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只是看起來十分平常的一拳,竟然將體重接近一百公斤的骨頭直接打飛了出去,整個人仰面凌空飛起後退了三四米才重重摔落在地上。緊接著他便喉嚨一顫,一大口鮮血直接吐了出來!
我心裡立刻一緊,骨刀乾爹如今已經不復人世,骨頭是骨家唯一的血脈。既然他來投奔了我,我就有責任和義務照顧好他。倘若他出了什麼事。估計失去小葉那種感覺我還要再重溫一遍,到了那個時候,我不確定自己的精神還能不能扛住,會不會直接崩潰瘋掉。
這些感覺從心中一閃而過,我立刻衝過去急聲大吼著骨頭的名字。骨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半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同時嘴裡依然還有淅淅瀝瀝的鮮血不斷被吐出來,想要回答我,一時半會卻無法開口說話。
打飛了骨頭之後,屍煞沒有半刻停留,逕直衝著光頭走了過去!開始光頭還在擔心骨頭的情況,走了幾步發現屍煞的目標是自己,頓時嚇的面如死灰,媽呀一聲掉頭往門外跑去。見到光頭轉身逃跑,屍煞也加快了速度,幾秒鐘不到,一人一屍就消失在了遠處的黑暗之中。
在吐出了幾口鮮血之後,骨頭終於緩了過來,捂著肚子滿臉痛苦之情:「俺……俺還行……沒……沒啥事……」
我將他扶到一根柱子旁邊坐下休息,隨後看向冷琦:「禿子雖然跑的快,但肯定也招架不了多少,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一次無所不能的冷琦也皺起了眉頭,臉上微微露出了迷茫之色:「我所瞭解的盜墓知識大半都是紙上談兵,一些有過記載的屍煞可以應付。但是像這種五彩厲煞卻也是第一次遇見,咱們現在幾乎沒有什麼裝備,恐怕……出不去了!」
骨頭擦了把嘴角上的血跡勉強露出了個笑容:「冷女俠……怎麼也跟俺似的……打起了退堂鼓了……」
儘管沒有想出完美策略,卻也不能就這樣放任光頭不管,囑咐骨頭好好坐在原地休息之後,我和冷琦各自拿著一把黑金匕首尋著他們之前逃竄的方向追了過去。沒跑幾步,就聽到門外石室裡傳來了幾聲槍響,接著就見到光頭又汗津津的跑了回來,邊跑還邊揮手大叫:「同志們……支援!支援吶!這孫子不知道累,禿爺可不行吶……」
光頭跑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步伐也有些踉蹌,而跑在身後緊追不捨的屍煞卻又是另一番模樣,非但沒有減速反而越追越快!眨眼間就已經追到了近前!
第五十章高人相助
望著正在飛速臨近的屍煞,冷琦跟我使了個眼色,隨後將手裡那已經斷了半截的銀鞭甩了過來。我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後伸手抓住,同她一左一右將鞭子拉直,將高度控制在了距離地面半米的位置。
那屍煞一雙乾癟的眼睛直直盯著光頭,根本沒有看路,飛速衝過來之後頓時被銀鞭絆了個正著,撲通一聲迎面摔倒在了地上!但隨即又彈了起來,轉動著腦袋左右看了看我和冷琦。我心裡一驚,連忙高喊一聲:「快跑!」說罷從地上爬起來做出了狂奔逃跑之勢。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屍煞只是轉頭看了看,卻並沒有死命上來追趕。而是繼續擺正了身子,直直往前跑去,目標依然是正站在遠處喘粗氣的光頭。
光頭見狀差點沒直接哭出來,邊跑邊叫:「尼瑪了個逼啊!禿爺確實是長的帥了點,可你也不能這樣緊追不捨吶!死了都這麼好色,活著的時候生活作風肯定也不怎麼檢點!放在革命時期,那是要挨批鬥的!」
我聽了即著急又想笑,連忙也高聲提醒:「都什麼時候你他媽還跟死人講革命,她又不認識毛主席!死人的屍體比較僵硬,你找跟柱子轉著圈跑!」
光頭聽後應了一聲,隨後直接奔著旁邊的柱子跑了過去。緊接著,黑暗中又傳來了骨頭的叫罵聲:「死禿子,那麼多柱子你不挑,非得往俺這跑個屁!」隨後就看到骨頭跌跌撞撞的竄了出來。
但這只五彩屍煞就像是真的『相中』了光頭一樣,對我們三人完全無視,只是死死的追趕光頭。光頭在整座墓室的十餘根柱子之間來迴繞圈逃命,屍煞也緊追不捨,踩著他的腳印沒有任何想要放棄的意思。
冷琦蹙眉沉思了片刻。隨後急聲問道:「棺材上的水晶碎片你們取下來了嗎?」骨頭咳嗽餓兩下,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取下來了,是禿子拿下來的,在他上衣兜裡呢!咋地,這屍煞追的不是禿子,是水晶碎片!?」
我點了點頭:「應該就是這個問題!」說罷立刻開口高喊著提醒:「禿子。快把你身上的水晶碎片扔出來,那才是屍煞追你的原因!」逃命中的光頭反應非常迅速,不等我後半句話說完就已經從懷中將水晶碎片取了出來,順手一甩便仍在了我們腳下。
我立刻撿起碎片舉到半空晃了晃想要吸引屍煞的注意力,但奇怪的,那屍煞的注意力仍然還放在光頭的身上,對於這塊水晶碎片完全不感興趣!
這下我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頭腦,想不通到底是什麼讓光頭的『男性魅力』如此之大,以至於這只厲害的女屍煞始終對他緊追不捨。
幾分鐘過去。一直在高度運動中的光頭終於再也堅持不住,打了個趔趄後摔趴在了地上,喘著粗氣出聲喃喃:「不行了,死就死吧……禿爺……禿爺實在是不行了……」
我和冷琦也趕緊衝到近前,在屍煞即將撲到光頭身上的時候用那半截銀鞭掏出了它的腦袋,拚命的往後拖拽想要嘗試著再次將鞭子固定在後方的柱子之上。但已經碎裂了一半的銀鞭長度遠遠不夠,別說是將屍煞固定在石柱上,就是單純的去纏繞都夠嗆能圍滿一圈!
在屍煞距離光頭不到一米的時候。它的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黑氣,與之前棺槨周圍所籠罩的一模一樣。冷琦盯著看了幾秒。立刻明白過來:「與屍煞體內陰氣相沖的是光頭身上的陽氣,所以現在屍煞才一直追著光頭不放,想要讓它徹底放棄,除非光頭斷氣!」
躺在地上的光頭聽了頓時又掙扎著往後爬了幾米,苦著臉叫道:「斷氣?我擦啊……憋氣行不行……禿爺這肺活量憋個三五分鐘還是可以挺得住的……」說完還真的深吸一口氣,隨後屏住了呼吸。
對於人體的陽氣原理和屍體的陰氣產生我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似乎真的與呼吸有著某種關聯,當光頭屏住呼吸之後,屍煞張牙舞爪的幅度頓時慢了下來,直到最後徹底徑直。我微微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能完全吐出去。五彩屍煞忽然快速轉身,接著對準我撲了過來!
變屍為煞多半都是陰魂厲鬼所聚集的陰氣作祟,雖然尋不到了光頭氣息,卻還能感受到我們,所以目標自然開始轉移。什麼時候它不再能感覺到陽氣,這種死屍復活的現象便也得到了終止!我微微愣了一下,雖然馬上學著光頭的模樣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
不再呼吸,屍煞再一次失去了目標,停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嗖的一聲躍入了周邊的黑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我瞪著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冷琦,她也眨了眨眼睛:「女人體內陰氣更勝,所以我應該不會有危險,他只會去尋找其他陽氣來源。」
聽完了解釋,我點頭示意明白,但隨即心裡就咯登一聲。因為在這件偌大的陵墓之內,除了冷琦光頭和我之外,剩餘的陽氣來源只有一個,那就是骨頭!
想到這裡我也顧不上再屏住呼吸,當即扯開嗓子對準骨頭所在的方向高聲大喊:「老骨,閉上嘴!別喘氣!」同時快步衝了過去!
當我跑近前之後,差點沒直接一頭栽倒在地上,只見骨頭的確聽了我的話,乖乖閉上了嘴巴,但那兩顆大鼻孔卻無遮無攔,喘息的聲音連幾米開外的我都能清楚聽見!我眼睛立時一瞪:「老骨,讓你屏住呼吸,你幹嘛呢!」骨頭呆呆的看了看我:「你不是讓俺用嘴巴喘息麼,沒說不讓用鼻子啊……」
話音剛落,在骨頭坐在的石柱後方忽然竄出了一個黑影,正是那只五彩屍煞。它忽然衝出來,嘴巴盡可能張開,同時兩隻手全都攥成了拳頭,對準骨頭的腦袋狠狠打了過去!
剛才打在肚子上的那麼一圈已經讓骨頭苦不堪言,險些喪了性命,現在兩隻如同鋼球一般的拳頭如果同時打在腦袋左右兩側,那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甚至連全屍都不一定能剩下!我紅著眼睛,發了瘋一樣往前衝,想要過去阻攔,但無奈距離實在太遠,在屍煞拳頭落下之前肯定無法到達。
而正在回應我的骨頭也完全沒有預料到身邊突然冒出來的危險,甚至都不知道屍煞的拳頭已經揮向了自己的頭顱!
在這千鈞一髮的驚險時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忍心看到骨頭頭顱爆裂的情景。正準備閉上眼睛的時候,忽然感到有另一個黑影從天而降,緊接著五彩屍煞就從原地彈了出去,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幾米開外的地上。我定睛仔細看去,發現那竟然是一個身穿帆布的黑衣人,他臉上帶著個黑色面具,應該是從柱子頂端跳下來的。
將屍煞踢翻在地後,那人一把從骨頭背後將那把彎刀抽了出來,隨後快速從自己的另一隻手心裡輕輕滑過,刀刃上頓時黏上了一層薄薄的紅黑色血液。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屍煞也重新跳了起來,目光仍然是坐在一旁的骨頭。黑衣人速度快的驚人,像一道影子一樣舞動彎刀斜著劈了下去!
隨著刀影消失,屍煞保持了前撲的姿勢定在了原地,幾秒鐘後,身上從左肩膀一直到右腿根出現了一道縫隙,接著縫隙越來越大,普通一聲,刀槍不入的五彩屍煞變成了兩截!
被肢解的屍煞仍然還有活動跡象,胳膊和雙腿還在衝著骨頭使勁,黑衣人再次掄起彎刀接連砍了二十餘刀,最後將整具屍煞完全分解成了拳頭大小的石塊,這才作罷!
在這種極為凶險的血門之墓中突然憑空出現了這麼一位身手極其厲害的『救世主』一時間讓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全都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處理完屍煞之後,黑依然將彎刀還給了骨頭,安安靜靜的站在我們面前。
幾秒鐘後光頭和冷琦也走了回來,光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這個奇怪的黑衣老者,眉毛都擰成了山楂卷:「這位……這位大神,您該不會是祖師爺下凡了吧?」黑衣人一聽立刻沙啞著嗓子笑了笑:「這五彩屍煞雖然有幾分火候,卻還輪不到讓祖師爺下凡來收拾。」
從說話聲音能聽得出這應該是一個老者,不過雖然沙啞卻鏗鏘有力,讓人分辨不出來到底是四十歲的人還是六十歲的人。我瞪了光頭一眼讓他別扯淡,隨後也陪著笑了笑:「多謝您救了我兄弟一命,我們感激不盡,請問您怎麼稱呼?」
黑衣人瞇起眼睛盯著我看了半晌,隨後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錯!我只是個懂些降屍除煞的土嘍囉,名字姓李,你稱呼句大爺即可。」
還不等我開口回應,旁邊的光頭忽然激動起來,上去抓住黑衣人的手就不鬆開了,激動的兩眼放光:「土嘍囉?前輩吶,今個算是遇上大人物了!」
第五十一章土嘍?
看著光頭那一副就像是見到了國家主席的激動模樣,我略微感到有些詫異,推了推身邊的冷琦輕聲問道:「什麼叫……土嘍囉?難道是土著民族?」
光頭聽見立刻擺了擺手:「不懂別胡扯!土嘍囉也是土夫子的一種,不過並不是為財倒鬥,而是專門去各種陵墓裡消滅墓中的冤魂厲煞,方式它們為禍人間,害了無辜的人。」
骨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俺聽明白了,這個土嘍囉就跟那些個降妖除魔的道士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在地上除魔,一個在地底下除魔……」
光頭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性質雖然差不多,不過土夫子裡的土嘍囉可比那些個只會些三腳貓功夫的道士厲害多了,人家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蒙面人跟著笑了笑:「切莫誇深海口,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今天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緣分,我看你們東西也拿了差不多了,就隨我一起出去吧。」
雖然這位自稱為李伯的蒙面老者十分自謙,但從他剛剛三秒分屍五彩屍煞的身手來看,的確是個厲害的角色。因為土嘍囉屬於費力不討好的活計,所以土夫子中願意做這個的少之又少,通常都是一些倒斗高手,年紀雖大本該收山養老,但因為人老心不老任然想繼續倒鬥,所以才專門為了降服這些厲鬼屍煞而出來。
正因為如此,所以能從事土嘍囉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經驗豐富身懷絕技的絕倒斗高手,剩下的百分之一也不會是凡人。這也是光頭為什麼對蒙面老者如此敬仰,佩服的五體投地的原因。
我恭恭敬敬的對這位久了骨頭性命的蒙面老者稱呼了一聲李伯,隨後開口詢問道:「這座陵墓前前後後我們幾乎都已經走了個遍,可就是找不到了來時的出口。您還記得是從什麼地方鑽進來的麼?」
李伯點頭笑了笑:「都走遍了難道你們就沒有找到出口?一群傻伢子,別忘了現在這是地下,想找出口得往上看呦。」
聽他說完,四個人紛紛抬頭向上看去,果然發現在這座墓室中間正上方的地方,有一個上小下大的漏斗狀開口。開口末端是一處一米多高的通道,應該就是通往外界的出口。李伯之所以忽然『從天而降』,估計也是在進墓的時候發現了異動,恰好在那千鈞一髮之刻掉了下來,從而救了骨頭的性命。
光頭見狀頓時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腦門上,連連搖頭:「前輩就是前輩,咱爺們算是徹底服了,您要是不來,我們哥幾個肯定又按照原路摸回去了。就算不被這屍煞弄死。最後也得渴死餓死。」
李伯搖了搖頭:「看得出來你也是個經驗豐富的斗子高手,倘若沒有屍煞在這攪和,頭頂上的出口是逃不過你這對招子的。」
再次表示了感謝,幾人休息片刻準備著想辦法從墓室頂端的開口出去。冷琦的銀鞭已經徹底報廢,光頭的肩膀也還沒有好利索,骨頭內傷更是不輕,所以想要豎直爬上接近十米高的墓室頂端難度頗高。將背包裡的裝備都翻找了一邊,好在冷琦那裡還有一根十八米長的備用尼龍繩。
李伯讓我們稍等片刻。自己拿著尼龍繩往遠處了幾步,隨後轉過身來一番助跑。整個人竟然橫踩在柱子上直直的向上跑去。步伐輕盈,無聲無息,簡直如履平地。四個人站在原地都看的呆了,目光緊緊鎖定在他的身上,不敢相信這種只有在武俠片中才能看到的功夫此時竟然真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飛速狂奔到墓室頂端之後,李伯立刻擺正了姿勢。雙腿微弓踩在柱子上用力一瞪,接著整個人就貼著墓頂朝墓室中間飛了過去。在經過開口的時候,他在身上摸出了兩把銀光四射的三頭鉤,順勢往上一甩鉤子立時飛入開口盡頭的通道之內死死卡住,他也拉拽著連接三頭鉤的繩子僅憑臂力硬生生爬了上去。
等李伯徹底鑽進通道。馬上轉過身將繩子扔了下來,招呼著我們一個接一個往上攀爬。
休息了片刻,幾人都恢復了些許力氣,不到十分種便全都安然順利的爬進了通道。
這裡似乎是一條狹窄的密道,在李伯的帶領下,我們撅著屁股往前爬行了十餘米來到另一間墓室,不過這一次出口的位置不在墓室頂端,而是墓室的地面。鑽出去之後,雙腳直接站在了地上。抬起手電往四週一照,眼前熟悉的九頭蛇黃銅雕像和墓牆側邊發著光亮的開口告訴我們這次終於出來了!
側邊墓牆上的開口還懸掛著之前我們所準備的尼龍繩,那尊九頭蛇雕像早已恢復原位,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聽完了之前的大概經過之後,看著我們滿是詫異的眼神,李伯開口解釋道:「這座血門之墓的巧妙就在於某些墓室和墓道可以自主活動從而讓人迷失方向,剛剛你們進入九頭蛇雕像後邊的墓道之後,墓道就緩緩發生了偏移,所以在不知不覺中你們的位置就又下降了十米!」
在感歎這座血門之墓精妙之處的同時,幾人也不想再多停留半刻,立刻抓著開口的繩索相繼鑽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陽光還算劇烈,映在臉上讓幾人睜不開眼睛。閉目養神的瞇了十餘分鐘,這才脫離黑暗逐漸適應了明亮了環境。
躺在大坑內休息了片刻,緩解了身體上的疲勞感,幾人口乾舌燥的飢渴感又緊接著湧了上來。我們也顧不上山泉水是否能喝,爬出大坑,衝到小溪旁邊直接將腦袋扎進去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直到此時我才品嚐到了山泉的甘甜,第一次覺得泉水竟然那也是如此好喝。
喝了一肚子溪水之後,我們搖搖晃晃的走了回去,只見李伯正坐在大坑邊緣用一塊帶著絨毛的黑布擦拭著一把巨大的弓弩!那把弓弩製造的十分精密,一眼看上去就能帶給人一種不凡的感覺。弩身加起來總長度差不多達到了一米五,上下各有兩個用來調節準確度的機動圓圈,弓弩大部分材料是某種十分光滑的木材,酷似青竹卻又不是竹子。能看得出來使用的年頭不斷,原本的漆色幾乎已經完全脫落。
機弩弓箭是骨刀乾爹唯一的愛好,並且自己也有一身製造弩箭的絕佳手藝,受到他的影響,骨頭從小也對這些東西頗感興趣,最後慢慢也變成了一項喜好,雖然自己也可以製造一些簡易的弩箭,但手藝跟骨刀乾爹相比起來簡直差的太遠。此時看到李伯手中這把製造精妙,外形漂亮的弓弩立刻瞪起了眼睛,傻笑著就衝了過去。
李伯不緊不慢的擦拭著弓弩上下每一個位置,任何一個細微的角落都不放過,看得出對這把弓箭出奇的喜愛。骨頭屁顛屁顛的蹲在旁邊,眼神裡流露出慢慢的喜愛之情,躊躇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發問:「李伯,這個……是你的弓弩哈……能……能給俺摸摸不?……」
李伯聽了一愣,抬頭盯著骨頭看了片刻,也從那種期望的眼神中看出了滿滿的喜愛,於是輕笑一聲大大方方的將弓弩交在了骨頭手上:「既然喜歡就拿去看個夠,無妨,無妨。」骨頭沒想到李伯會如此痛快,受寵若驚連連道謝,同時伸出雙手接過弓弩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來回翻看。
我跟光頭覺著好奇,便也湊過去觀看,光頭剛剛把手伸過去就被骨頭一巴掌打了回來:「小心點,別摸壞了!」光頭輕哼一聲,滿眼不屑:「看把你緊張的,瞅著弓弩的新舊程度,雖然保存的很好,但最起碼得有個十幾年了。放在以前也許是神器,不過現在都應該淘汰了。再說你自己不是也會做麼,實在喜歡過兩天禿爺弄兩根紫芯的南柳木,你自己弄一個。」說著把灌滿的礦泉水瓶遞給了李伯:「李老前輩渴了吧,來喝點水。」
骨頭目不轉睛的盯在那把弓弩之上,微微搖頭:「俺可做不出這麼好的弓弩,這種手藝,估計俺爹差不多。」
李伯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和藹笑道:「算一算這把弓弩跟你們的歲數差不多,甚至還要多上個幾年。放在這個時代確實已經被淘汰了,不過像我們這種老頭子破愛念舊,它就像是一個跟隨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樣,雖然用不上卻也習慣性的帶著。你父親如果有這般好手藝,我倒真想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