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你——」炎離騰地起身,朝洛心湖撲來,眾人一陣不防,洛心湖已被炎離緊緊捉住,十指深深潛入洛心湖的衣服,炎離重重搖晃著眼前曾經的愛人,大吼著:「滿意了!這下你該滿意了!」
炎離緩緩鬆開雙手,痛苦地揪住自己的頭髮,仰天大喊:「為什麼——」哀傷之後,便是絕望。冷漠的眼神中,佈滿殺意:「洛心湖!我要替父親報仇!」陡然間,異常的氣流在他腳下迴旋。
與此同時,符紙已在洛心湖的指尖隱現:「我也是!」
說話間,洛心湖的符紙脫手而出,而炎離的火球也向洛心湖襲去,這是一場殊死的決鬥,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
眾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懾,太突然了,大家還未從洛明輝的死中緩過神,炎虎又死了,為什麼?炎虎中的分明就是水派絕招:水鏡!難道是洛心湖?
兩股強大的氣流,帶動著滿地的風沙,在空中飛舞,忽然,一個身影衝進了圈子。是張玄!張玄的出現,讓大家更是大吃一驚,心隨即懸起,她不要命了?
「白癡」馬天行心中大聲責備,身體,卻迅速向張玄移去!
張玄雙手掐決,一個護盾頓時張開,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千萬不能,否則,水火戰爭將一發不可收拾。
胸口一悶,靈力還未恢復,若是撐起卵形護盾,恐怕太過薄弱,這兩個人的力量實在強大,豁出去了,先護住一個再說。
身後的氣流越來越緊,尋思著,如何躲開,一個人,卻突然出現在背後,冷冷的聲音陡然響起:「你白癡啊!」說話間,一個護盾在她身後出現,與自己的合而為一。
「轟——」一聲轟響,激起滿天土塵。接下來的是寂靜,異乎尋常的寂靜。洛心湖和炎離呆滯地站在風裡,髮絲在風沙中飛揚,疑惑著自己居然毫髮無傷。
與此同時,郭孝柔緊緊抓住司徒昊的胳膊,雙目瞪大,口中輕喃:「小玄!」
眾人都驚愕地站著,他們彷彿在等,等著那兩個阻止戰鬥的人出現。
塵土漸漸散去,兩個身影緩緩出現,他們背靠背,各自撐起護盾,白色和淡黃色護盾,在雙方上空結合,切合地絲毫不差,將兩家的攻擊全數擋下。
「咳!」張玄胸口一悶,忍不住輕咳出聲,背被人輕拍,不帶半點溫暖,卻是深深的責備:「白癡!」
張玄無奈一笑,說道:「你怎麼總這樣,就不能溫柔點嗎?哎。」輕歎一口氣,扶住馬天行,站起身,揮開面前的塵土,望見一臉錯愕的洛心湖:「炎虎是你殺的嗎?」
「不是!」洛心湖下意識地答道。
「說謊!」炎離憤怒地往洛心湖衝去,卻被馬天行攔下。
轉過身,再望向炎離:「洛明輝是你父親殺的嗎?」
「當然不是!」
「騙人!」洛心湖回過神,大聲怒喝。
張玄不緊不慢地說道:「請兩位暫時相信對方,那麼,兇手,就是另有他人!」
張玄的話一出口,洛心湖與炎離頓時渾身一僵。自己心裡都明白沒殺害對方的父親,可是,能信得過對方嗎?
而同時,那句話同樣在杜方平,鍾鐵力和秋琳中,激起了一層輕輕的漣漪,若兇手另有他人,那會是誰?大家驚愕地彼此對望著,卻又同時心虛地迴避彼此的眼神,彷彿在說:「是你嗎?不是我!」
到底是誰?
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一人,正是雷喏。
「P局的人快到了,洛小姐和炎先生若信得過我,請全權交給我們處理吧。」雷喏帶著一絲驚訝,沉沉說道。
茫然,在洛心湖和炎離的眼神中流露,他們對視了會,各自別過臉,在眾人的陪同下蹣跚離去,兩人的心,也在父親離世的那一刻,變得支離破碎。
炎離回頭望了一眼佇立在山崖邊的炎虎,牙一咬,強忍下一口氣,這仇,一定會報!
馬天行緊緊盯著身邊的張玄,口氣異常嚴肅:「你受過傷?」沒錯,就在方才在張玄擋下炎離的攻擊時,雖然靈力爆發迅速,可卻異常不穩,才會在爆發後引來輕咳,靈力強大,卻無法穩定,這是受內傷的表現,而且,這個內傷還很不清。
張玄微微一點頭,平穩了下氣息,微笑道:「謝謝關心……」
馬天行額頭一緊,看著張玄那張微笑的臉,心中卻莫名地一陣悸動,尷尬地輕咳一聲望向崖邊的炎虎,很奇怪,炎虎的屍體看上去很是奇怪,究竟怪在哪裡,他卻一時說不上來。
只見炎虎雙眼瞪大,臉上滿是驚恐,他彷彿認出了兇手,而且這個兇手似乎在他意料之中。炎虎的身體直直站立在那裡,雙手前後舉著,那是防護的招式,可似乎他連招都沒出,便被人用【水鏡】當即制住。是兇手出手太快?還是他來不及反映?
「你不覺得他的死很奇怪嗎?」馬天行忍不住問道。忽然一驚,自己什麼時候,也依賴別人了,何以張玄每次在,他都想聽聽她的看法?自己不是向來我行我素的嗎?
張玄,站到炎虎的身邊,雙手擺出和炎虎一樣的姿勢:「這好像是對付一般攻擊的吧……」
「嗯!」忽然靈光一現,馬天行若有所思,「他看來似乎不知道對方會水派絕招!」
「沒錯!」張玄雙掌一擊,「正因為不知道對方會水派絕招,他才會用這個姿勢,那麼……」張玄一陣驚呼,「洛明輝很有可能也不知道對方會火派絕招,才會被一招斃命!」
馬天行的眼神開始變得深沉,俊朗的臉上滑過一絲驚愕。抬眼再次望向炎虎,正瞅見炎虎的眼睛,是眼睛!又是眼睛!馬天行終於明白方才是哪裡不對勁,原來是眼睛!
只見炎虎的眼睛並沒盯向正前方,而是斜睨,並且是艱難地斜睨!當人在中了【水鏡】後,渾身在瞬間無法動彈,由外而內逐漸凍結,從皮膚,到肌肉,再是各個關節,直至渾身細胞,人在靜謐中慢慢死去。
馬天行大步走到炎虎身邊,將張玄「擺」到一邊,順著炎虎的眼睛,往遠方望去,出現在馬天行的眼前的,居然是日月潭!
「發現了什麼?」張玄一把拽住馬天行的胳膊,看他的神情,肯定發現了什麼。
馬天行:「日月潭!」
張玄:「日月潭?」
馬天行:「嗯,炎虎死前看著日月潭!」
張玄:「日月潭啊……」
張玄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又是日月潭!
日月潭在耀眼的陽光下泛著慘白的光,就連周邊的樹林也變得蒼白恐怖,那隱隱散發的紅光帶著血腥的氣息,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手不禁開始捏緊,彷彿要把空氣捏碎,命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嘶」身邊忽然傳來輕微的抽氣,手腕被人輕輕扣住,回神一看,馬天行的俊臉皺在了一起,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掰開,長長鬆了口氣:「喂!你當我的手臂是棉花啊。」隨即一臉無奈地揉了揉差點被張玄捏碎的手臂。
張玄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撇向一邊,她這樣的舉動居然沒有惹馬天行生氣,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心底依然留有對自己的放縱,愧疚和悵惘浮上面頰,乾笑兩聲:「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