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後退了一步，終於放棄了攻擊我的打算。然而這也讓我更加堅信了一點，那就是王維根本就不是那麼堅定的想要為扈清波報仇，至少不是想要找我來報仇。
王維等了我這麼久，說明扈清波在她的心中還是有著很重的份量的。
但是看到我之後王維沒有立即報仇，那就說明王維其實心中也不確定，就是我殺了扈清波。
王維不傻，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武龍的謊言沒那麼容易就騙到王維。
看著她，我輕輕笑道：「王維，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今天晚上如果動手，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你會落得和扈清波一樣的下場，就是死。但是今天晚上我可以不殺你。」
王維又是一愣，再度被我嚇到。
我心裡頭則暗暗發笑：多虧了曹無用，吹牛逼這技能簡直逆天……
第十八章舌戰
我看著已經被我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王維，說道：「還有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扈清波真的不是我殺的。」
「現在才想到推脫，你不覺得太晚了麼？」王維冷笑著說道，雖然看得出來她現在很害怕我。但是她卻沒有在我面前退縮。
我也沒有太急著和她辯解什麼，而是說道：「我倒覺得我說的不晚，因為你自己本身就沒有完全相信武龍的話。這樣吧，咱們慢慢來，一步一步的來，我就來分析分析你今天晚上所做的行為。」
我緩緩說道，一邊用餘光打量天上的月亮，判斷時間。現在離天亮沒有太長的時間了，如果我能夠成功拖延時間到天亮的話，那麼我肯定就活了。
王維似乎被我說的來了興趣，低聲問道：「哦，那就說說？」
「好，扈清波在你心中的位置有多重？」我問道。
「很重。」
「咱們又不是什麼熟人，你本來就沒有必要騙我，說實話。」
「真的很重。」
「既然是這樣，那麼為什麼當初你應該知道扈清波心裡頭始終是個念舊的人。始終不會為了九五至尊而背棄萬龍之王，可你為什麼還要執意帶著扈清波加入九五至尊的陣營？在你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開始，你應該知道扈清波的下場注定不會好。」我冷笑著說道：「如果你真的在乎扈清波的話，在你的心裡頭，為什麼就不能替他來考慮一下呢？」
王維說不出話了，她徹底傻眼了，似乎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
而且她的沉默也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說對了。
我笑了笑，等著她沉默，因為拖延時間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王維沉思了很久，終於緩緩點頭：「你說的沒錯。是我對不起他，可是又如何呢？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扈清波被小人所害，將主人和九五至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人吧？！」
「這是另外的問題，不屬於咱們今天的討論範圍，今天的討論範圍只有你和扈清波。」我冷冷說道：「第二個問題，你自己的心裡頭應該也知道害死扈清波的是誰，我剛才已經說了，害死扈清波的第一個兇手就是你，當你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就等於給扈清波判下死刑了。」
王維雙眼之中淚光滾動，卻說不出話來。
「第二個，也就是直接殺死扈清波的人就是武龍。因為當時扈清波已經表明了他願意幫助我，願意讓我成為這新的萬龍之王的想法，你也應該知道，武龍和你一樣，是永遠忠誠於九五至尊的人，所以當扈清波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武龍出手殺了他。」
說到這裡，我覺得證據還是不夠，當即又補充了一點：「還有，扈清波在臨死前曾經交給我了一張帆布，上面寫著一首歌的歌詞，你應該知道如果我說的是假的的話，扈清波身上的這東西我是無法得到手的，有武龍護著，我總不能先殺了扈清波，又從他手裡頭搶到這種寶貝吧？更何況我壓根就不知道這東西放在他的身上。」
王維聽了這話，心裡頭已經很明白了，如果王維還覺得是我殺了扈清波，那可就是她故意裝傻了。
好在王維沒有這麼做，在我陳述完這些之後，王維還是沉默，久久的沉默。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老三死在了武龍的手裡頭……」王維低聲說道：「我畢竟做了這麼多年情報工作，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我看著王維，笑道：「那你為什麼還這麼違心的跑過來找我報仇？因為你殺不了武龍？」
王維看了看我，眼神之中忽然流露出了無奈：「我是不是很無恥？」
我笑著點頭：「有點。」
「唉……」王維低聲說道：「你知道，無論從任何角度我都不能殺了武龍，我殺不掉他，他的能力太強，而且他是九五至尊的左膀右臂，如果殺了他，那麼九五至尊的天下也就要完了……」
「想不到你居然對九五至尊這麼忠心，甚至已經超越了你對扈清波的感情了。」
「嗯……」王維低聲說道，我隱約覺得王維的心裡肯定也有什麼秘密，只不過她沒有對我說出來罷了。
眼看著遠處漸漸有晨風吹來，這漫長的一夜終於將要過去，我低聲說道：「你放心，我言出必踐，雖然你今天晚上要過來殺我，但是我還是不會殺你的……不過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我依然學著曹無用的樣子，裝出一副大尾巴狼的樣子說道，心裡頭恨不得求神拜佛，最後關頭王維可千萬別看穿我這個紙老虎的身份啊。
然而王維也算是給面子，並沒有看出破綻，她點頭說道：「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謝謝你了……」
說到這裡，王維居然朝著我躬身行了一禮，之後補充道：「林楊，我可能還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來幫忙……」
我不由得一怔，心想：王維同志，我們現在是敵人，是生死仇敵，又不是朋友，你居然想要讓我幫忙？你太沒有原則了吧？嗎來盡才。
可是王維還是說了出來：「有一個決定，我一直都沒有做出來，今天回去我會好好考慮，如果我考慮成功的話，你將會得到另外一張帆布……」
「什麼？！」我聞言大驚。這到底是我在幫助王維還是王維在幫助我啊？
帆布……目前雖然我們已經得到了很多帆布，但是卻還是沒辦法找出其中的奧秘，曹無用也說過另一張帆布就在九五至尊手裡頭，只要拿到了另一張帆布，那麼我們距離找到那個神秘的人物就會更近一步。
可是王維到底做什麼事情能夠讓我得到那張帆布呢？
「這件事情……能不能說清楚點？」我問道。
王維卻搖了搖頭，轉身離去：「謝謝你，林楊，謝謝你今天晚上說的每一個字。」
王維忽然對著我詭秘一笑，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著王維的背影，我忽然覺得有些奇怪，難道王維早已經看穿了我現在沒有戰鬥力？她是什麼時候看穿的呢？如果她真的看穿了，又為什麼沒有殺我呢？
雖然她知道我不是殺害扈清波的兇手，可是我畢竟是九五至尊的敵人啊……如果王維真的對九五至尊忠心耿耿的話，那麼他是肯定會殺掉我的……
我越想越糊塗，不過好在王維徹底走了，我也鬆了口氣。
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我尷尬笑著，心道：「回去可得好好謝謝老貓和曹無用，這兩個人潛移默化的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走了幾步，忽然有一個身影從前面不遠處的草叢裡竄了出來，這下子真是嚇得我有點崩潰。
定睛一看，過來的人卻不是敵人，而是金色品境，好久不見了的郭奉賢！
「恭迎主人回家。」郭奉賢還是很客氣地朝著我行了個禮，之後忽然笑著補充道：「主人剛才的表現很精彩，心戰為上，兵戰為下，敵人不戰而退，此乃兵法之最高境界。」
「臥槽……你剛才都看到了？你一直都暗中盯著我？」光顧著和王維舌戰，我居然沒有注意郭奉賢這傢伙一直貓在遠處。
郭奉賢微微一笑：「當然看到了，而且我也看出了主人剛剛脫胎換骨，無法戰鬥……」
「那你還不過來幫忙！？」我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郭奉賢。
郭奉賢卻振振有詞：「主人放心，如果王維敢動手的話，不遠處埋伏的如君和舒怡將會立即動手……至於我們沒有過去的原因……那是因為我不想讓您錯過一個鍛煉的機會。」
第十九章風塵僕僕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郭奉賢，他的話算是勉強說服我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可以鍛煉了膽量，也能夠鍛煉我只的心智和氣概。
說實話，從我接觸到四九城的靈異事件到現在為止。不過也就半年的時間，而這半年的時間，一個人究竟能夠進步多大呢？
我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上學的時候。半年也就是一個學期，這一個學期的時間裡，從暑假到寒假，我能夠成長多少呢？
想必成長肯定不小，但是放在一生的時間來講，不過微乎其微罷了。
現在的我也是這樣，雖然經歷了很多，磨練了很多，但是和那些有了幾百年幾千年經驗的厲鬼來講，我現在的進步已經算得上驚人了。
郭奉賢是個相當聰明的人，他當然看得出來這一點，可能也正是以為這個原因，他才沒有那麼沒有耐心地放棄我吧。
聽到舒怡和如君居然都出來了，我心裡頭當然開心。抬起頭，第一眼看到的當然就是站在不遠處陰暗地帶等著我的如君。
如君今天穿的很厚實，也許是因為今天晚上四九城風太大了的原因吧。
看到我，如君眉眼含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如君。」我輕輕呼喚，朝著如君緩緩走去。
郭奉賢趕緊帶著舒怡離開，倒是沒有讓我多說，這老傢伙的心機和見識都比一般人敏捷的多。
寒風之中，如君看著我，不發一語。我輕輕將如君擁在懷中，小別之後。這種彼此間的依賴感驟然飆升。
「我不在這幾天，九五至尊有沒有過來找你們麻煩？」我低聲問道，雖然覺得這種問題並不合適在這樣的環境下問出來，因為實在是太破壞氣氛了。
不過如君還是低聲說道：「沒有，這三天過得還算是太平。」
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心裡頭忽然又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王維。
看王維的樣子，肯定在這裡守株待兔不止一天了，也就是說她作為情報工作者，早已經知道了我的離開四九城的消息，然而九五至尊卻並不知道，如果九五至尊謝懷禹知道的話，他是肯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過來攻打恐怖學院的。
這說明了什麼呢？
說明王維並沒有將這個消息告訴謝懷禹，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其實早已經決裂了。我剛才雖然說過王維還對謝懷禹忠心耿耿，王維也承認了，可是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樣的。因為扈清波，這兩個人恐怕早已經產生了隔閡。
如君看我又陷入了沉思，不由得皺眉問道：「怎麼？想到了什麼麼？」
我要是再順著這個思路說下去。那可就太不解風情了，我連忙笑著說道：「沒有，沒想什麼……對了，如君，我這次去滬市還學到了一個很有用的知識，你想知道麼？」
「什麼知識？」如君疑惑問道：「說來聽聽？」
我將嘴唇輕輕壓在如君的耳朵上，低聲說道：「據說兩個厲鬼歡好的時候，其中一個厲鬼的屬性是可以傳承到另一個厲鬼的身上的……」
話音未落，如君已經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你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這種齷齪的方式……給我老實招來！」
面對著如君的攻勢，我瞬間敗下陣來，求饒說道：「停……停……女王大人，我錯了！」
如君當然沒有原諒我的意思，而是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一邊掐著一邊說道：「告訴我，你這金色屬性和四條護體真龍到底是哪裡來的？你是不是跟別的女鬼用了這種齷齪的法子了？」
我連忙搖頭：「我冤枉啊……我是真冤枉啊……」
如君還是沒有解氣，揪著我的耳朵把我按在旁邊的馬路牙子上，坐下來一句一句地問，當然，問道顏冰的時候如君還是敏感地察覺到這個女人不簡單，而且還很有問題。不過後來聽說顏冰和梁老先生的故事之後，如君還是對這個女人表現出了一種欽佩和惺惺相惜之情……
不過顏冰畢竟在遙遠的滬市，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今後恐怕也會老死不相往來……再加上我和顏冰也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顏冰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小楓。
至於小楓……
到了最後，我和如君還是沒有避開這個問題，如君再詢問完我顏冰的事情之後，輕輕一歎：「小楓決定留在滬市了？」
「嗯……那裡更適合她吧，畢竟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我輕輕說道。
「唉……」如君苦笑著搖頭，輕輕按住我的腦袋，說道：「林楊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也是厲鬼，你應該知道的，小楓既然死在了四九城，那麼對於她來說，就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比四九城更適合她了……客死異鄉，便在異鄉為鬼，這是歷來的規矩……」
我看著如君，詫異問道：「當真如此？」
如君點了點頭：「當真如此，你去滬市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什麼特殊的？」
「有啊……我覺得滬市雖然繁華，但是總覺得空氣的感覺和味道都怪怪的，就連陰間提供出來的靈力都讓我有些不太舒服……」
「唉，你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你是在四九城成長起來的厲鬼，小楓同樣如此，雖然這種感覺並不敏感，但是畢竟還是會讓人不舒服的。」如君輕聲說道：「小楓之所以留在滬市，是因為滬市沒有你啊……」嗎來布弟。
「啊？！」
我看著如君，忽然覺得這個糾結的問題其實還遠遠沒有結束。
「林楊……」如君忽然低聲說道：「如果在你的心裡，我是說……也許你現在還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在你的心裡深愛的還是小楓的話，我不會攔著你的。」如君說到這時，輕輕一笑：「你可千萬不要欺騙自己的內心啊！」
我被如君這句話說得心中一痛，連忙搖頭說道：「如君，別胡說了，我自己的內心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麼？我從頭到尾愛的都只有你，我心中很堅定，我很感謝小楓，很心疼小楓，可是那畢竟不是愛啊……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會好好報答小楓，可是我總不能因為這些就違背了自己的本心啊……這樣才是對她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