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節
一邊就聽到他繼續道:「把頭盔摘下來。」
我往洞壁靠了靠,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頭盔摘了下來,一下清醒的感覺撲面而來。
果然是到了洞口,洞外的夜空中是一輪皎月,在崖壁和外面橫生出的樹木上撒下一片冰涼的銀光。那成都的夥計還沒上來呢,但是看到一邊一條繩子在繃緊地抖動,顯然在努力中。
那團頭就在我的對面,躺在地上,看著像了霉的冬瓜,倒有點好玩起來,我清了清喉嚨,吐了口痰,說話才清楚起來,問道:「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下子就搞到這副德行?」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三十七章 花鼓戲(二)
他道:「先別問,幫我把這些頭弄掉,用火把燒。」
上來的時候有帶登山用的專用小火把,可以用來取暖和信號,其實就是只大型的打火機,我拿出來搖了搖,就打了起來,往他身上弄去。
不知道是因為高溫還是如何,那些頭一靠近打火機全部都縮了一下,接著出「吱」的一聲,立鍾就把他胸口的頭全部都燒掉了。接著就燒起其他地方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惡趣味,燒了幾下我就感覺很好玩,那麼多頭燒起來很過癮,難怪以前三叔說,人類有玩火的天性,特別是看到火能燒燬污穢,再髒的東西也能燒成炭和灰之後。
一直把頭團一樣的他燒成一隻光雞,我才道搞定,就看他一下脫掉頭盔,滿頭都是汗。接著就好比從繭裡脫出來一樣,從領口鑽出了鐵衣,我就聞到了很濃的血腥味。見他鐵衣服裡面的部分,竟然都被血染紅了。
「真是不容易,為了把你弄回來,我扛著這破東西來回走。」他的聲音逐漸恢復了,「大哥,以後你能不能機靈點兒?」
我心說我這不是為了救你連命也不要了,這事情不能怪我啊。
他扯出包裡的繃帶,脫掉衣服,我就看到他的肋骨的地方,有一道嚇人的傷口。,
「到底怎麼回事?」我問,「怎麼會傷成這樣,剛才就一剎那啊。」
小花用水壺澆了一下傷口,牙咬著道:「那鐵盤下有個棘手的東西。」
小花的體力透支得十分厲害,臉色蒼白,本身人就瘦,那道傷口就更顯得猙獰。
我幫他用一種雲南白藥混合了其他東西的粉末先止血,他就忍著和我講了事情的經過。
過程比我想的要有戲劇性,聽得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傻。他看到了那隻鐵盤之後,立即現了鐵盤下的蹊蹺,隨即嘗試著抬起了鐵盤,這時候,就從鐵盤下開始傳來了金屬敲擊的戶。那聲音不規律,讓他覺得非常蹊蹺,感覺是活物在下面。
這時候我就開始叫喚,他覺得喉嚨不是很舒服,同時也覺得我有點煩(他竟然就直接說出來了),就沒理我,想探到下面,看看是怎麼一個情形。他就用棍子撐住了鐵盤,腳背勾住洞口,身子像蛇一樣扭進了那個洞裡,結果現下面的結構竟然複雜到無法理解,整個下面的石洞裡都是各種鐵鏈和齒輪。
而使得這些齒輪轉動的,好像是石頭內部的水流,但是主軸在哪裡轉動,當時還看不到。
在下面那金屬的敲擊聲簡直是震耳欲聾,他打起小火把去照四周的時候,忽然那聲音就停止了,接著,他只覺得勁風一閃,肋骨處就一陣劇痛。立即一個翻身從洞裡退了出來,一看之下,已經受了這麼重的傷。
他才現自己不能說話了。情急之下,他想立即用同樣的辦法先回來。可是,等到他走到通道裡,就現靠近他那邊的那些頭,竟然全部都豎了起來,好像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所吸引。
他又不能說話,又沒法出來,身上的傷口又在不停地流血,只得再退回去,想找些東西點火,用火光來通知我。沒想到讓他現了那種鐵衣,於是就穿上,想往回走,結果才走到一半,那些頭竟然全部都盤了上來。好在鐵衣十分的堅固。
沒有眼洞,他看不見我,只是在路途中感覺到我的存在,想來摸一下,結果把我嚇了個半死。而更讓他崩潰的是,幾乎是筋疲力盡的時候,就聽到我竟然衝進了那個鐵盤的房間。
他知道我很可能也會重蹈覆轍,所以只得再回來。結果體力透支不說,還讓他浪費了那麼多的血。
「那邊的空氣可能有問題,能麻痺我們的聲帶。」他道,「我要讓下面的人吊幾隻防毒面具上來,如果我聲帶壞了,我就不能唱戲了,很多女孩子會傷心的。」
我聽完後覺得非常不爽,這確實沒我什麼責任,如果要說一定有我判斷失誤的地方,就是我對他的能力判斷不夠,如果是悶油瓶,我可能就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邊。
說起來,這人的性格和我真的有點類似,話不多,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下面會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是不是只粽子?」我就問道。「肯定不是,這種地方一定沒有粽子。」他道,「不過,這麼邪門的地方,有點邪門的東西也不奇怪,總之接下去要小心一點。」
我點頭,又想到剛才說的,覺得有點奇怪,他說那些頭是因為他的血而產生反應,為什麼我的手腳都劃了血口子,但是那些頭對我沒有反應?
難道是因為我比較爺們兒,它們不好這一口?
想著,我就去看我自己的傷口,一看之下,我就打了一個激靈,我看到我的手上竟然還有稀稀落落的幾根頭。
於是我立即去拍,就現黏住了拍不下來,就去摳,一摳忽然鑽心地疼,仔細一看,就現那頭竟然是從我的傷口裡長出來的。
我扯了一下,傷口就翻開來一點,裡面的肉和頭糾結在一起,幾乎讓我崩潰了,我立即就去看我的腳,脫掉襪子,那些被瓦片割傷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毛刺。
第二季邛籠石影 第三十八章 毛刺
我不知道這些頭是粘到我的傷口裡的,還是真的是從裡面長出來的,但是,不管是怎麼進去的,都讓我心裡非常的難受,有一種強烈的無法抑制的**,想把這些頭扯出來。但是,只要拉動頭,整塊傷口都會疼,這種痛感非常深,顯然在傷口的深處都有頭。
如果是摔倒之後,陶片劃破我的傷口的同時把這些頭帶進去,倒也可能形成這種狀態,可是,我咬牙想用力把頭扯出來,連裡面的肉都翻了出來,頭卻扯不出來。而且扯完之後,傷口的深處就會立即癢,好像是頭在裡面生長一樣。
小花看到我的傷口也覺得毛骨悚然,我想著他說的,頭感覺到他的血腥味爬到他身上來,就意識到很可能這些頭真的是有生命的,如果它們真的在我的傷口裡生長,一想像它們順著我的血管和神經爬滿我的身體的情形,我就想立即把手剁下來。
如果我死了,有人打開我的顱腔現大腦裡盤滿了頭,那是多詭異的場景,都可以去拍恐怖片了。
小花讓我鎮定,一邊就拔出他的匕,用小火把先消了毒,然後讓我躺下,他一下坐在我的肩膀上,踩住我的手腕,就問我:「你覺得秀秀怎麼樣?」
這是句莫名其妙的話,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會愣一下,但是我第一時間即知道他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反而立即把注意力全集中到了手掌上,幾乎是同時我就感覺到手掌一陣劇痛,滾燙的匕尖部刺進我傷口的劇痛,我一點不落地全部灌入記憶。
小花的動作非常快,我能肯定,無論我的傷口內部有多糟糕,他都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劇痛只持續了三十多秒他就放開了我的手。
鮮血從我的傷口裡流出來,但是頭不見了,小花就給我看他的匕尖,上面是一小片指甲大小的陶片薄片,上面還粘著類似我肉的東西,頭、陶片和肉幾乎是纏繞在一起。
放到火光下,我就清晰地看到,那些頭是從陶片上長出的,竟然穿過了那些肌肉組織。
「應該是從陶片上長了出來,不過,生長好像停止了。」他道。
「停止了,你怎麼知道?」
「你自己看。」他讓我看那片陶片,「雖然這些肌肉被頭纏繞住了,但是頭絲全部都長出了你的體外,並沒有在你的體內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