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黃然用日語重複了一遍孫胖子的話之後,現在法名叫做淨遠的松島介一郎點了點頭,對著孫胖子說了一通日語,黃然替他翻譯道:「他和向北是朋友,他能坐上福島神社大神官這個位子,向北也是出了力的。」
他和向北的關係孫胖子並沒有深問,安慰了幾句已經哭成淚人的淨空之後,我們幾個人將上善老和尚的遺體抬到了他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之後,孫胖子要看看剛才寺廟外面出了什麼事情,我和楊梟便帶著他們幾個人走出了同佛寺。
見到了滿地的妖獸屍骨之後,不知道是被風掃到了,還是被嚇到了。孫胖子打了一個哆嗦,看著我和楊梟說道:「不是我說,剛才有多少妖怪被你們倆幹掉了?要不是親自看見,我還以為這裡剛剛拍完指環王的大結局。看這一地的怪物,怎麼都死地一半一半的?」
我給孫胖子講述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孫胖子的眼睛就直了,他纏著我一定要看一眼雙劍是怎麼發出劍芒的。當下我被他纏的沒有辦法,只能將罪劍拔了出來,將種子的力量注入劍柄之後,這把短劍再一次的爆發出來兩米多長的劍芒。
為了讓我再表演一次,楊梟用腳尖挑起來半具妖獸的屍體,向著我這邊飛了過來。當下我的手腕一甩,劍芒掃過之處,這半具妖獸的屍首化成了兩半。
想不到孫胖子比我剛才第一次施展出來劍芒的時候還要興奮,他大喊大叫了幾聲之後,對著我喊道:「這一下子看看還有誰敢惹我們!不是我說,辣子,咱們以後再也不用被攆的像兔子一樣了。誰不服我,你就替我去削誰!哈哈哈……」說完之後,孫胖子又是一陣癲狂的大笑,就好像是他自己練出來了劍芒一樣。
看著他的樣子,我臉上都有些發燒。無奈之下,我只能轉移話題,對著楊梟說道:「老楊,這一地的怪物屍首怎麼辦?是埋了還是燒了?」
「燒了吧」楊梟看著滿地的妖獸屍骨,對著我說道:「埋著以後就是禍事,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多了。」
聽到要將這些妖獸燒掉的時候,跟著我們一起出來的淨空說道:「要把它們燒掉的話,廟裡還有一小桶汽油,應該能用得上。」
孫胖子聽到了之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淨空,對著他說道:「還有汽油,你們要汽油幹嘛?」
淨空說道:「這個是大師慈悲意外帶來的。上善大師定的規矩,在昆山上中意外死亡的無主孤屍,都會被大師的術法吸引到這裡。以前都是我親手埋葬的他們,後來淨遠師弟到了之後,大師就把這差事指派給他了。算起來是過年前的時候,大師用術法招來一個應該是孤身旅遊時,意外身亡的無主孤屍,在他的背包裡面發現的汽油,看著應該是為了生火取暖準備的。」
「可惜了,這麼有意思的大和尚,認識的晚了。」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歎了口氣之後,對著淨空繼續說道:「多嘴問一句,那個哥們兒是怎麼死的?」
淨空雙手合十,嵩了一邊佛號之後,對著孫胖子說道:「凍死的,那位施主身上沒有帶打火機……」
處置好了妖獸的遺骸,天色已經逐漸的大亮了起來。回到廟中給上善老和尚磕了幾個頭之後,告別了留在同佛寺看守上善老和尚屍骨的淨空,我們這幾個人帶上了松島介一郎,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走過了一線天的懸崖峭壁之後,正看到頓珠和桑吉兩個人從遠處走過來。雖然在同佛寺中只待了一晚,但是對於我們幾個人來說,恍如隔世一般。見到了這兩位藏族兄弟,顯得格外的親近。孫胖子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誰帶著肉了……」
在下山的路上,黃然用藏語和頓珠、臧吉說了一通。開始兩個藏族哥們兒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說了幾句藏語,看樣子似乎將黃然的話頂了回去。隨後老黃又說了一句藏語,頓珠和桑吉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兒的向前走。他們三個似乎是在談價錢,最後黃然又說了一句藏語之後,頓珠和桑吉同時停下了腳步。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見到對方都沒有異議之後,頓珠衝著黃然點了點頭,他也不說話,不過看這樣子是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
繼續再往山下走時,孫胖子湊到了黃然的身邊,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頓珠和桑吉之後,他笑瞇瞇的對著黃然說道:「老黃,不是我說,你這就算是把同佛寺承包下來了吧?淨空下輩子就算是有著落了。」
黃然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也不算是什麼著落,就是每個月給他送些吃食和日常用品。這個還要看看淨空和尚有沒有意思繼續留在同佛寺中,如果他沒有這個意思,我就安排他下山。換個寺廟出家或者還俗,哪怕是他想回到日本,我都會盡力的滿足淨空和尚的願望。」
聽了黃然的話之後,孫胖子想了一下,隨後說道:「老黃,不是我說,閒著也是閒著,我跟你打個賭,我賭淨空和尚會繼續留在同佛寺裡,替大和尚看住這座小廟。怎麼樣?賭不賭?」
黃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孫胖子的樣子笑了一下之後,說道:「不賭,和你賭錢還不如把錢扔進大海裡面……」
下山之後,汽車已經在山腳下等著我們了。見到我們下山之後,司機一臉驚訝的表情,對著我們幾個人說道:「還以為你們在山上下不來了,那兩個藏民告訴我你們要在山上住一晚的時候我都不信。昨天晚上我在十里之外的招待所裡面都能聽見山上有鬼叫,本來想著到中午的時候,你們要是再不下來的話,我就去報警的。怎麼樣?昨天晚上這山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司機是黃然找來的,本來這話也是對著他老闆說的。但是沒等黃然說話,孫胖子已經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衝著司機呲牙一笑,說道:「別提了,真被你說中了,山上還真的有妖有鬼。昨天晚上是黑山老妖拉女婿,正好被我們幾個撞上。」
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指了指我,衝著司機說道:「看見那個白頭髮的小哥了嗎?昨天他的頭髮還是黑的吧(白變黑的時候,我帶著帽子,沒有被司機看到)?你在看看他現在的頭髮,昨天本來抓了他當黑山老妖的女婿,後來來了兩個同佛寺的大和尚,三下兩下就把黑山老妖收拾了。要不是這兩位大和尚,現在你就真的要去報警了。」
司機聽的兩眼發直,等到我們上車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給親戚朋友打了幾個電話,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變:「××,知道山上的同佛寺嗎?裡面有活佛,廢話,這個怎麼可能有假的?」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司機壓低了聲音,對著電話裡面的人說道:「我親眼看見的,過幾天準備一下,我們進廟裡拜菩薩……」
回到昨天住的縣城之後,我們又回到了昨天的那家酒店。在這裡我們和頓珠、桑吉兩個藏族哥們兒分手,他倆收了黃然的一張支票之後,就直接去了銀行,下午的時候,我和孫胖子出來遛彎的時候,再次看見了頓珠和桑吉,這倆哥們兒正在採購糧食,看啦黃然那種支票不是什麼小數目。
第一百四十八章司機
松島介一郎的身份有點麻煩,他本身就是日本人,再加上沒有他的入境記錄,現在勉強算是偷渡的黑戶口。想做飛機、高鐵之類的交通工具回到首都,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後還是孫胖子通過他當初民調局時的人脈,幾個小時的功夫,就給淨遠大師弄了一張證明身份的度牒。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我們幾個人登上了開往首都的飛機。在飛機上,孫胖子拉了黃然當翻譯,向著松島介一郎仔細問起向北的事情。和之前孫胖子查到的情況差不多,兩個人還真有五億美金的資金往來。最後孫胖子也沒有問出來什麼新東西,消磨了幾個小時之後,飛機終於停在了首都機場。
走出飛機之後,孫胖子馬上照著向北留下的名片,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電話接通之後,孫胖子笑嘻嘻的對著電話說道:「向老闆,佛祖保佑,你那位日本朋友我已經找到了。上次你說要去蘇黎世轉賬的是吧?我問問行程,咱們什麼時候走?嗯、你準備一天,咱們後天出發是吧?不過有件事情和你說一下,你這位日本朋友最近看破紅塵,已經出家了。人絕對沒有搞錯,就是把頭剃了換了個造型。什麼?你現在就在首都,想要見見他?」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向北要見松島介一郎的時候,孫胖子莫名其妙的頓了一下,隨後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見見老朋友絕對沒有問題,不過是你來我們公司呢?還是我們帶著松島去見你?我們無所謂,怎麼著都成。好,你說一下地址,不是我說,你這地方可不近……」
該說的都說完之後,孫胖子和電話裡面的向北客氣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對著我們這幾個人說道:「向北的宅子在西郊,現在過去要兩個小時,事情辦完了咱們就各回各家……」
孫胖子還沒有說完,楊梟就插嘴說道:「當初說好的,把人接回首都之後就沒我什麼事了。反正就是見見人,你們把他送去就好了,我就不跟著添亂了。」
孫胖子衝著楊梟笑了一下之後,說道:「那就隨你的便吧,下次在合作的時候記得給我們打個七折。」說完之後,楊梟也不叫車,他轉身就向著黑暗的方向走去,隨後我們幾個人都眼睜睜的看著他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楊梟走了之後沒有多久,黃然安排的商務車也到了。黃然重新和司機說了一遍地址之後,這輛商務車開始向著西郊的方向駛去。這一路上,孫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困了,斜靠著椅背玩了一會手機之後,便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到了目的地的時候,沒用我叫他,孫胖子自己醒了過來,這世間拿捏得分毫不差,就像是計算好了一樣。車子停下來之後,才發現我們這輛商務車停在了一間中式高級會所的門前。向北的司機站在門口,先一步的將靠近孫胖子的車門打開,讓這位民調局的前副局長從車裡面走了出來。
本來以為向北會在門口等候,但是想不到向北只派了自己的司機來迎接。不過就這樣,孫胖子臉上的笑容還是絲毫沒減,他笑嘻嘻的跟在向北司機的身後,帶著我們幾個人和松島介一郎一起,向著會所的縱深處走去。
進來之後,才發現這間會所裡面的裝潢雖然金碧輝煌,但是似乎卻沒什麼人氣,這一路走過來,別說是客人,就連會所裡面的服務人員都沒有看到。在司機的帶領下,我們幾個人走到了會所中心處,露天花園裡面的一間小涼亭。涼亭裡面坐著個年輕人,手裡面拿著本書,藉著身邊的小油燈的光亮,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這人正是不久之前才見過一面的向北。
見到我們走過來之後,向北站了起來,走下了涼亭之後,對著我們說道:「大家這一趟辛苦了,現在廚房正在準備晚宴,請諸位一定要賞臉……」向北說話的時候,目光突然在停在了向北的臉上。向老闆臉上露出來一種興奮的表情,他幾步走到了松島介一郎的身邊,大聲喊了一句日語之後,和昨天的淨遠和尚擁抱了起來。
現在的兩個人都顯得很興奮,用日語又說又叫的。孫胖子在旁邊看著只翻白眼。好容易見到了分開之後,孫胖子才咳嗽了一聲之後,說道:「晚宴不晚宴的,一會再說。向老闆,這位應該就是松島介一郎沒錯吧?如果沒錯的話。咱們就敲定一下去蘇黎世的事情」
向北聽了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是邊先吃飯,吃完之後在商量一下蘇黎世的事情」向北一邊說著,一邊把我們這些人往裡面的旁邊的餐廳裡面讓。
就在向北的司機打開餐廳大門的時候,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從裡面飄散了出來。
「算了,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我一把將孫胖子和黃然拉了回來,頓了一下之後,對著向北說道:「向老闆,你已經殺了那麼多的人,也不差我們三個了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向北的司機獰笑了一聲,隨後他對著餐廳做了一個怪異的手勢。這個手勢做完之後,餐廳裡面刺鼻的血腥氣一下子的湧了出來。我們三個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我就說嘛,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找個人就給兩億五」孫胖子歎了口氣之後,下一秒臉上的表情又變了,就見孫胖子馬上就又恢復了笑容,看著向北說道:「向老闆,不是我說。這個松島介一郎也是你的棋子吧?用完了之後怎麼處理?是直接殺了呢?還是讓他一點一點受點零碎,過幾天再死呢?」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向北還是一臉笑呵呵的樣子,等到孫胖子說完之後。他才說道:「本來想快一點結束你們,現在看起來,要稍微的費點事了。」
「是啊,收拾掉你們倆,是要多少費點事」這時候從遠處走過來兩個身材差不多的人影,雖然距離不近,但是我也看到了這兩個人影的相貌——正是楊梟和楊軍。
見到了二楊之後,向北的臉上也露出來一付不敢相信的樣子。他對著孫胖子說道:「這個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怎麼知道我這邊有問題的?」
孫胖子衝著向北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明明就在國內,這個時候已經火上房了,怎麼還有精力出來?如果我是你的話,這個時候應該在蘇黎世的銀行裡,想方設法的要求那邊給你延期。」
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後,向北笑了一下,隨後說道:「這次是我大意了,不過沒有下一次了。」
他倆出現之後,場面馬上又有了變化。我們幾個人將向北和他的司機圍了起來,孫胖子似笑非笑的看著向北,說道:「向老闆,給你一個機會,把松島介一郎換回來,錢我們不要了,但是這個人我一定要帶走交代。」想不到孫胖子會這麼說,現在這個情形,明明是我們壓著他們幾個人,為什麼要對這個向北這麼客氣,完全不像是孫胖子以前的樣子。
向北抿嘴一笑,不在理會我們。趁著我們慢慢地靠近、他帶著松島介一郎走回到了涼亭,這時回頭對著自己的司機說道:「這次我不攔你,給你五分鐘時間,幹掉他們之後,我們就走……」
第一百四十九章顛倒的世界
「五分鐘?」楊軍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向北的司機之後,說道:「不用五分鐘,三分鐘就好,不過看起來你把命丟掉的可能機會大一點。」
還沒等司機回答,在涼亭裡面的向北突然對著他說道:「還有四分四十五秒,要不然你休息一下,我來動手?」這句話說的不帶一絲火氣,但是他的司機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子一轉,一步一步的向著二楊走過去。
一開始二楊都沒有把這個司機放在眼裡,兩個人都是笑吟吟的看著他。但是司機走出來三四步之後,二楊的臉色就慢慢的沉了下去。雖然在我的眼裡感覺不到司機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不過看著二楊的臉色越來越慢看,向北的這個司機似乎不像看起來這麼簡單。
眼看著司機下一步已經邁出來的時候,二楊的身形突然同時一晃。楊梟身體周圍的空氣凝結成了好像霜霧一樣的霧氣。只是眨眼之間楊梟的身體消失在了霧氣當中,隨後霧氣開始向外擴散,將楊軍以及那位司機一起包裹在了裡面。
雖然有霧氣的阻擋,但是霧氣裡面的一舉一動都逃不了我的眼睛。這時楊軍也已經將他的繡春刀拔了出來,不知道他是怎麼做的,就見刀身上閃過一道一道火花。在霜霧當中見到這幅景象,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
見到二楊的動作之後,向北的司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他繼續一步一步的向著楊軍的方向走過去。眼見著距離楊軍還有五六米時,一個漆黑疙瘩在司機的身後冒了出來,對著他的後腦射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楊軍也動了,一道殘影過後,楊軍舉著那把帶著火花的繡春刀已經到了司機的身前。
眼看著司機的前後路都被堵住,已經退無可退的時候,司機的腦袋一偏,拖著鏢繩的鏢頭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這只鏢頭就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飛過去之後竟然飛快的轉了回來,繼續向著司機的眉心飛了過去。
司機讓過了鏢頭之後,突然伸手抓住了後面拖著的繩鏢,猛地用力一拽,將藏身在空氣裡面的楊梟拽了出來。這時,楊軍的繡春刀也到了,只要這一刀能順利的砍下去,就能讓司機的人頭落地。不過就是在這一刀落下之前,表情木然的司機突然變成了一臉驚恐的楊梟。
楊軍也被嚇了一跳,慌亂之中想收刀已經來不及了,他只能盡力將刀鋒偏了幾寸,刀鋒順著楊梟的頭皮下去。將這兩個姓楊的都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還沒等他倆將這口氣緩過來,站在司機位子上的楊梟身子突然憑空而起,和距離他近在咫尺的楊軍撞在了一起。
司機站在原本屬於楊梟的位置上,他手裡抓著鏢繩,將二楊撞在一起之後,伸手向著楊梟的後心抓去。看著他這一下子的架勢,能把楊梟的心臟抓出來,形式瞬間逆轉,司機的手指尖已經觸碰到楊梟背後的時候,他的背後一聲異響,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對著司機的後心紮了下去。
剛才見到情況不對的時候,我衝了過去。無奈距離太遠,我又沒有他們那種瞬間移動的本事,當下只有先將罪劍對著司機的後心甩出去。眼看著罪劍就要刺進司機後心的時候,他的身體瞬間消失,罪劍差一點刺中司機身前的楊梟。從楊梟的身邊劃過之後,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
有了喘息的功夫之後,二楊瞬間重新站好,一個手握繡春刀,一個拖著繩鏢。二人同時向著身前二米左右的空氣中下了傢伙。一聲清脆的金屬相擊之聲響過,司機現身在二人攻擊的位置上,只不過他現在不再是刺手空拳,手裡面拿著一把好像量天尺一樣的傢伙。剛才司機就是靠它擋住了楊軍的繡春刀。但也只是防住了楊軍的攻擊,楊梟打出去的鏢頭已經刺穿了他的胸口,半拉鏢頭從司機的背後探出尖來,鮮血順著鏢頭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
就著幾秒鐘的功夫,司機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和剛才比動作慢的就像是兩個人一樣。司機有些痛苦的看了二楊一眼之後,伸手抓住了鏢繩猛地一拽,硬生生地將鏢頭從他的胸口拽了出來。不拽還好,將鏢頭拽出來之後,鮮血像噴泉一樣的湧了出來。他的身子晃了幾下,好懸沒有直接摔倒在地。
看見了司機受傷的樣子之後,楊梟冷笑了一下,將目光對準了向北,說道:「氣牢之術——難怪你要說五分鐘了,說一分鐘的話怕我們明白是怎麼回事。五分鐘還能故弄玄虛一下,可惜了,你棋差一步,他這口氣洩了,不用五分鐘,我就把他的魂魄抽出來,來祭奠這裡的亡靈。」
楊梟說話的時候,向北正冷眼看著他的司機,等到楊梟說完之後,他才對著司機說道:「你真的想讓我親自動手嗎?」就這一句話,司機聽了之後身子就是一顫,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後,咬著牙說道:「不用——」
『用』字出唇的時候,本來失血過多之後,司機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血紅。他雙腳一蹬地,身子竄了起來,手中握著量天尺向著二楊撲了過去。這時,楊軍和楊梟已經分開,楊軍還站在原地,而楊梟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司機將量天尺對著楊軍的腦門砸了下去,楊梟沒有躲閃的意思,大喝了一聲:「來得好!」同時手腕一翻揮舞著繡春刀對著司機的脖子斬了下去。看著他好像用了同歸於盡的招數,實則是佔了大便宜的。就算二人的傢伙同時傷到了對方,對白髮體質的楊軍來說,正面挨上一下量天尺也不至於是致命傷。但是對著司機來說,楊梟這一刀要是砍實了,他的腦袋實在是沒有不掉的道理。
眼見著刀鋒就要著落在司機脖子上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消失在楊軍的眼前。與此同時,楊軍身子側方的位置突然閃過了一道血光,楊梟從血光之中現出身來。就見他手中的繩鏢鏢頭抓在了司機手裡,而司機手中的量天尺已經碎掉,露出來裡面一隻好像峨眉刺一樣的尖刺,實實惠惠紮在了楊梟的胸口。這時我才看明白,司機真正想拚命的對象是楊梟。
一擊得手之後,還沒等司機做出來下一步的動作,向北又慢悠悠的說道:「快三分半鍾了……」他說話的同時,司機血紅的臉色變得發紫,臉上的血管凸現出來,就好像要漲破一樣。與此同時,楊軍揮舞著繡春刀向著司機劈了下去。眼見著刀鋒就要落下來的時候,司機突然鬆開了捅在楊梟胸口上的『峨眉刺』,空手抓住了楊軍繡春刀的刀鋒。
本來以為這一下子會把他的手掌斬斷,想不到的是,司機的手指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來,反而將另外一隻手上抓著的繩鏢鏢頭對著楊軍的咽喉紮了過去。楊軍不捨得繡春刀離手,當下用力的拉扯刀柄,無奈刀身被司機死死抓住,動不了分毫。
眼看著鏢頭就要扎到楊軍咽喉的時候,司機身後又是一聲異響。罪劍再次對著司機的後心飛去。這次他有了準備,身子用力一偏躲過了罪劍,他冷笑了一聲,嘴裡對我說道:「差點讓你壞了我的大事,別急,下一個就是……」
司機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劍芒掃過,他的腦袋無聲無息的離開了脖子,最後看了一眼這個角度顛倒的世界……
第一百五十章活夠了
飛過去的罪劍只是為了吸引司機的注意力,順便給我爭取一點時間跑過去。第一次將罪劍甩過去的時候,我就向他們那邊跑了幾步,後來就一直守在那裡等機會,想不到這麼快就讓我有了第二次出手的機會。出其不意削掉了司機的腦袋,我都沒有想到會這樣的容易。要不是看到了司機腔子裡面呼呼冒出來的鮮血,我都不敢肯定他是不是詐死,然後隨時都可能撲過來……
幹掉了司機之後,我們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向北的身上。孫胖子笑嘻嘻的看著向北說道:「向老闆,跑腿的掛了,咱們是不是就可以好好談談了?不是我說,還是那句話,把松島介一郎還回來,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真動手的話誰都不好看。你也見到了,剛才就一下子那個哥們兒的腦袋就掉了……」
向北根本就沒有搭理孫胖子,他站在涼亭裡面,瞇縫著眼睛看向我,說道:「小瞧你了,幾天不見你竟然有了這樣的本事。」說到這裡,向北頓了一下,目光在我們幾個人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說道:「本來以為那個廢物能夠搞定的,可惜廢物就是廢物,這點小事還要我親自動手……」
聽到司機為了向北,連腦袋都混沒了,結果就換來一句廢物,雖然司機的腦袋是我削下來的,但是現在聽到他老闆這樣的評價,我都替他不值。當下,我對著向北說道:「你到底是動手還是動口?動手的話就快點,你不是想等到天亮吧?」
我說話的時候,孫胖子在遠處連連做著手勢,示意我不要亂說話,但是看著躺在地上屍首兩分的司機,這幾句話不說出來又覺得堵得慌。
向北看著我呵呵一笑,說道:「不用等到天亮,一分鐘,動手的話一分鐘就夠了。」說話的時候,向北本來烏黑的頭髮竟然開始變了顏色,等到他這句話說完,向北茂密的黑髮竟然變得雪白。和我、二楊一樣的白髮……
向北的頭髮變白之後,一股無形的壓力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我竟然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心裡面好像有個聲音對我說道:「千萬別惹他,惹到他就死定了。」
二楊那邊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他們倆的臉色低沉,向著兩個方向後退了幾步。楊軍的退到了一個死角,手裡的繡春刀刀身上再次出現了一道一道的火花,身子微傾做了一個防守的架勢。而楊梟是向著大門口的方向退去,看這個意思,老楊竟然動了不行就外逃的心思。
而涼亭裡面的另外一個人——松島介一郎則是一臉驚恐的看著向北。他認識向北有些年頭了,想不到這個人會有這樣的本事。向北扭過頭來,衝著松島介一郎笑了一下,說了一句日語之後,便慢悠悠的下了涼亭,向著我這邊走來。
見到向北下來之後,我照葫蘆畫瓢。像剛才那樣,對著向北甩出去了罪劍,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後舉著已經出現劍芒的罰劍,快速的向著向北衝了過去。
眼見著罪劍已經到了向北的身前,就見他的手指頭對著罪劍的劍身一彈。「當……」的一聲脆響,罪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隨後向北對著我的方向伸出了拳頭,現在我距離他的位置還有十幾米遠,這一拳在我看來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時,向北緊握的拳頭突然張開,一股巨大的氣浪對著我撲面而來。不光是我,就連和我在同一條線上的楊梟瞬間被吹得向後飛了起來。飛出去二三十米遠之後,我撞塌了一堵牆之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楊梟就倒霉了一點,他身後沒有遮攔的東西,就這一下子,他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被撞得渾身疼痛,但是畢竟有白髮的體質,倒地之後就馬上的爬了起來。看著已經越走越近的向北,我心裡突然多了一個疑問。前幾天才見過廣仁使過這一招,只是他的功法還沒有恢復,力道沒有向北這麼剛猛。這一招以前好像見過吳仁荻也用過,為什麼向北會使他們倆的招術?他們三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見到我爬起來之後,向北笑了一下,說道:「剛才你說什麼來這?動手的話就要快點,是吧?現在我動手了,還要再快一點嗎?」說完之後,他伸手對著我虛抓了一把,隨後慢慢的抬了起來,我的身體隨著他手臂的起落,憑空而起又重重落下,十幾二十下之後,已經把我摔得金星亂冒,渾身上下沒有幾根好骨頭了。
向北沒有停手的意思,就在他再一次的將我『托』起來,準備繼續摔下去的時候。一陣破風之聲襲來,楊軍的身子一閃,舉著那把帶著火花的繡春刀已經到了向北的面子,對著向北的腦袋劈了下去。
向北不躲不閃,笑瞇瞇的任由繡春刀砍在他的身上。一陣金屬相擊的聲音響過,向北還是還是好端端的站在原地,而楊軍手中的繡春刀已經脫手而出,崩飛到了半空當中,楊軍被震得雙手發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
就在這個檔口,向北突然張嘴,一口濁氣對著楊軍的面前噴了出去。楊軍沒有起躲避,這口濁氣實實惠惠的噴在了他的面門上。楊軍慘叫了一聲之後,雙手捂臉倒在地上翻滾了起來。順著他的手指縫,能見到楊軍的臉上就像是被潑上了硫酸一樣,滿頭滿臉的皮膚都開始潰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臉上已經沒有多少好肉了。
就到楊軍已經沒有抵抗力之後,向北笑了一下,不再理會楊軍,繼續將注意力對準了我。向北停了手上的動作,看著趴在地上,已經沒有力氣做出任何動作的我,說道:「還有什麼招數嗎?一起使出來。如果沒有了,那就還是我還動……」
向北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響起了一聲槍響。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在了他的額頭上,向北被打的一側歪,不過被子彈擊中的位置沒有留下任何的傷痕。他重新站定之後,扭頭看向槍聲響起的位置,就連孫胖子握著他那把左輪手槍,正目瞪口呆的看著向北。
向北伸手揉了揉被子彈打中的位置,看著孫胖子說道:「稍等一下,我解決掉他們之後,最後一個再來照顧你。不要心急,你們誰都跑不……」沒等他說完,孫胖子也是豁出去,將彈倉裡面剩下的幾發子彈一股腦的打在了向北的頭上。和第一發子彈一樣,沒有任何效果……
孫胖子的子彈打光之後,除了瞪著向北喘幾口粗氣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見到孫胖子那裡再沒有子彈打出來之後,向北便不再理他,看了一眼還在地上不停翻滾和楊軍,和趴在地上,連胳膊都抬不起來的我,冷笑了一聲之後,又抬頭向著剛才楊梟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語的說道:「還以為你會趁著這個機會逃走,想不到你還有膽子再回來!」話音落時,向北衝著身邊的空氣中猛擊一拳。
這一拳打中的位置冒出來一團血霧,隨後楊梟在血霧當中現身,這一拳正好集中在他胸前。現在楊梟的胸口已經塌陷,他的身子詭異的蜷縮在一起,眼耳口鼻當中,不斷地有鮮血流出來,挨上了這一拳而沒有馬上死,已經算是托了他白頭髮的福氣了。
向北見到現場三個白頭髮,現在都趴在地上,再沒有動手的可能之後。他笑了一下,目光在我們三個人身上轉了一圈之後,說道:「給你們一個機會,誰想先死?我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