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女孩聳聳肩。
悶熱的天氣讓塞利托出了一身大汗,他點點頭把莎克絲叫到一邊。「鮑林在這兒嗎?」
「沒看見他。也許在林肯那裡吧。」
「沒有,我剛打過電話。他必須得馬上趕到市政府去。」
「怎麼了?」
塞利托壓低聲音,那張像麵團一樣的胖臉扭曲在一起。「真是該死,我們的通訊系統按理說是安全的,但那些狗屁記者,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說我們沒有在第一時間進去救她。」他用頭點點那個女孩。
「是,我們的確沒有。」莎克絲尖厲地說。「萊姆讓緊急應變小組的人等在外面,直到我趕來。」
塞利托驚訝地一縮脖子。「天啊,但願他們沒有把這場面拍下來。我們需要鮑林來收拾殘局。」他又朝女孩那邊點點頭:「和她談過沒有?」
「沒有,正要開始。」帶著幾分愧疚莎克絲重新打開無線電,立刻聽到萊姆焦急的聲音。
「……你在嗎?這該死的玩意兒又不……」
「我在。」莎克絲冷冷地說。
「出了什麼事?」
「訊號干擾,我估計。我正和被害人在一起。」
看到女孩聽著她不著邊際的話語直眨巴眼,莎克絲笑了。「我不是在自言自語,」她把麥克風指給女孩看,「我在和指揮中心通話。你叫什麼名字?」
「莫娜莉,莫娜莉?吉格。」她打量著自己被咬傷的胳臂,又撩起一片衣服,檢查身上的傷口。
「抓緊時間和她談話,」萊姆指示道:「然後趕快回到犯罪現場開始工作。」
莎克絲用手摀住麥克風,低聲對塞利托發洩著不滿。「長官,為這傢伙工作真讓人受不了。」
「遷就他一點吧。」
「艾米莉亞,」萊姆還在咆哮著:「回答我!」
「我們正在和她談,行了吧?」她也大聲吼叫道。
塞利托開始發問:「你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莫娜莉開始說了,斷斷續續地把在東村公寓洗衣房裡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她說那個人躲在那裡,等候她出現。
第41節:你是說他侵犯你
「哪家公寓?」塞利托問。
「德國會館。你知道,裡面住的大半是德國移民和留學生。」
「後來呢?」塞利托又問。莎克絲發現,這個大塊頭警探雖然看上去好像挺粗暴的,好像比萊姆的脾氣還壞,其實還滿有同情心的。
「他把我塞進汽車後備廂,載著我來到這裡。」
「你看到他的長相了嗎?」
女孩閉上眼睛。莎克絲把這個問題又重複了一遍,莫娜莉說她沒有看到。正如萊姆猜測的,嫌疑犯戴著一副海軍藍的滑雪頭套。
「還有手套。」
「描述一下手套的樣子。」
她忘了手套是什麼顏色,只記得是深色的。
「有什麼不尋常的特徵嗎,那個綁架你的人?」
「沒有。我只能告訴你,他是白種人。」
「你看到那輛出租車的車牌號碼了嗎?」塞利托問。
「什麼?」女孩用她的德國母語反問道。
「你可看見……」
萊姆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把莎克絲嚇了一跳。「DasNummernschild(德語:車牌號)。」
她心想:那混蛋怎麼什麼都知道?她把這個詞重複給女孩聽,但她搖搖頭,又瞇起眼睛。「你在說什麼?出租車?」
「他不是開著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嗎?」
「計程出租車?不,沒有,他開的是普通車。」
「聽到了嗎,林肯?」
「嗯。這傢伙還有另外一輛車。他把她放在後備廂裡,說明這不是旅行車,也不是有後倉門的小貨車。」
莎克絲重複萊姆的話。那個女孩點點頭:「好像就是一般的私人轎車。」
「對車型或顏色還有印象嗎?」塞利托接著問。
莫娜莉回答:「淺色的,我記得。也許算銀色或灰色?要不就是……你知道的,怎麼說呢,淺棕色?」
「米色?」
她點點頭。
「可能是米色。」莎克絲把得到的消息報告給萊姆。
塞利托問:「後備廂裡有什麼東西嗎?任何東西?工具,衣物,或者是箱子?」
莫娜莉說沒有,裡面是空的。
萊姆有個問題。「氣味呢?後備廂裡有什麼氣味?」
莎克絲把這個問題轉述給女孩。
「我不知道。」
「有沒有汽油味?或者柴油味?」
「沒有,它聞起來……很乾淨。」
「所以可能是輛新車。」萊姆做出了推斷。
莫娜莉終於忍不住了,她不停地搖晃著腦袋,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莎克絲握住她的手,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又說:「車子開了好長時間,感覺好久好久。」
「你表現得很好,親愛的,」莎克絲說。
萊姆的聲音又插了進來。「告訴她把衣服脫了。」
「什麼?」
「把她的衣服帶回來。」
「我不幹。」
「叫醫護人員為她找一件罩衣。我們需要她身上的衣物,艾米莉亞。」
「可是,」莎克絲低聲說:「她還在哭呢。」
「拜託你,」萊姆的語氣相當急迫。「這很重要。」
塞利托點了點頭。莎克絲抿了一下嘴唇,向女孩解釋關於衣服的事。出乎她意料,莫娜莉竟然點頭同意了。話說回來,她也想趕快換下身上血跡斑斑的衣服。為方便她更衣,塞利托走開了,去和波爾?豪曼商討案情。莫娜莉穿上醫護人員提供的罩衣,以及一名便衣警探蓋在她身上的運動夾克。莎克絲把她換下的牛仔服和T恤衫裝進證物袋。
「拿到了。」她對著無線電說。
「現在叫她和你一起返回犯罪現場。」萊姆說。
「什麼?」
「要確保她走在你後面。這樣她就不會破壞掉任何證物。」
莎克絲望著那個年輕的女人,正瑟縮在兩輛救援車之間的擔架上。
「她現在不適合做這個。他割傷了她,傷口深達骨頭。她流了好多血,所以老鼠會來咬她。」
「她還能走路嗎?」
「也許吧,但你知道她剛剛經受過什麼樣的折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