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節
這個是個大工程,還好帶了幾隻狗,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屍體被水泡了這麼多年,肯定白骨化了。和石頭應該沒什麼區別。
吃過中飯,阿貴去四周轉轉,看看有什麼東西好打,我們開始劃區域開始找,雲彩給我們洗汗臭的衣服。湖邊的區域很大,我和胖子悶油瓶三個人每人一大塊地方。就開始翻找。
就是徒手把石頭一塊一塊的搬開,這裡的石頭累積的情況,應該是離岸最近的石頭不停的往湖中心滾落,但是這裡湖水位是逐漸下降的,而且石頭累積,本身就有防雨水沖刷的作用(雨水會浸入石灘下層匯聚成地下水,而不會在石灘上形成水流。)當年盤馬拋入屍的地方肯定離岸很近,那麼現在已經早就旱了很多年,肯定已經長滿了草。所以我覺得屍骨不會被埋的很深。
胖子說屍體丟下去,如果沒有什麼東西捆紮,會先變成浮水屍,然後沉底後被魚蝦吞食,骨頭全應該是散的,腦袋在這裡,雞巴可能就在一百米外,這麼找肯定找不到。而且如果屍體沒有被拋入很深的地方,那麼也有可能被動物拖上岸分食掉。
我道無論怎麼說,不太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剩下,毛主席說過,世界上最怕認真二字,咱們先找著,真找不到再來分析原因。
這麼一直翻到夕陽西下,三個人都沒有結果,幾隻獵狗在湖邊嬉戲,完全不理會我們,也不想幫忙。湖邊的太陽很毒,曬了一天,天靈蓋都火辣辣的痛。阿貴的槍在林子裡響了兩聲,帶回來一隻野雞回來烤,很快香味就讓我們按耐不住。
胖子不禁有些沮喪,我們休息的時候靠到一起抽煙,胖子就說看來夠嗆,你還是看看這裡什麼地方可能有古墓的保險。
我說你不是也略懂皮毛,你說這裡什麼地方有,胖子就道:我不是看著不對嘛,粗看看這裡山勢完全沒有成氣候,不太可能有什麼大墓。不過你胖爺我是半桶水,所以來問你是不是咱看錯了。
我心說你是半桶水我就馬桶水,心裡也沒心思琢磨這些,就道反正要呆好幾天,慢慢來吧。
難得我心中沒有什麼急躁,喝了點米酒,我們圍在湖邊的篝火邊休息納涼,湖邊又是山中,涼爽的要命,雲彩也換了衣服,穿了輕薄的T恤,洗了頭就感覺城市裡現代女孩很像了,吃了飯還跳舞給我們看,瑤族的舞蹈有很多轉圈和後踢小腿的動作,瑤族姑娘的小腿又特別的好看,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一頂要去學,但是他跳起來就完全就好像跳大神一樣,我笑的人仰馬翻。
太久沒有笑的那麼舒暢了,我最後都笑不動了,但是轉眼看到悶油瓶,卻見他靠在石頭上,一點放鬆的表情都沒有。乍一看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我心說,到這裡來找他的過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錯誤,不過目前收集到的線索來看,顯然策略上我們是來對了,對於我們來說,這一路過來是可以輕鬆的,但是對於他來說,遇到的東西無一不是在敲擊他過去的心門,讓他輕鬆起來真的很難。
這人又是典型的自我放逐形人格,心在桃園外,兀自笑春風,誰也進不了他心裡。我拿了一塊小石頭丟他,對他道:別琢磨了,告訴你,我的經驗,怎麼琢磨都沒用,咱們現在做的就是拼圖,在所有的片找到差不多之前,少琢磨一些。說著遞給他米酒。
悶油瓶默默的接過來,放到一邊,我有點多了,歎了口氣道:你就不能喝一口。
他搖頭,看向一邊的黑暗。
我只得把注意回到胖子身上,胖子正出腦筋急轉彎給我們猜,問雲彩,什麼戰鬥是:殺敵一百,自損三千?
我怕胖子出黃色笑話給小姑娘猜,小姑娘很純啊,這種東西感覺說出來都是污染,就喝了他一下,胖子說放心吧,這個腦筋急轉彎絕對正緊。
阿貴也喝多了,咯咯直傻笑,猜來猜去都不對,最後答案公佈,原來是屁胡和十三的戰鬥,打麻將放炮,贏下家一百,但是輸給中炮的三十番。
瑤寨裡不興這個,雲彩根本聽不懂,我罵道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有沒有有鄉土氣息一點的腦筋急轉彎。
胖子就道有,問我們道:再猜,什麼戰鬥是殺敵一個,自損三千的。
馬蜂!雲彩立即舉手道。
胖子搖頭,嘖道:臭丫頭,你存心刺激我是不是?
我們大笑,我就說那肯定是騎兵和坦克的戰鬥,胖子道如果是騎兵和坦克,自損一萬都殺不了一個。
接著我們猜,有猜打撲克的,有猜螞蟻的,有猜吃鮑魚的,胖子都說不對。得意洋洋,好像在凌辱我們的智商。
我怒道,你他媽的說那是什麼戰鬥?如果牽強我就揍你。
胖子道:這個太容易了,哎,胖爺我真是天賦異稟,和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樣都有差距,我告訴你你聽好了,殺敵一個,自損三千,是香蕉和大象的戰鬥。
我聽了看了看胖子,罵道,你胡說什麼,香蕉和大象的戰鬥,這是什麼玩意,你倒說說,香蕉和大象打怎麼可能殺敵一個,自損三千?
胖子道:大象被撐死了唄。
我們一下笑成一團,雲彩都笑的無法呼吸了,但是笑了幾聲,我們就慢慢收斂了下來,因為我看到悶油瓶在我們人仰馬翻的時候,默默的站了起來,往湖的方向走去,然後遠遠的坐在遠處篝火勉強能照到的地方。
雲彩的眼神裡有一絲惶恐,看了看我們:他是不是嫌我們太吵了?
胖子歎了口氣,吸了一口黃煙葉,安慰道:不是,他是去拉屎。
我看著悶油瓶,心中歎氣,剛想站起來去看看怎麼回事,雲彩卻搶先站了起來,朝他走了過去。
第二季 陰山古樓2 第十八章 虹吸效應
雲彩坐在悶油瓶身邊,遠遠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和他說上話,胖子直直的看著,我調侃道:你失戀了,節哀順變。
胖子不以為然道:我相信小哥,絕對是夠義氣的人。說著把酒遞給我,自己也起來放尿。很快後面傳來長篇大尿的水聲,持續源源不斷,也不知道他憋了多久。
我不禁莞爾,笑的也累了,靜下來,看著遠處月光下的湖面,忽然感覺到,來這裡也許是一種緣分。
獨看這裡湖光山色,誰能想到當年這裡發了那麼詭異的事情,又看我們笑聲豪邁,誰又知道其實我們背負了這麼多東西。世界上的一切都很簡單,而人似乎是最複雜的東西,這種複雜又是他們抗拒的,卻又逃避不了的。
庸人自擾,都是庸人自擾哦。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想自己以前的那種心境,又想想現在的這種心境,覺得以前哪個在那麼多謎中到處碰壁的形象真的有點可笑。
胖子放完水,哆嗦著走回來,看雲彩那在那邊,就奇怪道:那丫頭還沒碰一鼻子灰回來?毅力可嘉啊。
我道:別說,也許小哥正喜歡這種類型的呢,他們現在都在交換定情信物了。
胖子說道:那不成,他們離我們這麼遠,萬一有個什麼妖怪的從湖裡出來把他們拖了去,我都不好救,我去保護他們一下。說著就要過去。
我拉住他,對他道不要打擾了,悶油瓶現在可能已經很煩了,他現在肯定滿腦子都是問題,這種時候我也經歷過,讓他一個人呆著比較好,你仔細聽聽,雲彩也沒有說話,說不定只是陪著他看天。
胖子坐下來,仔細聽了聽,卻聽到一邊,雲彩正在唱歌。我和胖子都靜了下來,微弱的湖風帶來了輕靈的歌聲,是瑤族的歌曲,唱的很輕,但是很清晰。
再沒有人說話,我心說雲彩這丫頭真不錯,於是靠下來,看著天上的繁星聽了下去。
天上薄雲飄過,我的心靜很快變得如湖水一般的平靜,慢慢的,在空靈的歌聲中我慢慢的進入了恍惚的狀態,似乎要沉沉的睡去。
然而時間終歸還早,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歌聲就停了,一下我的心境動盪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就見一邊的悶油瓶已經站了起來,看著湖面,一邊無聊的趴的幾隻狗也都抬起了頭看著相同的方向。
胖子還在閉目養神,阿貴也感覺到了異樣,我拍醒胖子,就聽到風中,從湖面的方向帶來吧嗒吧嗒的聲音,好像是有好幾隻腳掌很大的腿,正在湖泊的淺灘上往上岸走來。
狗全部都站了起來,警惕的盯著那個方向,這些獵狗訓練有素,沒有一隻發出吠叫。胖子和我對視了一眼,我朝他嘶牙,他指了指一邊手電,讓我遞給他。阿貴卻一邊讓我們安靜的坐下,一邊擺手讓我們別緊張,他輕身道:沒事,好像是野獸在舔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