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小楓，我覺得除非到了事實就擺在眼前的時候，否則的話我始終都不會懷疑如君的。」我低聲說道。
「為什麼？」小楓抬頭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不相信如君，但是我不可以。」我緩緩說道。
……
從地宮回來之後，建文帝就開始留在我們這裡，緩慢而又紮實地一步一步地恢復著自己的身體。
另一方面大黃也在醫院裡頭表現良好。看起來很快就能夠下床走路了。
老貓回來之後也聽說了三足鼎立的事情，他提出來的想法和我們之前討論的大體一致，那就是最好能夠和另一個實力不算是太強的勢力聯合起來，先將實力最強的一方幹掉最好。
當然，其實最好的選擇是萬龍之王，只不過因為迦樓羅主人的關係，所以我們沒有辦法直接選擇和萬龍之王結盟罷了。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野狗和白衣帝尊所把持的地宮暫時沒有行動，萬龍之王那邊也顯得十分的風平浪靜，一直等到第三天的晚上，一個忽然來襲的電話讓我一頭霧水。
我正在院子裡思考著如君的事情，手機忽然就響了。
低頭看過去的時候，我發現這居然是老謝的號碼。
謝懷禹。
之前是我的同學，但是後來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九五至尊。以至於到現在我都覺得這傢伙是不是只是被鬼迷了心竅？
考慮了一下之後，我覺得還是接了這個電話吧。
電話一通，對面謝懷禹的聲音就傳來了。
「林楊。」
「謝懷禹。」我冷冷地回答，聲音之中沒有摻雜任何感情因素。
謝懷禹也是乾淨利落，單刀直入，上來就問道：「你殺了郭奉賢？」
「是我殺的。」我坦然承認，不過心裡頭有些奇怪，這傢伙為什麼忽然打電話過來問我這件事情。
「你也殺了曹無用，而且還殺了鐵塔、急先鋒、快刀、銅雀……」謝懷禹一連串說了一大堆的名字，聽起來他好像是打電話過來跟我算賬的。
「謝懷禹，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能不能直接跟我說明白了？」我厲聲問道，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這傢伙連珠炮一樣的問題其實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我也實在不想和一個敵人這麼浪費時間，我甚至懷疑這傢伙是不是用著電話追蹤系統，先是纏著我聊天，然後再定位我的位置？
不過謝懷禹下一句話倒是讓我不得不繼續這段對話。
謝懷禹說：「林楊，說實在的，你殺我們的人可遠比我們殺你的人殺的多多了，跟我們打交道，你不算是虧吧？」
「沒錯，我倒是沒吃虧。」我說道。
謝懷禹那邊嗯了一聲，之後說道：「算你實誠，地宮被白衣帝尊佔領了，這件事情你們應該比我們早知道吧？」余帥引技。
我一怔，沒想到萬龍之王他們倒是挺快得到消息的。
「你們也知道了？」我問。
謝懷禹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現在的情況還挺精彩，白衣帝尊，我家主人，還有建文帝，這三個人都想要爭奪四九城的控制權，三國演義啊……就是不知道誰是魏蜀吳了？」
我笑了笑：「不管這三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總之建文帝不是魏國，我們的實力最弱。」
謝懷禹那邊居然默認了，看來這個事情沒有任何爭議。
不過沉默之後，謝懷禹忽然說道：「三足鼎立，必有兩方結盟，林楊，你不傻，我可先提醒你一件事情，白衣帝尊的魏國，他的背後有誰你都未必能想到，所以如果你做出了錯誤的決定，我警告你一句，現在悔改還來得及……」
謝懷禹說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明白他這通電話的來意了，他明顯是知道了地宮已經被白衣帝尊佔領了之後，害怕我們和白衣帝尊聯合起來。
如果我們兩方聯合起來的話，那麼萬龍之王就徹底玩完了。
我當然知道我肯定不能夠和白衣帝尊聯合，但是我也沒有急著回應謝懷禹。而是笑了笑，說道：「白衣帝尊是魏國？為什麼我覺得萬龍之王雄才大略，有幾分曹操的風采啊？」
謝懷禹也知道我話中有話，當即低聲說道：「林楊，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把你當成朋友，不管我家主人之前做過什麼，他畢竟和你有來有往，你殺我們的人殺的比我們殺你們的人多得多，你可別不知好歹。咱們好歹都是四九城的人，白衣帝尊可是個外人，你總不能讓咱們鷸蚌相爭，讓他一個外人漁翁得利吧？」
聽謝懷禹已經將問題說到了重點上，我笑了笑，不急不緩問：「那按照你的意思，咱們一家是劉備，一家是孫權，咱們要聯盟咯？」
電話那邊傳來了謝懷禹的陰笑聲：「呵呵……倒也不用聯合，只求你別和白衣帝尊狼狽為奸就行！」
我眉頭一皺，本來是個求和電話，居然還有這麼出言不遜的……
不過我也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按照你的意思，只要我們袖手旁觀，白衣獨尊由你們來解決？」
這話說出來我倒是有些不信了，沒想到萬龍之王居然肯做出這種讓我坐山觀虎鬥的事情來。
可是我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兒，萬龍之王不至於這麼善良吧？這不是白給我個大便宜麼？
第三十八章友好電話
聽謝懷禹的意思，其實萬龍之王根本就沒打算和我結盟，只要我們不幫助白衣帝尊對付萬龍之王那就足夠了。
可是目前的情況是，萬龍之王難道真的覺得自己肯定是白衣帝尊的對手？
就算萬龍之王能夠打得過白衣帝尊，可是和白衣帝尊的戰鬥之後萬龍之王肯定會元氣大傷，那時候我和建文帝再坐收漁翁之利。那萬龍之王豈不是做了無用功？
老謝這個電話裡頭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我拿著手機，手心出汗，已經將電話給打濕了。
老謝沒有給我太多沉默的時間，之後立即問道：「林楊，現在可不是讓你考慮如何佔便宜的時候，你要知道，你的選擇如果稍有差池，那麼整個四九城可就要拱手讓人了！」
「那好，我答應你。我們不會和白衣帝尊聯合起來，但是作為交換，你必須要告訴我們你們的目的。」我沉聲說道。
謝懷禹那邊似乎非常為難，聲音支支吾吾。
「謝懷禹，我已經拿出了我的誠意，希望你也能夠拿出你自己的誠意來！」我沉聲說道。
謝懷禹那邊還是沉默，只不過這一次的沉默持續的時間短了一些。
「哦……我們目前還沒有什麼安排。只不過我家主人準備和白衣帝尊見一次面，那時候我們會解決掉白衣帝尊，算是送給你們一個大禮，希望你們可別做白眼狼！」
謝懷禹匆匆說道。
我一聽，瞬間來了興趣：「見面？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謝懷禹冷笑兩聲：「這當然不能告訴你，林楊，話我已經說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要知道這四九城畢竟還是咱們原住民的四九城，可別拱手給了外人！」
說完了這話。謝懷禹便立即掛斷了電話。
我手裡頭拿著電話，著實有些吃驚了。
電話雖然短暫，但是電話裡頭的內容真的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屋裡面老貓聽到了動靜，連忙走出來問道：「林楊，誰的電話？」
「謝懷禹。」我輕輕說出這三個字，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老貓的臉色也一下子變得疑惑和驚訝起來……
……
我將電話的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老貓，聽完這個消息之後老貓的臉色比我的還要凝重。
我和老貓都是發現了這件事情裡面最可疑的一點，那就是：
萬龍之王和白衣帝尊撕破臉狗咬狗。我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而這應該是萬龍之王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可是謝懷禹為什麼還特地打個電話告訴我們呢？他好像是生怕我們不知道似的？
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都是說不通的，就算老貓那麼聰明，想了足足十分鐘，接連抽掉了兩支煙，還是一點都想不明白。
最後我們經過一番探討，將這個問題用這麼一個可能性較高的理由給解釋掉了，那就是：比起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他們更擔心我們和白衣帝尊聯合起來，畢竟我們兩個聯合起來實力絕對超過了萬龍之王。
所以謝懷禹才會冒著被我們黃雀在後給直接滅掉的風險，特地給我打過來這麼一個「友好」的警告電話。
老貓點上了第三支煙，緩緩說道：「事情還是有些蹊蹺。我覺得萬龍之王他們肯定仔細權衡過其中利弊，他們一定覺得我們和白衣帝尊的聯合的可能性非常大，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冒險給我們打這個電話……」
老貓的話也是我心中一直想問的，想來想去，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可是為什麼萬龍之王會覺得我們和白衣帝尊聯合的可能性特別大呢？這說不通啊，白衣帝尊從建文帝手裡頭奪下來了地宮，而且野狗又和我有著很深的仇恨，我們兩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的。
哪怕我們身邊有迦樓羅主人這個萬龍之王的死敵在，我們也不一定就非要和白衣帝尊聯手呀。
我搖頭說明了我的看法，老貓也是一頭霧水。
然而在層層思索之後，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們和白衣帝尊之間其實還有一個關聯，一個非常可怕的關聯。
當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起來了。
我沉聲說道：「老貓，完蛋了，我好像想到什麼了……」
老貓抬頭看著我，卻沒有說話，他只是呆立不動，手裡頭的煙灰緩緩掉落，要不然香煙還繼續燃燒，煙霧還裊裊升起，我甚至懷疑現在時間已經凝固了……
我繼續說道：「咱們之前也猜到了，白衣帝尊絕對不是現在新地宮的最終的領導者，新地宮裡頭的領導者另有其人，而這個人能力肯定在白衣帝尊之上……」
老貓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道：「而鬼母這七百年間一直都消失了，我們一直都懷疑躲在地宮裡頭的那個幕後黑手其實應該是能力尚在萬龍之王之上的鬼母……」
老貓再度點頭，都忘記了抽煙。
我再度說道：「而之前野狗信誓旦旦地告訴我，如君在地宮之中，而且根據之前所有人的描述，如君在萬龍之王手下來去自如，萬龍之王根本就被如君耍了，也就是說如君的能力其實還在萬龍之王之上……」
老貓身子一抖，右手手指不聽使喚，半截香煙直接掉在了地上……余節休扛。
我終於還是說出了我自己的推斷，雖然這個推斷幾乎讓我心碎：「我懷疑如君從七百年前回來穿越回來之後其實就已經不是如君了，或者說身體裡已經攜帶了別的元素，而這個元素，就是鬼母。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謝懷禹為什麼要給我們打來這個電話，因為白衣帝尊背後的領導者既是如君，也是鬼母，所以在萬龍之王看來，我們一定會支持她的……」
老貓也傻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而我說完了這些話，我其實也傻了。
我們倆就像兩個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老貓腳下的香煙還未燃盡，只是緩緩燃燒著……
而這時候，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悠悠在我背後響起：「婆娑之母、婆娑之母……這名字聽起來雖然深奧，似乎和鬼婆娑有著無盡的關聯，可是誰又知道這婆娑之母其實就是鬼母啊……」
我震驚回頭，卻看到站在不遠處陰暗角落裡的迦樓羅主人，正一臉愁容的看著我們。
「婆娑之母就是鬼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著迦樓羅主人，問道。
迦樓羅主人苦笑一聲，說道：「這可能是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吧……鬼影婆娑，鬼就是婆娑，婆娑就是鬼……當婆娑之母這個概念出現在四九城的時候，我們幾乎每一個人先聯想到的都是鬼婆娑，都是這上古的神樹，都在想這名字後面到底有著怎樣的含義。大家都說這婆娑之母蘊含著扭轉乾坤的能力……可是我們卻一直都覺得婆娑之母是和鬼婆娑有關係……哈哈，其實我們都錯了，我們和正確答案南轅北轍了。婆娑之母擁有強大的能力，其實並不是說明她和鬼婆娑有著什麼關係，那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個強大的人啊……婆娑婆娑……婆娑之母其實就是鬼母啊……」
迦樓羅主人絮絮叨叨地說道，她說完這番話，我甚至都覺得自己要暈倒了……
如君怎麼會是鬼母，她為什麼就是那可怕的陰冷的絕色的尼姑？我絕對不願意相信，也不肯相信這樣的事實……
「不對，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情弄錯了，如君還是我的如君，我明明都問過她的……」我低聲嘟囔著……
第三十九章不願相信
主觀上我當然是不願相信的，但是在客觀上我卻無法不相信這樣的推斷，畢竟迦樓羅主人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了。
老貓看著迦樓羅主人，低聲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個事情？」
迦樓羅主人低著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在白衣帝尊佔領地宮的時候，林楊問為什麼一直都沒有鬼母的消息。我忽然意識到鬼母其實就是婆娑之母的意思……」
我看著迦樓羅主人，問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迦樓羅主人苦笑：「那時候只是猜測，如君又是你最在乎的女人，如果我將這個推斷說出來，那麼你肯定不願意相信。而且疏不間親，我說出這樣的話，反而對我自己不利。」
我不由得承認迦樓羅主人說的沒錯，這樣的話說出來之後，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的確不會願意相信。而且因為我和如君的關係，我肯定會想方設法為如君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