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眾人頓時一驚,唏噓聲漸漸傳來。的確,讓人灰飛煙滅的方法數不甚數,只要在最後用火掩飾便可,更何況有的不用掩飾,也可以達到赤炎咒的效果。例如五雷轟頂,盤根錯節或是金光萬丈。
「我們沒有動機啊!」鍾鐵力大聲說道,隨即下面一陣附和。
「我看未必。」張玄突然走到眾人的面前,緊緊盯著眼前的這些前輩,讓在場的人心中一虛,但隨即喚作嘲笑的神情。
杜方平嗤之以鼻道:「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張家究竟怎麼管教的。」
「我們家的家教倒是不用杜前輩操心,杜前輩只需告知晚輩,杜家對【水派心經】是否依舊掛心?」
一絲驚訝滑過杜方平的臉,她怎麼知道他想偷洛明輝的水派心經?所謂水來土掩,土派是水派的剋星,但同時,水卻是輔助土派咒術的最佳工具,於是他總是想盡辦法,不擇手段去奪取,無奈卻被洛明輝每每發現。杜方平僵硬地抽搐了一下臉皮怒道:「這與你無關!」
隨即,張玄眼珠一轉,望向鍾鐵力:「鍾老前輩,對火派的突襲一直耿耿於懷吧。」
鍾鐵力怒意頓生,這不提方可,一提就來氣,上次幾個火派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來砸場子。但炎虎卻裝作不知道,這分明有意袒護下屬。
「所以,不排除您嫁禍的嫌疑。」
被張玄一提,大家對那次事件印象深刻,險些導致兩大家族廝殺的地步。
張玄微微一笑,「還要我列舉出來嗎?」眼神掃在各位長老之間,漸漸瞟向聽得聚精會神的雷喏。眾人臉上的表情當即變得僵硬,完全忘了雷喏還在場,這些事若被雷喏知道,雖不至於怎樣,但也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杜方平隨即臉一板:「我們不走便是,直到找到真兇!」
「謝謝配合!」雷喏微笑著,可充滿邪氣的眼神,卻告訴大家,方纔的事,他已經記下了。這渾身充滿邪氣的男人,最擅長的,就是找尋靈能者的辮子,將他們掌控於手中。要不是有北佻明,他早不知死了幾次!
天漸漸放亮,沒想到,黎明已悄悄來臨,所有人各懷鬼胎離開了洛明輝的房間,兇手究竟是誰?他?他?還是她?是的,經由馬天行如此一說,他們都脫不了嫌疑,更另人沒想到的,一個看似沒落的張家,卻會知道他們的**,她,究竟還知道什麼?
「當——當——當——」鐘聲在日出東方的那一瞬間敲響,充滿朝氣的陽光,卻並未能驅逐連家大宅上方的陰雲,相反,朝陽很快消失在那片越來越大的陰雲中,終於,青龍山一片陰暗,那晦澀的陰暗,那讓人忐忑的陰暗。
而這迎來日出的鐘聲,卻是喪鐘,洛明輝的喪鐘!它同時也給大家敲響了警鐘。如果不是普通的仇殺,那麼,會是什麼?這場兇殺,會就此結束嗎?
疑雲密佈在所有人的心間,昨日的烏雲終於在閃電中,匯聚了充滿哀怨的淚水,在太陽消失不久之後,倏地傾斜而下,洗滌著世間的污穢。
第二集青龍山的喪鐘第七章
1月2日8:30
沉悶在眾人之間滯留,彼此之間不再有虛偽的笑容,而是一道屏障,一道防護的屏障。
唯獨兩人卻顯得異常悠閒,就是馬天行和張玄。
馬天行挑著眉,一臉的邪氣,輕聲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眉一皺,牽動的,是頭痛,怎麼說?這些的確不是張玄正規途徑得來的消息,而是一年前的陳舊記憶,當時在馬家無聊,時常去四樓看電腦,而那些「已經」發生過的破事,倒使她在一年後派上了用場。
只不過,當時沒死人,而現在,卻死了,這難道也是時空倒流帶來的後果?嘴一撇,隨意說道:「別小看我們張家的人脈……」這句話,讓張玄自己都覺得心虛,什麼破人脈,總共也才她一個人。
可詭異的事發生了,就是炎虎和炎離已經失蹤了一個上午,是的,自從炎虎發瘋似地跑出大宅,至今沒有出現兩人的蹤跡,莫非,他們逃跑了?
焦慮在眾人心中不安分地躁動著,脾氣暴躁的鍾鐵力終於忍不住了,他在院中大聲嚷嚷著:「我說,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最大的嫌疑人,你們不去找,卻把我們扣在這裡!」
「是啊,這太過分了!」杜方平也拍桌而起。
連康成看著漸漸失控的局勢,大汗連連:「請各位少安毋躁,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
「哎……」木秋琳歎著氣,身旁的齊莜葉乖巧地幫她順著背。
「大家請給連家一點時間,我不是也留下了嗎?」宮本藏忽然出現在門口,和藹地笑著,身旁是愛女宮本櫻,的確,此次事件,最沒有嫌疑的,便是他們,而宮本藏老先生卻依舊留了下來,等待結果。
眾人聽了宮本藏的話,紛紛忍下火氣,靜待佳音。
細雨漸漸停止,陰雲開始緩緩散開,一縷縷柔弱的陽光,無力地鑽出雲層,撒在連家大宅上,可卻依舊沒有掃去陰沉的氣氛。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慢慢走進連家大宅,似乎發覺不對勁,躊躇著,呆立在院中,不知所措。
「孝柔……」張玄看見院中的人,而司徒昊已經出門迎接。
郭孝柔謹慎地走著,小聲問張玄:「這裡發生什麼事?」
張玄一皺眉:「很複雜……」
「你來的不是時候……」司徒昊答道。
「不是時候……」郭孝柔的神情也隨著沉悶的氣氛而變得凝重,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我剛剛上山的時候,聽見了哭聲。
「哭聲?」郭孝柔的話引起了馬天行的注意。
郭孝柔點點頭:「就在你上次帶我去的青龍山崖邊,好像是個男人的哭聲,怪恐怖的,所以我沒敢去看。」
正說話間,一個黑衣男人匆匆跑進大廳,道:「主子,找到了!」
眾人當即站起,緊緊盯著這個黑衣人。
「在斷崖!炎虎已死!」
「什麼!」眾人立刻驚呼起來,立刻衝出大廳朝斷崖奔去。
大家急急地穿梭在樹林中,傳來「沙沙」的聲音,一時間,鳥獸不見,似乎連他們也感受到了這群人的焦急,還是少惹為妙。靜謐的樹林中只聽見他們微促的呼吸和焦急的跑步聲。
一聲聲嗚咽漸漸傳入眾人的耳朵,而隨即響起的,卻是重重的捶地聲,無奈而又痛苦的嗚咽,和捶地聲。「抨!」「抨!」重重敲擊著眾人的心。當眾人趕到斷崖的時候,看到的卻是觸目驚心的場景。
大家,都怔住了,無法動彈!
一個人,兀自站在斷崖邊,渾身僵硬,猶如被冰封,牢牢站在地面,風吹不動,連髮絲都不會漂移,宛如一尊雕像,放置在斷崖邊。
身邊,是滿面淚痕的炎離,突然,他猛地揚起臉,用佈滿血絲的雙眼,在人群中搜索,咬牙切齒地喊著:「洛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