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

來到昨天戰的位置,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鬼子兵的位置。讓張六六站在平台右側的角度,這個角度能夠完整的把鬼子兵的面貌拍攝下來。或許就能得到點有用的信息,李一靈抽著煙在整個平台轉了一圈,問我昨天的位置在那,然後就站定了,動也不動,笑著對我道:「昨天是你被定住,今天哥們主動站這了,也該輪到我了吧?」
我知道李一靈是不放心我,哥們本來想讓他不用這樣,可看他吊兒郎當的往那一站,根本不動,知道他既然決定了,誰說也沒用,再一個丫的比我本事大,沒準能看出點什麼來,就算有危險,他也能對付得了,也就沒墨跡。
時間很快就快到了十二點,我急忙開始準備,讓張六六仔細拍攝,李一靈也露出戒備的神色,金剛杵反握在手中,我也拿出了索魂牌,不大會的功夫,在我仔細的感應下,那種寂靜突然出現,整個世界一下子就靜止了,靜止的非常突然,沒有一點痕跡。
風不在吹了,天上的星星彷彿都停止了閃爍,表針卡噠卡噠……清脆的聲音,聽在耳中特別的響亮,緊接著表針卡噠!猛然停止,我就感覺天暈地轉般的眼前一黑,似乎有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我,一下子就出了身體,等我緩過神來睜眼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哥們又站到了昨天的那個位置,李一靈卻消失不見了。
我試著動彈一下,發現跟昨天一樣,還是脖子以上能動,身體卻跟焊死了一樣動彈不得,眼前的鬼子兵,依舊是那些,七竅流血,面貌猙獰,同樣是動彈不得,連位置都沒有變化,李一靈呢?我嚇了一跳,不會我哥們被挪到這,把李一靈給滅了吧?
我急忙扭頭去看,卻看見李一靈滿臉驚訝的站在了右邊一側,跟張六六幾乎是臉對連,攝影機開著,閃爍著光芒,張六六卻和李一靈一樣被定住了,時間像是又停止了。
我也就是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相信一定老精彩了,我特媽就不明白了,為啥偏偏就得把我擺在這鬼地方,李一靈自願站隊都不行,非得是我,難道真是哥們招人稀罕?還是哥們玉樹臨風的比較有范?
臥槽!除了這兩個字無以表達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可也不能就這麼傻站著啊,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右側昨天魏虎站的位置,發現那個拿短刀的鬼子兵佔據了他的位置,仍是一動不動,手中剖腹的短刀卻沒有了。
我能感覺到我身後有人,但頭扭不過去,使勁扭頭也就影影綽綽的看到了個影子,沒奈何只能是回過頭來盯著那鬼子兵看,看他身上的軍裝和肩膀上的肩牌,丫的應該是個中佐,七竅流血,灰頭土臉的,偏偏身上煞氣十足。
鬼子中佐能感應到我在看他,瞪著流血的眼睛凶狠的看向我,我倆的距離不到兩米,不過這個距離很是安全,丫的動彈不得,身上煞氣再足也奈何不了哥們,可被個死了的鬼子兵七竅流血的看著,那感覺不是很美妙,何況他昨天還把魏虎幹掉了,我心理上有點同仇敵愾。而且哥們上大學的時候也曾經是個憤青,嚷嚷著幹掉小日本。躍馬東京之類的。
雖然現在成熟了,可看到身穿二戰時期軍服的鬼子兵。還是膈應的慌,忍不住對那個死盯著我的鬼子兵罵道:「看你麻痺啊!」
鬼子兵顯然不知道你麻痺是個什麼意思,但見我臉上的嫌棄表情,怒道:「八格!」
「八格你麻痺啊!」我又罵了一句,那鬼子兵應該知道我罵的不是什麼好話,頓時暴怒起來,身上黑氣直冒,一張蒼白的死人臉都不是冒青筋,而是臉冒黑煙。都特媽快趕上煙筒了,哥們還怕你個死了的鬼子兵?低頭看了一眼右手,發現索魂牌根本帶不過來,臥槽,哥們也就是動彈不的,要能動彈,先打鬼子兵二十塊錢的,再收了扔到公廁裡。
我很納悶為啥索魂牌都不跟著我了,想要說話。除了右邊的鬼子兵,就是前面的鬼子兵,我冷靜下來,仔細數了數。鬼子兵加上我身邊的這個中左,一共是九個,死的都挺淒慘。身上的煞氣也都很濃,卻偏偏動彈不得。
我比上次觀察的仔細。畢竟一回生二回熟了,第一次光震驚了。現在知道震驚也沒有用,不到時候,肯本動彈不得,所以我很耐心的一個個打量,這一打量不要緊,突然發現九個鬼子兵的最後面,有個老逼頭子,很是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是因為所有的鬼子兵基本上都是穿著軍裝,身上煞氣直冒,只有那個老逼頭子,人在最後,穿著一身藏青色的和服,腳上是木屐,手中還拿了把折扇,大概有五十多歲的模樣,身高得有個一米八,身板挺直,寸頭,花白了一半,並沒有跟其他鬼子兵一樣的臉色蒼白,七竅流血,相反很紅潤,臉上不怒自威,頗有那麼點意思。
老頭子身邊,站著兩個鬼子兵,侍衛一樣的守著,奇異的是,我在看著那日本老逼頭子,他也在看著我,眼神之中帶著一種特別的味道,像是不屑,還有些玩弄的意味,我很是楞了楞,不知道鬼子兵裡怎麼還參雜了個老逼頭子,而且用那種眼神看著哥們是什麼意思?
哥們對日本人向來沒有好印象,何況還那麼看著我,我對那老逼頭子罵道:「看你麻痺啊!」
我以為老逼頭子跟我右側的鬼子兵一樣聽不出什麼意思來,但明顯丫的聽明白了,因為臉色變了,變得很嚴肅,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更讓我詫異的是,丫的手中折扇突然啪!的一下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臥槽,為什麼他能動?憑什麼他能動?我真就不能理解了,既然都被定在這,大家都動不了,為什麼那日本老逼頭子能動?我覺得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真心沒忍住,大聲喊道:「有人嗎?為什麼那老逼頭子能動?」
我一喊,離我近的幾個鬼子兵都狠狠的看著我,看唄,反正也看不掉一塊肉,我就是不明白為啥都不能動,那個老逼頭子能動?扯著脖子喊:「為啥他能動?我不能動?有人給解釋一下不?……」
哥們已經豁出去了,反正這事詭異的一點頭緒都沒有,興許鬧上一鬧,會有變故,讓我沒想到的是,壓根就沒人搭理我,我喊了幾嗓子,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小兄弟,別喊了,別打斷我師傅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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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七章水晶球
我還打斷別人的思考了,思考什麼?思考人生?就算思考人生,也是該哥們思考啊,思考為什麼我的人生如此悲催?你們都特媽把我定在這了,還思考個毛啊?我使勁的扭脖子想看看說話的人是誰,但活動的範圍有限,怎麼也看不到,努力了幾下也就放棄了,我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頭也不回道:「你要是不想讓我打擾你師傅思考?那你就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麼我會被定在這?」
聲音並不大,我並不想激怒誰,只要能搭上話就行,哥們都多懂事了,可身後的聲音卻突然沒了,我耐心的等了會,一點動靜沒有,我就忍不住了,大聲道:「有種把我定在這,沒種跟我說說話?」
這次聲音大了,沒法不大,不大就不搭理你,要還是不回話,哥們就要鬧騰,鬧騰的你思考不了,我剛準備再喊一聲大的,背後傳來一聲歎息:「別喊了,我就是你今天要找的人。」
今天要找的人?今天我和李一靈除了去找典當行找魏華鈞,連電話都沒打,只能是他,我很是有些疑惑,魏虎死了,魏華鈞處理的後事,當天晚上又站到這個地方,說明什麼?說明我想的沒錯,魏虎和魏華鈞知道被定在這裡的事。
我冷靜了一下,聲音不大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把我定在這?」
「小兄弟,我們也是有苦衷的,這件事牽扯不小,瞞著你把你定在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請你相信我們沒有惡意。只是暫時的,你就不要刨根問底了。」
我冷笑道:「你被人連著定在平台上兩天。面對著一群凶神惡煞的鬼子兵,什麼都不知道,還不讓問?有這個道理嗎?」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我現在就要解釋!」我幾乎就是怒吼出聲了,畢竟我是受害者,沒招誰沒惹誰的,就調查個靈異事件,突然就被定在這裡了,為什麼?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只要到平台上,到了十二點,就被定在這,紅繩系魂都不管用,跟前面的鬼子兵大眼瞪小眼,擱誰也不樂意啊。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身後聲音剛說到關鍵時刻,猛然間啪!一聲脆響,在我身後一個的人突然就到了我前方右側一個鬼子兵的頭頂。我看的很清楚,同樣是個身穿黑色唐裝的,手中卻拿著一個小小的鐵秤砣,把鬼子兵砸了個煙消雲散。隨即我眼前一黑。
恍惚的世界又變回了正常,我一躍而起,四下去看。風輕雲淡的,那裡還有什麼鬼子兵和穿唐裝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李一靈這次反應也快。看了下手錶,一把抓住我道:「浪總,你又被定在那了?」
我額頭上的冷汗潺潺直流,回魂後身體還不是特別穩固,迎著夜風,我深吸了幾口氣,感覺一切都荒誕到極點了,冷靜了下,對李一靈道:「不光是我,魏華鈞也在!」
「別著急,把事情前後說一說。」李一靈掏出顆九草玉露丸給我,我塞進嘴裡,恢復了下精神,把看到的跟李一靈詳細說了,李一靈皺著眉頭在我被定的地方走了幾圈,對我道:「局一定在樓下。」
李一靈帶頭就朝樓下走,被我一把拽住道:「先看看六六拍攝下來什麼沒有,這次角度我調整的挺大,不光是鬼子兵,穿唐裝的應該也能看到,只要能看到人,興許能看出點什麼來。」
李一靈點點頭,搶過張六六的攝影機從頭放起,我聚精會神的去看,以為這次跟上次一樣能看到鬼子兵,卻沒想到,拍是拍下來了,畫面卻無比模糊,隱約的只能看到雜亂的人影,並且很朦朧,像是身上籠罩了一層霧氣,但人數還是能夠看清楚,我數了下,穿唐裝的這邊有十一個人,比鬼子兵那邊多了兩個,剩下的就沒有任何線索了,這樣的錄像別說查出點什麼來,就是做節目都顯得有些不夠。
我腦子都有點空白了,真心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不是沒有一點線索,魏華鈞既然也被定在這個地方,那麼就一定能夠找到他,只要找到他就能查出事情真相,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李一靈見我有些沮喪,對我道:「浪總,什麼事都別太較真,一較真你就輸了,不管這事多離奇,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可害怕的。」
「小哥,我倒不是害怕,就是覺得鬱悶,什麼都不知道就被人當槍使了,這種感覺很不美妙。」
李一靈點點頭表示理解,對我道:「咱們下去看看,二十三層的陣法我已經找到點門道了,今天應該能找到那間對應的屋子。」
樓頂平台恢復了正常,再待下去也查不出個什麼來,只能是繼續查探二十三層的易風公司,我深吸了口氣,也沒廢話,跟著李一靈下了平台,這次我們下來的比較早,隱約能感覺到整個二十三層有一種波動,是那種施法後留下的痕跡,雖然很輕微卻瞞不住我和李一靈。
二十三層還是一個人沒有,跟昨天一樣,我們三個仍然是走了半天卻怎麼也靠近不了跟樓上平台對應的位置,李一靈也不著急,走了一圈之後,李一靈來到間屋子的門前,伸手在貓眼的位置一扣,從上面扣下一個玻璃球來,顯然是隱藏在貓眼裡面的。
我驚訝的去看他手中的玻璃球,很透明的玻璃球,渾圓,我好奇問道:「小哥,貓眼上裝玻璃球有什麼說道?」
李一靈掂了掂手中透明的玻璃球,對我道:「什麼玻璃球,這是白水晶打磨出來的,貓眼裡裝水晶球,二十三層那麼多的門。只要位置對應,就形成了個風水陣。為的是將白水晶能量有效聚集和放大,按照古法建立陣法。按易所述之地天泰卦,構建與天上星辰位置相對應的陣法,能達到建立強大風水能量場的作用。這種能量場一旦建立,風水之氣就會在場中聚集而不散,通過相互的五行作用而被放大。」
對於風水我所知甚少,對白水晶多少卻瞭解一點,白水晶有聚焦、集中、擴大記憶的功能,是所有能量的綜合體,稱晶王。可鎮宅、辟邪、擋煞。淨化全身,去除病氣,趨吉開運、供佛靈修、百福千祥。白水晶提供精神力量,對精神力及靈性的開發有莫大的幫助。有謂增加記憶力及集中力,其實是因為白水晶令精神、靈性的力量對抗了物質世界,因而有助思維的集中,不被外在的物象所蒙蔽。
我想起魏華鈞對我說過的話,不要打斷他師傅思考,白水晶既然有助思維集中。有水晶球存在也就不多稀奇了,稀奇的是,為啥要在門上的貓眼裡塞水晶球?我覺得這個陣法不光能聚氣,有助思維集中。肯定還能跟**陣一樣,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不管是誰佈置的二十三層,都是個高人。我發現哥們跟高人特有緣,經常碰上一些莫名其妙的高人。這次的事件更是如此,可高人都特媽這麼高了。跟我過不去幹什麼玩意?
我忍不住又想罵人,李一靈卻突然對我道:「浪總,這個陣有點幻陣的意思,睜著眼永遠也找不到相對應的房間,只能是閉著眼睛走,你閉上眼睛牽著我的衣擺,讓六六牽著你的衣擺,咱們走走試試。」
閉上眼睛,可就什麼都看不到了,要是有人偷襲怎麼辦?身處如此詭異的大廈之內,閉上眼睛等於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真要是有個邪物,鬼神之類的出現,少不得動作就得慢上半拍,這半拍可就是生死關頭。
李一靈見我猶豫,對我道:「沒事,相信我。」
那就相信他吧,我讓張六六把攝影機背好,讓他先拽住我的衣擺,告訴他別亂動,跟著我走,這貨不把話說前頭了,總能惹出亂子。然後我抓住了李一靈的後衣擺,李一靈從軍挎裡掏出張黃紙,撕扯成一個小人,咬破手指用血在紙人身上畫了個詭異的符號,輕輕放在地上,紙人竟然站住了。
「閉眼,跟著我走。」說完,李一靈特別小聲的念叨了段咒語,我閉著眼睛牽著他的衣擺,跟著往前走,人一閉上眼睛,其它的器官就會變得靈敏,雖然我看不到東西,卻能感覺到我們三個像是串成一串的螞蚱,跟著那個紙人前進。
黑暗之中,我們三個走的很慢,幾乎就是在慢慢向前挪步,先前我還怕會有人偷襲,走了幾分鐘,我幾乎連我們三個的心跳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除此之外什麼動靜都沒有,一顆心算是放進了肚子。
摸著黑走了差不多有十分鐘,竟然沒有撞到任何東西,連牆都沒有撞一下,實在是有些出乎意料,開始我還記著前進的方向和腳步數,為回來做準備,可拐了又拐之後,我已經記不清方向和腳步數了,無奈放棄。
左一下右一下的又走了十分鐘左右,李一靈突然停下了腳步,我急忙跟著停下腳步,問道:「小哥,怎麼了?」
「到了,你和六六能睜開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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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八章棋局
睜開眼,發現到了一扇木門前面,比其它辦公室的門大上一倍還要多,門大沒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在門的兩側竟然擺了兩個半米高的石獸,豹身龍首,嘴銜寶劍,怒目而視,我仔細看了看,石獸是睚眥,傳說中龍的第二個兒子。
睚眥,龍生九子之一,龍身豺首,性格剛烈,好勇擅鬥,嗜殺好鬥,總是嘴銜寶劍,怒目而視,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以增加自身的強大威力。俗語說: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睚眥便成了克煞一切邪惡的化身。嗜殺好鬥,刻鏤於刀環、劍柄吞口。一說,其性記仇,成語睚眥必報,便是形容人如睚眥一般對有恩於自己的人,衷心回報,對有仇於自己的人,雖仇不深也會實施報復。
大廈內的房間門口擺石獸已經夠稀奇的了,更稀奇的是不擺石獅子麒麟這種瑞獸,反而擺了睚眥這樣的凶獸,實在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事件本身已足夠離奇,也不差這一件,相反,如此怪異的凶獸擺在門口,說明李一靈找對地方了。
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屋子裡去看看了,但門肯定是鎖著的,沒準還有機關,我扭頭去看李一靈,卻見他對我挑了挑眉毛,雙手捏了個奇怪的手決,朝地上的紙人一指,那紙人往地上一倒,變成紙片子,順著大門地下的縫隙出溜一下鑽了進去。
接著門裡面發出嗦嗦嗦……的細小聲響,過了會發出卡噠聲脆響,門被從裡面打開。門開的很緩慢,從裡面投射出一股勁風。我拽著張六六急忙朝一邊閃開,李一靈掏出張黃符。念誦咒語:「混沌浩蕩,一氣初分。金光正氣,號為玉清。元始定象,自然至尊。青白交射,始立上清。七寶宮內,玉宸道君。三氣化結,動耀太清……」
大金光神咒中,黃符激射出去,裡面也沒有任何反應。那股門剛開時候的勁風也弱了不小,感覺到了沒有危險,李一靈才小心翼翼踏進門裡面,我小心跟上,往屋子裡一瞧,頓時驚訝的合不上嘴。
這是一間相當大的屋子,得有二百多平米,屋子裡空蕩蕩的,幾乎什麼都沒有。但在正中央的位置,卻擺了一張相當大的棋盤,屋子四周除了門口這一塊外,幾乎全部是透明的玻璃落地窗。窗戶上面用各種閃爍的水晶擺出天上星辰的形狀,從我這個角度看,似乎就與天際的星辰合二為一。
屋子裡沒有人。李一靈甩出的黃符在屋子裡散發著金色光芒轉了一圈,也沒有觸碰到任何機關。但我倆還是不敢大意,小心感受了一下。實在沒覺得有什麼危險,才慢慢走到棋盤跟前,先前我還以為棋盤是圍棋的棋盤,靠近了才看的清楚,是一副象棋的棋盤,卻是比普通的象棋棋盤大了四倍有餘,棋子跟人的手掌一般大小,棋盤非金非鐵,也不像是石頭,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上面雕刻著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棋盤上面,擺著一副殘局,棋子也是同樣的材質,不同的是對面棋子上刻的是紅字,我這邊刻的是黑子,對於象棋來說我是個徹徹底底的門外漢,看都看不懂,但我能看懂紅方的位置,跟我對面那些鬼子兵所站的位置一樣。
這個發現令我錯愕不已,不由得冒出一個念頭,難道有人在下面下棋?上面卻是鬼子兵的陰魂和一方的生魂在廝殺?如果真是這樣,那哥們就不是被人當槍使了,而是被人當棋下了。
竟管這個想法比較荒謬,可除了這個解釋,還有更好的解釋嗎?李一靈似乎也想到了,盯著棋盤看了半天,問我:「浪總,你是在那個位置?」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樓頂平台的情況,根據現有棋盤上棋子的擺放位置,目光停留在了黑子這邊向前一步的卒子上,只走了一步的卒子,我不太敢確定,又去想魏虎的位置,果然就在我的右側下方,這下再無疑惑,我指了指那個卒子,心裡這叫一個不是味,被人當棋子也就算了,怎麼也得弄了車馬炮什麼的,咋還就是個小卒子呢?
李一靈咧咧嘴,似乎早就想到了,一步跨到我那個位置,跟相親似的低頭使勁的瞅了半天,伸手要去拿棋子,我嚇了一跳,事情詭異程度超出了想像,以前根本沒接觸過,棋子上要是有毒再著了道,我急忙喊道:「小哥,戴副手套啊!」
李一靈用鼻子聞了聞小卒子的棋子,道:「沒陰邪之氣,更沒有蠱毒。」說完伸手抓住棋子往起一拿,竟然沒拿動,咦的一聲,深吸了口氣,使勁向上一提,棋子被抓在手中,我急忙跟過去,卻見李一靈把棋子翻了過來,我清楚看到棋子背面底部寫著一行小字,徐浪,乙未、丙戌、壬戌、庚子、大運、壬午、流年、丁丑。
這是哥們的八字啊,不僅有八字,甚至連大運和流年都給批出來了,怪不得一到十二點我就被定在那個地方動彈不得,原來八字在人手裡掌握著呢,如果對方會拘魂術,那哥們站在頂層的平台被人當棋子,就一點也不稀奇了。
哥們倒抽了一口涼氣,對方是怎麼知道我的八字的?去看李一靈,他皺著眉頭,道:「浪總,八字不能亂給人啊,教訓還不夠嗎?跟裴曉曉結冥婚,八字寫在婚書上,你丫的還摁手印,才惹上甩不掉的麻煩,這是把八字又給誰了啊?」
我都急了,怒道:「我神經病啊,八字亂給人,自打出了裴曉曉那檔子事,哥們的八字就沒在給過任何人,他們是咋知道我的八字的?」我腦子有點亂,隨即一想,剛畢業那會找工作,填表的時候,經常會把出生年月日寫上去。但不會寫時辰啊?
李一靈沉默了下,突然笑了。道:「你現在是公眾人物了,節目主持人。想要得到你的八字倒也不難,咱國家別的少點,就是檔案多,順著一查出生記錄,什麼就都有了。」
李一靈說的倒也在理,畢竟哥們身家清白,從小到大,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麼過來的,真要查,也不是件難事,不像李一靈,從棺材裡爬出來的,誰知道是那個時辰出生的?對此我也很無奈,問道:」小哥。現在該怎麼辦?把棋子拿走是不是就沒事了?」
李一靈把棋子遞給我,入手那叫一個沉,起碼得有十斤,李一靈搖搖頭道:「棋子不是關鍵。八字是關鍵,咱們能把棋子拿走,人家再刻一個不就得了!」
跟我說著話。拿起我右側那個殺了魏虎鬼子兵的棋子,翻過來一看。上面同樣雕刻著名字,佐佐木小一郎。同樣是生辰八字,我和李一靈算了下,竟然是1920年生人,接著李一靈幾乎每個棋子都翻了下,背後都有八字。
不同的是,鬼子兵都是上個世紀二十年代左右的生辰八字,都是死人的八字,而黑子這邊的八字,卻幾乎都是跟我們相差不多年月的八字,相差也差不了十年,也就是說,黑子這邊的八字都是活人的八字。
這場棋局就是活人生魂和一群鬼子兵陰魂殺戮的棋局,怪不得魏虎會被那鬼子兵斬殺的魂飛魄散,可這也太殘忍了吧,鬼子兵都死了,一群死鬼做棋子就做棋子了,魏虎和哥們這樣的大活人生魂被拘到棋盤上進行廝殺,是誰能幹出這麼缺德的事?
最關鍵的是,目的是什麼?難道只是一場無聊的遊戲?想起魏華鈞說的那句話,兄弟別喊了,別打斷了我師傅的思路,思路就在這,就在落子的一刻,只要在棋盤上被殺,就會魂飛魄散,可問題又來了,這麼陰邪的事,聽魏虎和魏華鈞的意思,他們早就知道,並且不後悔,還會勸我別打斷他師傅的思路,這是為什麼?
什麼人會用自己弟子的生魂做賭注,跟人來一場生死的對壘?我越想越迷糊,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裡面的關鍵,更納悶的是,找我做什麼?我特媽又不是誰的徒弟!我師傅是吳老六,但吳老六絕不會閒的蛋疼幹這事。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這個功夫,門外突然有人影一晃,接著一道光芒朝著我和李一靈激射而來,李一靈揮手把手中的棋子甩了過去,一個縱身把我撲到,隨即爬起來拽出金剛杵就往外追,我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見地上的東西,忍不住對李一靈喊道:「小哥,別追,不是暗器!」
我喊出聲,李一靈就已經追到了門邊,聽到我喊,伸頭朝外面看了看,隨手把門關死,回到我身邊道:「什麼古怪!」
我指了指朝我倆發射過來的東西,就是一張黃符,卻被折疊成了三角型,裡面似乎還包裹著什麼東西,李一靈小心的試探了一下,發現黃符並沒有古怪才用手拿起來,打開折疊,就見裡面有一張白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事關生死,不要亂動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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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九章準備
警告的小紙條捏在手裡,我是相當的無語,都把我當棋子耍了,還不能動棋盤?但從對方出手,只是個警告上來看,並沒有要對付我和李一靈的意思,可好歹把為什麼告訴我吧?我是當事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稀里糊塗的當了棋子?
我本來不想搭理這個警告,想要繼續找出點線索來,不曾想,外面突然砰!的一聲大響,像是什麼東西摔了,明顯是不想讓我倆繼續留在這裡鬧出的動靜,人家都送客了,再不走我怕會出別的亂子,看了眼李一靈道:「小哥,先退出去吧,去找魏華鈞。」
李一靈又繞著棋盤轉了一圈,道:「也沒什麼要找的了,等對方再搞出個動靜再說,沒準咱倆還能抓個人問問。」接著朝我使了個眼色,小心走到門邊,我跟了上去,守在一側,就等對方再出蛾子,過了沒多大一會,門外突然又傳來啪!一聲響,李一靈推門就衝了出去,我緊隨其後,卻見右邊人影一閃。
我倆速度不可謂不快,可剛躥出去,那人影向右一拐不見了,我和李一靈急忙跟上,等到了右邊,人影再次出現,又是一晃往左邊去了,我倆再跟上……追了幾分鐘,我突然發現,那個人影的目的,其實是想把我倆給帶出來。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