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第一百二十二章血肉迷宮
很早就聽我爸在閒談的時候提起過,說是中了蠱毒的人,會口吐黑水,七孔流血,七絕而死。死後。身上會有許許多多的蟲子爬出來,屍體千瘡百孔,慘不忍睹。而且,別人還不能接近,因為一旦接近,那些蠱蟲可能會立刻跑到新的宿主身上,然後大肆噬咬宿主的內臟。到時候,即便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是回天乏術了。
我爸當時說這些是為了嚇我。
因為我小時候喜歡捉蟲子玩。什麼天牛、蟋蟀、甲蟲我都愛玩,最奇葩的是小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還養過一直長腳大毛蜘蛛。我爸是特別討厭這些玩意兒的,實在沒辦法,於是給我說了一些個苗民用蠱的故事,說的神乎其神的,成為我童年陰影之一。
也正因為此,我很小就盡力不去回憶這些事了。
所以,當知道那些武警官兵吐出黑水的時候,我只覺得有些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兒聽過見過這種情況。
而現在我瞭解了。
不得不說,我這位親爹的學齡前教育特別成功,自從知道蠱毒這回事之後,原本特別喜歡蟲子的我,變得特別害怕蟲子。我小時候不敢玩一部叫《仙劍奇俠傳》的遊戲,同學都玩,我有電腦都不敢玩。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裡頭的女主角是苗民,會用蠱。
人心是很複雜的,有時候,一點兒小事,就能烙上深深地印記。
正因為此,在進入那個林子的時候,我渾身都在發抖,鄭小玉幾次問我怎麼了,我卻逞強說沒事。她最後有些忍無可忍。說:你是腿軟還是傷寒打擺子了?如果是前者就休息會兒,後者你就自己滾出去,我一個人進林子去就可以了。我趕緊說不用不用,我們一起進去就好。我不想繼續被她看遍了。硬著頭皮,我打開了老爸的筆記本。想找找和養蠱有關的資料,但遺憾的是。大概由於老爸也討厭蟲子的緣故。筆記本裡頭,什麼術法都有涉獵,偏偏就是沒有和苗疆蠱術有關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鄭小玉繼續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鄭小玉讓我停下來,我一個激靈,跟踩了雷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鄭小玉操起旁邊的一根木棍,往前一伸,戳在一堆枯枝敗葉裡,然後撩撥了一陣子,那枯枝敗葉的下面,赫然現出一隻人手來。那絕對我是見過最可怕最噁心的忍受。因為那只人人手上密密麻麻都是小洞。皮膚已經成了青綠色,小洞裡頭,幾條小蟲探頭探腦,鄭小玉用棍子一抽,那小蟲爬了出來,渾身是腳,看著像是蜈蚣,但仔細一看發現應該是蚰蜒。
我認識這蟲子,小時候我也觀察過這蟲子,可現在看見這玩意兒,只覺得渾身發癢,恨不得上去把那成為蚰蜒巢穴的忍受踩個稀巴爛。
鄭小玉咬了咬牙,說:咱們可能來到某個很特殊的地方了。
我牙齒都打顫,問是怎麼特殊了。
鄭小玉說:我們的腳下有東西。
我再次問是什麼東西。
鄭小玉想了想,沒開口,直接拉著我退後了幾步,我腳下忽然踩著一個軟乎乎的東西,我就覺得不對勁,趕緊抬腿。這時候,我看見,我腳下赫然有個玩意兒鼓了起來,我沒看懂是什麼,本能的又用腳掃了掃,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那分明就是一個人隆起的肚皮。皮膚已經是青黑色了,但是能清楚地看見肚臍和上頭的黑紅色血絲,由於被我踩了一腳,那肚皮上凹陷下去一塊,就這,忽然往外鼓脹,「噗」的一聲居然直接裂開了,裡頭,一窩大大小小的蜘蛛居然開始瘋狂的往外鑽。我啊的慘叫了一聲,幾乎要跌倒在地,但我很快就撐住了旁邊的樹木,我不敢到底,我怕一倒地就摔進蟲子窩裡去。
鄭小玉直接拽著我跑了很遠,大概二十幾米之後才停下,這個時候她才開口說道:有人說謊了。
我說:是……是……
我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很久才喘勻實了,說:那什麼,這裡死了那麼多人,卻沒人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些是些什麼人啊?
鄭小玉說:埋的不深,可見並沒有死多久,至少不可能超過一個月。但是,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這地下的蟲子已經把他們的身體都當成了巢穴,在裡頭產卵繁殖。這地下,應該就是一個由屍體組成的巨大蟲穴。說不定,還是一個屍體組成的血肉迷宮。
我說:這特麼是蟲子的餐廳啊,還是萬人坑。
「有人在撒謊,有人不知道狀況。」鄭小玉說,「又或者,所有人都在串通一氣,隱瞞真相。」
我想了想,只覺得頭皮發麻,跟鄭小玉說咱們還是先出林子再說,鄭小玉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說我一個大男人怎麼還怕這些玩意兒。我說你永遠不會懂年少的心理陰影有多恐怖。鄭小玉歎了口氣說,怎麼可能不懂,不過,她也不想談這些,只說趕緊離開,找一個能讓我好好思考的地方。我就別再矯情了。
我沒說話,跟著鄭小玉一直出了林子下了山,下山的時候,胡寅給我來了個電話,說他安排了一個飯局,讓我們和當事人也都見個面,大概可以瞭解到更多的第一手資料。說實話我根本一點兒胃口都沒有,尤其是看見那些渾身小洞的屍體和從肚皮裡爬出來的蟲子之後,就更沒食慾了。
但是,為了瞭解事情的真相,我是不可能不赴宴的,就算去敷衍了事一下也得去。
去的路上,我好不容易感覺舒服了一些,對鄭小玉說道:其實剛才我想說的是,我們勢單力薄,很多事情我們根本調查不清楚,就算我們想調查,也可能會被他們阻撓,甚至是陷害,要真那樣的話,可能咱們還沒查清楚是怎麼回事,就先自己完蛋了,得不償失。
鄭小玉點頭。
我說:我要給劉會長打電話,每天向他匯報狀況,然後讓他們來給這邊施壓。雖然我知道這麼做有點兒抱大腿沒用的意思。但是我覺得還是有好處的。一來可以讓我們做事暢通一些,二來可以讓劉會長覺得我們雖然能調查,但是卻並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這樣,或許他會對我們放心一點兒,免得到時候對我們百般設防,我們就更難行動了。豆雙邊血。
鄭小玉想了想,點了點頭,說行。
我立刻給劉會長去了個電話,把這邊看到的一切,和我們討論的結果都跟他說了一遍。劉會長聽過之後,說他會幫忙問問是怎麼一回事。我說要快,因為今天晚上我們就要參加飯局了,如果沒有籌碼的話,我們很難得到最真實的資料,他們指不定還得跟我們編故事。
劉會長說沒問題,於是就掛斷了電話。我跟鄭小玉一商量,決定今晚就賭一把,賭劉會長神通廣大,能嚇怕那些人,讓他們今天晚上就給我們大開方便之門。於是,晚上赴宴的時候,我和鄭小玉都擺出一張臭臉來,走進了他們訂好的包房。來的人有四個。其中有三個一看就是領導,啤酒肚,謝頂,有那麼一個稍微好點兒的,但是也是上來就滿臉堆笑,看著就是圓滑的很。
只有一個人,面目冷峻,立在旁邊,一動不動,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我也不知道這傢伙是誰,看著還有點怕。
我們坐下之後,一言不發,故意把場面弄得特別尷尬,接著,我忽然發作,說道:胡寅,我喊你一聲胡叔,請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隱瞞
胡寅當時的表情有些錯愕,看著我,問我是什麼意思,在說些什麼。
我冷冷的不說話。在場的那些估計是當地領導的傢伙們,也一個個尷尬的不知所措。我沉默了很久。那些人一個個都有些傻愣著了,我才說道,你們說吧,到底隱瞞了我多少事。胡寅當時的表情更加難看了。我又直截了當的來了一句,相信劉會長已經跟你再次通話了吧?
「劉會長半個小時前的確給我打過電話,說是讓我好好協助你們調查,不要有太多隱瞞……」胡寅說道,「敢情說這些話是因為你們不相信我們?」
我說道:我已經去了一趟樹林子裡了。
我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我看著他們心裡是肯定有事了,於是說道:我看見了什麼,我想我就沒必要說太多了吧?
我看見胡寅又和那些當地的官員對視了一陣,似乎在交換顏色,我乾脆站起來要走,胡寅趕緊拉住了我讓我別激動。我說我們過來就是協助你們調查的,結果你們對我們有所隱瞞,根本不信任我們,那就根本沒必要再說那麼多了,我們這就回去,讓他們有什麼事情自己解決。這會兒,那些當官的也慌了神。我知道我說這話肯定有效,當官的不僅僅要考慮能不能解決問題,還要考慮會不會得罪劉會長。劉會長的能量現在可謂相當強大。我雖然有那麼點兒狐假虎威的意思,但只要有用我也並不在乎這麼多。一陣子拉拉扯扯之後,胡寅和那幾個當官的把我和鄭小玉「請回到」了位置上,坐下來之後,我只顧著一個勁兒的喝茶,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有一個當官的來遞煙,我依然懶得理他。
反正我不怕他,在他們看來。我背後有劉會長撐腰。在我自己看來,我就是小民一個,啥都不怕,隨他們怎麼著。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說道:好吧,這次的事情是咱們理虧。我看咱們也沒必要隱瞞了,大家都是為了解決問題嘛。效率至上,其他的,咱們都先擱一邊。就算當初隱瞞這些是為了維護社會穩定,咱們也不應該對著兩外上頭來的調查員有所保留,大家說是吧,哈哈……
這人一面打哈哈,一面開官腔,讓我感到特別的厭惡,但是我也沒辦法,只能忍耐著,而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有一個人的表情比我更是厭惡至極的樣子。那個人,就是在旁邊,顯得不太像官場中人的那個四十歲中年男子,他剛才一直不停地喝悶酒,也不說話,即便是胡寅和官員們來勸我,他也還是一言不發。於是,我扭過頭看著那人,說道:這位好像有話要說。
那人低著頭,眼皮子都快要闔上了,說:我沒什麼話想說的。
我覺得他肯定有難言之隱,而且事情肯定至關重要,繼續詢問,旁邊那幾個官員卻說,這個人只是王局的秘書,過來時陪同王局的。那個王局,就是這邊林業局的副局長,分管自然開採之類的事情,他中年謝頂,還碘著個大肚子,看起來就讓我十分討厭。我想著,這人在這裡,估計這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不會說什麼真話。更何況,說這人是什麼秘書,鬼JB信,那種大肚子男人,怎麼著也會找一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小秘吧,找一個四十多歲五大三粗的男人來當秘書是咋回事,是這附近村裡都沒有識字的麼?
但既然那個人不願意說,我也不多問。
那個剛才開官腔的人接著說話了,說:是,咱們是隱瞞了一些事情,就在幾年前,有一支地質勘探隊也曾經在林子裡消失了。
這時候,我又不注意,那個中年男人的表情又發生了變化,這一回變得更加複雜,讓人難以捉摸。我不動聲色,看著剛才說話的人,說道:你之前好像沒有跟我們提過所謂的地質勘探隊。那人撓了撓頭說是為了不引起恐慌。我說我又不是記者,他就連聲道歉,其實我覺得道歉確實沒什麼意義,而且我還不知道他是真道歉還是假道歉,說不定以後他們該幹嘛還是一樣的幹嘛。
要騙我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騙人,下套子。
但是,既然對方道歉了,不硬抗了,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繼續沉默喝茶。那男人又開始打哈哈,說就算要查案也要先吃飯,讓我們趕緊吃菜什麼的,大概是想要把這件事給滑過去。我依舊不吃飯,說,大道理我不用說你們也明白,你們確定就是還失蹤了一批地質勘探人員麼。
那些人互相望了一眼,接著也都低下了頭。
我自然覺得情況不對勁。
而我也知道,估計這個時候要問什麼都問不出來,這幫人肯定有什麼大事給瞞著了害怕出問題,於是我乾脆又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接著開始冠冕堂皇的說了一通大道理讓他們配合什麼的,說完那些,也就吃的差不多了。又跟他們隨便說了幾句後之後,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個中年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也看到了我,走的時候,他似乎故意慢了幾步,我立刻跟上去,那人低聲對我們說:真想知道真相麼?
我說是。
那人說,那晚上來山口吧。
我知道山口指的是進九宮山路那片林子的入口,我自然答應了。當天晚上八點多,我們就到了山口等著,也沒過多久,那男人就過來了,那人自我介紹說他姓沈,叫沈舟,的確是王局的秘書,之所以會選他當秘書,一時因為王局有個悍婦老婆,基本是不允許他請女秘書的。第二是王局這人其實還算敬業,分管林業開採這方面的事情之後,有時候也會自己去考察。所以他需要的是一個由工作經驗的幫手,而不是一個只會端茶遞水的人。
我訝異的問他對林業開採是不是很瞭解,誰知道他這個時候歎了口氣,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我曾經在地質勘探隊呆過,對林業這一塊有那麼一點瞭解,雖然不能說精通,但是幫王局處理問題什麼的沒多大障礙。
我不說話了,說道地質勘探隊,頓時我想到了今天他們說過的話。沈舟歎了口氣,說:你猜的沒錯,當初失蹤的隊伍就是我們那個研究組的人。其實他們對你們有所隱瞞,不止一個勘探隊進去後失蹤了,至少有七八個勘探隊,合計四十多人失蹤在了那片林子裡頭。我當時就呆了,四十多個人失蹤,難道就沒有人說幾句什麼嗎?難道這些人就這麼白死了?
我說道:這是在開玩笑麼?沒有人調查?
沈舟握住了拳頭,咬牙說道:你知道九宮嶺幾年前發生過一場戰鬥麼?
我其實大概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但我還是裝作不瞭解的樣子,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於是沈舟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就在2012年年末,九宮嶺這邊為了圍剿一個以古典某個教派為根基壯大起來的邪教組織,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換句話說,就是官方不承認的一場大鬥法。這種事情,你在網上可能還搜得到,但是想要看官方新聞就肯定是沒有了。豆巨低技。
我聽著他說。
他又告訴我,由於那次大戰事關機密,而且如果真的被爆料出來,甚至可能顛覆所有人的世界觀,所以那場大戰,被掩蓋了下來,而且找了幾個非常蠢的借口。
我問是什麼借口。
沈舟說,說是圍捕進山的邪教組織的時候,遭遇了一場大暴雨,暴雨導致了九宮嶺山體滑坡,大面積的植被和道路被掩埋,有很多人在這次山體滑坡中喪生。甚至報道還做了鋪墊,所九宮嶺這一塊本來就極易山體滑坡。實際上,都是扯淡,這邊植被覆蓋面積達,土壤被盤根錯節的樹根牢牢抓握,而且山間很少積水的地方,這裡要出現山體滑坡和泥石流的概率特別小,所以那些報道也就只能騙騙普通市民。但也正是這則新聞,給了那些傢伙「靈感」。
由於幾支地質勘探隊失蹤的間隔時間不長,九宮嶺大戰發生的時候,他們依然瞞著,很多人都以為勘探隊都還在作業。包括勘探隊員的家屬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去向。所以,他們找到了借口。就說大面積泥石流波及太廣泛,很多人被掩埋,由於山體整個滑坡下來,所以導致挖掘屍體的難度都非常大。總而言之,他們就是這樣,用非常委婉而且看似合理的表達方式告訴家屬和市民們,這些勘探隊員,先後進山將近四十人的勘探隊友,全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之後,他們著手給那些家屬發了十分可觀的撫恤金,又上下打點,最後,總算是把這件事壓下去了。
我心裡一陣陣的火大,但沒辦法,只能盡力壓制住怒火,問:為什麼要連續派那麼多地質勘探隊進山,要挖礦嗎?
「是。」我就是開了句玩笑,沈舟居然搭茬了,還說是。
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沈舟笑了笑,說:因為他們都相信,這山上有稀土。
「稀土礦?」我問道。
的確,稀土礦在我們那一塊非常出名,也很容易能賣出好價錢。沈舟又說,這裡是大片的樹林,樹林可能上千年上萬年都在這裡,生化醞釀著多種物質,所以,有稀土礦,是符合邏輯的。
我點了點頭,說:那當時,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第一百二十四章啃屍
那人還沒回答,鄭小玉也跟著問道,為什麼他們都死了,你卻回來了?
「我是最後一批進山的,進去一半的時候。上頭就有工作組下來考察了,於是我們被緊急撤了回來。因為領導們擔心我們也失蹤,也擔心上面說他們貪功冒進,為了稀土草菅人命等等。」沈舟說,「但是,我表哥和幾個好朋友,都在前幾次進林子的組裡,他們失蹤了。怎麼也找不到。」
「至今沒有找到麼?」我說。
沈舟說:已經化成枯骨了吧,這麼長時間都過去了。
接著他又說:雖然我們那次人只進去了一半,但是出來之後,有一兩個身體差的男人,直接就暈倒了,一開始還以為就是累了,但是後來我們發現不一樣,因為那些人臉色發青發黑,其中有一個最可怕的,整個頭顱居然開始水腫,幾天之後看他眼睛珠子都像是要被頂出來了一般。帶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當時領導們討論說可能稀土有放射性元素存在,但我們都清楚,根本不是這樣,我們是有經驗的。林子裡有沒有放射性物質,這些症狀是不是放射性物質引起的。
聽了他的描述,我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
我想起了之前看見的一幕場景,我記得,我好像看到過那種情況,頭部變大,好像要腫脹裂開似的。
於是我急忙問後來那個人怎麼樣了,沈舟說是死了。家裡人也鬧過事,但是最後也只是賠償了事。
我又問他們是否知道那人最後是怎麼死的。
沈舟說只有傳聞,傳說那人是脹死的,頭變成那樣,想不被脹死都難。
據說那人死的時候,整個頭臉都是血絲。頭像是一個氣球要炸開一眼,特別詭異,家人為了討說法去做屍檢,結果醫生切開那人的頭顱。只有噗的一聲,整個頭就開了,裡頭充滿了氣一樣,只是那氣體是一陣陣的惡臭。而那個人的大腦已經被蛀蝕成了蜂窩狀,腦袋裡很多器官上都能發現麻麻點點的小洞,有的小到肉眼都看不清楚。
我只覺得渾身發癢,趕緊打斷他的話語,說:是蠱麼?
「這個我不懂,但肯定是有蟲子進去了。」沈舟說,「當時我們還害怕,說我們會不會也這樣,但一直都還好。」
「因為你們只進去一半的距離,所以只有身體最虛弱的人才中了蠱毒……」我不由得自言自語起來。
沈舟沒有理會我的自言自語,繼續說道:其實他們並不是不重視,只是,他們就算重視,也要先考慮保住自己的烏紗帽。這些事情都太奇怪了,常人不能理解。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隱瞞。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又問:那當初,是誰說那裡頭可能可以開採稀土的?
沈舟皺了皺眉,說是他們討論的結果。我點了點頭,想著他應該是說的差不多了。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見,有一個人影,慢悠悠的從不遠處走來。沈舟也看見了那個人,我們趕緊躲到了一邊。那個人走近的時候我嚇了一跳,那個人居然就是王局。大半夜的王局居然從容的往山道上走,這尼瑪是真的要散步麼?我覺得不像,更像是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如果不是散步,他幹嘛走那麼慢,而且還一副四處觀光的樣子,更重要的是,我覺得他應該看到了我,至少看到了我的方向,但是,卻依舊雙目無神,無比淡定。
我建議跟上去。
但鄭小玉和沈舟都不同意,說是夜晚的山上樹林子裡更危險,我們最好還是在這裡等著,看會發生什麼事。我拗不過他們。過了一會兒,那個胖子王局上去山上好像是溜躂了一圈,居然下來了,再次從我們面前不遠處走過去,看他那樣子,好像沒什麼異常。我們又跟了上去,跟了很遠,一直到他進了附近那個豪華招待所,我們才放心下來。
我謝過沈舟之後,讓他回去早點休息,說我們也會盡力調查。
他說他如果又想起了什麼,會告訴我們。豆巨余弟。
沈舟走後,我看著鄭小玉,問要不要繼續蹲那個姓王的,看他到底要幹什麼,鄭小玉則說沒有必要,我們根本不敢上那個樹林,就根本不可能知道那貨會在上面幹什麼。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那就趕緊回去好了。鄭小玉沒反對,我們很快就回到了住的地方休息,這一個晚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第二天早上,我們對這個案子依然沒什麼頭緒,也不知道解決的辦法。於是這個胡寅再次擺出了宴席讓我們過去,美其名曰是要討論案情,實際上就是聽他們互相說一些傻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