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

「你碰了她身子,替她裹傷,不該看的都看了,現在想要抵賴」雲彩父親本來就在氣頭上,一看我搖頭拒絕,火氣蹭的就冒了出來:「你讓她以後怎麼做人」
「爹,你不要為難他」雲彩的半邊臉已經腫了,在旁邊不敢說話,但是看著她父親把我逼的這麼緊,就過來拉住他,道:「他」
「你躲開」雲彩的父親越勸火氣越大,一抬手把雲彩甩到一旁,摘下肩膀上的土槍,直接把槍口頂到我的胸口上,喝道:「你一個男人,敢做就要敢認」
「不是」我額頭上的汗頓時就開始朝下流,這種土槍沒有保險,很容易走火,雲彩的父親氣的手發抖,我唯恐他一失手,就會朝我開一槍。
第二百零三章寧死不從
我真的感覺雲彩的父親迂腐古板的有些過分,但胸口被土槍頂著,我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雲彩父親死死的盯著我,那種感覺,就好像我敢再次拒絕,他就會立即開槍。
「我和她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最難忍受別人的誤解。可又不能對雲彩的父親怎麼樣,心裡急躁不安,硬著頭皮道:「她是個懂事的人,你從小看她長大,難道連自己的女兒也信不過嗎。
「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話我們山裡人,就認死理。雲彩的父親寸步不讓,我已經算是很倔強的了,但他比我更倔,看他的樣子,這個事如果不給他一個滿意的說法,就會沒完。雲彩懼怕父親。在一旁眼淚汪汪,卻幫不上忙。
「我已經成親了,有自己的家室。。我本來不想讓矛盾激化的,可是雲彩的父親硬鑽牛角尖,我就忍不住了,爭辯道:「認死理不是不講理。
「有家室還出來招惹別人。雲彩的父親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心裡所有的不滿全都發洩出來,我怎麼說都不對,這句話一出口,他更火大,手指已經死死的摳住了火槍的扳機:「這個丫頭敗了我家門風,要麼,你把她娶走。要麼,我現在就一槍打死她。<
「你打死我好了。我沒想到雲彩的父親偏激到這種地步,腦子一熱,抓著槍管,害怕他會情緒失控,真的轉身對雲彩開一槍。
「爹,不要不要為難他。雲彩很怕她父親,但是到了這時候,她兩步跑過來,拽著對方的胳膊,眼淚嘩嘩的,一邊咳嗽,一邊央求道:「他是個好人爹,你真覺得我辱沒了家門我這輩子都不嫁人求求你。爹不要為難他。
「躲開。雲彩的父親正跟我較勁,根本聽不進去雲彩的話,一抬手又把她甩到一旁。
「爹。雲彩倒在地上,可能也是真的急了,話沒說出口。就劇烈的咳嗽,牽動身上的傷,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雲彩。我丟下手裡的槍管,也不管雲彩父親會怎麼樣,轉身就去把雲彩扶了起來。雲彩心裡一定是委屈的,嘴角都是血漬,失聲痛哭起來。
她父親死咬著牙,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看見雲彩可憐成這樣,他只能壓住心裡的氣。
「我送你回家去,回家好好養著身體。。我看都不看她父親一眼,扶著她,朝她家的方向走,從這到她家,估摸還要走一天,雲彩體弱,她父親情緒又不正常,我不知道自己這時候走了,會發生什麼,我很不放心,也壓著心裡的火,不跟她父親計較。
我扶著雲彩慢慢的走著,她父親在原地僵僵的站了片刻,終於也跟了過來,三個人一前一後走在這條荒僻的山間小路上,經過這番波折,再轉頭看看雲彩,我心裡很酸。
我不可能一直都留在她身邊,總要走的。我能感覺的到,這個純淨如水的姑娘,其實沒有多少歡樂,一個破敗的家,一個嚴苛的父親,她所有的快樂,都已經被無聲的剝奪了。
「小哥她是不是很漂亮很讓你疼。雲彩沒有精神,軟軟的靠著我,一邊拖著疲憊的身軀朝前走,一邊輕聲問道:「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我答不上話,我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卻又不想讓雲彩在這個時候更加傷懷。
「小哥,其實你不說,我心裡也知道。雲彩笑了笑,那笑裡包含著深深的苦澀,她咳嗽了一聲,接著小聲道:「小哥,我要回家了,你也要走了,我我。
「有什麼,你就說。。我只怕雲彩想說的話要是不說出來,等到我走以後,這些話遲早會變成她的心病。
「小哥我想問問。雲彩低下頭,聲音已經輕不可聞:「你喜歡我麼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
「喜歡。。我不假思索,我沒有撒謊,她純如水,心底又善良,這樣的姑娘,沒人會不喜歡,可是只有我自己心裡清楚,對於她的喜歡,是那種單純的沒有一絲雜念的喜歡。這種喜歡,和對銀霜子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小哥。雲彩聽到我的話,一下抬起了頭,她的目光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但這片喜悅後,卻又是深邃到極處的失落,期望,失望,全都混雜在一起,目光讓人心碎,她抬著頭,問我道:「小哥,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你又喜歡我什麼。
「你的眼睛。。我望著她,雲彩的眼睛,如同兩顆晶瑩透徹的水晶,不染一點塵埃,透過這雙眼睛,彷彿就能讓人一眼看到她的心靈。
「小哥要是我沒了這雙眼睛,你還會喜歡我嗎。
「不要亂說。。我心裡很矛盾,我很想在臨別的時候,能多陪她一會兒,哪怕帶給她最後一點點快樂,可我又怕此刻說的太多了,會讓她在以後孤苦的日子裡更加傷神。
雲彩輕輕歎了口氣,沒再說下去,垂下頭,慢慢的跟著我走。
三個人走的非常慢,眼見就要天黑了,估計得走到明天天黑,才能到家。雲彩的父親就在後頭,我不想再跟他有什麼衝突,所以天黑之後,就在山路旁邊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生起一堆火,讓雲彩在火堆旁休息。
雲彩的父親遠遠的坐在篝火旁,一句話也不說,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弄了些熱水和吃的,先給雲彩,然後拿了一點,走到雲彩父親身前,遞給他。
雲彩父親的臉色一直都是鐵青的,推開我遞過去的東西,站起身,悶聲悶氣的道:「看你的樣子,不是輕浮油滑的人,這個丫頭命苦,既然是命,那就認命了。。
「她是個好姑娘。。我一聽雲彩父親的話風好像鬆懈了,心裡也長長出了口氣。
「你有了家室,我也不跟你計較那麼多。。雲彩父親轉過身,摘下肩膀上的土槍,可能想在附近打點野味,他一邊走,一邊頭也不回的道:「不用你八抬大轎來接,我也不要你的聘禮,挑個好日子,把她接走,你有家室,納她做個小。。
「這是什麼話。。我一聽頭就暈了,這已經是什麼年代了,還扯到納妾上頭來。
「我們是窮人家,但也不是好欺負的,這個話給你丟在這兒,你自己掂量吧。。雲彩的父親不容我辯駁,提著土槍朝遠處走了。
看著他慢慢走遠,我百感交集,又感覺哭笑不得。雲彩聽著她父親的話,臉已經羞紅了,把吃了一半的東西放下來,道:「小哥,我爹是個一條胡同走到黑的人,你你不用計較我記得你的好也絕不會拖累你。
「沒什麼。。我無可奈何的坐下來,心裡就琢磨著該怎麼應付雲彩父親,這個人是很固執,但固執歸固執,他有什麼話,直接就擺在明處說出來,總比那些暗藏心機的人要好的多。
我拿出一塊九婆送的金塊兒,硬塞給雲彩,有這塊金子,他們父女總可以衣食無憂。兩個人默默坐著,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遠處斷斷續續傳來兩聲土槍的響聲,可能是雲彩的父親在打獵物。
「小哥。雲彩抬起頭,對我道:「你先走吧,我爹的脾氣很古怪,小時候,我有一點錯,他就抓著數落我好多天,你現在走,他回來見不到你,最多就是發一通脾氣。
「不行。。我搖搖頭,本來就沒有做虧心事,如果這樣不聲不響悄悄溜走了,會讓雲彩的父親更加懷疑,我一走,所有的怒火又要發到雲彩身上。我就想著,他固執,我耐心一些,臨走之前,總要把這個事情說開。
我就安慰雲彩,讓她不要想那麼多。我說著話,雲彩的父親就慢慢的走回來,我暫時閉上嘴,朝火堆裡加了點柴火。
雲彩的父親走到火堆旁,一言不發,說實話,我對這個古板的採藥人已經有點膽怯,轉頭看看他。雲彩的父親沒打到什麼獵物,再細細一看,心裡就覺得有點奇怪,他站在火堆旁,身上的土槍也不見了,漠然看著我和雲彩。
「爹。雲彩很熟悉她父親,看到對方突然就這麼怪異的望著我們,心裡起疑,小聲的問道:「爹,你怎麼了。
雲彩的父親還是不說話,這更加讓我疑惑,我也慢慢從火堆旁站起身,當我看到他的眼神時,心裡一下子就像是被撥動了一樣,開始發顫。
雲彩父親的眼神已經和之前不同了,那種眼神,是人死之後不肯瞑目的眼神。我接觸過那麼多屍體,這一點是肯定不會看錯的。
「爹。雲彩也察覺到了異樣,她急忙繞過火堆,想跑到父親身邊,我一把就拉住她,雲彩隔著火堆,朝父親喊道:「爹你到底是怎麼了。
「咯咯咯咯。雲彩的父親終於張開了嘴巴,像是要說什麼話,但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他的嘴巴越張越大,一直咧到耳朵根兒。
第二百零四章押送
雲彩父親的樣子一下子變的很詭異,而且讓人淬不及防。我知道事情肯定不對了,一下把雲彩拉到身後。
「爹。雲彩的膽子不大,看見父親的變化,嗓子就開始發顫,想要撲過去。我拉著她,讓她不要亂動。
「咯咯。雲彩父親的嘴巴已經張到了耳朵根兒,那是嘴巴開合的極限,再也不可能張的更大,但是隨即,大張的嘴巴如同臉龐上一道巨大的傷口,卡的一聲,他的腦袋從嘴巴開始,突然裂成了兩半。
鮮血混雜著腦漿,從裂開的頭顱飛濺出來,雲彩嚇的一聲驚叫。我護著雲彩,在左右不斷的掃視。雲彩父親的身子還站在原地,但裂開的半顆頭顱帶著紅白的血和腦漿滑落到地上。
「走。我拉著雲彩就跑,她父親不會無緣無故就突然以這種方式死掉,周圍肯定有我們未察覺到的危機。
我腿上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雲彩就更不說了,我們兩個跑不快。雲彩的父親一死,我就感覺到,四面八方的黑暗裡,好像處處潛伏著難以預料的敵人。我不知道該朝那個方向跑,只能拉著雲彩轉身就走。

僅僅跑出去幾步,眼前突然顯出一張大網。迎面兜了過來。距離這麼近,我們不可能反應的那麼迅速,身子一緊,一起被大網給罩在下面。我隨手抽出刀子,割破大網,從裡面鑽出來。這只浪費了一點點時間,可就這麼一點點時間,我和雲彩無形中已經陷入了絕境。
我剛剛鑽出大網,面前的黑暗裡,驟然響起了一陣嘶鳴,濃濃的夜色彷彿被一下子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股讓人汗毛直立的陰影從這道口子裡猛的迎面衝來。我措手不及,恍惚中,看到那是一匹陰馬。
陰馬嘶鳴。把我沖的仰面朝天。後背剛剛觸地,我隨即翻身一滾,又重新爬起來。爬起身的同時,陰馬完全現身,我看到陰馬上坐著的。
地仙,小馬車,陸百年,這三方在相互對峙,也相互威脅,他們暫時不會再動手,一起隱伏了。他們隱伏之後,老驢爺隱然就是現下最強的力量。我剛剛拿到陰羅密咒,來不及修行,不可能的對手。
我的腰身還沒有站直,那匹陰馬一調頭,人立而起,兩隻前蹄衝著我就踩下來。我沒有別的辦法,重新伏倒在地,用力朝旁邊一滾,勉強躲過這一番踩踏,但是身子還沒有在地面停穩,就感覺脖子旁多了兩把明晃晃的刀子。
刀子架在脖頸上,鋒銳的寒光彷彿要把皮肉割破。我一動都不能動,老驢爺騎在陰馬上,微微歎了口氣。
我一被制服,隱伏在周圍的人慢慢的現身,估摸著都是十里坡的葛家人,大概有十來個。十來個人出現之後,我聽到了傻子熟悉的聲音。
「陸山宗,風水輪流轉,你自己睜眼看看,這一次,還有誰能來救你。傻子悠悠的從人群後走了出來。
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十里坡的人決意要殺我,如今被這麼多人困住,難逃一死。當初在小樹林黃有良暴屍的地方,地仙出手,被小馬車震懾了,此時此刻,小馬車也不能救我,三股最強大的勢力蟄伏起來,眼前有老驢爺替葛家人壓陣,這場厄運,在劫難逃。
「平心而論,我不想和你為敵。。老驢爺騎在陰馬上面,又歎了口氣,道:「可你知道,我是葛家人。
「各自為政,不用多說。。我知道這一次可能真的逃不掉了,我是陸家人,即便死,也不會在十里坡葛家人面前犯慫:「一死而已。。
「老叔爺,這裡交給我們吧,陸山宗這次逃不脫。。
老驢爺不再多說什麼,騎著陰馬,一轉頭,已經消失在黑暗中。我已經被制服,雲彩也被葛家人從網里拉了出來。
傻子慢慢走到我跟前,上下看了我兩眼,道:「陸山宗,為了你,我們葛家,已經死了很多人。。
我知道前段時間黃有良在十里坡打開殺戒的事,葛家人一定是觸動了黃有良的底線,才導致黃有良出手。我不知道黃有良的底線,是葛家人要打開十里坡附近地底的那道巨門,還是葛家決定開始徹底襲殺我。
「那又怎麼樣葛家是地仙的後裔,陰間就是地仙顛覆的,不死扳指這種東西對別的人來說,是件至寶,對葛家來說,恐怕不算什麼,你們死了多少人,都能讓他們活過來的,不是麼。
「說的容易,你覺得人死復生,是那麼簡單的事要真的那麼簡單,我們葛家從古到今就不會死人了。。傻子冷笑了一聲,語氣裡含著輕蔑的不懈:「陸山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活到今天的,這世間的陰陽平衡,你不懂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死,也沒有人能無緣無故的復生,冥冥中自有天數的,用不死扳指救活一個人,就得死一個人。。
傻子的話,我大概聽的明白。葛家要復活一個死人,家族裡就要死一個活人,陽間有多少活人,陰間有多少陰魂,這都是天注定的,人不能逆改。
頓時,我就想起了傻子的父親葛清。葛清是上一代葛家的家主,也是地仙最嫡系的直系後裔,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即便死了,家族裡也會犧牲成員,續他的陽壽。但葛清死去之後就沒有復活,這讓我忍不住又一次猜疑,當年葛清和老太爺的密謀,究竟是什麼導致葛清死掉都無法復活續壽
但是那個謎團,我可能是沒有機會再解開了。
「要殺就殺,不用廢話。。我忍受不了傻子語氣和目光中的那種蔑視,落在他們手裡,難逃一死,只是擔心雲彩。
「不不不,陸山宗,這次你想錯了。。傻子笑了笑,道:「這次抓到你,我不會馬上殺你,走,帶陸山宗回十里坡。。
周圍的人立即過來兩個,把我捆的結結實實。我不知道傻子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一聽他要把我帶回十里坡,我就更忐忑了,因為我能預感到,一旦被帶回十里坡,我的結局,可能會比死更加淒慘。
然而我沒有反抗的餘地,我被綁起來的同時,雲彩也被人綁了。我心裡滿是愧疚,如果不是受了我的牽連,她父親不會死,她也不會身陷不測。
這些葛家人押著我和雲彩,連夜從這裡離開,朝十里坡那邊趕。我暗中觀察了一下,這一次傻子帶來的人,都是身強力壯功夫很強的葛家族人,葛家的精銳,在十里坡被黃有良殺了很多,在場除了傻子,沒人修行,老驢爺和山槓爺兩個強敵全都不在,形勢不能說很惡劣,但我被綁的很死,傻子又是修行過的,我的魂魄一旦出竅,就會被他察覺。從這裡到十里坡,還有很遠的路,估計至少得走十來天時間,能不能脫身,全看這十多天裡有沒有機會了。
這幫人急著趕路,白天根本就不停腳,走兩天路,休息一個晚上,為的是早點把我押回十里坡。
連著走了四天,到第五天晚上,眾人都累的不行,傻子怕把人都拖垮,讓休息一夜。他們找了個地方,隨便吃了些東西,傻子警惕性很高,因為隊伍裡沒有家族裡實力很強的老傢伙坐鎮,怕出意外,所以他讓一半人睡覺,另一半人守夜,到了半夜再輪換。
我默不作聲,但心裡已經很憂慮,像傻子這樣警惕,我一路上都可能找不到任何機會。雖然連著走了幾天路,可是心事壓的人喘不過氣,沒有絲毫睡意。雲彩熬了幾天,一直昏昏沉沉,我這邊琢磨著,那些吃過東西的人倒頭就在原地合衣躺下。人都很困頓,不多時,身邊就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
彭彭
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傳來三聲有節奏的悶響。那聲響聽起來好像是槍聲,但細細一分辨,就覺得是那種特大號的爆竹發出的炸響。傻子精神一振,對旁邊的人道:「是二叔來了,我去迎一迎,你們精神點,不要大意。。
傻子一個人朝著爆竹響起的方向跑去,我心裡又涼了半截,傻子說的二叔,就是山槓爺,山槓爺如果趕過來,我所有逃脫的機會就徹底的斷絕了。
「小哥。雲彩在我身邊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她身子不好,又有傷,折騰了這幾天,又開始發燒,不過燒的不重,小聲對我道:「我口渴。
「給她一點熱水。。我對旁邊守夜的幾個葛家人道:「她病著的。。
「真是囉嗦。一個葛家人滿不情願,但傻子吩咐過,要把我平安押回十里坡,所以他嘀嘀咕咕的發著牢騷,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起身到旁邊還未熄滅的火堆上架了一口小鍋燒水。
過了片刻,這人端著燒熱的水,放在雲彩腳下,我的手腳都被綁著,沒法動彈,雲彩就自己端著水喝。送水的人坐到一旁,對旁邊的人道:「三哥,這幾天真是乏透了。。
「再忍忍,路走了一小半了,再有六七天,趕回咱們十里坡就好了,好好的鬆散鬆散。。
「倒了他娘的血霉了,好端端的出來應這個差事。。送水的人嘴皮子很碎,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守夜,嘀咕道:「累的半死,都走不動了,身上跟壓著一座山似的。
他們說著話,我無意中瞥了一眼,這一瞥之下,眼皮子頓時猛的一跳。
難怪那個送水的人說身子沉的和壓著一座山似的,我就看見他的背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趴著一個穿著大紅衣服的女人。
第二百零五章麻子
看到送水人背後趴著的那個紅衣服女人,我第一感覺就是他遇見了鬼。我開陰眼,對鬼魂這些東西很熟悉,又看了一下,就覺得那紅衣服女人,不是鬼。它只是一道虛無的影子,是一種」術」。
我立即驚喜交加,術必然是人催動的,我一直都以為這一路上不可能再有人來救我和雲彩,但看見那道鬼一般的影子時,我一下子醒悟過來。這支押送隊伍周圍,始終都有人在暗中窺視,只不過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沒有露面。現在傻子跑去迎山槓爺,隱伏的人瞅準機會,立即就開始動手。
會是誰
《最後一個趕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