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我放下心,因為這船很大,鐵軍就算發射跟蹤器打不到船夫,也能打在這條船上。
我也等著鐵軍完成任務,這條船離遠後,我們這六個人就能收工了。
但過了沒幾分鐘,砰砰兩聲槍響打破了夜的寂寞。
我心裡咯登一下,心說誰那麼逗比,這時候開槍了?這時對講機還傳來鐵軍的吼聲,「計劃有變,速來擒賊。」
我不知道具體發生啥了,但趕緊從灌木叢裡竄了出去。
我舉著手槍,嗖嗖的往鐵軍那邊跑,這麼跑了有四五十米,對講機又傳來鐵軍的話。他說船夫跳到河裡了,大家也下水。
我突然意識到,事情變得難以把握。
想想看,北侖河這麼大,尤其河面少說百八十米的寬度,我們六人就算手拉手橫著站一排,也起不到啥大作用。
現在我們更是分散開,各自為戰的。
那船夫要是精通水性,很輕鬆的就能繞過我們逃走。
但我們也不能因此放棄。我揣好槍,一咬牙,對著河面衝過去。
這時的河水很涼,冷不丁的寒意,刺激的我直哆嗦。我忍了,而且很快就到了河面中心附近。
這裡水深,我不得不游著,甚至還要克服水流衝下來的速度。
我試著盯著河面看,一旦發現啥異常的小腦袋,尤其剛浮出河面換氣的,我就對他衝過去。
這麼等了一小會兒,有什麼東西碰到我腿了。
我一激靈,第一反應心說難道是魚?但有這麼巧麼?我以前去海邊游泳,撲稜一天都沒遇到魚的。
我懷疑是不是船夫剛好在我身邊經過呢。我立馬回頭看看。
身後有處水面出現一個黑影,它並沒徹底浮出來,又一下子沉下去不見了。
我看那黑影面積,很像一個人腦袋那麼大,我怕錯過機會,就喊了句,「他在這兒呢。」
我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手腳緊倒騰的游起來。
我擔心自己追不上船夫,畢竟人家吃這碗飯的,游泳比我好的太多。
我帶著這種鬱悶感,卻仍不放棄的追了一會兒,我忽然發現,有個黑影衝我游了過來。
我徹底蒙了,心說船夫回來了?他要幹什麼?
我沒時間想太多,對著這黑影衝過去,這就要使用擒拿。
但他也留意到我了,同樣伸手跟我撕扯起來。我吃驚地發現他招數跟我類似,同樣是擒拿。
我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他去過警校。而且我一下回過味來。
我讓了他一招,趁空摸了他臉一下。
他嘴巴很大,不是大嘴還能有誰?我想張嘴,但哇了一口,吐出一口氣泡以外,並沒喊出聲來。
大嘴還沒反應過來對手是我呢,他被我一讓,可算搶到先機了。
他立刻用起了他的必殺技,雙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這一瞬間,我就覺得自己被鉗子掐住一樣,腦供血更是不足了。
我打心裡把這個傻玩意罵了一大遍,但光罵不解決問題,而且水裡模糊,我倆現在這距離,他看不清我的臉。
我又想了個笨招,雙手往後摸。
大嘴很敏感,以為「船夫」帶著槍呢,這時要掏槍打他。
他急了,放開我脖子。我在一鬆快之後,立刻往前探了一截。
這下我倆幾乎臉貼臉了。他能看到我時,拿出一臉詫異樣,一時不跟我爭鬥了,卻伸手掐著我臉,左扯扯右扯扯的。
我心說這損貨幹啥呢,以為我帶的假面具嗎?
我一擰頭,掙脫他的雙手。我又拽著他一起往上游。在浮出河面的一剎那,我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大嘴沒我這麼嚴重,畢竟剛才吃虧的都是我。
他只是喘著粗氣問我,「剛才咋回事?」
我把我遇到的情況說了說,隨後大嘴也說了他的情況。
鐵軍在對講機裡告訴我們下河,但大嘴覺得,他離事發地太遠了,就又沿河岸跑了一段,等我喊發現船夫後,他毫不猶豫的下水了,而且沒游多少呢,就發現有黑影衝了過來。
他以為自己中獎了,誰知道相反,我倆弄了個烏龍。
我心裡直苦笑,卻也沒再說啥。
這時遠處河面上有人喊,是鐵軍的聲,他告訴我們,船夫抓到了,我們上岸往他那邊匯合。
我心說這是好事,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又一起對著岸邊游過去。
之後我們沿河岸走了一會,來到鐵軍身邊。
鐵軍沒受傷,蹲在地上。在他旁邊,還躺著一個人。這人面衝下,徹底暈了過去。
我們仨都濕淋淋的,沒多久阿雷三人也趕到了。阿雷跟我們仨一樣,衣服濕了,不過那倆民警衣服乾爽,他倆算是撿著運氣了。
鐵軍讓倆民警先把船夫帶回警務室去。我趁空問鐵軍,「剛才到底咋回事,怎麼就臨時任務變了呢?」
鐵軍解釋,他本來發射跟蹤器了,但船夫發現了,也把木船掉頭,有逃回上游的意思。他打心裡一掂量,想跟蹤肯定是不行了,船夫逃走後,肯定會檢查一番,找到跟蹤器。
既然放不放船夫,都沒啥意義,鐵軍就一橫心,改計劃為抓人了。他本來開了兩槍,一槍把船上大帆打落,一槍打在船夫身旁,想這樣逼迫船夫束手就擒。
但船夫膽子大,被逼急眼後,還一閃身跳到水裡去了。接下來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
我覺得鐵軍做的沒錯,而且打心裡給為他的應變能力點贊。
鐵軍的意思,現在剩下我們四個了,但別閒著,一起去木船那裡看一看,他想知道,這次運了多少毒過來。
第四章新計劃
那木船沒了帆,順水飄到岸邊了,我們倒不用再次下河。
我們一起湊過去,先後鑽到船艙裡。我發現這裡的貨很多,大包小包的,壘的緊緊巴巴。
我們不怕累。把這些貨全弄下來,拆開挨個檢查。
原本還沒什麼,但隨著檢查的包裹越來越多,我心裡一沉。等全部看了一遍,我發現全是花梨木,紫檀這類東西,這算是稀有物品,不過跟毒差遠了。
我還特意挑著一個小包把裡面東西全倒出來,我扒拉著,想知道有沒有毒品藏在裡面。
鐵軍明白我啥意思,他點了我一句,說別白費力氣了,這裡沒咱們要的。
我不知道說啥好了,大嘴也猶豫的來了句,「那咱們豈不是抓錯人了?」
我頭疼起來。心說那船夫醒來後,我們怎麼交代的好?但鐵軍讓我們安心,指著這一船貨說,「這些包裹沒有廠家標籤,全是走私貨,憑這個,咱們能抓這個船夫。」
而且我們也沒在這裡久待。鐵軍讓我們留下一個人,聯繫人手把船運走,剩下的全回警務室。
阿雷主動應了下來,我看他偶爾都打噴嚏,估計是寒到了,其實我比阿雷情況好一些,本想替他,但我不是本地人。
我們仨也就都沒出頭,跟阿雷告別後,我們幾乎一路小跑的離開。
等進了村裡的警務室。我聽到有個民警正打電話呢。他跟李雲東匯報。把今天的成績說了出來。
當然了,他還不知道我們抓錯人了。我心說這小伙還是沒經驗,太急了。
鐵軍湊過去,把手機接過來,他沒藏著,把最新動態告訴給李雲東。
民警也聽著鐵軍的話,明白前因後果後,他詫異後還鄒起了眉頭。
鐵軍和李雲東商量一番,李雲東的意思,現在時間太晚了,我們別急著回來了,在警務室休息休息。
鐵軍應了下來。之後我們自由活動。
我換了套乾爽的衣服,去看看擒回來的船夫。
他被獨自鎖在一個房間裡,手腳都被捆著,板正的靠在一把椅子上,正昏睡呢。
我沒理他,又敲了妲己的屋門。我敲了好半天,妲己才有空開門。
我其實沒啥事,就是想坐一坐,這時我看到這屋裡的桌上鋪滿了一片片的塑料。
我心說妲己真行,啥東西到她手上,都得被解剖。但我又覺得妲己白搭功夫了。我跟她念叨了剛才的經過。
我還跟妲己猜測,這塑料袋弄不好是裝私貨用的呢,沒想到妲己搖搖頭。挑了幾片塑料,舉著跟我說,「我現在不敢肯定,需要進一步的化驗分析,不過十有八九,這塑料袋裝過毒品。」
我知道妲己不會誆我,這一刻我有點懵了,因為這麼一來,豈不前後矛盾了?
妲己不理我,又繼續分析。我起身出去,想把這事告訴鐵軍。
鐵軍躺在兩把椅子上,正用衣服蓋著頭,打算睡覺呢。我蹲在他旁邊,簡要說了說。
鐵軍原本隔著衣服嗯著,當聽到矛盾點後,他一下坐起來,盯著我看著。
我搞不懂他咋這舉動,尤其目光讓人覺得挺瘆的慌。我也一臉納悶的反看著他。
鐵軍又說,「我想起來了,你在埋伏時,突然往河面走,那是怎麼個情況?」
我把遇到鬼的事也說了,鐵軍揣著心事沒再問啥,讓我也早點休息。
我猜鐵軍一定有啥咬不准的事了。但我識相的沒多問,也找個地方,躺下來。
一晃到了第二天早晨,李雲東派車過來接我們了,還帶著早餐。
我們吃飽了一同回到警局。別看一來一回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我們的計劃卻完全變了。
這次收網失敗了,我們針對案情再次討論一番,不過沒啥實質性的東西。
我們昨晚休息的也不好,所以散會後,鐵軍讓我們再休息一會兒,但要隨時待命。
妲己去了警局門診,她還是念念不忘那個塑料袋,邪叔不知道去哪轉悠了。我和大嘴本想去賓館,但又覺得,還是算了吧。
我倆找個會議室,或睡或聊天的打發時間。
李雲東作為緝毒隊長,工作很忙,他從下午帶著手下離開後,一直到晚間都沒回來。
等吃了晚飯,鐵軍又把我們五個召集到一起,說我們閒著也是閒著,今晚開工再針對另兩個方向調查下吧。
他還把我們分成三組,他自己一組,讓我們四人分成兩組,他想去八仙茶樓附近轉轉,讓我們另外兩組人,分別監視鬥雞眼的兩個情婦家。
其實八仙茶樓也好,鬥雞眼情婦家也罷,我相信肯定都有線人監視著,我們再過去調查,有重複的意思了。
但鐵軍就此強調一句,說線人監視,只是為了工作,而且按他掌握到的信息,東星這邊的線人,底子都不強,都是雜牌軍,未必那麼用心,我們五個這回去,弄不好能有什麼意外發現呢。
我不知道鐵軍這消息是從哪得到的,但順著這事往下想,很可能李雲東他們辦案不利,就跟這些線人不給力有關。
我們都應下來,而且我想跟妲己一組,也搶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