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現在要躲的話,動作肯定沒有他的刀快,說不定還沒起身,腦袋就掉了。
情急之中,我乾脆放開刀柄,抽出破魔銃,把槍管從自己腋下探了出去,往身後指了過去。
我扣在扳機的手指頭還沒用勁兒,供桌上牌位忽然爆出一片血光。那一剎間,我直覺自己像是跪在千軍萬馬跟前,只要抬頭就能看見不計其數的兵馬往這邊瘋狂衝殺。
我在那股沖天而起的煞氣面前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只能聽天由命的跪在那裡,等著被正面從來的馬蹄碾成碎片,或者是在身後揚起的刀下,身首異處。
僅僅一瞬之間,冷汗就滲透了我的衣背。
第十八章連環套棺
大禍臨頭,滅頂之災,閉目待死……
我現在沒法去形容自己的感覺,除了本能在戰慄,幾乎沒有其他的反應。
忽然間,滾滾而來的殺氣當中爆發出了一道犀利劍意,凜冽劍鋒攜帶橫掃八荒之勢,透過幽冥一直指向我頭頂上方。
剎那間,我清晰聽見有人在我身後連退了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渾身顫抖著,在我背後連連磕頭。
此時,正面而來的殺氣如同潮水般褪去,作坊裡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我身後那人沒走,仍舊是跪在那裡,頭頂差點碰到了我的脊樑,隔著衣服我都能感到像是有頭髮茬子紮在我身上。
我抬起頭來看了看,掛在棚頂上的白布燈籠裡冒起一寸長短的綠色火光,詭異的光影把整個作坊分成半綠半黑的兩層空間,看上去就像是陰陽交界路口。
我長長吁了口氣,燈籠冒綠火就說明是附近有鬼。只有在陰氣強盛時才能引動火焰變色,厲鬼的道行越深綠光照射的範圍也就越廣。現在蠟燭上的火光,明顯呈現出極力壓制的狀態,肯定是《百棺譜》引來鬼魂,被白起神位上的煞氣給強行壓制了。對方才不敢放肆,只能乖乖跪在我身後,聽我安排。
看樣我身後的那個傢伙,還算有幾分門道兒。
想明白這些之後,我故意一言不發,慢慢悠悠的擦起了額頭上的汗珠「你敢嚇我,我就讓你多跪一會兒」。
那個鬼魂終於不耐煩了:「有什麼事情趕緊說!」
「我想打棺材……」我把想要鎮壓的鬼魂詳細描述了一遍。
「等著!」那只厲鬼挺起身來,隔著我肩膀往供桌上吹了口氣。桌上的百棺譜也跟著嘩嘩的翻了起來,沒過一會兒就像是被書籤給隔開了一樣,攤在其中一頁上。
「就是這張!嘿嘿……」厲鬼冷笑幾聲飄然退走,我卻發現自己一條胳膊像是受風一樣,怎麼也抬不起來了,只要稍稍一動,肩膀頭連著半邊大脖筋鑽心的疼。
肯定是那厲鬼在吹氣的時候,故意往我肩膀上吹了一點陰氣。我師父說的沒錯,鬼魂真惹不得,你沒有實力還去撩撥他,他馬上就能給你找回來。
我端著膀子站了起來,走到供桌前面死命記錄著《百棺譜》上面的圖樣,一邊用手指頭沾著酒水在桌面上劃拉,好不容易把那頁紙上的棺材記了個七七八八,《百棺譜》上字跡也像是忽然被蒸發了一樣,化成一縷青煙在我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回了一摞裝訂好的黃紙。
《百棺譜》顯示給我的是一副連環套棺,說白了,就是大棺材套著小棺材,外形像看,很像古代的內棺外槨的樣式。但又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連環套棺,裡面的那口棺材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外面的大棺卻在內側設計了一個叫做「綿裡針」的機關。
這個機關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防止鬼魂逃跑,只要機關受到外力衝擊,夾層裡就會彈出類似於鐵鉤子一樣的細針,鉤住鬼魂強行將他留在棺材裡。
做棺材不難,我給義父打下手打了好幾年,自己也做過棺材。但是,我不會做機關,打造機關的工藝太過複雜,別說是我,就是我義父也只能做出低階機關。
我想了好半天,實在是想不出打造「綿裡針」的辦法,就依葫蘆畫瓢打了一副連環套棺出來。
我剛剛給的棺材刷了一遍油漆,草上飛就干了回來。
他不但弄回來兩大桶汽油,還搞到了一批雷管,用一輛小貨車拉到了門外,踮著腳尖站在門口喊我:「王哥,王哥,你弄好了沒有?」
「好了,過來給我搭把手!」我把草上飛招呼進來,用麻袋墊著棺材底兒,把套棺抬到了車上:「往人頭墳那去。你會用雷管不?」
「會用。」草上飛拍著胸脯子道:「我以前當過兵,別的不行,打個槍,做個土地雷什麼的還行。」
我立刻說道:「我想炸了人頭墳,你看怎麼能把汽油給弄進山洞裡去?從山坡上往下骨碌能弄進去麼?」
草上飛想了想道:「我看懸!山坡到洞子前面那塊平地太大,估計骨碌不到地方。要是換成汽車,差不多能開進去,那麼幹的話,雷管就不好引爆了。我手頭上沒貨,沒法遠程引爆。」
「引爆的事情交給我,相信我的槍法。」我說完之後轉口問道:「你捨得這輛車?已經廢了一台車了,再弄廢一台,你以後還不得喝西北風啊?」
「命都要保不住了,還在乎車啊?」
草上飛跟他自己說的一樣,到了地頭之後半點都沒猶豫擰開裡汽油桶,在車上鼓搗了半天,才指著一個塑料桶道:「王哥,你一會兒打這個塑料桶就行。打著了肯定會爆。王哥,你那槍到底行不行啊?火槍的射程沒那麼遠吧?咱們用不用往前走走?」
「用不著!只要你不出錯,我絕對不會打偏!」我掰開破魔銃往裡壓了兩發鋼珠彈,藉著上車搬棺材的功夫,又蘸著硃砂往汽油桶上畫了一道符。
草上飛坐進駕駛室踩動油門,在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上連掛四檔,貨車的速度一下子提了上來,草上飛用腳踩著油門像我喊道:「快跳車,我馬上也跳。」
我推門跳到車外,在地上連滾裡幾圈之後,一骨碌爬了起來,追著汽車跑出去三五十步,草上飛也跟著跳了出來。無人駕駛的汽車卻筆直的開向了藏著人頭墳的巖洞。
我再次往前奔進幾米,單膝跪倒在地,左臂平端在胸前,架住破魔銃的槍管,右手扣著扳機向車廂上的汽油桶瞄了過去。
這時,已經逼近了人頭墳的貨車,不知怎麼的忽然加快了速度,在幾乎失控的情況下一頭扎進了山洞,將人頭墳外面的土層撞出來一個大坑,墳頂上失去了支撐的土層像山崩似得滾落了下來。
墳尖上也跟著露出來五六顆堆成了金字塔形的骷髏,最上面一顆首級,經受不住貨車的衝擊之下從塔頂落了下來,在車棚上彈了兩下,不偏不斜的砸在了塑料油桶上之後,驀然轉動了半圈,面對我的方向猛然睜開雙眼,眼中警告意味一覽無餘。
我冷笑之間扣動了扳機,指甲大鋼珠在破魔銃噴射的火光當中呼嘯而去,眼看就要碰到油桶時,那顆人頭忽然蹦了起來,張口咬向了彈丸。
「砰」的一聲爆響噹中,骷髏的四顆門牙同時崩飛他處,破魔銃彈丸卻卡在了他牙床上提溜直轉,再難推進半分。
本門前輩為了增強破魔銃的威力,曾經創出「破魔十一式」火銃槍法。我雖然不是主修火銃,但是簡單的「流星趕月」還能用出來。
我早就預料到一槍未必能夠奏效,所以第一槍打出之後立刻根據彈丸飛行的軌跡調轉了槍口,在第一槍受阻之後,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第二槍也接踵而至。不偏不斜的打在了第一個彈丸上。
兩發彈丸一前一後擊穿骷髏後腦,打進了油桶之後,巖洞裡轟然掀起了一陣爆炸,赤紅的火光從洞口翻湧而出,在洞外平地上肆意狂飆。
難以計數鬼魂像是受驚的毒蛇,在烈焰濃煙之中衝出洞外。僅僅片刻功夫,洞口前就出現數百道披火狂舞的人影。淒厲至極的鬼哭在寂靜山嶺中拔地而起,蛇盤嶺上傳來的鬼哭聲遙相呼應,此起彼伏,聽上去就像是呼朋引伴的狼群。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四周山裡就出現閃現出層層疊疊的鬼影,到處都是陰風吹草沙沙聲響,好像有大批鬼魂向我們這邊聚集了過來。
「躲棺材後面!」我死死的扣著草上飛的手腕,把他拉到棺材後面藏了起來。
等我倆躲好,一陣陣戰馬的嘶鳴就從三個不同方向隔空傳來:「青銅戰車,還不止一輛?」
沒等我仔細變得車馬聲傳來的方位,一輛戰車已經掛著從熊熊烈火從巖洞當中疾馳而來,車上甲士揮動長戈向四周冤魂劈斬而去,長戈所過之處冤魂厲鬼被生生撕裂,慘叫聲中化成了磷火飛舞漫天。箭士手中長弓更是弓弦狂震,無數利劍像是橫空激射的霹靂接連不斷的將逃向遠處的鬼魂誅殺箭下。整個戰車橫衝直撞著把數百厲鬼壓制在巖洞前方的空地上。
沒過多久,我忽然覺得頭頂一暗,抬頭看時卻見上百道像是驚鳥一樣的鬼影,從我頭頂上急掠而過,向鬥場中心猛撲了過去。
兩輛一模一樣的青銅戰車緊隨其後狂飆而來,像是驅趕著羊群的猛虎,把那些鬼魂趕進了鬥場之後,一輛戰車緊跟著加入了戰團,另一輛卻像是巡邏似的繞著鬥場周圍慢慢的兜起了圈子。
我眼看著青銅戰車往我這邊移動了過來,立刻將手伸向了腰間的厲魂。
「殺--」僅在一瞬之間,我已經抽刀在手,挺身而起,雙手同時握住長刀往草上飛頭頂上砍了下去。
第十九章日本鬼
我確定我沒有弄錯,我這一刀用意,就是要把草上飛當場斬首。
就在刀鋒臨近的一瞬間,草上飛的身子卻極為怪異的扭動了一下,在我快如疾風刀式之下抽身而退,站到兩米開外。冷森森的看著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人類?」
我玩味的看著對方:「我不僅知道你是鬼,還知道你是個日本鬼!」
草上飛明顯愣了一下,才向我微微鞠了一躬:「重新認識一下,鄙人淺草十九郎,生前為淺草神社白衣神官。閣下如何稱呼。」
「王魂,棺材門傳人!」
淺草十九郎微笑道:「棺材門人,果然名不虛傳。當年你們給皇軍造成的損失幾乎難以計算。生前沒能與棺材門人交手,鄙人深以為憾。今天這點遺憾或許會得到滿足,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鄙人自以為隱藏的天衣無縫,至少,我們初見時,即使近在咫尺你都沒發現我是鬼魂,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我冷笑道:「說實話,我不得不佩服你做戲的功夫。從我們相遇,你就一直在演戲。你在旅店裡按我的臉,是在故意暗示我蛇盤嶺上有鬼。其實,也是在試探,我是不是你的同伴。像你這樣的鬼魂不止一隻吧!」
淺草十九郎冷笑道:「王魂君,不要故作高深好麼?我不相信,你一開始就懷疑我。」
我覺得沒有必要去跟他爭辯什麼,直接說道:「我當然沒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很多事情,都是開始懷疑你之後,慢慢推理出來的。」
我說道:「你很聰明,知道說的多了,會引起我的懷疑。所以,上嶺之後才一直裝作害怕的樣子。直到出現鬼魂跟車,你才裝成逼不得已的去給我講那些蛇盤嶺的傳說,不得不說,你的故事編的很逼真,其實,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相信蛇盤嶺上鬼魂由來已久。」
「嗯!不錯!」淺草十九郎點頭道:「你分析的很準,繼續說吧!」
我繼續說道:「青銅戰車對我們一路追殺,這期間,我並沒有時間去懷疑什麼。也沒覺得戰車主要追殺的目標是你。你也恰到好處的,在我們墜崖之後,跟我玩了一場遊戲,讓我堅信你是一個活人。我不得不說,你這一手玩得很漂亮。在落入崖下的一瞬間,我腦子想的就是『怎麼保住你不死』。」
「這事情,一直都在你的計劃當中,我也順著你給我的思路想了下去。為了查清鬼魂的出處,我想到了去查地方志。而你也恰恰在檔案管裡露出了馬腳?」
「哦?」淺草十九郎好奇道:「能說說,我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麼?」
「問題就在那張航拍圖上。那張航拍圖是你偽造的吧?在那張圖上,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龍爪。想斷龍脈,先斷龍爪,這是很多風水師都知道的常識,清代第一次斷脈時,應該就有人截斷了龍爪,小鬼子的航拍圖上,不可能再有龍爪的標記。我說的對麼!」
淺草十九郎點頭道:「是的!這是我的疏忽。」
我冷笑道:「然後,你又犯了第二個錯誤,你提醒我,龍腹下面還有一個人頭墳。斷龍脈其實很有講究。有些風水師喜歡一刀斬龍,這種做法雖然一勞永逸,但是引起的後果卻十分嚴重。龍脈靈氣忽然外洩,就跟潛龍垂死掙扎沒有任何區別,必然會造成山崩地裂的嚴重後果。當年斷龍脈的風水師既然選擇了比較溫和方式,慢慢洩去龍脈靈氣,又何必畫蛇添足,多造一個人頭墳出來呢?」
「或許,當年那個風水師,存著私心,不想一下毀去龍脈,好給自己的後輩留個風水寶地,才僅僅在龍肋上打了一顆楔子。才造成了靈氣數百年都沒有完全洩空的後果,也給你們留下了可乘之機。所以,你們淺草神社,才會在下面修了一座人頭墳,把小日本的首級弄到裡面,蘊蓄你們所謂的侍魂或許其他什麼東西。」
淺草十九郎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幾分:「完全正確,你繼續說!」
「很快,你第三個錯誤又來了。青銅戰車衝進檔案館,殺了眼鏡之後。開始對你全力追殺。我當時還在拚命保護你,不過,我終究是比青銅戰車慢了一步,而你恰恰在一種不可能情況下,躲開了青銅戰車的追殺。如果說,在檔案館裡還是巧合,那麼我跳下二樓之後,你兩次大喊,就完全是在提醒我,箭手還在。你的感知能力,應該還在我之上。」
淺草十九郎的嘴角上掀起了一絲笑意:「這個方面,你的確比不過我。」
我笑道:「但是,你在檔案館裡也受到了一次重創吧?我之所以一開始,沒感覺到你是鬼魂。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滅掉草上飛的魂魄,而是把他壓制在了體內,所以他身上才看不見死氣。從檔案館出來,你已經發覺,草上飛在猛烈反抗了。所以,你才故意告訴我,覺得有人在背後跟著你。」
「等進了飯店,草上飛的魂魄已經積攢了足夠的力量,在你體內爆發了一次。所以才會出現『見酒化血』的事情。而後,草上飛在你背上露出來一張臉,其實他是想向我求救,只不過,他不能說話。你也開始不斷誤導我,想讓我將他當成鬼打印兒。」
淺草十九郎呵呵道:「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打散那個支那人的魂魄。在某種意義上,他的身體還是活人。一會兒,你我交手的時候,可要小心了。萬一你殺了他,後果可是非常嚴重的。」
淺草十九郎不等我說話,就把話鋒一轉道:「既然你那個時候,就已經肯定了我是鬼魂,為什麼不動手殺我?」
「因為我還要確定一些事兒。」
我伸出一根手指道:「我動手之前,必須確定青銅戰車究竟是專門清楚惡鬼的巡城鬼,還是跟你是一丘之貉,在狗咬狗。」
我露出一副看不起對方的樣子的:「我要不要給你解釋一下,什麼叫巡城鬼。」
「我知道!」淺草十九郎果然羞怒到:「巡城鬼,就是你們支那術士用來看守故地的傀儡,一般沒自己的意識。只會根據主人的命令行動。但是,對他巡視地域內的遊魂卻極具威脅性。」
「算你說對了!」
我抱著肩膀道:「其實,你很想讓我去找老鞭子對麼?只要我到了地方,就能認出他是正牌的術士,也就會下意識的覺得,他就是操縱青銅戰車的幕後黑手。只有這樣我才能跟巡城鬼死拼到底。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我見對方點頭話鋒一轉道:「不過,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看見老鞭子,他不是已經遇害了,就是被你困在什麼地方出不來,所以蛇盤嶺上只有巡城鬼,沒有術士。」
淺草十九郎問道:「那你又是怎麼發現,老鞭子不是兇手的呢?」
「我的進了他供神的房間。」
我斜眼看著對方道:「他供奉的神牌上寫著『祖師爺相土』。傳說,商代的相土,是戰車的發明人,同時也戰馬和騎兵的締造者。這世上供奉相土為祖師爺的只有一個術士門派,御手門。」
「御手門一輩子都跟車打交道,但是他們只用馬車,而且是用雙馬拉車。最常做的事情,就是送鬼回鄉。這跟我在老鞭子家門口看到那些東西完全吻合。老鞭子在門口修了一個車站,又在後院搭了一個供鬼魂暫時休息的『旅店』,說明,他平時都是在做送鬼的事情。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動手殺人的。」
淺草十九郎懊惱道:「原來他不是一個無門無派的術士,失策,失策啊!」
我抱肩冷笑道:「既然我已經發現青銅車就是巡城鬼,這裡的一切就可以解釋通了。」
「製造人頭墳的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利用龍脈滲出的靈氣蘊育厲鬼供他驅使。他的計劃雖然成功了,但是他本身卻沒回來把厲鬼帶走。或許,他已經死了,或許,是不敢回來。總之,他讓那些鬼魂變成了無主的孤魂。可能,他自己都沒想到,他蘊育的這些厲鬼當中出了一個忠心耿耿的異類,竟然想到自己跑出來,回去找他的主子。不過,很不幸的是,這裡還有一個術士在鎮守人頭墳。」
我帶著玩味的看著淺草十九郎道:「你們想離開這兒,就必須過蛇盤嶺。巡城鬼偏偏就守在蛇盤嶺上,你們不斷的沖嶺也不斷被斬殺。在損失了大批同伴之後,你們想到了挑撥術士內鬥的辦法。所以,分出一部分鬼魂,連續附身居民,散佈謠言,為的就是引來其他的術士。」
淺草十九郎的臉皮抽動了兩下:「我應該一早就殺了你,用你的人頭去吸人更高等的術士。比如你師父……」
「那你死得更快!」我冷笑道:「如果來的人是我師父,一個照面就能拆穿你的那點把戲。你的道行還是太淺。連我都能耍你,何況是我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