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胖子捅了我一下,「這不是王艷玲家嗎,王巧巧來找王艷玲幹嘛。」
我沒搭話,王巧巧速來與同學沒來往,肯定不可能是來找她玩兒。
又等了一會兒,王巧巧忽然對著院子裡招手,一邊招手還一邊說著什麼,接著王艷玲走了出來,胳膊上還搭著一摞花裡胡哨的布片子,看樣子是她弟弟的尿布。
王艷玲家窮,為什麼窮?就因為孩子多,計劃生育給罰的,她家有五個女孩,他爹媽抱著生不出男孩不罷休的態度,一直生,後來終於如願以償,生了個男孩。他爹抱著兒子樂瘋了,有錢沒錢的給全村分了喜雞蛋,大有憋屈了多年,終於揚眉吐氣的感覺。
王艷玲和王巧巧說了些什麼我沒聽見,怕被她發現,我和胖子跟她的距離挺遠。
不過看樣子倆人的談話不是很愉快,王艷玲很氣憤的樣子,轉身就想回去,王巧巧拉住她,往她手裡塞著什麼,被王艷玲給丟了出去,轉身把門給關上了。
王巧巧撿起那東西,低著頭貌似失落的往回走,我和胖子連忙找了個胡同躲了起來,她又走了一段,在一處老宅子前停留了一小會,就直接去她奶奶家了。
跟了半天啥都沒看著。我有點沮喪,拉著胖子想走,胖子非要再看看,說著就趴在了牆上,從牆縫裡往裡瞅。
農家那種老房子,院牆是大青石壘砌起來的,到處是窟窿,有心偷看,那真是太容易了,既然他不走,那我也看看吧,想著我也找了個透亮的窟窿,趴了上去。
王巧巧從水缸往臉盆裡舀水,「嘩嘩」的,舀了滿滿的一盆,舀滿後不洗手,不洗臉,雙手把著盆沿,對著那盆水瞅,瞅著瞅著,她忽然大吼一聲:「滾!」
王巧巧平日裡聲音很柔弱,這聲『滾』卻說的聲色俱厲。
我嚇了一跳,跟胖子不約而同的退後兩步,四目相對,咋的?她發現我們了?
倆人剛想撒丫子跑,就聽有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咋?又跟著來了?唉!走了沒有啊?」
那是王巧巧奶奶的聲音,後面那聲『唉』像是飽含了許多的無可奈何,而那個『又』讓我放下了心,她顯然不是讓我們滾,我們可是第一次來。
「嗯,走了,也不是外人,王連三那個爺爺。」王巧巧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的柔弱。
「唉,我們這輩人都老了咯!」王巧巧的奶奶說了這麼一句,院子裡便沒聲了。
無心再偷看,回味著王巧巧和她奶奶說的話,王連三跟來了,王巧巧讓他滾?可那個王連三,他不是癱瘓在炕上一年多了嗎!他跟來了,啥時候跟的?我們跟了她一路,咋啥都沒看到呢?顯然她奶奶也沒看到,不然就不會那麼說了,難道是鬼?可王連三不是還沒死嗎?
我和胖子沒精打采的往回走,他爸已經答應讓他住在我家了,本來挺好個事,倆人跟著王巧巧去亂葬崗,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害死大磊那鬼解決了,可這王巧巧一天一出,她到底想幹啥?
接下來的兩天裡,王巧巧一直糾纏著王艷玲,下課時間,吃飯時間,她都把王艷玲拉到角落裡,偷偷和她說著什麼,不過王艷玲貌似很反感她,根本不願意跟她多說話。
這天放學,王巧巧站在學校門口,看到王艷玲出來後,就去拉她,看樣又是想把她拉到沒人的地說事呢,王艷玲終於忍無可忍了,狠狠的推了她一把,把瘦弱的王巧巧,推倒在了地上,並放出狠話,「你要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正趕上放學,這一舉動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王巧巧頭埋的低低的,肩膀一聳一聳的在哭,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胖子趁機湊上去問王艷玲,她跟你說了啥,惹你這麼生氣。
王艷玲心情似乎很不好,直吼胖子:「滾。」
胖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的退了出來,問站在外圍的我:「咱們今天還跟不跟?」
我也很糾結,這都好幾天了,王巧巧除了在學校裡糾纏王艷玲外,都是放學就回家,再沒幹出啥蹊蹺事,那天和她對話那鬼,也沒再出來害人,我都懷疑那晚我聽到的話是不是幻覺,思來想去,我道:「不跟了,先看看村子誰家出啥事再說。」
說到出事,還真出事了。
我和胖子往回走的路上,聽說瘸子的爹老死了,老死本來挺正常,可瘸子的爹叫王連三,正是那天王巧巧吼他『滾』的人。
第050章邪骨
我忽然想到,那天王巧巧自王艷玲家往後走的時候,曾經在王連三家門口停留了一下,然後回家後又跟她奶奶說了那番怪話,今天王連三就死了。
難道兩天前王連三的靈魂就已經出竅了?他跟著王巧巧去了她家?被王巧巧發現了,叫他滾!
這不是沒有可能,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身體缺少生機,靈魂就會出竅,其實那時候,人就已經死了,只不過還有一口氣沒咽,所以家人認為他還沒死,這種人通常被稱為活死人。
如此看來,這王巧巧一定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啊!難道他跟我一樣,天生靈覺,能見鬼,能聽到鬼說話?
忽然,我的腦子裡靈光閃過,冒出一個詞,『邪骨頭』。
抓欲色鬼那年,『霞』被鬼附身,路上遇到巧巧,巧巧嘴裡一直嚷著,姐姐不是姐姐,那時候,趙小滿曾經說,那個巧巧是邪骨頭,難道當年那巧巧,就是這個王巧巧!仔細想,好像這附近,真的沒有另一個叫巧巧的女孩了。
可啥是『邪骨頭』呢?這其中帶著一個邪字,讓我覺得不像什麼好名稱,肯定也是邪性的人。
胖子一直在撓頭,像是一下子也想到了挺多,卻理不出頭緒,我叫上他,道:「走,找王瞎子去。」
王瞎子還在老地方,我和胖子找到他的時候,他剛好收完攤,拄著個拐棍要往家走呢。
這幾年來,王瞎子也蒼老了不少,臉上的褶子多了,頭髮蓬亂,已呈灰白色,不過他精神頭沒咋變,身子骨也挺硬朗。
胖子來到他跟前,道:「老頭別走,再給我算個掛。」
王瞎子抬起手中的拐棍就打他,邊打邊罵:「臭小子,敢戲弄老子,誰是老頭?沒大沒小的,我抽死你。」
胖子就嘻嘻哈哈的往後躲。
胖子經常來找王瞎子,讓王瞎子給他說瞎話,請教他降妖除魔的本領,被王瞎子忽悠的一個愣一個愣的,差點就拜倒在王瞎子門下了。並且他每次來,都是這麼一個開場方式,一老一少樂此不疲。
「行了,你倆別鬧了,我有正事呢。」我沒好氣的打斷他倆。
王瞎子放下馬扎子,又坐了下來,道「你小子只有有事的時候,才能想起我這個老瞎子,有啥事啊?」這幾年,王瞎子一直對我不肯做他徒弟這事耿耿於懷,為此,我也有意疏遠他,不是怕他胡攪蠻纏,只是覺得總是拒絕他,有些於心不忍,可我已經有了叔,我雖然沒有拜叔為師,可叔在我心中,那是亦師亦父的存在。
我腆著臉笑:「伯,我這不是功課緊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叔,他恨不得讓我蹲茅坑那點功夫都背書。」
「嗯,哼哼,你小子好好學好,別辜負了你叔對你的一片苦心。」
王瞎子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整的我都不知道怎麼答對了,聽這話音的意思,就跟我整天不學好似得。不想繼續糾結在這個話題,我問道「伯,你知道啥是邪骨頭嗎?」
「邪骨頭?」王瞎子重複了一遍,又道:「怎麼說嗎!有些修行的人,其實本身就是邪骨頭。」
「啊!修行之人是邪骨頭?」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看來這邪骨頭,跟我想像的還是有很大出入的。
「是啊,具備邪骨頭的人一般八字偏陰,身體虛弱多病,很多都是童子命,自身有一定的修行根基……」
「伯,啥叫童子命啊?」王胖子舉起手,目光斜瞟向我,那樣子像在說,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我沒跟他一般見識,其實我也正想這麼問呢。
童子命的由頭可就多了,簡單的說,前世宮觀,寺院,各路神仙身邊的小童,修真的人,仙女,仙官等一生保持童子之身,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投胎做了人,這些原因包括思凡、逃跑、犯錯被罰、有特殊使命等等,這類人均被認為是有童子命的人,只不過這類人本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中途可能被召回去,也就是死了,有些沒死,也一生坎坷不順,多病多災。
「伯,那邪骨頭一生也很坎坷嗎?」我又問道。
王瞎子點點頭道:「一般邪骨,都有前世的淵源,自身有著一定的法力,不過經歷輪迴後忘記,無法運用了。邪骨之人生就體弱,偏陰,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如鬼魂等,邪骨還能感召來仙家,身上會有常仙,也就是胡黃白柳等民間常說的散仙,去他們身上暫住,久而久之,這個仙家來了,那個仙家走了,邪骨頭的竅門就開了,這個時候如被仙家相中,會選他為香童,也就是出馬弟子。」
王巧巧是邪骨,身上有仙家!以後會出馬!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一時無法把那紙片一樣的小女孩,和出馬仙聯繫到一起。
王瞎子說完這些,又給我們講了幾個關於邪骨頭的小段子,之後我們便分開,各自回家了。
胖子在我家住這幾天,直接就不著家了,頭天他媽還來叫他吃飯,他不回。這兩天他媽也懶得叫他了,回去後我煮麵條,他就看叔讓我讀的那些書,吃完飯我習觀想之法,他還是看書。
胖子對玄學超乎想像的執著,我都想著叔回來後,勸勸他,讓他收胖子為徒了。
一夜無話,隔天星期六,胖子終於想起來要回趟家了,我依照慣例去跑步,這不是因為趙小滿監督我,而是這麼多年養成的一種習慣,一天兩天不跑還沒什麼,三天不跑心裡就不踏實了,總覺得像是落下了一項很重要的事情。
跑完步背書,背完書做飯,吃完飯做功課,一切和叔在的時候一樣,按部就班,傍晚吃完晚飯,胖子來了,與此同時,幾聲淒厲的慘叫響遍了半個村莊。
王艷玲家門前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大傢伙都是被那幾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吸引過來的。
我和胖子也跑了過去,人群中嘰嘰喳喳,我只聽到:「又死人了,唉,死了倆……」
我吃力的分開人群往裡擠,心裡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胖子則一邊往裡鑽一邊問道:「怎麼了?怎麼了,誰死了……」
「嘔--都別進去了,太噁心了,嘔--」這時有裡面的人往外擠,一邊擠一邊用手捂著嘴,一幅忍不住要吐的樣子。
我一下子想起了大磊,心裡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厲害了。
人都有一種心理,越是見不到越是好奇,人群一下子亂成了一鍋粥,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
我拼盡力氣,終於擠到了最前面,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個早已死去的小男孩,躺一塊黑色的油布上,他面目猙獰,渾身紅腫,表皮上有密集的,大小不一的水皰,水皰如同漲到極限的氣球,在昏黃的燈光下透著亮,反射著幽幽的光,油布上還有一灘粘稠的,分辨不出顏色的積液。
而灶間門口的地上,則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她的半邊頭已然稀爛,旁邊澎濺著紅白相雜的粘稠物體,一縷黑髮混合著血,濕噠噠的粘在她的半邊臉上,另半邊臉上,一隻眼珠使勁的鼓著,向是下一刻就會迸出眼眶,她的嘴巴大張成一個圓圓的,絕望而又不甘的黑洞,她還沒死透,一條腿像是秋風裡的樹葉,時不時的簌簌抖幾下,我看見了她的雙手,那雙手,跟死去的小男孩身上的皮膚一樣,她身邊的血流出了好幾米。整個院子裡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幾個大小不一的女孩,癱坐在地上,整個院子裡迴盪著恐懼又絕望的哭聲。
胖子一轉身,吐了我一身,我沒吐,我整個人都木了。
我從周圍人的議論中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們在給那個男孩洗澡,可因為一時疏忽,男孩不知怎麼,從木盆裡,翻到了那鍋滾燙的開水裡,她家最小的女孩率先發現了這事,哭喊著叫大人,並不顧已經滾了的水,雙手伸進去把男孩撈了起來,可男孩早已沒有了聲息,聽到哭喊聲,首先趕來的她爸,見到命根子一樣的兒子死了,肝膽俱裂,不問緣由,摸起豎立在牆根的鎬頭,狠狠的砸在了小女兒的頭上。
警察來了,從灶間帶出了一個抖得像篩糠一樣的男人,那就是王艷玲他爸,他昔日分雞蛋時,那眉開眼笑的樣子,還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而此刻……他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懊悔,心疼,絕望……
王巧巧來了,擠進來看了一眼,扭頭就往外走,我跟了出去,胖子隨後也跟了出來。
第051章桃木釘
「王巧巧,你給我站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些制止,你知道這些,又任其發生,你於心何忍,王巧巧……」
我跟在王巧巧的身後大聲的喊,此刻,我的心中百般滋味,彷彿只有歇斯底里的喊叫,才能發洩而出。
可無論我如何喊,王巧巧都不說話,她快速的往前走,不是跑,就是走,走的很決絕,很乾脆,像是牟足了一口氣兒。
我和胖子跟著她,看著她回了家,不大一會功夫,又出來了,手裡拿著一捆木頭,一把大錘子。
她從我和胖子身邊走過,視我們若無物,一個人逕自往北走去。
我知道,她這是要去往亂葬崗,我不再喊,我的嗓子火燎撩的疼,我緊緊的跟著她往前走。
天走著走著就黑透了,我們沒有手電,藉著昏暗的月光,跌跌撞撞的前行,王巧巧幾次摔倒,又幾次爬起來,連哼都沒有哼一聲,我忽然覺得,這個紙片一樣弱小的小女孩,她的身體裡似乎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我們三個人,依次排開,誰都不說話,僻靜狹窄的山間荒道,響著急促的腳步與緩急不一的呼吸聲,我的拳頭攥的緊緊的,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別的情緒,胖子快走了兩步,距離我近了不少。
終於走到了亂葬崗,王巧巧沒有絲毫遲疑的走了進去,胖子扯了我一把,眼神中有一絲怯意。
「你要害怕,就在這裡等我。」撂下一句話,我頭也不回的跟了進去,胖子喊了一聲,似是想說什麼,最後卻也匆匆跑了過來。
王巧巧又在大磊的墳前停了下來,蹲下,解開了那捆木頭,這時我才看清,那竟是一根根的木橛子,我數了下,整整七根,根根七寸,都有擀面杖那麼粗,一頭平平整整,一頭削的尖尖的。
我知道這肯定是桃木橛子,桃木是五木之精,被人們稱作仙木,能壓伏邪氣,難道王巧巧想把這些桃木橛子砸進大磊的墳?
這麼多年,跟著叔耳濡目染,我也聽說過一些,往墳裡砸桃木釘,是一種很惡毒的行徑,不到萬不得已,懂行的人是不提倡這麼做的,一般是人死後有屍變的跡象,為防止屍變,才砸桃木釘鎮壓,而被鎮壓後,也就等於此被封了他的鬼道,不能去鬼界,不能托生,只能永生被禁錮在墳裡。
桃木橛還能破人風水,有些人與人之間有私仇,便在人家先祖墳裡砸桃木橛,這樣用不了幾年,被砸桃木橛的一家,會漸漸家道中落,家中人或因意外,疾病等相繼而亡,從而達到滅戶這樣的結果,所以說往墳裡砸桃木橛子是一種很陰毒的行徑。
可什麼秘法都有什麼秘法的講究,砸桃木橛也是有方位的,不是你隨便一砸,就能起到你所預期的效果,所以不懂的人還是不要這麼做,免得損人不成,還會損幾身。
王巧巧並沒有如我所料,直接往大磊的墳裡砸桃木橛子,而是在大磊的墳前,一處凸起的小包處,不斷丈量,找方位。
我恍悟,王巧巧那天不就是在這裡和鬼對話的嗎。那時候我只以為她是在對著大磊的墳說話,原來她是對著這個小土堆說話,這也是個墳?
小土堆只高出地面十幾厘米,周邊幾乎已經與地面相平,加之上面長著挨挨擠擠的荒草,我還真是一點都沒注意到這是個墳。看來就是這個小墳裡的惡鬼害死了大磊,和王艷玲的弟弟妹妹。
這時,王巧巧像是已經找好了方位,她拿起一根桃木橛子,狠狠的往那小土堆裡砸去。
一陣陰風莫名的吹過,以此同時一聲淒厲的鬼叫響起,一陣濃濃的黑霧自墳中緩緩冒出,漸漸凝聚出了一個小孩的輪廓,可還沒待我看清那個鬼什麼樣子,王巧巧噗的就往墳上吐了一口口水,陰風與慘叫聲消失了,黑霧也又縮回了墳裡。
桃木橛子畢竟是木頭,自身沒有啥衝擊力,墳包又矮小,往下的土質極硬,王巧巧砸的非常的吃力,有幾次,錘子差點都砸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可她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一根,兩根……
亂葬崗裡迴響著「梆梆」的重物敲擊聲,響聲驚動了一些眠下的,不知名的怪鳥,撲楞著翅膀『哇哇』叫著往遠處飛,那聲音咋一聽就跟個小孩哭似得,特別滲人。
胖子使勁的往我身邊擠,最後乾脆抱住了我的胳膊,牙齒打顫道:「這他媽的是啥鳥」
這種鳥的叫聲我從來沒有聽過,不過宿在墳地裡,肯定不是什麼好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