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還有你!」洛梓琪指著新鬼中一個精瘦精瘦的男子道:「你這個敗類,偷搶拐騙什麼都干,為了吸du,你母親的養老金都被你搶走,房子都賣了,你母親重病躺在醫院,別人看不下去,湊了點錢給她看病,你卻愣是把錢從你母親那搶走,就為了吸那一口,結果呢,你母親現在在家苦苦熬著等著,你卻吸死了,你生不為人子,死了還能有好下場?那血池地獄就是為你準備的……」
洛梓琪一個一個數落過去,我聽得是目瞪口袋,感情這車上就沒有一個好玩意,除了那個穿著風衣的女孩子洛梓琪沒有數落,竟然一個不拉,我很是納悶,這個貨什麼時候成了正義先鋒了?
更不明白的是,要動手就動手,要打劫就打劫,整這麼一出是幹什麼?而且范八爺也太沉得住氣了吧?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時候,在幾個鬼差的哭喪棒和鐵鏈之下,先前還挺大的圈子,已經越來越小,洛梓琪甚至已經閃不開了,范八爺也有些蠢蠢欲動,向前邁了一步,手中的大貼牌子舉了起來,想必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眼見洛梓琪就要逃無可逃,她卻突然變回原來的模樣,笑著對身邊驚嚇得尖叫顫抖的幾個新鬼道:「你們沒有一個好人,到了地府,只有無窮無盡的刑期和折磨,我是來搭救你們的。」說完身子一伸手,抓住了鬼差鏈接在一起的鐵鏈,輕輕一捏。
卡吧!一聲鐵鏈斷裂,鬼差們好不容易形成的陣法被她破了,下一刻洛梓琪喊道:「還等什麼,跑啊,做個孤魂野鬼也比被抓去地府押入地獄受苦強。」
一百三十九章追鋪
范八爺也感覺到不對了,手中的大鐵牌泰山壓頂般朝洛梓琪頭頂拍下,可還是晚了一步,洛梓琪捏開了鬼差手中的鐵鏈,身上突然散發出冰寒的氣息,猛然將幾個攔路的鬼差掀飛,等到范八爺大鐵牌落下之際,洛梓琪一閃,突然到了我身邊,嚇了我一跳不說,還伸手打開了窗戶,對我笑道:「浪總,給你演了出好戲,這期節目一定很精彩。」
縱身從窗戶竄了出去,身後幾個新鬼跟在她身後慌張的飄了出去,范八爺怒吼一聲也跟了過來,變故來的太快了,誰能想到洛梓琪整這麼一出就是為了嚇唬被鬼差押解的新鬼啊?看來這些新鬼還真被她給嚇唬住了,跟著她順著窗戶往外逃。
洛梓琪並沒有要對付我的意思,還抽空調戲了我一句,臥槽,真把哥們當泥巴捏的了?雖然我一時有點楞,可暗中早就準備好了黃符,眼見她到了車外面,范八爺差上那麼一步,我緊忙念誦最後一句:「急急如律令!」
黃符嗖的一聲奔著洛梓琪去了,丫的剛閃完顯身出來,沒料到我會有這麼一手,黃符激射而出,打在她後背,頓時打了個她個踉蹌,哎呦一聲,又是一閃,哥們這叫一個解氣,讓你丫的小瞧哥們!跟你動手我是差點,但抽冷子打個黑槍之類的還是不在話下,讓你得瑟……
黃符打在洛梓琪身上,既沒有打的她魂飛魄散,也沒給她造成太大的傷害,可哥們的五雷符畢竟不是吃素的。竟然讓她有了觸電的感覺,身上一個哆嗦。一閃,帶著電光一哆嗦。再一閃……動作慢了不少,可就給范八爺爭取了不少時間,多少算是哥們的貢獻。
可范八爺接下來的動作讓我有些不解,按理說都追到這邊的窗戶了,你也跟群眾從窗戶鑽出去唄,沒有,估計是覺得他這身份鑽窗戶丟人,竟然一個轉身往車門走去,還招呼我呢:「浪總。快跟上拍!」
幾個鬼差簇擁下,范八爺動作也不慢,拎著大黑鐵牌子下了車,也不管那七個四處亂竄的新鬼,朝洛梓琪追去,我急忙拽了下張六六讓他跟上,前後腳的也就下了車,這地方放眼望去一片荒野,看不到一戶人家。天空灰濛濛的,遠處似乎有山有水,卻看不太清楚,不是死物。不停的變換,很像是一幅流動的潑墨山水畫。
除此之外是無邊的寂靜,對不起。不應該說是寂靜,而是一片死寂。死一樣的靜寂,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微風。天空上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亮度卻很高,這種情況下,人的視線絲毫不受影響,我甚至能看到張六六今天剛長出來的胡茬子。
不陰不陽的地方幾乎都是這個德行,陰陽路如此,魏玉華的夢境,還有中陰界,都很相似,這種地方我算是去過的也不少了,四處打量了一眼,壓根沒往心裡去,手裡又摸了道黃符,跟在范八爺身後朝著前面洛梓琪的一閃一閃的影子追了上去。
可我那追得上他倆啊,一個是用閃的,一個腳不沾地用飛的,眼瞅著都快沒影了,張六六還小跑著跟在我屁股後面拍,這麼精彩的畫面要是拍不下來,實在太可惜了,我急忙朝著張六六喊道:「六六,別管我,追前面那個拿大鐵牌子的大個拍。」
「中!那俺去了!」張六六答應了一句,一個箭步就竄出去了,丫個子大,那兩雙大長腿,一步竄出去頂我三步的,我很是楞了一下,臥槽,感情就哥們跑的最慢。
跑的慢的後果就只能跟在後面吃灰了,前面那幫子很快就沒影了,我還在上氣不接下氣的猛追,這鬼地方不陰不陽的,既不是陰間又不是陽間,要是迷路可就操蛋了,還是得追上大部隊比較有保障,可我這兩條腿倒騰的太慢,呼哧帶喘的愣是越追越遠。
我是哭笑不得,早知道讓張六六陪著多好,忍不住停下來大口喘氣,這當口後面有汽車轟鳴聲傳來,回頭一看,頓時精神抖擻,李一靈開著他那輛破靈車,還放著梵音從後面趕了過來,離的還遠就使勁朝我摁喇叭。
我使勁朝靈車揮手,李一靈車速慢下來,我往前一竄,打開副駕駛的門鑽了進去,驚訝問道:「我靠,你怎麼跟上來了?」
「我不來,你就被扔這了,別廢話,趕緊追上六六。」李一靈踩油門就走,靈車在中陰界似乎如魚得水,平常的哼哼唧唧都沒有了,跑的那叫一個快,起碼上了一百二了都,很多人都說過李一靈腳踩陰陽,以前還不信,現在真信了,中陰界說來就來,也真是夠邪乎的。
靈車狂奔之下,很快我就看見了前面的人影,呼呼啦啦的一幫子到了處鮮花盛開的地方,正前方是一片花的海洋,沒有一根的雜草,無邊無際。無數嬌艷的花朵婷婷玉立,花雖多卻只有一種,分成紅白兩種顏色,紅得像九天而降的火焰,白得像冬日裡飄灑的雪花。
花朵艷麗無匹。各個都有菊花般大小,花瓣反捲如龍爪。花體單薄,花鬚根根細弱。散發著妖艷的魅力。這花長相奇特,正是彼岸花,白色又叫曼陀羅華,紅色的叫曼珠沙華。曼珠沙華這個名字出自梵語,摩訶曼珠沙華,梵語意為開在天界的大紅花。天降吉兆,是天界四華之一。佛典中也說曼陀羅華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
還有一種說法,彼岸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可奈何?走向死亡國度的人,就是踏著這淒美的花朵通向幽冥之獄。相傳此花只開於黃泉,是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
看到彼岸花也就說明我們不是在中陰界了,而是真正的踏上了黃泉路,過了這花海,可就是真正的冥府陰司了,洛梓琪還在往前跑,到了陰曹地府可就是范八爺的地頭了,任你多大的本事,還能掀起浪花來?可洛梓琪那娘們還在朝花海閃啊閃的,難不成要自投羅網?
我跟李一靈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前面的情形看的很清楚,花海邊緣於祖權和大橙子哆嗦著不敢往前跑了,洛梓琪還在得瑟著往前閃,范八爺跟在她身後也就二三十米的距離,七八個鬼差圍繞在他身邊,高舉著哭喪棒,張六六緊隨其後,竟然不落下風,舉著攝像機拍個不停。
到了彼岸花花海,已經沒了去路,洛梓琪不可能逃掉,我不由得精神振奮,這娘們可把哥們害慘了,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啊,忍不住的大呼小叫:「抓住她,先弄個半殘,別讓她跑了……」
隨即我就看到了及其不可思議的一幕,就見范八爺跑動當中,突然回手抓住個一直守護在他右側後方緊隨其後的鬼差,一把扔到一邊去了,大聲道:「別特媽擋鏡頭!」
暈了有沒有?范八爺也太不著調了,收拾了洛梓琪是正經事,竟然還想著擋鏡頭的事,太不靠譜了有沒有?都說女人心裡都藏著個明星夢,感情范八爺一點也不差,而且丫還是個戲霸,擋著他都不行。
眼前這一幕讓我很無語,李一靈也是咧嘴笑了笑,這麼會的功夫,洛梓琪到了花海邊緣,追上了於祖全和大橙子,洛梓琪一靠近,似乎驚醒了沉睡中的彼岸花,原本風景畫一樣的花海中,數不清的花朵突然間齊齊的扭動了一下,那樣子就像是人在扭頭,所有的花朵彷彿有靈性一樣的轉動,一瞬間我感覺無數的花朵在朝這邊看過來。
於祖權和大橙子本來就如驚弓之鳥,彼岸花的變化,讓兩人站在那一動也不敢動,互相對視了一下,眼裡都流露出驚惶。這些花朵凝視我們這邊足足有十來秒,唰!!數不清的花朵又一起齊齊的扭回過去,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
兩個人驚叫一聲,喪家之犬般的順著花海邊緣亂竄,洛梓琪咯咯笑著跟在他倆身後,這時平地起了陣風,風掠過花海,發出哭泣的聲音,彷彿有無數的男女在呼喊,哭泣,哀求。一眼望去,所有的彼岸花開的更加鮮艷,如果說剛才的艷麗只是一副美麗的畫面,那麼現在的所有的花朵都彷彿活了一般。在這死寂的世界裡,無數的彼岸花顯得生動而又自然。
范八爺急追之下離洛梓琪也就三五步的距離了,猛地躍起,大吼一聲,居高臨下,大鐵牌子朝洛梓琪砸了過去,氣勢之威猛,就是遠遠看見都覺得心驚,或許這才是范八爺真正的實力,大鐵牌子閃爍著陰冷的黑光,這一下要砸中,還不立刻就得砸個腦漿迸裂?
我以為洛梓琪這下沒跑了,誰知道這娘們突然一閃,追上了奔逃的大橙子,一伸手提留到手,跟掐了個死狗似的,朝著范八爺甩了過去,咯咯笑道:「八爺,送你個活人,死活都在你!」
一百四十章扣帽子
陰曹地府有陰曹地府的規矩,黑無常范八爺再怎麼名氣大,也不敢觸犯了規矩,這個規矩就是不得濫傷無辜,即使如黑無常這樣身份地位的也不行,而且因果這種東西連佛祖都不願意沾染,更不要說范八爺了。
范八爺是冥神,神明自然就有神明的操守,不管他多看不上於祖權和大橙子,都不會輕易傷害他們,眼見於祖權被洛梓琪跟扔小雞子似的,朝著他揮舞出去的大鐵牌迎頭撞來,急忙縮手,一縮手,於祖權可也就到了跟前,丫根本控制不住身體,狂呼濫叫,張牙舞爪的大頭朝下要跟范八爺來個頭碰頭。
范八爺要是能被這麼個貨撞上,那也就不是范八爺了,也沒客氣,左手一個大耳刮子扇了過去,啪!聲音那叫一脆生,聽得我壓根都酸了,就見於祖權跟風箏似的被扇飛了出去,范八爺腳下都不帶停的,舉起鐵牌子朝洛梓琪再次砸下。
要說洛梓琪真是個妖女,估計早就算計好了這一切,那都不去,就追著於祖權和大橙子跑,大橙子眼見於祖權被扔飛了出去,唉呀媽呀!一聲喊,跑的更快,那一抹黃色的色彩,在這陰暗的世界中,是如此的絢麗,跟飛奔的狗屎似的。
可你跑的再快,還能快過人家閃的?於祖權剛被扔出去,洛梓琪就到了大橙子身後,一抓後脖頸子就提留起來了,咯咯咯笑道:「八爺,這還一個!」
大橙子緊隨於祖權後塵,朝著范八爺跟狗屎似的撞了過去。范八爺真心怒了,要不是這兩貨耽誤事。估摸著也就跟洛梓琪對上了,還不能下重手。大鐵牌子往回收了收,又是一巴掌,大橙子就成了鮮艷的一抹稀……
趁這麼個功夫李一靈把車停了下來,人跟貓一樣的,出溜到洛梓琪左邊,反手握著金剛杵去前面堵洛梓琪,哥們也仗著手中雷符攔截,想要抽冷子再來一下,七八個鬼差也揮舞著哭喪棒圍上來。洛梓琪被我們三面圍住,除了彼岸花海,沒有地方可去。
范八爺再次逼了上去,大聲吼道:「妖女,打劫陰差,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抓你進陰曹地府,有的你受的!」猛地一竄,鐵牌子再次砸下。這一次洛梓琪沒有人可以扔了,我不由得精神一振,這詭異的娘們今天終於是得瑟到頭了。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洛梓琪一個轉身。似乎就化成了一道清風鑽進了彼岸花海中,與此同時整個花海升騰起一陣極為濃郁的香氣。香氣起的很突然,其濃郁甚至有些膩人。裡面還夾雜著許多說不清的滋味。有甜蜜,苦澀。甚至還有一絲酸楚。香氣一過,無數的紅色彼岸花綻放的更盛。每朵紅花開始不停的幻化。似煙。似霧。接著每朵紅花都變成一個一個美麗的少女巧笑嫣然的向我招手。
無數美麗的少女身穿火紅的衣衫,各種式樣都有,有的很古典,像是過去新娘子穿的喜袍,有的很現代,婚紗的式樣,只是顏色是火紅的。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微微的笑容,天地在這一瞬間突然變成一片粉紅色。我內心深處升騰起無數的聲音:「來,到我身邊來,不要怕,我們永遠都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來,到我的身邊來……….」
我抬眼前望,見無數的紅衣少女中有一個竟然是范爺,不是范八爺,而是影視圈裡很著名的另一個范爺,咳咳,大家都懂的。
她也在笑著向我招手:「徐浪,徐浪,你快來,我在這等你很久了,我喜歡你的節目,也喜歡你。」范爺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整個人就迷糊了,剛到她身邊想伸手去拉她,眼看就要拉到她的衣服。突然我耳邊響起李一靈的大喊:「破妄!」
兩字聽在耳中,宛如霹靂突降,震得我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我緊緊閉上我緊緊的閉上雙眼再一睜開,眼前范爺和無數的紅衣少女都消失不見,只有無數紅色的彼岸花在風種搖曳。
洛梓琪竟然還能夠變化,隱藏在無邊無際的彼岸花海中,想要找到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沒怎麼都沒想到在范八爺主持的情況下,七八個鬼差,李一靈加上我,圍攻洛梓琪竟然還能讓她跑了,這娘們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不光是我不信,范八爺也愣愣的瞧著彼岸花海發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出了下神,突然扭頭看向我,沉聲道:「這段掐了,別播!」
我是真哭笑不得了,感情還照顧面子呢?急忙點頭道:「放心八爺,只播你英勇無敵,這段掐了,誰也看不到。」
范八爺似乎鬆了口氣,跟我解釋道:「都是那倆玩意壞的事。」估摸著覺得解釋的有點多餘,」突然間勃然大怒,對身邊的鬼差道:「去,把那倆玩意給我押過來!」
趁鬼差去抓於祖權和大橙子這空,我急忙拽過李一靈,道:「這位是地府的范八爺,這位是我兄弟李一靈。」
李一靈似乎對黑無常不太感冒,仍舊是冷冰冰的模樣,抱了抱拳,道:「見過八爺。」
范八爺嘿嘿一笑朝他點點頭,算是見了禮,緊接著鬼差押解著臉腫的跟豬頭似的於祖權和大橙子過來,兩人也不得瑟了,抖得跟鵪鶉一樣,過來低垂著頭,誰也不敢說話,范八爺見這倆貨就來氣,陰森著道:「我是地府冥神,無常老爺,今天抓拿妖女,要不是你們兩個糟糠的貨,也不會讓那妖女跑了,你們阻礙冥府辦差,當真是好膽,我該怎麼整治你們啊,嗯!」
那一聲嗯!老霸道了,一般人整不出來,讓人聽了打從心眼裡往外冒寒氣,其實我很同情於祖權和大橙子,這兩貨基本上沒幹啥,就上了個冥車,嚇了個半死,玩命逃跑來著,真要說他倆阻礙鬼差辦公,也說不上,帽子扣的實在太大了。
可范八爺正在火頭上,總得消消氣吧?出了這麼大事,又被劫走七八個新鬼,總的有人承擔責任吧?恰好這兩貨在車上,還不講義氣的逃命,兩人簡直就是天生的出氣筒冤大頭啊。誰也不能怪哥們幸災樂禍,畢竟是競爭對手,哥們不落井下石,只是袖手旁觀,人品已經很好了有沒有?
於祖權和大橙子本來就是裝神弄鬼的主,沒想到真能碰上靈異事件,而且一碰還就碰上個大扯的,連范八也都給得罪了,何況又是在這麼個鬼地方,七八個鬼差,青面獠牙,面目猙獰的拿著哭喪棒,沒尿褲子都算這兩人膽大。
此時聽到范八爺的話和那一聲特陰森的嗯,兩人頓時三魂嚇掉了倆個半,再也堅持不住,噗通就給黑無常跪下了,於全祖鼻涕眼淚的直流,道:「無常老爺,無常老爺饒命啊,我就是拍個節目,混口飯吃,就是個普通人,真沒想到八爺會在車上,否則打死我也不敢壞了八爺的差事啊,八爺饒命啊……」
范八爺陰沉著臉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一靈好奇的拽了我下問道:「這是鬧哪出?這倆玩意是從那出來的?」
「咦,你不認識?這倆可是真咱們頗有淵源,一個是星期六有鬼的主持人於祖權,一個是星期六有鬼的外景指導,號稱茅山宗師的大橙子。」
李一靈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他倆啊。」
李一靈看著於祖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突然插嘴道:「八爺,阻礙陰差索魂,等於陽間阻礙警察辦案啊,罪過可不輕,還不得扔油鍋裡炸個百八十遍的?」
哎,這可就是落井下石了啊,我忍不住扭頭看了眼李一靈,正斜著眼,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暗自偷樂呢,見我看他,還朝我挑了挑眉毛,丫夠壞的!
范八爺沒說話,可是把於祖權嚇壞了,哭著道:「八爺啊,八爺,我是真不知道車上有您啊,都怪大成子,說他是什麼茅山的正宗後人,跟我一起搭著做靈異節目,也是他說晚上114有冥車路過的,還說有他在沒事……」
大橙子見於祖權咬他,反駁道:「呀,這事可賴不了我,當初是你非要拉著我做這檔節目的,還說星期五有鬼越辦越有起色,拉我入伙,要幹掉星期五有鬼,搞成國內靈異節目的老大……」
哎呦,沒想到還有內幕,狗咬狗不光能咬出一嘴毛來,還能咬出內幕來,我正聽得津津有味,大橙子突然對我道:「浪總,瞧著咱們往日交情的份上,幫著說兩句啊!」
我真就無語了,丫的跟於祖權兩人山寨我的節目,要搞掉我,搞成國內靈異節目老大,還能厚著臉皮跟我拉交情?這人的臉皮是怎麼長的?
我是不搭理他呢,不搭理他呢,還是不搭理他呢?我決定還是不搭理他,這時候范八爺不耐煩了,陰森道:「你們壞了老子的好事,罪過不輕,你們是任打呀,還是任罰呀?」
一百四十一章索魂牌
不管任打還是任罰,肯定都不好受,可對於祖權和大橙子來說,卻無疑是聽到了福音,欣喜之下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那表情像是便秘患者一樣,不用猜都知道兩人肯定同時想到了一個問題,任打是怎麼個打法?任罰又是怎麼個罰法?
兩人出了下神,於祖權哆嗦問道:「八……八爺,任打是怎麼個打法,任罰是怎麼個罰法?」
「任打,扔油鍋裡炸個千八百回,任罰,把今天跑了新鬼都給我抓回來,送到地府。」
於祖權又軟了,愣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大橙子急忙道:「我們認罰,我們認罰,就是不知抓到之後怎麼送到地府裡?」
范八爺冷哼了一聲道:「抓齊了,我就知道了。」
到了這一步,硬著頭皮也得接啊,大橙子哆嗦著不敢說話,期盼的看著范八爺,那意思是趕緊放他們走吧,其實我特理解他們此時的心情,這跟我當初見吳老六的情形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們現在的形式更加惡劣。
范八爺也沒搭理這兩貨,反而朝我招招手,示意一邊說話,我挺納悶,不知道范八爺找我幹什麼?冤大頭他已經有了,不會再找我的麻煩吧?我還真有點忐忑,跟著范八爺走到一邊,范八爺歎了口氣對我道:「浪總啊,抓新鬼的事,指望不上這兩玩意,還得你出把子力氣,今天這事,八爺我少不得要往來奔波,不光要抓洛梓琪。還得押解每天新死的亡靈,人手抽調不開。我沒時間去抓幾個逃了的新鬼,你幫八爺把幾個新鬼抓了。送到地府,我給你記個大大的功德,起碼頂你欠吳老六功德的三分之,你瞧怎麼樣?」
其實這事跟我沒啥關係,無非就是個看熱鬧的,但范八爺那句給我記個大大的功德卻是讓我頗為心動,畢竟欠著吳老六的債也不好受,何況今天拍攝的做一期節目足夠了,倒也有時間。
我正在沉吟。范八爺小聲對我道:「那洛梓琪可是一直跟你們不對付,有這麼個玩意天天盯著你們,麻煩事就少不了,你抓了新鬼,押上車,到時候我埋伏起來,咱們合夥辦了那娘們,你去了個麻煩,還得了功德。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話都說到這一步了,再不答應可就是不識相了,我點頭道:「我跟八爺一見如故,八爺既然信得著我。這事我就應下了,不過……八爺,你也知道我法力低微。又有洛梓琪搗亂,這個……怕是不太好抓吧?」
當初見吳老六那麼危機的情況下。哥們都搾他本書和一塊玉出來,如今給范八爺辦事。堂堂的地府陰神,能沒點好東西?何況哥們也沒說死,的確是有難度不是,能有點好處最好,沒好處也就這麼地了。
范八爺是在地府供職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老油條了,還能看不出我這點小心思?嘿嘿笑道:「吳老六說你小子油滑,還真是沒有說錯。」
「他這是誹謗,污蔑,八爺你可不能聽他的啊……」我急忙辯解。
范八爺一擺手:「給八爺我辦事,少不了你好處。」說著從懷裡掏出個巴掌大小的牌子,黑漆漆的,跟電視劇裡古代將軍打仗時的令牌一個形狀,帶著陰寒的氣息,一看就是好東西。
我欣喜若狂的伸手就去接,范八爺一縮手,語氣變得有點陰森:「追魂索命的牌子我用了幾百年,就送給你了,不過,你可得把事給我辦漂亮了!你得知道,你八爺手裡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
我手都伸出去了,聽到范八爺這兩句話,又縮回來了,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且丫翻臉也太快了吧,前面還跟你掏心置腹的,後面就陰森來了這麼兩句,這翻臉為雲,覆臉為雨的功夫,肯定是在地府官場混出來的。
我以為跟范八爺套上了交情,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辦完這事,還是敬而遠之的好,何況已經答應了,現在還能說不幹了?
我咬咬牙,沉聲道:「放心吧八爺,這期節目錄製的差不多了,有時間抓新鬼去,後期製作,我讓技術部給你整的英明神武……」
聽到後面這句話,范八爺把手中的牌子遞了過來,我小心接過來,到了手裡一沉,小小的牌子起碼有五六斤重,帶著寒氣,黝黑莊嚴,正面是個古篆的鎮字,反面是個收,看來這牌子可鎮可收,端的是件好寶貝。
有付出才有收穫啊,得了牌子我還是忍不住欣喜,有范八爺用過的拘魂的牌子在,一般的孤魂野鬼可就再也奈何不得我了,何況我一直羨慕李一靈的金剛杵短小精悍,而我就一雙節棍,那玩意不氣派,如今有了牌子,總算是得償所願。
不過……我還是有個問題,對范八爺道:「謝八爺的賞,抓鬼的事包在我身上了,不過八爺,那幾個新鬼的來歷我可不知道,偌大個城市,要找也費勁,你手頭要是有他們的資料,最好給我一份,我也有個線索
范八爺嗯了聲,朝看著於祖權和大橙子的鬼差招招手,那鬼差飄忽一下過來,范八爺道:「把逃掉的幾個新鬼的拘票給浪總。」
說是拘票,不過就是幾張黃紙,上面蓋著地府的印章,我接過來小心揣好,范八爺道:「你抓齊了新鬼,就把拘票燒了,到時候我讓小鬼開冥車來接,你還在先前的114站牌下等著就行,好了,八爺我事多,就不跟你墨跡了,對了,那兩貨我也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也不能真把他們怎麼滴,你給帶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