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不管是鬥法,還是打架。天時地利人和都很重要,我和李一靈就佔了個人和,在人家的地盤上,對方又是如此縝密,真鬥起來勝算不大,很有必要把敵人引到我們熟悉的地方去,比如殯儀館之類的,我們勝算就大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和李一靈配合的那是相當好了。他當然明白我的意思,都沒帶停頓的,直接走到電梯旁邊,摁了向下的摁扭,電梯很快就來了,我們三個進了電梯,李一靈小聲對我道:「出了電梯,直接奔張斌的值班室,六六。上前制服張斌,直接抓到車裡,明白了嗎?」
連著兩天被人當成棋子,要是再看不出來張斌有問題。那就是哥們智商有問題了,他肯定是其中的一員,負責把我們引到這來。什麼死人,什麼電梯怪影。都是扯淡。
既然知道他有問題了,就能把他劫走。到時候一逼問,或許就能明白整個事件的真像。對方明顯也想到這一點了,我和李一靈張六六出了電梯,直接奔值班室,張斌卻不在,在一樓找了一圈,別說張斌,連個小保安我們都沒看見,丫這是知道事情敗露,躲起來了,我和李一靈也沒辦法,只好出了恆昌大廈,上了車並沒有直接回家,先把張六六送回公司去了,我倆才回到我租的小區。
我倆也沒打擾小和尚法克,把車停好了,坐在車裡抽煙,抽了一根煙後,我心煩的對李一靈道:「小哥,這期節目拍不下去了,咱們那是拍節目啊,就是被人下套了。」
李一靈點點頭:「的確是被下套了,浪總,你還是流年不利啊,不過節目還得拍下去,既然對方下套,就不會那麼容易解套,事情到了這一步,容不得你說不干就不幹,別忘啦,你的八字還在人家手裡呢。」
「不是,我就納悶了,也沒招誰惹誰啊,咋還就盯上了我了呢?哥們就是個網絡綜藝節目的主持人,連小地方電視台的都不是,就是一草台班子,為了生活討口飯吃,盯上我幹什麼玩意?小哥,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造假地獄的不甘心,找我麻煩來了?」
我是真鬱悶了,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就選上我了,我真沒得罪誰,厲害的主也就周志國,洛梓琪,和造假地獄的,周志國已經嗝屁,洛梓琪法力盡失成了個普通的銀狐,我就只能往造假地獄的人身上琢磨事了。
李一靈搖頭道:「不會,你忘了咱倆在假地獄的遭遇?那真是步步凶險,製造假地獄的人真要對付你我,手段不會這麼溫和,何況,二期的事你忘記了?」
二期的大坑,日本人的企業,陣法,棋盤,棋子,穿唐裝的人,這些線索連起來,更像是一場對決,跟造假地獄怎麼也挨不上邊,但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把我牽扯進來,難道哥們還能是這場勝負的關鍵?
「找到魏華鈞,在平台的時候,他已經要開口說話了,卻被啪!的一聲打斷,現在想起來,那一聲響應該是落棋的聲響,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棋局,為什麼不一鼓作氣的下完?反而沒完沒了,每天只是一聲響,落一子就結束,難道每天棋局只走一步?」
「應該是這樣,張斌說他感覺到有怪事發生差不多有三個月了,應該不是謊話,也就是說,這局棋已經下了三個月了,而二期工程也停工有半年了,估計你也早就被人盯上了,否則那能這麼快就找到你的八字?」
「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既然是棋局,咱倆也看到那個棋盤了,為什麼我的生魂卻出現在頂層的平台,而不是那個棋盤上?有人操縱是肯定的了,為啥我不是在棋盤上站著?」
按照我的思維邏輯,既然生魂被掠,就應該直接入局,站在棋盤上,為什麼還要在平台上多出個棋局來?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就沒法子應對。
李一靈抽了口煙,沉默了一小會,對我道:「浪總,棋盤只是個工具,真正的對決只能是在平台上,你別忘了,鬼子兵一個個都是煞氣十足,那一個都不比薛家老鬼差,真要被封閉在大廈裡面。整棟恆昌大廈就要出大事了,要是稍微控制不住。漏掉一個鬼子兵,方圓十里就成了死地。樓頂平台不著地,刮的就是罡風,能壓制得住快要成煞的鬼子兵。」
「何況,屋子裡封閉,就算生魂被殺,也不一定就能魂飛魄散,還是得借助樓頂的高度和罡風,才能事半功倍。」
「小哥,你解釋的很清楚。可為啥棋盤在下面,鬼子兵和穿唐裝的生魂卻能穿透房頂在上面對決?有點不可思議了啊。」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這就跟打遊戲是一樣的,棋盤不過是遙控的手柄,樓頂平台是屏幕,下面棋子動,上面鬼子兵和生魂動,棋盤不是普通的棋盤,加上施展秘術。不過就是把棋盤放大,向上了而已,所以上下才能對應,真正的對決還是在平台。」
越琢磨越是這麼個道理。我感覺事情的真像已經不遠了,急忙給班小賢發了個短信,讓他幫我查一下魏華鈞這個人。發完短信,我問李一靈:「你有下一步的打算嗎?」
「你是怎麼想的?」李一靈扭頭問我。又遞過一根煙來。
我接過煙點著了,深吸了一口。讓煙在肺裡走了一圈,狠狠吐出來,道:「不管棋局的目的是什麼,跟咱們都沒關係,我也不想就這麼讓人給算計了,我的想法是,這件事不管了,也不再去樓頂的平台,小哥,你有什麼辦法能讓對方不把我的生魂勾走?」
李一靈也深吸了口煙,對我道:「浪總,既然你不想去,咱們就有辦法不去,你的決定沒錯,咱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剩下的就是鬥法了,我會想辦法把你的生魂留住,如果設局的人一定要用你當棋子,那麼他一定會來求咱們,也就不難搞清楚真相。如果他拘不動你的生魂,而放棄,那就跟咱們沒關係了,咱們既然不當棋子了,就有時間慢慢調查清楚,浪總,你放心,不管是誰拿你當棋子用,只要查出來,難道咱們就沒有手段了?」
李一靈的話句句都說到我心坎裡去了,事到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倆商量了一下細節,天都快亮了,回家趕緊倒頭就睡,睡到十點來鐘,班小賢打來了電話,魏華鈞今年四十六歲,是個普通不能在普通的人,沒有任何案底,高中畢業後,沒上大學,四處跑騰點小買賣,攢了錢後,開了這家典當行,生意也是不溫不火。
對於班小賢的調查,我是相當無語,魏華鈞絕不是表面資料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開典當行啊,那不是一般人能開的了的,現在的典當行,不光是要典當一些古董,汽車,房產,資產都可以典當,沒點關係能開典當行?
就算是古代的典當行,那也得是懂眼的人才能開,否則一個看不準,就是傾家蕩產,魏華鈞一個做小生意的,那來那麼精準的眼光?
班小賢查到的只是官方資料,經歷了這麼多,我知道世界並非只是表面的那樣,有太多的黑暗和秘密,而有些人或者說是組織都是底蘊深厚,魏華鈞肯定不簡單,簡單就不會站在樓頂參加棋局,班小賢就算能查出來他真正的底細,也需要時間,絕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到的。
但也不能讓他閒著,我讓他直接去典當行找魏華鈞,要是找到了,帶到我這裡,又讓他去查魏虎,以及東旗公司的資料,要是有什麼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
班小賢答應下來,我掛了電話,李一靈笑著對我道:「浪總,現在知道使喚人了啊?」
我苦笑道:「咱們碰到靈異事件都得跟班小賢備案,每次丫的都問的那叫一個詳細,可那一次他都沒幫上什麼大忙,合作關係,那是雙方都得出力,總不能每次都是咱倆傻乎乎的出力,對方坐享其成,那不成了打工的了?還特媽沒工資,何況魏華鈞一定不在典當行,去也是白去,不如讓班小賢跑一趟,咱倆忙咱倆的。」
李一靈深以為然,帶著我去了一趟法器批發的地方,買了些黃符,紙錢,香火,紅繩,硃砂,忙活到中午,回來吃點飯,開始準備幹活,我倆並沒有找人幫忙,畢竟人情這東西不能老用,就讓張六六帶著攝影機趕來,剩下的就是準備,等待天黑。
這次我和李一靈準備的相當充分,比上一次紅繩系魂,不可同日而語,而我相信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都不可能再把我給抓去當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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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章感慨
夜晚降臨,客廳中央被騰空,香案擺在正中間的位置,李一靈根據我的模樣,用一下午的時間扎出的紙人,要說李一靈那雙手也真夠巧的,扎出來的紙人跟哥們高矮胖瘦,幾乎一樣,就連衣服都畫的挺像,簡直就是惟妙惟肖了。
紙人擺放在中間,後面貼了張黃紙,上面寫著我的生辰八字,又用我右手中指的指尖血,塗抹在紙人印堂的位置,紙人的裡面,骨架是桑樹枝搭起來的,不是普通的桑樹枝,而是從別人的墳頭上掰下來的,這幾樣加起來,等於製造了一個假的我。
佈置完這一切,我是相當的信心十足,畢竟今天不會再去恆昌大廈的樓頂平台,而是在家,距離有十幾公里呢,這麼遠的距離,想要拘魂,本身就增加了難度,就算對方手段高強,能強行拘魂,拘走的也只能是紙人。
我頓時覺得很輕鬆,何況我們還有後手,別看就這麼點事,但真忙活起來,幾乎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才算是沒事了,看了看表,離十二點還早,也沒心情在家做飯,我帶著李一靈,張六六和小和尚去樓底下的攤子吃串,攤子還是那個攤子,小紅還是那個小紅,串還是那個味道,可當我坐到串攤上的塑料椅子上,忍不住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浪哥來了,坐坐,好久沒看到你了,吃點什麼?」看著小紅迎上來的熱情,哥們很矜持的道:「先來箱啤酒,五十塊錢的串。六個大腰子,花生米。醋溜土豆絲……」
點完,小紅轉身要走。我突然問道:「小五子呢?好久沒看見他了!」
「五哥早就搬家了,你倆那麼好,你還不知道?」
聽到小五子搬家了,我心裡更是說不出個滋味,人生有時候真像是一場永不停腳的旅行,你永遠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人,當你遇到夥伴,會覺得能走一路的時候,說不定在前面的路口。就會分開。
我是相當的感慨,看著燈火輝煌的串攤,一時間有些失神,李一靈笑著看著我,問道:「那個就是你暗戀了一年多的小紅?很一般啊,還沒完顏萍漂亮。」
我沒搭理丫的揶揄,起開瓶啤酒,給李一靈倒了一杯,道:「小哥。你說人這輩子,走著,走著,咋就感覺丟了好多東西?走著走著。身邊的人咋就都不見了呢?」
感慨總是突如其來,今天我的感慨就特別多,很奇妙的一種情緒。說來就來了,誰也擋不住。或許是來到了一年多沒來過的串攤子,或許是因為小五子的離開。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改變的太多,曾經的我坐在攤子這裡,想的無非是該怎麼泡妞,該怎麼掙錢,該怎麼牛逼吹的不露痕跡。
而現在我考慮的卻是一個詭異的棋局,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年多的時間,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感慨萬分的問李一靈,李一靈沉默了下道:「浪總,人這一輩子其實就是個過程,小了,大了,老了,死了,僅此而已,活的問心無愧就行了,別跟娘們似的整的那麼憂鬱,你這段路上,除非哥們死了,否則總會陪著你的。」
李一靈的幾句話,差點沒把哥們說哭了,舉起酒杯對他道:「小哥,走一程的是朋友,走一路的是兄弟,你可說話算話,咱們兄弟可得一輩子!」
哥們整感動呢,張六六丫個沒心沒肺的朝著小紅喊道:「老闆,給俺烤一百個饅頭片,一百個串,俺就著吃!」
張六六那嗓門,一嗓子喊出來,滿座皆驚,都朝我這邊看過來了,一百個饅頭片,一百個串,就著吃,那得是多大的胃口?我也有點傻眼,去看張六六,丫的還有點不好意思道:「浪哥,俺要的這點也就是個半飽,沒想著使勁吃你!」
我這……正激動呢,見張六六可憐巴巴的模樣,熱血沖頭,對張六六喊道:「吃,別給你浪哥省著,咱們都是兄弟。」
很快我就後悔了,丫的幾乎把小紅家串子攤的存貨掃蕩了一遍,把在攤子上吃串的人都看傻了,目瞪口袋中,哥們最後結了一千五百塊錢的帳。
晚上還有正事,我和李一靈也就一人喝了一瓶啤酒,回到家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又商量了下,開始準備,李一靈先是佈置了個符陣,讓我進去,又把我身上的鬼門十三穴都用黃符封住,接著又用紅繩系魂,幾乎把知道的所有保魂魄的辦法都用了個遍。
到了後面,我身上不是紅繩就是黃符,自己都覺得有點過了,李一靈還是不放心,又把神霄派的祖師牌位鎮在我面前,折騰了會,也就快到十二點了,李一靈見時間快到了,念誦著咒語,圍著我踏罡步。
先前一切都還正常,可是突然之間,李一靈的動作就慢了下來,有點像是時間要停止了的前奏,我聽力突然變得特別的好,屋子裡的一舉一動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連牆角那掛著的電子鐘,卡噠,卡噠……轉動的聲響,都在我耳邊一聲聲響起。
「真他媽見了鬼了!」李一靈都佈置成了這個德行,難道還能把我的生魂扯出去?
現在這情形,是真真切切是要把我擺到樓頂平台的模樣,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紙人,一動不動的咧著嘴,似乎在對我笑,就在牆壁上的電子鐘到了十二點之際,卡噠一聲,整個世界突然就停止了下來,李一靈再次被定住了不動。
我感覺胸口憋悶的像是要生生撕裂開一般,這種痛苦令人難以忍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這種痛苦的程度。一股無名的恐懼令我不斷掙扎,但我卻根本動彈不得,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卻仍能清晰的感覺到在自己家裡,甚至能感覺到李一靈心裡的驚訝。
我已經無力去改變什麼,一瞬間,強烈的痛苦消失,我又覺得無比安詳,我睜大雙眼看著前方,眼前卻漸漸變黑……漸漸變黑……接著什麼都看不到了,也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我眼前突然出現一片模模糊糊的光芒,這種光芒不是陽光,之所以不是陽光,是因為這團光芒沒有陽光的熾烈和溫暖,也不會是燈光照射出來的那種感覺,而是類似於一團霧氣的光芒,這種光芒沒有溫度,也不刺眼,很平和。
這團光芒的中心,我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模模糊糊卻又無比真實,但是我看不出來這個影子是什麼,感覺像是一個胖胖的人,被包裹在一片光芒中,根本看不清楚它的面目相貌,可我卻能感覺到這個黑影在向我靠近。
奇怪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牴觸這個黑色人影的心思,相反我感覺到他並沒有惡意,也沒有強橫的信息,像是他早就在那個地方了,黑色的人影離我還很遠,但我卻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它的存在。
我和李一靈佈置了半晚上,完全沒用,我的生魂還是被拉出了體內,不過這些佈置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整個過程變得緩慢,變得我能看的很清楚,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了,這個時候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因為我並沒有像以前那樣,一下子就被拽到了樓頂平台,也就是說我還有掙扎的餘地,也還有回魂的可能,我靜下心默唸咒語:「無上太清,玄元帝君。保生護命,敕攝三魂。靈符衛魄,立示鬼神。令我朝闕,度我玄門。請登玉庭,面侍高真。往來分明,恭奏臣誠,玉帝敕命。急急奉行……」
我觀想著有金光護住我的魂魄,身體突然就穩住了,不在是漂浮的狀態,與此同時,我看到了坐在符陣中的自己,但那個黑影卻還是靠近了過來,而我也終於看清楚了黑影是個什麼東西,那裡是什麼人影,就是一隻手掌,虛虛實實的手掌,怪不得看上去胖胖的。
手掌越來越大,在我面前晃動,朝著我壓了下來,哥們就跟如來佛手掌下的大師兄一樣,眼睜睜的看著,卻根本動彈不得,我真心的有點佩服佈局之人了,我和李一靈佈置的如此嚴密,對人家來說卻跟個笑話一樣,紙人壓根就不起作用,還是直接找到了我,並且要抓我過去。
而我除了默唸咒語之外,仍是什麼都做不了,就在這個時候,手掌猛地張開,五根手指一握,把我抓在了手裡,手掌應該只是個虛影,但我卻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拽了出去,飛一般的出了屋子。
我看到了滿天星辰,接著眼前一花,手掌消失不見,我有點不知所措,恍惚之中,我感覺能看到東西了,定了定神,朝前一看,仍是那些鬼子兵,扭了下頭,發現自己又被定在了恆昌大廈的樓頂天台上面,還是小卒子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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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一章跳馬
阿甘正傳裡面說,生活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會得到什麼,在國外,裝在盒子裡銷售的巧克力有很多種口味,如果你不一一打開品嚐的話,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這一個是什麼口味的,黑巧克力、白巧克力、酒心的、乾果味的……但我發現,哥們的巧克力只有一種,麻辣味的。
太特媽刺激了,不管我如何努力,最後還是被人定在了平台,我是相當的無奈,心情是相當的糟糕,都沒心情再去看七竅流血的鬼子兵了,也沒啥好看的,一幫子死了幾十年的鬼子兵,還是不得好死的,模樣在嚇人也嚇不著我。
我冷靜了一下,開口問道:「魏華鈞,你在不在?」
我已經不指望能擺脫當棋子的命運了,但起碼要當個明白,我沒有大喊大叫,反而語氣之中很冷靜,冷靜到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哥們心裡素質還是不錯的,不過,心裡素質不錯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魏華鈞根本就沒搭理我。
也太不拿豆包當乾糧了,都到了這一步,哥們也就沒什麼放不開的了,聲調往上漲了漲道:「魏華鈞,你要是不搭理我,別怪我大喊大叫。」
這句話說完,立刻就有了反應,身後傳來聲歎息,一個無奈的聲音道:「浪總,你怎麼還把警察招到我家去了?」
丫的竟然還知道警察去典當行了,很明顯我的一舉一動,不光是在平台,在正常的世界中。它們同樣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冷笑道:「你們把我當成棋子玩。還不許我調查你們了?魏華鈞,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你明顯找錯人了,哥們不是那麼好惹的。」
「我們也不想惹你,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浪總,請你相信,我們對你沒有任何壞心思,把你定在這裡,也是無奈之舉,等這一切過去。我一定會親自到府上賠禮道歉。」
「少來這套,甭說的好聽,我現在就想知道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把我整過來當個卒子?二十三層的易風公司只是個掩護吧?你們跟二期的那個大坑有什麼關係?跟日本人又有什麼關係,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我還真什麼都不知道,但並不影響我詐唬,也省的讓對方小看了,魏華鈞聽到我詐唬,驚訝道:「你都知道的這麼多了?」
「廢話,既然你叫我一聲浪總。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主持靈異節目,就是跟鬼打交道,能幹下來誰還沒點關係?不是跟你吹牛逼。哥們的師傅吳老六就是個城隍,跟黑無常范八爺也有點交情,看你們的手段。也是吃陰陽術數這口飯的,大家非得撕破臉皮?」
「浪總。我們當然知道你是什麼人,正因為知道你是什麼人。才麻煩你幫這個忙的,我們只是一群無根的人,活著就是為了守護你看到的那個大坑,生死對我們來說,不是那麼重要,就算是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那也沒什麼,浪總,你相信我,我們會給你個交待。」
魏華鈞的語氣淡淡的,並沒有因為我的話感到驚訝,看來這幫人是真把我的底細查的一清二楚了,想來也是,不查的那麼清楚,又怎麼會有我的八字。
可你們不怕死,不能把我牽扯進來啊,我怕死啊!還說沒辦法了,有點不講理了對不對?你再說沒有惡意,現實情況是我被擺在這地方當棋子已經三天了,事不過三啊,過三了,你還不讓在知道怎麼回事,太欺負人了!
守護那個大坑,大坑裡有什麼東西?為什麼要守護那麼個坑?按照正常邏輯來說,大坑裡面埋著東西,日本人想取出來,他們想阻止,否則不會有那麼詭異的陣型,也不會有秤砣鎮壓,可要真是這樣,雙方真刀真槍的干一架不是更好,整出個棋盤來幹什麼?難道雙方都是神經病,非得擺盤棋,裝個**,才分出個勝負?
魏華鈞的語氣很淡然,顯然我的威脅沒有作用,那哥們就換個套路,開口道:「魏華鈞,你口口聲聲對我沒有惡意,只是無奈之舉,可你倒是告訴我事情緣由啊,總不能把我整到這,什麼都不說吧?換做是你,你不難受?」
樓頂平台一片寂靜,除了我和魏華鈞你來我往的說著話,基本上沒有任何聲音,我倆的對話,引得鬼子兵全朝這邊看了過來,魏華鈞的聲音變得焦急起來,對我道:「不跟你說,是想保護你,沒有別的意思。」
「哥們二十多歲的一條漢子,用不著你保護,麻溜的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越來越不耐煩,魏華鈞卻突然沉默了一下,語氣悲涼道:「浪總,你就相信我這一回,魏虎是我兒子。」
魏華鈞的聲音中帶著悲愴,我卻是一愣,魏虎是他的兒子?他兒子慘死在鬼子兵的陰魂之下,竟然還能這麼冷靜?可魏虎的死亡檔案上並沒有說魏華鈞是他父親,而且他真要是魏虎的父親,為啥魏虎死的時候,讓我轉告小紅,而不是讓他爹轉告小紅?
何況什麼樣的父親能看見兒子慘死在自己面前,仍然無動於衷,還來參加棋局?我真心不相信他的話,冷笑道:「別來這套,我不相信你,你最好還是把事情跟我說清楚,否則哥們可就大喊大叫了,真要逼急眼了我……」
我還真就沒啥能威脅人家的,生魂都在棋盤上,生死也就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想說句裝逼的話都沒法說出來,這份憋屈,是真特媽難受啊,可話都說到這了,不說顯得多慫啊,頓了下喊道:「逼急眼了我就大喊大叫的折騰!」
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我自己聽著都洩氣,不曾想魏華鈞突然對我道:「浪總,還是別跟我較勁了,把你眼下先顧好吧,你看對方要落子了,要是落馬,你就在炮和馬的雙重夾攻下,還有心思跟我較勁?」
我對像棋真心不懂,也就會走步,什麼馬走日,像走田,小卒一去不回還,除此之外就是個門外漢,但也不代表什麼都看不明白,聽到魏華鈞的話,我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局勢,棋局下成了殘局,雙方剩下的棋子都不太多了,在我的前方,有三個鬼子兵,如果後面的那個鬼子兵是個炮,而中間的是馬,只要馬跳一下,鬼子兵的炮就能幹掉我,就算炮不動,馬也能踹我。
這個位置是在是太操蛋了,從目前的情況看,應該是整盤棋局哥們只走了一步,還沒過河,我親眼看到過魏虎的慘狀,真要是被鬼子兵落子到我頭上,那都不是死了,就是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更操蛋的是,哥們沒記住棋盤上面每個位置上的棋子都是什麼,要是在出來個大車,我就更危險了,但從目前的情況看,危險應該還不存在,是要對方不跳馬,哥們就沒事,下一局,就該我們這邊落子,可對方一旦跳馬,後面再下,我就死定了。
人一著急,腦子就好使,就哥們這光會走步的生手,都看出危險來了,棋局下到這一步,雙方能掌握的棋子已經不多,哥們這小卒估計著過了河就能當主力,可我連個打醬油的都不算,是被掠來的,我不想死啊,尤其是死的這麼莫名其妙。
自救,自救,一定得自救,我腦子轉個不停,想著該怎麼自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麼好辦法來,忍不住對後面的魏華鈞道:「把我定在這,你們不是無奈之舉嗎?我要是有危險了怎麼辦?我要是魂飛魄散了,這因果你們背的起?」
「那就只能是對不起你了,浪總,我們也不想把你拖進來,事情到了這一步,任何犧牲都是不得已的,既然站到這個地方,我們就沒想著能活著,還什麼因果,顧慮不了那麼多了,背上那也沒什麼!」
我真沒想到得到的會是這麼幾句話,連特媽的安慰都沒有一句,我真心怒了,使勁扭著脖子想看看魏華鈞長什麼樣,大罵了一句:「去你大爺的,犧牲你大爺去,犧牲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