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還沒看到裡邊的情景,頓時就先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第021章救命稻草
我說:馮婆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誠實的告訴你,我跟葛鈺認識,所以,我也應該喊你婆婆或者阿姨,你自己過日子不容易,這些錢你拿著吧。
馮婆連連搖頭,抓住桌子上的五百塊錢就重新塞給了我,說什麼也不要,我說我跟葛鈺真的認識。
馮婆聽後,臉上浮現出了笑容,並且連連點頭,看這樣子,她應該是信我這句話。
然後我又把錢遞回去,她卻又連連搖頭,還是不要。
我歎了口氣,心說這老婆婆人品真不錯,看來別人說的話還真的不能盲目的去相信,村裡人都說馮婆怎麼怎麼怪,怎麼怎麼詭異,但我今晚跟她交流了一番,發現她除了不會說話以外,還是個挺好的老婆婆。
就在此時,馮婆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指著我背後的那張葛鈺的照片,然後她很高興的舉起雙手,比劃著一種簡單的舞蹈動作。
我一愣,沒明白什麼意思,問:婆婆,你是說,葛鈺教過你跳舞?
馮婆搖頭,咿呀咿呀了幾句。
我又問:葛鈺跳舞很好看?
馮婆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
這可給我弄傻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馮婆見我一直沒明白什麼意思,可能也急了,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身,直接走到了那張黑白照片前,伸出乾枯的手指,先是指了指照片,然後又指了指地面,最後她站在自己所指的地面上,高舉雙手,比劃著舞蹈動作。
我豁然一驚,失聲道:婆婆,你的意思是說,葛鈺從照片中出來,然後跳舞給你看?
馮婆停下了舞蹈動作,滿臉欣喜的點點頭。
如果換做村裡人,一定會說馮婆是個神經病,但,我信!我真的相信她!
此刻我雙眼中都快要流出眼淚了,我真的太激動了,我確信葛鈺應該就藏在這裡,我倆失去聯繫之後,她故意躲回老家,故意不見我,不聽我電話,我知道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她不想害我,她愛我所以遠離我。
千山萬水,我不懼凶險,不就是為了尋找那個長髮飄飄的女子嗎?
我不管人和鬼能不能相戀,我只想見到葛鈺,我此刻只想再次看到她的笑容。
馮婆我倆聊了許久,等我實在冷的受不了的時候,我跟馮婆做了告別,雖然這麼久了,葛鈺也沒出來見我,但我相信,我一定能找到她,哪怕她故意躲著我,我也能找到。
等我出了馮婆的家裡,馮婆也開始下地幹活了。
現在我漸漸的感覺,馮婆白天睡覺,晚上下地幹活是因為她和村裡人格格不入,無法融洽到同一個圈子,舉個例子吧,大家出門都穿衣服,唯獨你一絲不掛,那你上大街,就會被當猴看。
舉個更誇張點的例子,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吃屎,你自己不吃都不好意思。
看來這確實是以訛傳訛了,馮婆是個正常人,只不過被村子裡的人擠兌的久了,就變得孤僻了。
我跟西裝大叔簡短的說了一下馮婆我倆之間的對話,但有些關鍵地方,我隱瞞了過去,我覺得不一定要把全部的經過告訴他,我自己得有所保留。
說到我對馮婆的印象之時,西裝大叔冷笑一聲,說:你覺得她是個好人?
我堅定的點頭。
西裝大叔又說:你還是太年輕,兩句好話就能給你熏暈菜,好人能拿人肉飼養動物?好人能拿人血來澆灌樹木?她院子裡那棵桑樹,枝繁葉茂,而且樹皮上隱隱有血管模樣的印記,這正是用人血澆灌之後才能長出的模樣!
我一時間又模糊了,沒等我說話,西裝大叔又說:昨晚上我們見到她的時候,她左手充盈白皙,猶如三十多歲女人的手掌,今晚再見到她,兩隻手就同時乾枯了,尋常人能有這本事?
說到了這裡,我趕緊爭辯道:可我說認識葛鈺的時候,馮婆就指著照片告訴我,葛鈺經常從照片上下來,給她跳舞看。
西裝大叔輕笑一聲,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你太小了,經歷的事情少,你仔細想想,這小村子裡平日根本沒什麼事,外地的陌生人忽然來找馮婆,除了她女兒,還有別的事嗎?再說了,你這種傻蛋,肯定一進門就把自己的來意說的清清楚楚,她想騙你實在太簡單了。
我撓了撓頭說:我覺得馮婆不像是騙我,她表情很真誠。
西裝大叔說:那你看我表情真誠嗎?嗯?你個傻蛋,你親眼看到葛鈺了?我說沒有。
「那不就得了?撒謊騙人誰都會,我也可以說,就在你剛才進屋的那段時間,葛鈺來找過我,我倆聊了好久,你信不?」
哎,我重重的歎了口氣,問:那現在怎麼辦?
西裝大叔想了想,說道:找機會,找辦法,潛入馮婆的家裡,先查探一下那個三輪車的木箱中到底裝著什麼。
我又問:然後呢?
「然後繼續查,第一,看看馮婆都什麼時候喂雞!第二,弄明白馮婆的左手為什麼能在一夜之間從充盈飽滿變的乾枯。第三,這個就看你了,如果葛鈺真的藏在這裡,你想辦法讓她現身。」
我說這不是扯淡嗎?馮婆肯定不會告訴我她左手上的秘密,她就是想告訴我,她也不會說話啊,她們那個年紀的人,都沒上過學,不會寫字。
其次馮婆婆什麼時候喂雞,我特麼哪知道啊?
「今晚就暫時這樣了,已經見過馮婆了,再去她家就不方便了,過兩天再來。」西裝大叔說完,帶著我就離開了。
我倆剛才坐在村子南頭,不知不覺聊了兩個多小時,回市區的路上,月明星稀,月光揮灑下來,猶如白晝一般。
路過老孫頭的新墳前,那兩支筷子還是插在米飯碗裡和豬肉上,巋然不動,我心想,這應該就是老孫頭接受了我的好意,正在享用這些食物。
我不由得又想起村裡人說過的話,他們說老孫頭死前發瘋,一邊跑一邊說,村裡來了兩個人,一個活人,一個死人。
想到了這裡,我悄悄的側眼看了一下西裝大叔,心說我還是不能全信他的話,萬一他就是老孫頭口中所說的那個死人呢?萬一他也是鬼呢?
退一萬步講,指不定,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個人搞出來的圈套,引我上鉤之後,再伺機動手,但他的終極目標究竟是準備幹什麼?
我都想的出神了,忽然西裝大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小聲說:快看,那個騎三輪車的是不是馮婆?
我順著西裝大叔的手勢看去,只見遠處的土路上,一個老婆婆,騎著一輛破舊的三輪車,正緩緩的朝著村子裡趕來。
「看著像,但離的太遠,不確定。」說話間,我們離那個老婆婆越來越近,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正是馮婆!
馮婆看到了我,對我咧開嘴笑了笑,我正準備跟馮婆說話呢,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了馮婆的左手。
從村外回來之後,她原本乾枯如雞爪一般的左手,竟然再次充盈飽滿,猶如三十多歲女人的手!但她的右手,仍然乾枯猶如樹皮!
我嚇了一跳,到了嘴邊的話,也不敢說出口了,馮婆沒了舌頭不會說話,騎三輪車路過我們身邊時,又對我笑了笑,此刻我只覺得馮婆的笑容太詭異了。
而她騎三輪車路過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側頭看了一眼三輪車上裝的木箱子,同時又有一陣陰冷的感覺湧向全身!
西裝大叔瞇眼說:現在,我們所要調查的事情多加一條,看看馮婆每天晚上騎著三輪車去哪。
第022章箱子裡的血腥味
從離開賓館的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會去買一束盛放的金盞花,我期盼有一天能見到葛鈺,親手把金盞花送給她。然而花謝花開,直到今日,等到的卻是永別。
我把金盞花遞給了小女孩,說:幫我把這束金盞花送給葛鈺吧,我一直想親手給她的,但已經沒有機會了。
小女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上了車,老頭問我:你哭了?
我搖頭說: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
等我發動了車之後,老頭湊到駕駛座旁,淡然說道:你口中的那個葛鈺,很愛你。
我一愣,轉頭問: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老頭瞪著眼睛,指著前方說:看路看路!快看路啊!說話就說話,扭頭幹什麼啊?
「你知道那個葛鈺為什麼離開你嗎?」
我說:一直不知道,在酒店她要把身體給我,但我沒同意,從此她就消失了。
老頭說:這就是她愛你的現實,她就是因為愛你,所以才要離開你,因為,她不想傷害你。
這給我說懵了,我知道老人活了一輩子,人生經驗肯定是比我這年輕人豐富,但他說的這一套,讓我不太懂,他怎麼會這麼瞭解?
我再三追問,老頭說了一句:知道那個小女孩為什麼不敢看我嗎?
我說你臉上有血,太嚇人。
老頭說:不是,我就是臉上沒血,她看見我也得跑。
我說那是你長得太嚇人。
老頭無語,又過了兩站地,老頭說:好了,我就在這下車了,小伙子,你幫過我,這份恩情我會報答的,我住傢俱城東邊的城中村,記住這個地方,因為你遲早需要我的幫助。
我點了點頭,但心裡完全沒在意,回到了房子店客運總站,我躺在宿舍裡,久久難以入眠,腦海裡滿是葛鈺的音容笑貌,我發現,我忘不掉她了。
正在這時,忽然手機響了,我一個激靈,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葛鈺,但拿起來一看,卻是西裝大叔打過來的。
「明天跟我一起去一趟桑槐村,查找一下葛鈺的屍體。」
「嗯,行。」
我根本沒多說什麼,直接答應了,我知道這一次去桑槐村,肯定找不到葛鈺的屍體,因為她沒死,而且徹底消失了。我之所以答應西裝大叔,就是想看看,這傢伙到底玩了什麼鬼把戲。
第二天中午,我跟陳偉請了兩天假,說這兩天有點事,陳偉滿口答應,說沒問題。
趕往西裝大叔等我的地方之時,我再次路過了那家鮮花店,店裡的老闆娘剛看到我,就熱情喊道:誒,小帥哥,咱店裡進了一大批金盞花,都特好。
我點頭,說:不買了。
「誒,你這小子,我是特意給你進的,你咋不買了?」老闆娘的臉上有些不友好。
我說我不需要了,你賣給別人吧,說完就走了,隱約聽到老闆娘在後邊嚷嚷了一句:金盞花除了你這傻比去買,還有誰買啊?哎,這下虧大了。
如果老闆娘是因為我不買金盞花而說我是傻比,那我還能理解,但我買她的金盞花,還說我是傻比?
我用手機搜了一下,頓時目瞪口呆,原來金盞花的花語竟然是悲傷,離別,迷戀,失戀。
葛鈺怎麼會喜歡這種花?
難不成,在我倆一起逛街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我們會是離別的結局?所以在酒店裡,她就會做出那樣的舉動,作為離別前的溫存?
兩腮很疼,忽然想哭,我其實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但我真的沒談過戀愛,上學的時候就是個生瓜蛋子,整天只知道讀書,暗戀同桌三年,愣是沒敢表白,畢業後早已失去了聯繫。
到了西裝大叔跟我約定的地點,我倆都沒說別的話,當即他就帶著我,坐車直奔桑槐村。
桑槐村離我們市區幾百里地,中間隔著兩個市,下午坐車去,傍晚估計才能到。
在車上,一直沉默寡言的西裝大叔說:你心情不好?
我嗯了一聲。
他說別擔心,沒什麼可害怕的,這一次就當是旅遊了。
我又嗯了一聲。
他永遠不會知道我心裡想的誰。
到了桑槐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六點多了,我倆都有點餓,但這小村落裡也沒餐廳什麼的,就想著先進桑槐村看看。
這小村子不大,頂多也就是三百戶人口,前幾天下過雨,村裡道路有些泥濘,但還能走,就在我們剛進村之時,忽然從村子中間傳來了一陣哭天喊地的哀嚎,緊接著就是一陣敲鑼打鼓,以及吹嗩吶的聲音。
「村裡死人了?」這情景我太熟悉了,這是出殯的隊伍啊。
西裝大叔點頭說:嗯,先別進村,站在村口等,別阻擋了靈魂的道路,不然會霉運纏身。
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村裡的老人死了,出殯的時候,所走的道路上,基本是沒人出來的,等到出殯結束,發喪之後,這才有人重新上街。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