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黑師父微微有些驚訝,嘴巴張開剛要說話。
「師哥,你不要說話。我現在不打他,他就要死在孟家。」白師父大聲說道。
聲音在螢石洞穴迴盪,山鼠群感覺白師父的氣憤,快速跑動,四處亂竄。
第一百二十九章、暫時忘卻這件事情
白師父這一巴掌,力量很足,打得我臉都麻了,身子也歪到一邊去,不過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
我倔強地看著白師父,哀求道:「白師父。我沒有選擇了。我不能一輩子躲在茶花峒,一輩子卑微地活下去。」
白師父歎了一口氣:「小憂傷、小感觸是沒有用,你說的這些話跟自己說說就可以。你要知道,你去孟家報仇,是要去殺人。那些知道你回來殺他們的人,都會想盡辦法來對付你。你還沒到,就會死在路上。」
我點頭道:「這些我都想過!我會讓孟定雲開路。」
白師父道:「孟定雲早就是棄子,你帶他回去有什麼用呢?他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我又道:「孟家主事人身帶凶蟲,我必須要打開白土卵蟲,還有這一本《蟲經》。這兩樣東西可以幫我對付孟家的凶蟲,可以幫我控制孟家的蟲子。」
白師父搖搖頭道:「如果你還沒有見到孟家主事人就死了,看這些東西,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白師父幾句話下來,完全把我給問住了。
我要面對的是一個未知的家族。雖然從孟定雲口中聽到一些消息,但根本無法還原出孟家的真實面目。
從孟家目前出現的人來看,黑影孟小影,瞎子孟竹,忍受九年孤寂住在沈家禁地的孟定雲。操控食腦蟲的孟二爺來看,孟家的實力遠超蟲門中任何一隻勢力。
瞎子孟竹舉手之間,就大大減弱了曾家的實力,又唆使了古家在太平鎮圍攻我們。
單單一個孟竹就如此棘手,其他的人就更不好說。
我想了許久,才說道:「他們再厲害,總會有弱點的。」
白師父道:「蕭寧,不是為師打擊你。是因為你復仇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你現在實力還是太弱。貿然回去,只會把自己置身在危險境地之中。」
我心中茫然,抬頭看著白師父,道:「那我應該怎麼辦?」
黑師父忍不住說道:「白,你不要說得那麼可怕。孟家沒有我們想像中那麼可怕!」
白師父道:「師哥,不是我把問題說得那麼嚴重。而是以蕭寧現在的實力。回孟家復仇,簡直就是以卵擊石,飛蛾撲火。最終的結局,就只有死字,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黑師父思索了一會,道:「我雖然瞧不上孟家,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孟家實力超凡,眼下讓蕭寧回去,的確有些不合適。」
我癱坐在地上,本以為黑白師父會支持我回去。沒想到他們會當頭澆下一盆冷水,並不贊同我回孟家復仇。
我心中亂糟糟的。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報仇呢?」
白師父並沒有回答我,而是將桌子上的《蟲經》拿起來,翻開第一頁後,快速掃了一眼,讚道:「是好書。對你蠱術會有幫助。」
我點頭道:「嗯。」
白師父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蕭寧啊,你現在要做的,是暫時忘記回去復仇這件事情。把你的心暫時放在茶花峒,好好跟著我,讓自己實力更進一步才可以。」
我知道白師父所擔憂的事情,再加上這次被孟二爺壓倒性地攻擊,知道白師父所言甚為正確,點頭道:「一切聽憑白師父吩咐。」
黑師父欣慰地說:「蕭寧,古語有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現在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咱們要報仇,就應該好好計劃,不應該靠著一股熱血衝上去。這樣反而折損自己的性命。如果自己也跟著死掉,那麼報仇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點頭道:「一切聽憑兩位師父的吩咐。」亞畝狂弟。
白師父笑道:「那就好。從今日起,你白天回茶花峒,晚上來螢石洞穴,咱們一起研讀這一本《蟲經》,至於黑師父要教你什麼,我管不上。等到《蟲經》讀透之日,白土卵破殼之時,就是你復仇之時!」
白師父說出這一番話後,我淚水激動地流下來,連忙給兩位師父磕頭,腦袋重重地敲在石板上,硜硜作響。
「兩位師父對我恩同再造,我蕭寧永世不敢忘。我一定收住心思,好好跟著白師父學習《蟲經》,等白土卵破殼。」我咬牙說道,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白師父對我一番敲打,也算讓我明白過來,上前將我扶起來,道:「天色馬上就要亮,你先回茶花峒。晚上再過來找我們……對了,小蠱蟲就留在這裡,過一頓時間就會完全康復。」
我歡喜地點點頭,有白師父的教導,我一定會在最快的時間裡,弄清楚《蟲經》中的內容,控蟲術方面,也一定會大有長進。
我心中一下子充滿了信心。
黑師父把我送到了螢石洞穴口,道:「蕭寧,白師父打你,是讓你冷靜下來。你要復仇,但是不能被仇恨沖昏頭腦。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再來螢石洞穴。我要教你的東西,會好玩的,快去吧。」
我點點頭,將黑鐵傘拿在手上,因為傷口的原因,走得並不算太快。洞穴黑暗,好在金鼠鼠王跑來給帶路,穿過彎彎繞繞的洞穴。
我走出了毒蟲洞,恰在此時,東方陽光照耀下來,落在我的身上,群山青翠,幾隻百靈鳥歡快地飛過,幾隻蝸牛從石頭中鑽了出來。
我循著沾滿露水的小路行走,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茶花峒。小溪的溪水潺潺流淌,茶花峒幾個村名正在溪水邊浣衣。
我回到大屋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蕭關見我回來,關切地問道:「白骷髏大人身體還好吧。」
我笑道:「沒事!白師父好得差不多,最近還在恢復。而且昨天晚上,白師父與黑師父兩人握手言和,不要一見面就打架。」
蕭關送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白骷髏人出事了,擔心了一晚上,現在好了。他們師兄弟二人能夠握手言和,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我道:「湘瑤怎麼不見了啊?」
蕭關道:「她隨麻蛋一起,準備在冬天來臨之際,好好看一看麻家十三峒的藥草,這幾天出門去了。本來要跟你告別的,等了一會,你沒有回來,就先出發了。過幾天就會回來的。」
我點點頭,吃了些早飯後,將飯碗放下,問道:「二叔,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蕭關饒有興致地看著我,道:「你說吧。」
我沉思了一會,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會留在茶花峒,不會離開這裡。我希望你幫我收集一些信息?」
蕭關道:「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想知道孟家的信息對不對?」
我抓了抓腦袋,道:「是的。一切關於孟家的資料,越多越好,越詳細越好。我以後會有用的。」
蕭關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著手準備這件事情,關於孟家的資料會在一個月之後,陸續送來的。我有一批暗中人馬可以驅使,他們收集資料的能力很強大。」
我絕對相信二叔,點點頭:「謝謝二叔了。白師父昨晚告誡我,要回孟家就必須瞭解孟家。我相信二叔手下帶回來的資料信息,一定有助於我們瞭解這個神秘的孟家。」
蕭關道:「我本想要勸你等待。沒想到白骷髏大人已經做通了你的思想工作。」
我摸摸腦袋,回到自己的房間,盤腿坐在床上,按照天師府的吐納辦法,慢慢地進入入定狀態,讓氣息在體內流轉。我讓氣息流轉了十遍後,便睜開眼睛。時間已到了下午。
我在院子舒展筋骨,早早做好了晚飯。吃過晚飯之後,準備了照明的火把,等到黃昏來臨之際,就出了茶花峒,往毒蟲洞走去。
到溪水邊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大屋,只看娘站在大屋門口,正擔憂地看了過來,對我揮揮手,喊道:「小心山路,小心猛獸!」
我淚眼朦朧,喊道:「阿媽,你早些去休息。」我跳入溪水中,輕快地跑起來,順著山路跑動。
天色黑下後,我打起了火把,盡量控制速度不牽扯到傷口。
大概晚上九點鐘的時候,我到了毒蟲洞,順利地進入毒蟲洞中,熟練地到達了螢石洞穴。
洞穴地面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罐子,有很多是我之前沒有見過,應該是今天剛剛挖出來的。
空氣中瀰散著各種氣息。
我心跳加速,知道要開始學習了。
第一百三十章、奇怪的分類
我調整了呼吸,控制自己的心情,自信慢慢地走了進去。空氣中瀰漫著數種奇怪的氣息,這些氣息是從罐子裡面散發出來的。
黑白師父二人站在罐子邊上,正在伸手點著罐子的數目。
我好奇地問道:「黑師父,白師父。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罐子?裡面又是什麼蟲子!」
黑師父道:「蕭寧,你數一數一共有多少個罐子,然後我再告訴你。」
我將鐵傘與火把放在石桌上,居高臨下地清點罐子的數量,數到最後一個,一共我二十五個罐子,顏色也有些不一樣。
我以前在天師府琵琶峰上,與黑影呆過半年。他訓練過通過鼻息識別出各種毒藥的氣味。我在清點的過程中,也聞出地上二十五個罐子,它們的氣息各不一樣,由此可以判斷罐子裡的蠱蟲,每一種的屬性與功能都是不一樣的。
二十五個罐子,二十五隻不一樣的蠱蟲。
白師父忽然把他深埋在毒蟲洞裡的蠱蟲挖出來,一定有他的考慮。
「我數清楚了。一共有二十五個罐子。」我大聲地應道。
黑師父道:「對了,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二十五個罐子分類。分成幾組,每一組有幾個罐子,我與你白師父都不會告訴你。一切由你自己判斷了。」
聽了黑師父的話。我心中有些詫異,本以為第一天會學到厲害的控蟲術,沒想到只是簡單地分開罐子。我以為黑師父故意捉弄我,不由地看向了白師父。
白師父白袍一展,道:「蕭寧,按照黑師父說得辦,你盡快把它們分類。我這裡有皮手套,你不要是罐子散發出來的毒氣所傷害。好了,現在開始吧。」
原來是他們兩人商量好的內容,我便不再反駁。
白師父把皮手套丟給了我。
我戴上之後,並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站在一旁看著。
黑白師父二人退到一邊,白師父從一旁的角落取出一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副圍棋。道:「師哥,咱們來手談一盤。」
黑師父微微搖頭,道:「師弟,你真是個稱職的師父啊。」
手談是圍棋的別稱,之所以叫做手談,是因為在下棋的時候,對弈的雙方均需默不作聲,只靠右手的食指、中指運籌帷幄,緊靠落子的節奏與力量來判斷對方的心智變化,就好像兩人的雙手在對話一樣。
白師父拉著黑師父手談,就是不讓兩人說話。
兩人不能說話,自然就無法指導我把二十五個罐子分來了。
白師父道:「師哥。手談不語,你記好了。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讓你三子。看看這些年,你有沒有進步。」
黑師父道:「好,有幾十年沒有跟你下圍棋了。咱們今晚再試試,看我能不能贏你。」
棋盤擺開之後。黑白師父坐立。
白師父在對角星與天元位置落了黑棋。而後黑師父執黑子,白師父執白子。
一黑一白,正如他們所擁有的顏色一樣。
當年二人一起學藝的時候,就常常在一起下棋,下棋的時候,可以讓雙方的心境平靜下來。平日裡有什麼怒火,也可以通過下棋來沖淡心中的怒火。
二人便開始了棋局,棋子卡卡地落在了棋盤上。
兩人自學藝開始,就開始下棋,其動作與棋品都很純良,一開始就不再多說話了。
我也把注意力轉移到洞穴中的二十五個罐子裡。
我心中想到,任何事物的分類都有一類的標準,譬如時間的人,按照性別,可以分成男女;按照年齡的來分,可以分成小孩,青年,中年,老年;按照國別,可以分成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
每一種標準不一樣,那分成的組數也會不一樣,而每一組的數目也會不一樣。
二十五個罐子,又該按照一個什麼養的標準來區分呢。
分成幾組,每一組的數量又是多少?
我循著罐子的外圍走動,心中思索了許久,都沒有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
我鼻子嗅動,決定先按照罐子散發出的氣味來區分。
我嗅了嗅每一隻蠱蟲的氣息,發現罐口被封得很緊,能散發出來的氣味十分有限。而氣味的各不一樣,根本就沒有辦法來區分。
我搬動了幾下,只是作罷。
《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