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怎麼可能,這兩個人不是已經被吳恆和龍婧抓走了麼?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看了一眼鄭小玉,鄭小玉也無比的震驚。對啊,按道理,他們不可能是吳恆龍婧的對手,可是,他們偏偏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難道吳恆和龍婧放了他們,難道他們之間……我越想越覺得複雜,但這個時候林蕭斌和楚漓同時出手。與此同時,林蕭斌還對我大喊:趕緊上,你們都不想死吧!
櫻冷冷一笑,說道:正好,一次來三對煉魂者,說完雙手一戰,我和何夕同時被勁風衝了出去,兩人一起撞在了牆上。恍惚間,我看見櫻猛然側身,伸手朝林蕭斌的方向一點,楚漓和林蕭斌當時還沒出手,就被屏障似的風擋了出去。
那風簡直就像是一陣陣的海浪一樣,能把人吹個東倒西歪。
楚漓的風刃,在這樣的氣浪面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我們又試圖衝擊了幾次櫻的屏障,只有鄭小玉的長髮能勉強打到櫻的面前,但是櫻只要揮手施為就能抵擋住長髮的席捲。她的氣場好像還越來越強大,周圍的一切都能被她借出來當武器。土屬術法能把地面上的灰塵水泥變成利劍;木屬術法能招來迷人眼目的花瓣;水屬術法直接凝氣成冰,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足以把人劃傷;火屬術法令周圍的一切都燃燒起來,鄭小玉只能以自己的陰邪體質勉強滅火;還好這附近沒鋼管什麼的,估計再來一個金屬術法,直接能用鋼條把我打成篩子。
我們六個人,很快就被這一個陰陽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
眼看著她就要直接一陰陽八卦打死孫誠,突然,一團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直接擋在了孫誠面前。
那黑影在黑夜裡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尖嘯。
第一百零七章止戰
那巨大的身影有無數個臉,嬰兒的臉,身上帶著濃重的腐爛氣息,臭不可聞。他向前猛地伸出觸手,又用他的那些小手不斷的胡亂攻擊。靠著巨大的提醒,居然突破了防線,把櫻硬逼到了牆角。這時候,我看見櫻抽出一張符紙,口中唸唸有詞。鄭小玉趁機操縱長髮襲向了櫻,櫻的屏障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擊破了,長髮成功拉住了她的手。符紙被拽落在了地上。
但櫻迅速化解了鄭小玉的下一步進攻,一個箭步向旁邊沖了很遠,那個大傢伙體型笨重,顯然就是追不上去的,但是,卻又有一個人出現在了空地上,伸手擋住了櫻的去路。
櫻跟那個人過了幾招,居然直接被逼得退了好幾米。
是吳恆。
吳恆會的是真功夫,而並不完全是道術。雖然櫻是極其可怕的陰陽師,但我想在近戰上絕對不是吳恆的對手。我們這幾個人當中,吳恆是唯一一個真正擊中了櫻的。
我看見吳恆一拳打在了櫻的胸口。發出一聲悶響,櫻退後咳嗽了幾聲,還向空中拋出一張符紙,才勉強站穩。
吳恆抖了抖自己手臂,說道:嗨,我是渣男,我犯戒了,居然打女人,哎……
櫻顯然是被激怒了,一跺腳,頓時,周圍又是一陣氣浪奔湧,捲起地面的灰塵。跟刮了一陣沙塵暴似的,那小空地上,頓時什麼都看不見了,一陣「沙暴」之後。吳恆果然不得不退到了好幾米之外。一旦到了遠距離鬥法的時候,看來我們依舊是沒有一個人能傷到櫻半分。
但這個時候,櫻的身後又出現了一個黑影,一個窈窕的女人。
我知道,那絕對是鬼母龍婧。
女人拋出了兩張符,念道:道化陰陽,九幽諦聽,黃泉精兵,領命現身!招來!
頓時,黑暗中居然現出一紅一白兩個女人來,那兩個女人直接向櫻撲了過來。
櫻冷笑一聲,說道:呵呵,以真正的厲鬼為護駕,也只有你鬼母做的出來了,既然你非要撞槍口,那我也就成全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一轉身,兩道符紙直接打向厲鬼。
與此同時,她也衝了過去,和鬼母龍婧連續過了好幾招,兩人距離有兩三米遠,但是我卻能清晰的感覺到兩人已經鬥得不可開交。
很快,鬼母龍婧也處於劣勢。上次她出手那麼牛逼,到了櫻面前卻也擋不住幾招。看來鄭小玉說的最難纏的傢伙一點都沒有錯,這已經不是難纏了,是恐怖。我們這裡已經有九個人了--如果那一大堆爛肉組成的嬰兒鬼役還算人的話。九個人,卻鬥不過她陰陽師一個!我們所有人都衝上去施法,她的屏障卻在這個時候再次建立了起來,我們的法術又沒辦法一次性打投過去,只能一點點蠶食。鄭小玉當時甚至想到一個險招,讓旁邊的人協助我打透屏障,我再鑽進屏障裡去牽制她。
可是,屏障卻時不時的湧出氣浪來,吹得我們東倒西歪。
沒一會兒我們就都站不住了。
最後,只剩下吳恆和龍婧還能和她拚一拚,但依舊沒有什麼意義,只能僵持下去,而且比起櫻源源不斷的陰陽五行之氣,龍婧的氣息越來越弱,而屏障不破,吳恆也沒辦法直接攻擊櫻的本體。就在我都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黑暗中,有人走了過來,這一回,不是衝出來的,而是緩步過來的。不知道咋回事,那腳步聲很輕,但是我卻明顯能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速度很慢,但是卻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壓力。
接著,有人輕咳了一聲。
就這一聲咳嗽,我發現,櫻和龍婧居然同時收了神通。
接著,黑暗中出現了一個穿著西裝的那人的身影。
那人站在我們所有人面前,從容淡定,忽然走到我面前。
我看這個人應該也就三十來歲,不算年輕,但也不算太老,長的還不錯,關鍵是,無論是眼神還是這個時候的氣場,都讓我感到巨大的壓力,我感覺這份壓力上次出現是在下屯子村,想到這裡,我幾乎能猜出這個人是誰了。這人,大概就是當時坐在車裡的那個,把安曉晴帶走的那個男人。那男人打量了我一陣之後,轉過身去,又看了看櫻,櫻這時候才冷冷說道:這種事你也要管?你不是默認我殺這些煉魂者麼?
那男人又咳嗽一聲,淡淡說道:我沒有阻止你,但我不能讓你殺這個人。
他指了指我。
「憑什麼?」
「這個人手上的天胎劍,封有九子黃圖血陣之力,一旦殺了他,天胎即會崩潰,力量一旦釋放,後果不堪設想。你還想看到圈內出現大動盪?」男人從容的說,但語氣不可置疑。
櫻冷哼了一聲,說道:那其他人呢。
我說道:你要動他們,先動我試試。
「狗仗人勢,你以為我不敢?!」櫻大聲說。
「省點力氣吧。」男人說道,「你們再打下去,方圓一公里之內的陰陽氣流都會紊亂,明天開始,周圍的房屋裡都要鬧鬼,你們都以救人自居,想過這樣會給更多的人帶來麻煩麼?」
我們都不說話了,但實施上,這世界上總有些不開眼的傢伙,比如林蕭斌,就在這個時候,林蕭斌居然出手了,因為當時他離那個男人最近,而且是在後頭。我身邊的鄭小玉都說,當時男人的周圍沒有一點兒氣場,看不到殺意,甚至不像是個有術法的人。林蕭斌可能覺得對方為做準備,有機可乘,所以和處理一起出手,但是,他們僅僅就是做了一個出手的姿勢。
那男人身子沒動,伸手指了指林蕭斌和楚漓,兩個人居然同時頂住了身形。這尼瑪跟定身術似的神通,簡直讓我看呆了。
那男人笑了笑,又看了看我們,說道:我手段不算高明,不過初通一些儺教錮術的使用方法,我不見得能殺了你們,不過,把你們都變成木偶,還是有信心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看了看櫻,這回,連櫻的表情都似是在退卻。
我感到害怕了,鄭小玉也拉了拉我的手,低聲對我說:這個人,至少是凝丹境界。
我問什麼是凝丹境界,鄭小玉沒有直接回答,反問了一句:你知道什麼叫內丹麼?
我當即就沒多問了,什麼內丹元嬰,有人說有有人說不存在,這種玄之又玄科學解釋不了的玩意兒,我估計我聽了也不會懂。我低聲問這人是不是劉會長,鄭小玉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櫻冷冷說道:既然你出面了,那你來收拾吧,我不管了。
劉會長似乎沒有阻攔櫻,櫻幾個箭步就消失在了黑暗裡。她是厲害,但這會也算是被打臉了,必然氣得不輕。我想以後這貨還得找我們麻煩,而且肯定是我們的大麻煩。劉會長也沒多說什麼,直接說道:你們還是各自散了吧,暫時不要靠近這個房子。
我想當時一定所有人都想爭辯,但是看到林蕭斌和楚漓的樣子,大概所有人都不敢爭辯了。
大家都退入了黑暗裡,我轉身要走的時候,劉會長朝我的方向說,有機會的話,你們到附近的深藍KTV看看,有些好戲,相信你們會有興趣。
深藍KTV,不就是何念遇害的地方麼?
那裡發生了什麼?
我和鄭小玉一起離開,直接趕去了那個地方,我們去的時候,何念和孫誠也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馬路上,但他們並沒有靠近KTV大門處。
KTV門前圍了很多人。
他們都在看熱鬧,一個傻子的熱鬧。
那個傻子赤身裸體坐在KTV門口,大喊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之類的話,而且不停的乾嘔,旁邊的人議論紛紛,大多是周邊的民工和晚歸的職員。
那個瘋子就是李天宇,他被無盡的恐懼折磨著。
看過那人之後,鄭小玉低聲說:這好像是灼魂之術。
我問什麼叫灼魂之術,鄭小玉說,就是不傷及人性命,但是在魂魄上留下永久的傷痕,一般中了這種術法的人,都會發瘋,永遠陷入在無盡的恐懼之中。頓了頓,她又說:這是陰陽道的術法。來貞狂號。
「你是說,這是……」
鄭小玉笑了笑,說:看來她並不是完全不明事理啊。
卷八龍血木之劍
第一百零八章儀式
我和鄭小玉離開了KTV之後,回到了旅館,我跟鄭小玉一合計,覺得這次還是虧,劉會長這個時候八成是控制住了那棟陰樓。我們的目的也就達不成了。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和我們的目的一樣,不都是封住這把所謂的天胎劍麼,那他們不是也應該和我們的目的一樣麼?我問鄭小玉要不要再回陰樓看看,一開始鄭小玉擔心我們再去回去會出岔子,會有危險,但想了想床底的那把天胎劍。我們還是決定一次性把事情解決了。
可我剛打開門,居然看見外頭站著一個人。
我嚇得趕緊退了一步,還以為又鬧鬼了。
但實際上,那是一個頭高大的男人,他緩步走進來,看著我,說道:劉會長讓你們去握手樓房附近一趟。來役島劃。
他居然主動找我們去?我有些疑惑。
那人點了點頭,沒再多說,我想了想,知道他是來通知的,不是來商量的。
於是答應下來。
對方又讓我們帶天胎劍。
從言語之中,我基本能判斷出,這人就是那個劉會長的一個侍從之類的人,類似於狗腿子。當然,我不敢那麼囂張的不給他面子,因為鄭小玉告訴我。這個人至少是問道級別,和鄭小玉的能力可能不相上下。要打我是很容易的。加上他後背的是劉會長和安小晴那樣的人,我估計跟他們來硬的我會死得渣渣都不剩。
我們又作者一輛黑色的別克回了陰樓。
再次見到劉會長的時候,他正背著手站在那棟樓前頭,默默的向上望著,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他伸手示意我們停下,又示意旁邊的人動手,那兩個人緩緩走上來,我有所戒備,但是兩個人卻停住了腳步,禮貌的向我要天胎劍,也就是那木頭疙瘩。
一開始我不願意給,而劉會長淡淡的說,我們的目的都差不多,我大可不必擔心,我想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把劍交了出去。
劉會長拆了外頭包著的布條,又把玩了那把木劍一會兒,忽然說:你們,跟我們去一趟北京吧。
我當時就愣了,這尼瑪就要直接去北京了?
「用這棟樓來封住裡頭的東西,並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這裡的陰氣已經被人汲取過了,太弱了。」劉會長說道,「去北京,我會找高人幫你們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我和鄭小玉幾乎同時說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而劉會長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們沒有別的選擇。就這樣,我們被脅迫了,完全沒任何反抗的機會。當我們妥協之後,那個劉會長忽然一揮手,說了一句:啟動陣法吧。
旁邊的那幾個侍從似的人,包括那個送我們過來的人,立刻來到那座陰樓附近開始唸咒,念得很快,我幾乎聽不清他們說的話。
吟罷咒訣之後,忽然,我看見無數人臉從那陰樓中竄了出來,我感覺到一陣陣森冷的勁風,撲面而至,我甚至有些膽寒,而鄭小玉拉住了我的手。劉會長站在我們面前,身子並沒有動,只是平舉起了天胎劍,那些面目,直接就鑽入了木頭疙瘩裡頭,沒一會兒木頭疙瘩居然變成了深黑色,劉會長伸出兩隻手指,在木劍劍身上一劃,頓時,那些黑色像是被收了似的,立刻消失了,木劍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劉會長又對旁邊的人招了招手,旁邊的人,居然給木劍弄了個木頭劍鞘來。劉會長伸手把劍一拋,木劍直接入鞘,這個時候,他才身前拿起劍來,轉身遞給我,說道:為了讓你們安心,我不碰你們的東西。但記住,路上不拔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這個樓,也是跟九子黃圖血陣一樣的陣法?
劉會長點了點頭。
我還要多問,劉會長卻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我上車後再說。
車直接開去了飛機場,去北京的路上,我零零碎碎的聽了一些和事件有關的信息。劉會長說,2012年的浩劫之所以能被阻止的比較成功,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姓洛的那個魔頭並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他雖然一直算計,但是由於自己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導致所有人都無法和他推心置腹的合作,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人在行動,這也導致了,他的很多計劃無法付諸實施。
他在很多地方費盡心機不止的陣法,也都沒有真正能夠發揮作用。
但是這些陣法,卻依然在運作,有的可能已經靈氣枯竭,但是有的靈氣卻與日俱增,而且因為這些陣法極其陰邪,所以往往被歹人利用,即使不利用,也可能造成一方陰陽二氣紊亂,簡而言之,就是鬧鬼。厲鬼利用陣法修煉,修成肉身更是事半功倍,鬼役至少還是受到限制的肉身鬼,沒有太大危害。那些真的修成肉身混跡人群中的厲鬼,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人還是惡鬼,或者是怨屍。
2012至今,其實圈內的動盪也並沒有完全平息,有很多人依然在全沒動盪中犧牲了。
所以他們一直在找一個完全的辦法,來把犧牲減到最小。
後來,他們發現了龍血木的作用。
龍血樹,據說這種東西在2012年的大戰中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用龍血樹的枝幹或者根須打造出來的特殊法器,木劍、木八卦什麼的,有著極好的儲存、吸納和中和那些陰邪之氣的作用。他們原本試圖在南方某旅遊景區的山裡砍伐龍血樹的枝幹來用,但是一來那地方已經徹底開發保護,國家不同意。二來那顆千年古樹不能看法,否則會影響整個山間的陰陽之氣,導致好好的旅遊區,可能就直接變成死亡之境。
所以,他們把目光鎖定在了現成的古代法器上。
雖然不好找,但比伐木要靠譜許多。
而他們第一個調查到的,就是天胎劍。
我當時很訝異,說這麼鋒利的木劍,就是龍血樹的枝幹做的?
劉會長點了點頭,還告訴我這把劍應該是被煉魂一脈的前輩也施法加持過,所以吸收陰氣效果極好。
問到這裡,我不由得又問我到底在這裡扮演個什麼樣的角色,我需要做什麼。我是非常害怕自己啥都做不了就讓他們牽著鼻子走的。更怕被坑,也怕鄭小玉會有危險。而劉會長依然平靜,微笑著說,讓我放心,說他們重新討論之後的結果是,我們這些並不違法犯罪的以及沒有前科劣跡的煉魂一脈者,並不需要被清除,而是可能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