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對,就是他,當年救了蘇柏的命,是蘇柏的貴人。」岳青見黑氣跑得差不多,終於舒了一口氣,將道長的身子扶正,見他依然昏迷不醒:「先將他帶回古董店再說吧。」
玄虛道長的傷是被邪氣所傷,對手不簡單,可以重擊道長留下魅印,蘇柏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重見道長,雖然高興,但看他昏迷不醒,有些擔心:「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不會。」岳青說道:「道長暈迷之前實行了自救,用飛鶴傳信來尋找同門搭救,這麼巧,正好我和崔穎在附近,也要多謝你,哪個公園你不選,選到哪裡,離得近,這也算是你間接救了道長一回。」
「命裡注定的。」蘇柏看著道長,有些感動:「我媽說過,當年要不是道長,我剛出生就是夭折的命,道長是用自己的道行救了我,不然的話,今天他撞上的東西未必傷得了他。」
這小子原來是內疚了。
玄虛道長很清瘦,望著他的獨臂,蘇柏心酸之餘,也對道長與外婆的交情上了興趣,是怎麼樣的交情,能夠讓道長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去救外婆的外孫??
玄虛道長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蘇柏一見他醒來,就端來溫熱的粥:「道長,先吃點東西吧,我試了,熱度正好。」
「是你?」玄虛道長沒想到會第三次遇上蘇柏:「果然是斷不開的緣分麼?」
「是岳青救了您。」蘇柏說道:「那只紙鶴正好飛到他那裡。」
岳青一直候在邊上:「道長,是什麼東西重傷了你?」
「是一位喇嘛。」玄虛道長說道:「他要附體,我豈能坐視不理,與他纏鬥上了天台,他怨氣極重,我一不提防,就被他傷了。」
喇嘛!岳青與蘇柏對視一眼,不久前在長白山裡破了宮氏一族設下的煞局,不要好死不死,正好是那一位吧?
見他兩人神色不對,道長問道:「怎麼了?」
「道長,那喇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岳青說道:「他要附的是什麼人的體?」
「是一位年輕男子。」玄虛道長說道:「看年紀,也不過二十四五歲,那小伙子從他的命宮來看,運勢正盛,按理說,不會是被附的對象。」
命宮正是指人的印堂,從面相學來說,人有十二宮,透過面相十二宮的分析,可以判斷一個人的一生中各種運勢的吉凶。想要知道兄弟之間的關係,就看兄弟宮;想知道事業發展,就看官祿宮吉凶;想看愛情,就看夫妻宮吉凶,斷吉凶的關鍵在於看所在宮位氣色、光潤度、紋路、痣相等,岳青在這一塊,研究不多,但道長顯然十分在行。
「所以,他是被找上了?」岳青明白過來了。
「沒錯,是被找上了。」玄虛道長說道:「他下手極重極狠,煞氣非常地重,他強行附在那男人身上,被附體的小伙子還不被折騰個半死?我雖然是偶然路過,但見此景,不能不理,不能看著一條人命被害,誰知道……」
玄虛道長苦笑起來,蘇柏說道:「怪我,當初要不是您救我一命,影響了您的道行,今天恐怕也不會這樣了……」
「你,」玄虛道長當真是嚇了一跳,這些時日不見,這小伙子居然知道自己何人了:「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媽都告訴我了,道長,多謝你,你的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拿什麼來報了。」蘇柏說道。
「咦……」玄虛道長看著蘇柏的命宮:「奇怪,按理說,二十年之期馬上就要過去,你是劫數難逃,可是現在命宮卻出現了變化,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柏便將尋找龍脈,以風水格局來改變命數的事情一一道來,順便將破壞喇嘛墓煞局的事情一併托出,那玄虛道長連連搖頭:「想來是同一人沒錯了,你們當真是闖了大禍,他今天附體沒有成功,難保不會繼續附體,要阻止他才可以。」
「我在想,」蘇柏的腦袋搖了一下:「他跑到這裡來,難道是在找多羅格格的現世?」
「我看我們先去找錢人傑打聽一下情況。」岳青看著玄虛道長:「道長,您先在這裡休息,有事叫外面的崔穎。」
「你們多加小心。」玄虛道長吩咐道。
走出古董店外的蘇柏突然想到了老媽,老媽一直在找玄虛道長的下落,通知柏凌過來後,蘇柏跟著岳青去到那幢建築前,岳青與錢人傑之間之前就建立了聯繫,想要找到他並不難,而且錢人傑喜歡看熱鬧,這裡出了事兒,早就跑過來了,只是這一回,他的臉色不怎麼好,大晚上的,蹲在那裡,抱著自己的膝蓋哀聲歎氣,蘇柏沒好氣地說道:「喂,民國鬼,今天怎麼這麼沒精神?」
「唉……」錢人傑又歎了一口氣:「我想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現世
「你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成為世間絕無僅有的存在。」蘇柏想踹他一腳,結果撲了一個空:「看,你的存在感多強,讓我總是忽略你是鬼的存在。」
「這是在安慰我嗎?」錢人傑的表情很認真:「你們答應過的,只要我幫你們找到搖光的所在,就幫我解脫,這都什麼時候了,我等不及了。」
兩人對視一眼,今天的錢人傑有些不對勁,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依然是上次的那扇窗,裡面住著是那位女白領,上次未見人,只見到一對情侶杯,讓崔穎做出人家有男朋友的結論,這一回,就可以看到本人真容了,生得白淨,典型的小瓜子臉兒,擁有一股舊時江南女子的溫婉,她懷裡抱著一本書,眼神正呆滯地看著窗外,原本放在窗台上的一對情侶杯,只剩下了一隻,蘇柏反應快:「這美女失戀了?」
「嗯。」錢人傑說道:「晚上的時候,她那男朋友瘋了一樣,抄起自己所有的傢伙就跑,還念著什麼見鬼了之類的話,唉,這男人真差勁,就算要分手,也得想個靠譜點的理由,看把好端端的姑娘給禍害成這樣子了。」
岳青與蘇柏對視一眼,恐怕,這男人是真見鬼了,差點被喇嘛附體的男人,不會就是他吧??那麼,這姑娘??
「你們幹嘛這幅樣子?」錢人傑心情煩悶。
「這個,你不想近距離和她接觸一下嗎?」蘇柏突然壞笑道:「比如,進她的閨房瞧瞧,看看她的品味如何,配不配得上你這民國貴公子。」
民國貴公子的稱呼讓錢人傑有了些精神:「進去瞧瞧?」
「對啊,萬一這姑娘想不開輕生,你多少可以有點幫助的吧?」蘇柏索性下了一劑猛藥,錢人傑大力點頭:「沒錯,沒錯,我在這裡盯了這麼久了,就怕她輕生,我這就去。」
他說走就走,哧溜一下就不見了影子,蘇柏向對面一望,他動作還真快,已經站在那姑娘的邊上,正一幅癡傻的樣子:「這傢伙還真好哄。」
「是你嘴巴上的功夫強,三言兩語就讓他過去了。」岳青說道:「喇嘛專挑那男人附體,無非就那麼兩個理由,要麼是這喇嘛想找一具身體好白天活動,要麼就是這姑娘就是他認定的多羅格格的現世,上了這男人的身,好與多羅格格近距離接觸。」
「聰明。」蘇柏說道:「談戀愛的男人,腦子都好用了,對了,今天的約會怎麼樣?我讓你帶的小抄管用了吧?」
「不怎麼樣。」不提還好,岳青馬上扼住了蘇柏的脖子:「你這傢伙,害我今天被笑死了,知道嗎?以後這件事情都將成為洗不掉的污點,我這張臉啊,以後擱哪裡。」
「少年,我做錯什麼了?」蘇柏掰開岳青的手:「我姐沒反應?」
岳青翻了一個白眼:「不是沒反應,她趴在那裡笑,上氣不接下氣,你說反應大不大?」
「大。」蘇柏說道:「她怎麼會笑,沒有一點感動??」
「我也不知道。」岳青是一肚子的苦水:「你這個沒有經驗的,倒來教我來了,這下子好,以後不管我活多少年,再憶起這一刻,崔穎還是會笑我……」
岳青將話頭打住了:「好像有點不對勁。」
蘇柏朝對面看過去,錢人傑正蜷縮在窗台上,一幅不敢動彈的樣子,房間裡還傳來了女人的一聲尖叫,兩人同時彈了起來,飛速地朝樓下衝去,縱然如此,他們也知道,現在趕過去恐怕也是來不及的,下樓,再行上樓,就算電梯達到最高運轉,但是,搶到時間再說!
兩人憑著感覺來到相應的樓層,一走出去,兩人立刻大眼瞪上了小眼,這棟單身公寓的格局像極了學校公寓,一層樓上的房間數不勝數,就算可以判斷出那位小白領的房間是在哪一邊,可是想要精確地找到那一間不容易。
兩人憋著一口氣四處尋找時,那尖叫聲又傳了過來,這下子目標就清楚了,兩人殺到1612號房間,忽略了門鈴,直接拍打起門來,一陣紛亂的腳步傳來,門被拉開了,那張因為驚恐而變得蒼白的臉露出來,聲音還在哆嗦:「有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