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我聳聳肩笑道:「做人不能讓對手猜透,再說這次是生死博弈,如果完全被對方算中的話,豈不是死定了?其實,你犯了個錯誤,根本不用畫蛇添足,用這種愚蠢的法子把我引過來,今天一天只有小胖一個人在工作室,你絕對有辦法搞定他的,拿他來威脅我,我能不乖乖投降嗎?你不選擇這個辦法,只能說你做人不夠自信,做賊心虛下不敢在市區內亂來了。」
這番話說的那雜碎咬牙切齒,看樣子是被我說到了心裡。小胖平時是不吸光的,那就是個普通人,想制伏他對於這雜碎來說,應該是易如反掌。可他捨近求遠,選擇這麼腦殘令人一眼就能識破的詭計來引我上當,那不但不是不夠自信,並且蠢到家了。
「你既然這麼厲害,知道我是誰嗎?」這雜碎忽然又不生氣了,得意的問道。
「當然知道,你不是陳玉涵嗎?」我嗤之以鼻的回答。
「你……你是鬼嗎?你怎麼知道的?」這雜碎大驚失色,從地上跳了起來,結果斷腿杵在地上,痛的啊一聲慘叫又跌坐下去。
第342章自殘
這個結果是不是有點狗血?不,一點都不,這是非常合乎情理的,如果陳玉涵真的死了,那才是怪事。因為七年前,是蘇婉把陳玉涵叫來西嶺的,從余四這話上就能相出,他們倆是一夥兒的。
他的妹妹陳淑涵很憨厚,他的母親很淳樸,這不錯,但不影響他做壞人。之前對於陳淑涵倆表哥為啥會死於天湖,還想不通蘇婉動機何在,現在終於明白了,倆表哥可能多少知道一些陳玉涵和蘇婉的事情,所以這次來西嶺,被他們視為必殺目標。他們一死,陳玉涵的秘密,又重新被埋藏起來。
這個秘密被揭破,終於讓陳玉涵沉不住氣了,在慘叫聲中,竟然拔出匕首刺向被窩。我不由吃了一驚,不過對此早就做好了準備,揚手將刺龍錐擲向陳玉涵,同時從包裡拔出一把銅錢劍,左手捏個劍訣,往前猛衝過去,一劍刺向韓芳芷的鬼腦袋。
陳玉涵被來勢迅猛的刺龍錐迫的收手往旁躲開,鐵錐擦著他的肩頭射到窗口上,噹啷一聲打碎玻璃,穿出樓外了。我大爺瞎X的,怎麼會這樣?不過不要緊,手裡還有把銅錢劍,這把劍雖然對付陳玉涵不太好使,但對付死鬼那也是神器!
韓芳芷被銅錢劍上的劍氣所逼,嚇得掉頭飛回到鬼體上,瞬間就與斷頸接合,晃了晃腦袋,合成一體了。
陳玉涵盯著我手上的銅錢劍,驚詫的說道:「乾坤劍不是早毀了嗎,什麼時候補好的?」
沒了惡鬼擋路,我衝著他衝過去,到跟前飛腳踢向他的面門,冷笑道:「重新結好有兩天了!」
從寧夏回來後,反正閒著沒事,又在乾坤劍上下起功夫來。按照當時這把劍的編結手法,又參考了鬼符經姊妹篇裡的記載,我用一百零八枚古錢幣,也結成了一把乾坤劍。可是不開光,就是一把普通的銅錢劍,我於是開壇做法,給這把劍開光,然後又在法壇前祭煉多日。但跟之前那把劍壓根不在一個檔次上,威力小了很多倍,不過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鎮邪寶劍!
如果假以時日,殺鬼斬邪後,再時常在法壇前祭煉,終有一天會有餘四那把劍一樣的神威。
陳玉涵腿斷了,可兩隻手還挺靈活,我這腳踢到後,這雜碎雙手及時架住腳踝往旁邊一帶,借勢把我摜出去了。一個踉蹌衝到窗口邊,人差點沒穿出去。才要回身,突然刺龍錐從下面飛上來,我急忙伸手攥住。
只聽林羽夕在下面叫道:「什麼情況?你還好吧?」
「我好得很!」我說著轉過身,見陳玉涵又提起匕首去刺被窩,我於是一個魚躍飛撲,摟住他的脖子往屋中心滾過去。
這雜碎斷骨受到顛簸摩擦,痛的不住大叫。剛想趁機給他一錐子,韓芳芷這鬼娘們撲了過來。我慌忙鬆開他,挺起乾坤劍迎頭就刺。這娘們就為了圍魏救趙,此刻見陳玉涵危機消除,掉頭飛走。可飛走之際,頭髮一甩,捲起地上的鍋碗瓢盆,全都朝我砸過來。
其中有個電飯鍋,這玩意如果砸頭上,搞不好會被砸暈。我在地上一滾,抱著頭躲開這些「暗器」的襲擊。碗盤落地全部摔的粉碎,濺到臉上打的隱隱生疼。我翻身起來,在頭臉上抹了幾下,抬頭看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情形。
陳玉涵抓起砧板上的菜刀,用力往腿骨上剁下來,他的手勁非常大,將斷骨外層皮肉一下就斬斷了!
登時鮮血四濺,一條斷腿帶著汩汩冒湧的血液,被丟到了一邊。這雜碎嘴裡咬著匕首,額頭上大汗淋漓,喉嚨裡不住發出悶吼聲。我一下驚呆住,沒想到他對自己都能這麼狠,這簡直超出了人的極限。
他一邊悶叫著,一邊拿出一瓶黑色瓷瓶,打開瓶蓋在斷腿創口上灑下,液體與血肉接觸後冒起縷縷白煙,發出滋滋聲音。這雜碎幾欲痛暈,整個人往後仰過去。我晃晃腦袋清醒過來,趁機往前衝過去。
剛到跟前,這雜碎驀地一個翻身,伸出那只沒斷的左腳,又狠又準的踢中我的小腹,將我踢出三丈多遠,直撞上牆壁。我大爺瞎X的,北呢,北在哪兒?
我正暈頭轉向的往起爬,陳玉涵竟然跳起來,單腿蹦跳著到了樓梯口,扶著樓梯下去了。我不由怔住,這雜碎的凶悍程度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看來沒叫小胖跟著來,是一大失策。但也別把我看扁了,老子一個人照樣弄死你!
陳玉涵下樓後,韓芳芷跟著走了,樓上恢復一片寂靜。我慌忙跑到床前,揭起被子看看一家三口人睡的挺香,於是放心了,應該是喝了迷藥之類東西。將被子放下後,忽然想到林羽夕還在外面,單腿的陳玉涵不可怕,可她對付不了韓芳芷。
我心急如焚的從樓梯上衝下來,剛到門外就聽到林羽夕的尖叫聲,心頭咯登一下,馬上急出一頭冷汗。站在門外向西瞧了瞧,此時汽車大燈將那邊照耀的很明亮,只見陳玉涵單腿跳的很快,已經到了廢棄工廠門外,攀住大鐵門翻過去了。
林羽夕不會是慌不擇路下,進了工廠吧?笨丫頭,叫她進玉米地的,怎麼跑工廠裡了。我當下拚命的跑過去,從大鐵門翻越而入。這裡曾經來過,大門一側是幾間辦公室,東西兩側是廠房,南端才是牆頭。
這會兒裡面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聲息。手電丟在了那邊二樓上,急忙拿出手機摁亮手電筒,可這燈光亮倒是挺亮,只是光照範圍太小,根本看不到他們是不是跑向了南頭。
兩側廠房內烏漆麻黑的,估計林羽夕不會鑽死胡同,於是心急火燎的向南跑去。可是還沒到牆頭跟前,只聽西側廠房裡傳出了林羽夕的叫聲。暈,丫頭怎麼變得越來越笨?我急忙掉頭往回跑,隱約看到前方有條黑影迅速橫穿而過,隨即便消失了蹤影。
我心說那應該是林羽夕吧?現在工廠裡除了我之外,只有倆活人,陳玉涵是一條腿,他不可能跑那麼快。我當即又斜刺裡向東北跑去,剛到廠房門外時,忽地刮起一陣陰風,陰森詭異的嗚咽聲中,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飄過來!
第343章九頭妖鬼
我登時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顧一切的衝進廠房。破舊的大門不知被誰拉開的,裡面充斥這一股難聞的皮料異味。進門就看到有具女屍被縱向劈開,兩片血淋淋的殘屍橫倒在地,這場面是相當的血腥和殘酷,令人怵目驚心!
看到這情形,我第一反應是林羽夕遭到了毒手,整個人都呆住了。但隨即在燈光下看清,這兩片女屍一絲不掛,並且也沒腦袋,我便鬆了口氣。殺人割頭倒是不費什麼時間,問題是要剝光衣服,那就需要些工夫了。
我剛要拿手機舉起來往深處照看,突然間眼前竄起一排血噴泉!
我吃驚的低頭往下瞧,只見血水是從兩片女屍上噴射而出的,彷彿屍身內安裝了抽水泵,將血液瘋狂的抽出來往上噴發。我心叫不妙,這肯定是陳玉涵的一記陰招,果然就在這一霎,韓芳芷出現了。
來的只有它的頭顱,長髮遮住了斷頸,但髮絲往上隆起,似乎下面藏著什麼東西。它就停懸在殘屍上方,還沒等我想明白它想幹啥,猛地張嘴將這一排血噴泉吸進去,我立刻清楚他們要耍什麼花招了。
現在是月末之夜,又在久無人居的廢棄之地,是邪祟變異和進化的最佳時間和地點。這個剛剛被殺的女人,一定經歷了很長時間的邪法養煉,還有之前收集了不少的厲鬼陰靈,加上被斬頭而死的韓芳芷,可能會集聚某個數量,形成一個可怕的鬼邪,我估計應該是個極品!
我才要用銅錢劍將這死娘們趕走,手伸出一瞬間,馬上又縮了回來。這又是個陷阱,對方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所謂物極必反,韓芳芷狂吸陰血,加上其它幾個死鬼的怨念,已經將怨氣衝到了巔峰。就像氣球一樣吹大到一定程度,就會爆開,在這一剎那,所有的陰氣會暫時轉變為介於陰陽之間難以分辨的一種怪物,如果被銅錢劍刺中,會將錢幣連帶我身上的陽氣在瞬間吸走,從而陰陽調和,化為世上最為兇惡的猛鬼!
這是一種置死地而後生的邪惡法術,沒有幾年的準備和養煉,是絕對做不到的。可見陳玉涵在這七年裡,一直都在殺人作惡,可是為毛從來暴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呢?
眼瞅著韓芳芷在吸血過程中,整個腦袋脹大起來,慘白的臉色逐漸變成紫黑色,皮膚都變成了透明,彷彿要滲出鬼血來,顯得極為詭異和可怖!
我卻沒辦法阻止它,心裡不由感到一陣窩囊。一咬牙心想還是先救林羽夕吧,反正我們倆是捆綁的命運,無論誰死了,對方都不會獨活下去。我繞過女屍就要奔過去,就在這時「噗」地一聲響,韓芳芷腦袋爆開了,形狀如同張嘴的石榴,從中噴出一縷縷黑煙,隨之它的長髮飄起,在斷頸周圍佈滿了一圈滴血的頭顱!
這一看都是鬼腦袋,它們本來個頭挺小被掩藏在頭髮之下,隨著韓芳芷腦袋的爆裂,它們眨眼間鼓脹起來,大概有七八個之多。一個個滿臉都是猙獰的笑容,慘白的臉孔上那對幽綠的眼珠特別陰森,全都狠毒的在盯著我。
我心頭打個激靈,馬上想到這是「九頭妖鬼」!
這邪惡的玩意也是來源於鬼車的傳說,與發鬼有共通之處,但其比發鬼兇猛了不知多少倍。是由飛頭蠻聚集暴飲鬼血,最終形成九頭妖鬼。
說起飛頭蠻,可能都知道那是日本的一種鬼邪,其實根源是在中國的,以前咱們叫做「落頭氏」。
《搜神記》記載,三國時期吳國大將朱桓有個丫鬟,半夜睡夢中腦袋就飛走了,直到天亮才回來,重新長在身上。有一次,頭顱飛走後,她的同伴見被子滑落,好心幫忙蓋好,結果幫了倒忙,這丫鬟回來後被棉被封堵回不到脖頸上,就掉落地上奄奄一息了。幸虧朱桓發現,把被子揭開,才得以讓這丫鬟腦袋回歸原位。這就是最初飛頭蠻的原型,後來傳到日本,就變成了他們的一種鬼文化。
而他們的鬼文化,也就這麼寒酸,比起咱們五千年歷史,那是提鞋也不配。鬼符經中記載,用鬼車邪符養煉飛頭蠻,可化成九頭妖鬼,那也是鬼車的一種象徵。九顆鬼頭吸取的鮮血,其實像征著鬼車曾經被斬掉的那顆頭顱,要把它的血吸回來,這便能重現鬼車之威。
想到這兒,我不由苦笑,這玩意就是掉進灰裡的豆腐,吹不得打不得。不管它任由吸血,最終變成九頭妖鬼。如果用法器干預,那麼就不是九頭妖鬼了,應該是變成「九羅剎」。那東西更恐怖,就像剛才陳玉涵所說,會讓附近十里之內不留一個活口!
我說了這麼多,其實當時心裡的念頭猶如電閃般閃過,隨即將手機咬在嘴裡,騰出手掏出一把黃符。我知道九頭妖鬼不會給使出氣運連環符機會的,目前只能先暫時擋住它們再說。隨手將一張符貼在乾坤劍上,心裡默誦了總敕咒,因為沒時間去看什麼符,只能用萬能咒語了。
可是黃符剛剛燃著,九頭妖鬼突然消失,我還沒來及去想這玩意想幹嘛,忽地一股腥風湧過來,「嘩」地兜頭被潑了一身黑血。符火陡然間被澆滅,咬在嘴裡的手機燈光也同時熄掉,眼前一時變得漆黑無比。
我心頭一沉,心說哥們今天要糟,身上沒有對付九頭妖鬼的高級符,臨時用血畫出來的,威力太小,壓根起不上作用。但死也要先找到林羽夕,我們倆總得死在一塊!
於是揚手把乾坤劍拋向空中,撒腿往廠房深處就跑。還沒跑出兩步,只聽陳玉涵在廠房外冷笑道:「你要找的人在這兒!」
我一驚收住腳,轉過身向外看,只見門外黑暗中忽然亮起一團燈光,是陳玉涵一手掐著林羽夕的脖子,一手拿著手電,就站在外面不遠處。
暈倒,他都一條腿了,現在掐著林羽夕,還是借她的力量才站穩的,這丫頭怎麼會栽到他的手裡?
還有她怎麼不在這邊廠房?我不由感到奇怪,剛才引我跑過來的人是誰?猛然間就明白了,廢棄工廠裡還有其他人,剛才看到的黑影,不是這個被劈成兩半的女屍,就是另外一個人。因為她自己不可能把自己劈開,而陳玉涵不在這兒,那麼廠房裡至少還藏著一個人!
第344章風露照幽
林羽夕喉嚨被牢牢扼住,彎著腰滿眼含淚,一副特別痛苦的模樣。她瞅著我想說話,可是張大嘴巴,氣也吸不進去,最終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放開她,我這就幫你翻譯那本書中的內容。」我將銅錢劍往地上一丟,舉起了雙手。
陳玉涵見我投降,忍不住臉上浮起一絲得意笑容,但隨即神色一冷:「把那把鐵錐也拿出來,把你的左腿刺斷,跟我一樣截肢,然後再談條件!」
我心頭一凜,為了林羽夕命都不在乎,當然也捨得一條腿,可是自殘後,就沒一點反抗能力,任由對方宰割了。何況看這雜碎的做事風格,就算我把兩條腿打斷,他也不會放過林羽夕,與其投降,還不如跟這雜碎拼了!
「好,不過你要先答應我,在我斷腿之後,放了林羽夕。」我拿出刺龍錐提起來,做好刺向腿部的姿勢。
「不……不要……」林羽夕用盡力氣從牙縫裡擠出這仨字,她的小臉都已經憋紫了,讓我感到十分心疼。
「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否則我馬上就殺了她!」陳玉涵眼珠一瞪,手上用力,林羽夕立馬吐出舌頭,眼珠鼓暴出來。
我忙道「住手!我這就斷腿……」說話同時,握住刺龍錐的右手中,還攥著幾張黃符,從中悄悄撥出一張翹起來,隨即在心中默念總敕咒。
「呼」地一下,這張符燒著,連帶其他幾張也都引著了。左手捏個「雷訣」,右手用力往上一甩,幾張符火衝向上空。火光頓時撕開漆黑的夜幕,如同蓮花綻開般飄飛在頭頂上方。我知道九頭妖鬼就在上面,這幾張符也根本奈何不了它,我只是想激怒它,弄張免費機票的。
為啥要坐飛機?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這招果然管用,激怒了九頭死娘們,一瓢鬼血潑下來,登時就把幾張符火澆滅,然後湧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將我卷在其中拋向門外。這個方向也是算計好了的,它在我後邊,不可能把扔到廠房深處,那樣與發力方向相悖逆,並且在狂怒之中,這玩意肯定不會想太多,一定把我丟出大門外。
就在這期間,陳玉涵反而怔住,不知我用意何在,等到我坐了免費飛機迅速飛到他跟前,才反應過來我在使詐。
因為我沒小胖五邪化身和丁馨輕功速度快,如果直接衝出去跟陳玉涵硬拚,還沒跑到跟前,林羽夕就已經沒命了。我只有借張免費機票,也跟陳玉涵這雜碎一樣,借林羽夕之力撐住身體。我這麼做,陳玉涵絕對猜不到什麼意圖,一定不會貿然下狠手,他還想留著這個人質來威脅我呢。
可是當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我飛射到跟前時,突然閃電般一錐刺向他的左眼。這下令他猝不及防,想要掐死林羽夕再躲開,那已經做不到了。只有把林羽夕往前一推當做擋箭牌,同時往旁邊跳身躲避。
我也急忙將錐尖偏向一邊,左手攬住林羽夕,隨著往前的慣力衝出三米多遠,倆人一起滾到在地上。
「咳咳……」林羽夕捂著脖子不住咳嗽,但她這次又不走運的當了墊背,被我壓在身子下面。
「混蛋,你壓的我好痛……」
我一翻身爬起來,開心的笑道:「痛是好事,說明還活著。」說話同時,我在回想著,剛才撲倒一瞬間,似乎有道凌厲的勁風擦肩飛過,像極了弩箭。心說躲在廠房裡的那王八蛋,不會就是弩箭殺手吧?他大爺瞎X的,做殺手居然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那就是縮頭烏龜,以後就叫他弩箭烏龜吧。
「你弄我一身血,噁心死了。」林羽夕抱怨著爬起來,正在這時,一股猛烈的冷風吹過來,立馬將我們倆吹倒。跟著林羽夕嗷一聲尖叫,整個人離地飛起,在陳玉涵手電閃耀下,只見她雙手握住脖頸,舌頭吐出老長,顯得極為嚇人。
這是九頭妖鬼幹的好事,這種東西來無影去無蹤,我的陰陽眼根本就看不到它的行跡,這才是令人最頭疼的。況且他們距地幾米,我跳不上去啊。我氣的一咬牙,跳不上去也得跳,一邊咬破手指,在刺龍錐上畫血符,一邊急速奔到正在起身的陳玉涵跟前,飛起一腳踢向他的面門。
這雜碎反應相當敏捷,雙手架住我的腳踝用力往前摜出去,我這又是來借免費機票的,身子用力一扭飛出去的方向便改變了,朝著林羽夕直衝而去。在這短暫時間內,我在鐵錐上畫出一道「風露照幽符」,就是新鬼符經第一頁那道符,也是我最熟悉的。
所謂的風露,就是借自然界風露草霜,以及日月精華,凝聚成氣。照幽有兩層意思,一是能破解類似死亡之角的幽冥之地,可在這種空間內點燃指明燈。二是照射幽魂靈魄,起到震懾威力。這並不是一道攻擊力強大的符菉,但卻不用符紙,隨地可用血畫出符文,配合默咒就能生出效果的法咒。
眼下救人要緊,顧不上那麼多了,對付九頭妖鬼,覺得只有這個法子對路。
我借力衝上半空,左手捏「無量訣」,右手鐵錐刺向林羽夕頭頂上方。與此同時,心裡默咒完畢,刺龍錐上畫出的符文,驀然間閃爍出紅光,在黑暗中顯得極為刺眼。隨之,一股股輕柔涼風襲來,似乎全是受到吸引般,聚入刺龍錐。
「桀……」
九頭妖鬼發出一陣怪叫,林羽夕猛地掉落下去,緊跟著一片黑血迎頭灑下,但血液落在鐵錐上後,閃爍紅光的符文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在閃光。同時九頭死娘們的各張鬼臉,都在紅光下現身,各個表情都不一樣,恐懼、痛楚、憤怒、驚訝和無奈……
估計它想不到,世上還有人能使出令它害怕的法術,在這瞬間,突然又消失不見。不過明顯感覺到一股冷風快速朝廠房內湧去,跑了!
「哎呦!」林羽夕摔在地上痛叫一聲,剛要起身,就被虎視眈眈的陳玉涵給揪住。我正好這時勢道衰落也掉下來,在半空中拉直身子,挺錐刺向陳玉涵頭頂。這雜碎嚇得慌忙滾開,我於是收了刺龍錐落地,不偏不倚,正好又砸在林羽夕身上。
汗,這丫頭太不走運了,為毛受傷的總是她?我也納了悶了。
林羽夕又發出一聲痛叫,我趴在她身上剛要滾下了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陣破空鳴響聲,我心頭一緊,這肯定是弩箭來了!
弩箭小烏龜選擇的時機非常好,我們這時根本來不及躲閃。
第345章下輩子不想遇到你
耳聽得弩箭破空聲逼近,我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慌忙往林羽夕外側滾落,想用我的身子擋住弩箭。其實這也是慌了神,其實我們倆捆綁的命運,誰死結果都是一樣的。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陳玉涵這愣頭青突然又撲過來,只聽「噗」一聲,這雜碎痛叫著跌在地上。
我們倆一愣,敢情他幫我們做了擋箭牌。這雜碎也夠點背的,你說這會兒你湊什麼熱鬧?
「他是不是中箭了?」林羽夕詫異的問。
「應該是吧。」我躺在她旁邊喘氣。
「他的夥伴真是豬隊友,竟然誤傷自己人。」林羽夕忽然笑起來了。
我這會兒沒心情開玩笑,探頭在她耳邊小聲問:「帶著夔狂沒有?」
「當然帶著,這可是護身符。」
「待會兒我叫你拿出來時……」話剛說到這兒,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廠房似乎坍塌了,但隨即一片黑乎乎的東西鋪天蓋地般飛過來,好像是破碎的建築材料!
我大爺瞎X的,廠房雖然是塑鋼搭建的,但用了鋼架結構,全部飛過來非把我們砸成肉餅不可。可這會兒躲無可躲,只能聽天由命了。我把刺龍錐往身後一插,一把將林羽夕抱住,這丫頭嚇得蜷縮起來,整個人鑽進我的懷裡。
還好塑鋼板和塑鋼瓦不是柔軟物體,又是連體斜向飛來,首先被刺龍錐擋住並支架起來,這把神器當真給力,受到這些東西的衝擊並沒倒下。擋住了第一次的衝擊力後,它們再怕打下來力道就小了很多,但就這樣拍在我們身上,也感覺五臟六腑都翻轉過來了。我們算是夠幸運的,沒被鋼架結構砸中,這些沉重的東西砸在了左邊,因為我們聽到了陳玉涵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