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我看到一個穿著環衛工作服的女人……
第20章拆橋的老頭兒
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句話，我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不過更震動我內心的，還是眼前這個環衛工人，確切的說是她穿的那身衣服。
剛才那個女孩兒說過，在完美豐體中心發生火災之前，這裡曾經出過一場車禍，一名環衛女工不幸被撞身死在了當場。
而且她還說，自從那天開始，除卻下班時間來清理垃圾桶，其他時間是不會有環衛工人出現在這裡的，那麼結合我這兩天的經歷，就能得出一個結論。
那天我跟許沫來的時候，看到的那個環衛阿姨，很有可能也是不乾淨的東西！
我心裡盤桓著不確定的這一點，所以此時看到環衛工的時候，才會頓時緊張起來，因為我怕看到的又是那名死去環衛阿姨。
這種緊張一直到我看清楚這個人的樣子之後，才慢慢有了一些緩解，因為眼前的這名環衛工，並不是我跟許沫看到的那個。
可即便如此，我的後背依舊是有些發涼的，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倚關村不能去，為什麼去了之後就回不來了？
「因為，你去了就不捨得回來了！」環衛阿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裡面藏著的東西我有些不懂。
「阿姨，您是不是知道什麼，為什麼會捨不得回來呢？」我總覺得她這番話是有深意的，什麼叫去了就捨不得回來呢？
「丫頭，你知道前些年我是做什麼的嗎？」環衛阿姨並沒有給我解釋那句話的意思，而是無頭無腦的反問了我一句。
「不知道！」
「我之前是做導遊的！」環衛阿姨笑了笑。
「這跟倚關村有什麼關係呢？」我越來越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知道倚關村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嗎？」她又問我。
「不知道！」我如實回答，這個村子我都是第一次聽說，更別說其寓意了。
「那你總知道倚關村那裡是半山區吧？」
「知道！」我點點頭。
「據說在古代的時候，那裡有著一個關口，因為依關傍壁所以就有了倚關村這個名字，前些年那裡還是小有名氣的古戰場遺址，我做導遊的時候就經常帶團過去！」
「後來呢……」
雖然到現在，我都沒有弄明白這環衛阿姨話中的意思，不過我清楚一點，她不會無緣無故的跟我說這些，肯定是有所指的。
「後來……」
她眼中透出一些回憶的神色：「後來那裡的景點就取消了！」
「為什麼？」
我不是在旅遊局工作的，但古戰場遺址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噱頭了，而且從環衛阿姨的話中不難聽出來，當初那裡應該還是很受遊客青睞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後來會取消了呢？
「因為，有些去了的人，再也沒有回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環衛阿姨的神色，多少是有些落寞的。
「不會……是死了吧？」我心裡打著突突。
「你想多了！」
環衛阿姨搖搖頭：「沒有人死亡，她們只是留在了那個村子裡面，或是嫁了人，或是孤獨一身，總之他們沒有再走出過那個村子！」
「那些人，都是什麼人？」我隱隱覺得這裡是有問題的。
「女孩兒，全部都是年輕的女孩兒，很多人跟你的年紀相仿！」
「那她們為什麼不肯走出那個村子呢？」這種奇怪的事情，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這個我沒有辦法回答你，或許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了！」
說到此，那環衛阿姨又看了我一眼：「這就是我為什麼跟你說那句話的原因，所以去還是不去，你可千萬馬虎不得！」
「謝謝您！」
她跟我說這些話的初衷，我到現在仍然沒有完全弄明白，究竟是好心提醒，還是刻意的所指，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過她這番話也的確是給了我警醒，讓我明白此去倚關村勢必要多加小心，如果我是去遊玩兒的，可能她的話會讓我打消主意。
但我畢竟不是去遊山玩水的，而是為了解決我性命之憂的，所以不管前面有什麼危險，我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誰讓我沒有退路呢？
「小姑娘，那我們還去不去？」在我望著環衛阿姨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等著我的司機有些不耐煩了，按起了喇叭。
「去，現在就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我只是個小女兒家，那玩意兒跟我沾不上邊，但我必須為了活命而抗爭。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我呢？
華燈初上，城市夜晚的繁華已經是初露端倪，但是在這滾滾的紅塵下面，誰知道又上演著多少的悲歡離合呢，就像我一樣，那司機肯定不知道我去倚關村的目的。
錢我已經給了他，所以這多少讓我心裡踏實了一些，只要這個司機等著我，只要我不太過深入那村子，我想我總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當然，如果能找到周紅梅，如果能解決掉身上的事情那就更好了！
路越走，四周的景象越是荒涼，或許是掙了錢的緣故，這司機的興致不錯，一路山喋喋不休的，從奧巴馬的核手提箱一直扯到了薩達姆家的高壓鍋。
我經常聽人說，如果你是初來乍到，那麼瞭解一個城市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輛車圍著二環轉一圈，司機傳達給你的信息量，足以讓你摸清楚衣食住行所需的一切。
很多的時候，我都是把這句話當做一句笑談的，可在今天我終於是有了切身的體會，這不得不讓我發出一句感歎，看來治療抑鬱症的最好辦法，就是多坐出租車。
有這司機的單口相聲陪伴，所以一路上也就不顯得那麼無聊了，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小姑娘，咱們是把車開進去，還是停在村口？」當我們看到半山腰那座村落的時候，那司機的速度也是緩緩慢了下來。
「停在村口吧！」
既然是給自己留下的後路，那就不能讓司機把車開進去，那個環衛阿姨把村子說的這麼詭異，我不得不處處謹慎一些。
「小姑娘，咱們可是先說好，我這車明早還得交班兒，所以我只能等到你明天早晨七點，如果七點你不回來我就只能先回去了！」
「好的！」
我知道出租車行業都是人歇車不歇的，所以也能體諒這司機的難處，於是點了點頭，拿起車座上的背包，就要朝著村子走去。
「喂……」
就在我剛剛關上車門的時候，司機又喊了我一聲：「怎麼了師傅？」
「你帶著手機呢吧，把我的電話記一下，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我開車進去接你！」司機說著念了一串數字。
「師傅，謝謝您！」
打心眼兒裡面，我是感謝這司機的，畢竟他考慮的還是十分周全的，所以我趕緊記下了電話，道了聲謝之後才向前走去。
從村子裡搖曳的燈火來看，距離我大概有四五百米，也就說我想要過去，那就要獨自一人走一里地的路程，這讓我多少有些發楚。
現在時間並不是很晚，只是八點多，不過這裡畢竟是農村，跟繁華的城市不能相提並論，至少是沒有路燈以及霓虹的。
走在這漆黑的路上，我隱隱有種錯覺，我就像是一艘行駛在大海中的小船，而那遠處的燈光，就是指引我前進的燈塔。
稍有不慎，我都有可能傾覆於此！
路跟我所想像的相差不多，雖然是鋪滿了柏油，卻也佈滿了坑窪，萬幸的是在來之前我做了準備，仿真的軍用手電派上了大用場。
一路走著，伴隨我的只有身後的腳步聲，聲音迴盪在身後，讓我總是有些提心吊膽的，就像是有人在後面跟著我一樣。
我曾經聽人說過，說人的頭頂以及肩膀上面燃燒著三簇火焰，因此在走夜路的時候，是不能夠回頭的，不然那火就會熄滅。
而一旦那火熄滅了，也就意味著有髒東西要找上來了，所以即便我的心砰砰的跳個不停，我也不敢輕易的回頭去看。
嘩嘩……
走到村口的時候，我聽到了水流的聲音，用手電掃過去的時候，我發現那是一條不大的河流，在手電的照射下散發著白光。
看到了河，我自然也就看到了橋，那是一座石拱橋，從上面歲月侵蝕的痕跡來看，顯然年頭已經是不短了！
鐺、鐺……
就在我想要走向橋頭的時候，我聽到了一陣鑿擊的聲音，隨後看到在橋頭站著一個人，一手那個錘子，一手那個鑿子，正在不斷的敲打著。
那人側身對著我，所以不太能看清楚他的樣子，不過從佝僂的身軀，以及鑿擊的力度來看，年紀已經不小了。
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的確是嚇了一跳，不過回過神我的心反倒是踏實了不少，不管怎麼說，總算是看到人了。
「爺爺，您這是幹嘛呢？」倚關村的一切我都不瞭解，所以我說話必須要客氣點兒，沒準能從這老頭兒的嘴裡套出點兒什麼。
「你眼瞎嗎，我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拆橋！」
第21章黑炭洗白炭
為老不尊，就是這老頭兒給我的第一印象，什麼叫我眼瞎了，老娘要是他媽的眼瞎了，還能看見你在這光光的拆橋？
我心裡堵著一口氣不假，可我沒有辦法發洩出來，先不說這是他的地盤，單就是最近對於老人的種種新聞，就足以讓我投鼠忌器。
我可不想到時候被訛詐一頓，說我拿錘子和鑿子打他來著，真要是弄成這個結果，我就算是去賣身都是賠償不起的。
老頭兒自始至終都沒看我一眼，而且說話又臭又硬，但這並不能成為我與之針鋒相對的理由，只能強忍著問他：「爺爺，好好的一座橋，為什麼要拆了它呢？」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橋是通往村子的唯一一條路吧，您要是把它給拆了，那以後村民們還怎麼出入啊？」我用手電朝遠處照了照，發現附近就這一座橋。
「好好的一座橋？」
老頭兒冷哼一聲：「你懂個屁！」
「……」
原本，我以為這老頭兒說完，還會有下文的，誰知道罵了我一句之後，便再也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光光的敲擊了起來。
「爺爺，那您慢慢拆著，我先過去了！」這老頭兒簡直就不可理喻，所以我也就沒打算跟他繼續糾纏下去，抬腿就要過橋。
「你不能從這兒走！」就在我想要過橋的時候，那老頭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前面，頓時把我嚇了一跳，這老不死的是要來真的啊。
念及至此，我趕緊朝後面跳了兩步，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長相，而這又是把我嚇得哆嗦了一下。
這老頭兒之前是左邊那張臉對著我的，除了能看到一些斑斑的老態之外，一切並沒有什麼驚人之處，但是當他將整張臉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發現是多麼的可怕。
因為，老頭兒的右邊是沒有臉的！
確切的說，他的右臉是塌陷的！
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的右眼也是瞎的！
眼前驀然呈現出這樣的一幕，頓時讓我愣在了原地，以至於都忘了挪動手電，熾白的光芒就那樣直直的照在他的臉上。
「如果你還照著我，我不介意把你的手電也拆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的心現在都顫的不行了，所以趕緊收回了手電：「爺爺，我為什麼不能從這個橋上面過去呢，我去村子有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