第三章午夜大頭鬼
鐵軍示意我不用擔心人手的問題,而且這次我們六人沒人再出岔子,我們很快出發了。
這次鐵軍背著那把長槍,我們六個也帶著手槍和對講機。
兩個當地民警在前領路,我發現今天夜裡是邪了門的風大,但好在我外套厚實。坑風。
走了能有半個鐘頭,路上除了遇到兩個醉酒的瘋漢以外,並沒其他人。最後我們來到指定地點了,也就是北侖河的上游地帶。
兩個民警沒擅自做主,問鐵軍接下來怎麼辦?
鐵軍順著河岸看了看。他有個想法,我們六個甭離著太近了,就沿著河岸依次埋伏下去,但有一點,他要居中,我們五個分佈在他左右兩邊,有情況了就跟他匯報。
我們都沒意見,商量一番後,排了順序。
大嘴在最上面,接下來依次是我、鐵軍和阿雷三人,我們之間的間隔都差不多為百米。
我還給自己選了一處灌木叢。趴在裡面後,讓自己極其隱蔽。
但接下來的時間,我不知道幹啥了,干趴著也挺無聊的。
我想過要不要用對講機跟其他人聊天。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尤其我們的對講機也不是用來做這個的。
我就掏出手機。我這手機功能挺多,有收音機。
我就用它放廣播,還帶了一隻耳機聽著。但這個時間段了,只有一個台還有廣播,播的竟是鬼故事。
我這人挺奇葩,聽鬼故事害怕,卻越害怕越想聽。
這次電台說的,很巧合就是北侖河,說這裡有水鬼,一到午夜,尤其月圓之夜,水鬼就飄在河裡轉悠。如果有誰膽大的話。夜裡可以來這裡瞧瞧。
這很應景,最後我後背都有點濕乎乎的了。而且不經意的看著河面,我突然發現,真的有一處的河水裡,有兩個綠油油的亮點。
乍一下我想到水鬼的眼睛了。我覺得自己頭髮根根往上,似乎一下全豎起來了。
我心跳也砰砰的。那綠點消失了一下,等幾秒鐘後,竟出現在離我最近的河面上,我倆相隔不到十幾米。
我模模糊糊看到,它背後有團黑影。
我懷疑它會不會再爬上岸。我也不想幹等著,把槍拿了出來。
我選擇主動出擊,舉著槍竄了出去。
我挺沒底的。因為沒聽說槍能打鬼,但這時候上哪找和尚道士借符菉去?
這麼一耽擱一猶豫,沒等我有下一步行動呢,這雙綠眼睛再次消失,而且是徹底消失了。
我還用槍指著那處河面呢,突然地,有人喊了句,「你幹啥呢?」
我激靈的嚇了一大跳,等回過神後,我反應歸來,是對講機傳出來的聲音,喊話的是鐵軍。
他夜視能力強,一定隔遠看到我的怪異了。
這次喊話也是群發的。其他人聽得到。大嘴也立刻用對講機問我,「咋咧?圈兒,折騰啥呢?」
我打心裡掂量一番,覺得還是不跟他們多說啥了,而且在這節骨眼上,也省著他們擔心。
我低聲說了句沒事,就轉身回到灌木叢裡。
一晃又過了一個鐘頭,到凌晨三點了。這時廣播都沒了,我犯困,正半閉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偷睡。
對講機又響了,大嘴壓低聲音說,「毒販子來了。」
我一下來了動力,也立刻徹底醒了。
大嘴在我上面,他能發現目標,我猜用不了多久,毒販子就得到我這附近了。以團匠巴。
我盯著河面。漸漸地,我看到了一個怪異。
河面上出現一個大腦袋。我這麼形容沒錯,因為它圓咕隆咚的,順著河面往下游飛速的駛來。
我特想揉揉眼睛,心說是自己出現幻覺了,還是真又遇到啥邪乎玩意了?
我壓著性子等待。這大腦袋又近了一些,我發現了,這其實是一艘木船,船上掛著大帆。
這帆正吃著風,所以被吹得鼓鼓的。這船也因此速度特別快。
從這一點看,我不得不佩服船夫的技術。
我也不想鬼啊神啊什麼的,打心裡把那電台埋汰一頓,心說真是誤導人。
《死刑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