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海伯,我又將軍了!"我不管了,我忍不住了,這盤棋我無法繼續下了,再這麼熬下去,我怕我會精神分裂。
海伯忽然站起身怒道:都說別著馬腿了!將個屁軍啊,你這小子,棋品真差,靠,回家玩鳥去吧。
說完,海伯站起身,對我眨眨眼,又對我擺擺手,示意不要讓我跟他說話,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朝著茶几上看了一眼,豁然大驚。
不對,海伯用清水所畫之物,不是蜥蜴!
第094章陰陽雙眼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馮婆見我沒有喝那碗水,只是歎了口氣。我順利的離開了馮婆的家裡。到了土路上,我一摸自己的後背,全是冷汗。
我心說馮婆這個人實在太古怪了,她今晚到底是什麼意思?
首先她讓我拉進屋裡的時候。刻意不開燈,設想一下,這麼做的原因會是什麼?我覺得沒有別的原因,就是馮婆不想讓我看到暖瓶裡的東西。
而且暖瓶裡裝著的,肯定不是開水,因為馮婆把那碗水遞給我的時候,我感受到的是涼意,而不是熱氣撲面!
回到賓館的時候。我剛看到西裝大叔,就直接發火了。
"一個老太太你都能跟蹤失敗?"我雖然沒吼出來,但語氣很不友好。
西裝大叔的臉上。仍然是沒有一絲表情,好像我不是在跟他說話。
我猛的一睜眼,追問:為什麼?
"我一路跟蹤她到市區,她騎著三輪車進了一個黑暗的小胡同,我怕跟的太急會被發現,所以就多等了兩分鐘才進到那個胡同裡,你猜我看見了什麼景象?"
我說不知道。
西裝大叔也不賣關子,他直接說:胡同裡,一個人都沒有。
話說到了這裡,我特麼瞬間氣笑了,我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直接說:這不屁話嗎?馮婆早就走了,胡同裡還能有人嗎?
西裝大叔搖頭道:馮婆確實離開了,而且那輛三輪車跟隨她一起離開了,但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條死胡同!前邊根本沒有路可走。
我停頓住了。
我不止停頓住了自己的身體,我甚至覺得我停頓住了呼吸以及恐懼。
"會不會是胡同的盡頭,牆頭很低,馮婆翻過去的?"我的語氣從憤怒慢慢的轉換為疑惑。
西裝大叔搖頭道:不會,這條胡同兩邊都是五六層高的小區建築,而盡頭是一堵五米多高的牆壁,設想一下,一個正常的老太太,能翻越五米高牆?
我沒說話。
"就算能翻越五米高牆,那三輪車呢?她能連三輪車一起扔過牆頭?"
西裝大叔的話,讓我陷入了深思之中,良久後,他不說話了,我則是說道:我在馮婆的家裡,頂多停留了十分鐘,她就回去了,但我這次發現她的左手並沒有變得充盈,從村外回來之後仍然是枯槁狀態。
西裝大叔說:所以我才發短信告訴你,我跟蹤失敗了,馮婆根本沒有去她原本要去的地方,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弄清她的左手上的秘密。
說到這裡,他又問:你呢?在馮婆家裡有沒有發現什麼詭異之處?
我點頭說:嗯,發現了,馮婆這個人特意在床底下埋了兩塊青磚,不知道怎麼回事。
西裝大叔一愣,又問:床底下埋了兩塊青磚?
沉思了許久,我瞇著眼睛問:大叔,你知道馮婆這麼做的用意不?
他說:有可能是準備害我們兩個,小心為妙吧,現在已經露餡了,這兩天小心點。
我表面上點頭,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你這貨就可勁編吧,看看咱倆誰更能編。
現在,馮婆,我不能全信。西裝大叔,我也不能全信。
翌日,西裝大叔說:馮婆應該是天天晚上都騎著三輪車出來,今晚再潛入她家一次!
我一驚,說道:我可不去了,要去你自己去。她那屋子裡太陰森了。
西裝大叔點頭說:我就是這麼個意思,今晚你跟蹤馮婆,我去她家。豐鳥帥。
我不怕西裝大叔發現我撒謊,因為時間過了一天,馮婆完全有時間可以把床底下的那兩塊青磚挪走,當然,這對於西裝大叔來說,就是一句謊話而已。
到了晚上,馮婆依舊騎著三輪車從桑槐村的小土路中出來,這一次,西裝大叔直接下樓,直奔桑槐村。
而我,則是穿上一襲黑色風衣,遠遠的跟隨在馮婆的身後,這一次,我小心萬分,每當馮婆拐彎之後,我才會快步追上去,只要我倆處在一條直線上,我就始終距離她三十多米。
我發現馮婆騎著三輪車,在市區裡來回轉悠,好幾次都走著重複的路線,我心想,她不會是老糊塗了吧?難不成是發現了我,故意跟我兜風?
轉著轉著,我發現馮婆忽然騎著三輪車,逕直掉頭,朝著原來的道路就折返了回去,看樣子是打算直奔桑槐村。
不對!
她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難道她真的知道我在跟蹤她?此刻我仍然跟著她,一直跟蹤到了我所在的賓館附近,看著她騎著三輪車快速趕回桑槐村的方向,我趕緊掏出手機,給西裝大叔發了一條短信。
"跟蹤失敗,速回!"
發完短信,我就回了賓館,剛打開房門一看,我豁然嚇了一跳,西裝大叔就坐在客廳裡,一言不發的看著牆壁上的掛鐘。
我甚至都覺得這個西裝大叔,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西裝大叔!
我剛發完短信,他就直接回來了?這麼快?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話時,我看了一眼他旁邊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著,正顯示著我發給他的短信。
西裝大叔說:嗯。
"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進不去她家嗎?"我坐在西裝大叔的對面,小聲問。
西裝大叔那百年面癱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愁容,他說:我終於明白這事情的詭異之處了,原來,昨晚並不是我跟蹤失敗,而是你暴漏了!
我一愣,心想,這不明擺著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嗎?
昨晚是他跟蹤的馮婆,而我在馮婆徹底離去之後,才去的桑槐村,馮婆怎麼知道我去了她家?她千里眼順風耳?扯什麼蛋!
"還記得馮婆院子裡養的那群小雞仔吧?"西裝大叔見我滿臉不屑之色,輕聲問道。
我說記得,吃人肉長大的,怎麼了?
"那群小雞,根本就他媽的不是雞!"說到這裡,西裝大叔忽然發怒了,此刻直接站起了身子,雙手掐腰,很是憤怒。
我說大叔先別急,有啥話先說清楚。
西裝大叔憤恨的說:這馮婆絕對不是一個簡單人物,那些雞仔從外表的場8來看,一個個都像是平常的雞仔,但我今晚剛一到馮婆家的院子裡,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我沒說話,因為我知道西裝大叔從來不賣關子。
他說:東漢末年,宦官太監當道,這些宦官沒有生育能力,所以不好女色,但掌握天下權力,自然想讓自己過的窮奢極欲,所以在宦官當道的朝代裡,各種泯滅人性的巫術,蠱術,妖術,厭勝術,層出不窮,馮婆為了飼養那些小雞仔,可能殺了很多人!
我靠,我嚇的小腿肚一軟,差點癱倒在沙發上,我說大叔,這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清楚。
"亂世之中,草菅人命,若問亂世中一斤米值幾何,一條命值幾何,那著實令人悲歎唏噓,據說在眾多宦官之中,有一宦官從小家貧,為了討個活命,能有口飯吃,就殺了家裡僅剩下的兩隻雞仔,以此果腹充飢,後來機緣巧合之下,淨身入了宮,再後來掌權之時,仍念念不忘飼養雞仔,時常感歎是那兩隻雞仔救了他的命。"
我說然後呢?
"然後,有些佞臣為了取悅這位掌權的宦官,便獻上巫蠱之術,此巫蠱之術名為四目門童!其做法,便是殺死嬰兒,取走胎盤挖出眼珠,曬乾,碾碎,混合鮮血一起,均勻的塗抹在雞蛋殼上,然後再將這些雞蛋放到老母雞的窩棚裡,讓它們孵化。"
我聽到了這裡,心驚肉跳,便問:那孵化出來的雞仔究竟有什麼詭異之處?
第095章神秘鍛刀人
西裝大叔冷笑一聲,反問一句:還記得我剛才說這種巫蠱之術叫什麼名字嗎?
我說:四目門童。
"對!這巫蠱之術就詭異在這一點了,由於嬰兒的靈魂都附著在了雞蛋上。老母雞用屁股壓住這些雞蛋來孵化,所以這些死去嬰兒的亡靈無法超生,若是在雞蛋孵化出來之時仍未投胎,便只能魂飛魄散。所以,大多數嬰兒的亡魂都會選擇附到雞仔的身上,好歹繼續活下去。"
我連忙問:也就是說,這些用特殊方法孵化出來的雞仔,它們出生之後,本體是雞,但靈魂卻是那些死去的嬰兒?
我震驚道:靠,真的假的?能有這麼神?
西裝大叔說:還有一種更為誇張的說法是,這雞仔與主人通靈之後,雞仔的雙眼就是主人的雙眼,當有陌生人到訪之時,雞仔眼中看到的景象,都能傳遞給主人!
這特麼的,真心嚇了我一跳,見我臉上陰晴不定,嘴巴驚的合不攏,西裝大叔說:這便是傳說中的四目門童了,你可以不信我的話,但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抓一隻馮婆飼養的那些小雞仔,一看便知真假。
我說:看哪?
西裝大叔說:看眼!
我說:怎麼個看法?
西裝大叔說:雞隻有一層眼皮,而且與人類相反,它們的眼皮是在下邊的,而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這些雞仔有兩層眼皮,兩隻眼睛就是四層眼皮,所以故稱四目門童!而且它們眼皮的生長方式與人類一樣,眼皮在上。
說了這麼久,我終於懂了。
原來這用巫蠱之術製作出來的雞仔,也就是所謂的四目門童,就是那些宦官權貴們專門用來看家護院的,遙想古代都是用狗看家護院,那些掌權的宦官們,可能感覺時間久了也沒啥意思,就想弄點新潮的玩意,恰巧這四目門童就挺神奇的,所以大肆屠殺嬰兒,不顧黎民百姓之死活,這樣的腐朽王朝,遲早隕落。
只不過王朝隕落,時代變遷,這些惡毒的巫蠱之術卻悄悄的流傳了下來。
我問:也就是說,你剛進了馮婆家的院子,立馬就察覺出來不對勁了是吧。
西裝大叔點頭,說:那些雞仔盯著我一動不動,我從它們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惡毒,而是可憐,只有靈魂最純淨的嬰兒,才能擁有這樣的眼神,所以我察覺到,這些雞仔並不是從小餵養人肉,因為從小餵養人肉的雞仔,雖然也會一直盯著人看,但那眼光是邪惡的,狠毒的,恨不得想要衝出來吃人,而這些雞仔們,簇擁在一起,那眼神就像一群膽戰心驚的孩子們,所以我就想到了東漢巫蠱之術,四目門童。
又跟他聊了兩句,我們各自回房間休息去了。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思索,今天給西裝大叔發短信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賓館,推算時間的話,他肯定沒在馮婆家裡過多停留。
而我跟蹤馮婆,也完全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啊?我雖然沒有學過專業的跟蹤,但也絕對沒有露餡,可馮婆偏偏就是知道了有人在跟蹤。
想到了這裡,我一個激靈,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我心想:難不成,馮婆一直都沒發現有人跟蹤她,而是那些四目門童發現了陌生人潛入她家,所以馮婆就快速返回家中了?
說真心話,歷史上的巫蠱之術,厭勝之術確實很有名,而且確實很神奇,但我始終覺得西裝大叔所說的四目門童沒那麼誇張。
可事實擺在面前,我絕對沒露餡,但馮婆偏偏快速返回了家。
我覺得這其中大有古怪!
翌日白天,西裝大叔說先回市區一趟,有點事要辦,我倆告別後,我先去了一趟桑槐村,準備再假裝路過馮婆家門前,趁機看看那些雞仔到底有何不同。
進了桑槐村之後,我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麼急,就掏出煙,跟村口的幾個老大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豐鳥節。
我發現這些老大爺之中,有一個禿頂老頭賊能侃!
拉著我侃了兩個多小時,那熱情也沒絲毫的褪去,他跟我聊的話題,大到世界風雲,小到吃飯拉屎,上一句航空母艦,下一句就能扯到開襠褲上。
我甚至覺得這個老頭是神經病吧?難不成是故意要跟我拉長聊天的時間,以此來蹭煙抽?因為我倆聊天的時候,我時不時的給他上煙。
想到這裡,我直接又從兜裡掏出一盒好煙,遞給他說:老爺子,今天跟你聊的真特麼開心,我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有機會再聊,阿。
村口已經沒人了,就剩我倆了,別的老頭都回家吃午飯去了。我給他一盒煙之後,正準備離開,誰知他嘿嘿一笑,小聲問我:喂,小孩兒,你來俺們村,到底有啥事?
我一愣,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沒事啊,就是散心呢。
禿頂老頭嘿嘿笑了笑,很是詭異的說:散心?大晚上黑天摸地的來散心?
他不會普通話,用的都是家鄉話,但我能聽懂,我啞然,愣了一會,轉頭走回來,又遞上了一盒好煙,說:老爺子,我這個人從小就愛晚上散步,吃過晚飯散散步,有助於身體健康,延年益壽呀。
《靈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