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那塊木板是櫃子最上方的部分,只見內側正中間的位置用膠帶封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因為被密封的層數太多,所以其中的東西已經完全被膠帶所覆蓋,看不清楚其中具體隱藏著什麼東西。
我和骨頭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湊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膠帶撕開,一個黑皮日記本露了出來!我看了看骨頭:「這是什麼,怎麼藏的這麼隱秘?」他皺眉搖了搖頭:「俺也不知道,以前從來沒注意過,可能是俺爹的吧。」說著將日記本拿起來翻開了第一頁。
這本日記外層是老式的黑色皮革,內部就是簡簡單單的橫條白紙,偶爾會出現一兩個用來點綴的花朵圖案。這是一種老式的筆記本,在相近已經絕版,是七零後和八零後使用的東西。當初我小的時候,家裡有很多這種日記本,全都是一個樣子。所以這應該就是骨刀乾爹所密封在這裡的。
從膠帶上厚厚的灰塵來看,應該已經被封存了有些年頭,最外邊的膠層大部分都已經失去了粘力,邊緣全都翹了起來。
當骨頭翻開了日記的第一頁,三人眼前頓時映滿了密密麻麻的鋼筆小字。那些字寫的非常好看,讓人一看就產生一種鏗鏘有力的感覺。我認得這種字體,正是骨刀乾爹所寫。骨刀乾爹是個實打實的農村人,一天學都沒上過,會認識會寫字那還是我父親教的。不過雖然他只認識大概的漢子和簡單的書寫,卻寫的一手好字,讓我父親這個知識分子都自愧不如。
因為文字寫的有些連筆,所以骨頭讀起來非常困難,幾乎是兩句一停頓三句一卡殼。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是將日記本塞到了我的手裡:「老張還是你來吧。俺實在是不認識了……」
我笑了笑,走到窗前明亮的地方大概看了看,發現上邊記載的都是骨頭一些兒時的事情,並且極為詳細。比如骨頭是什麼時候斷的奶奶,什麼時候說的第一句話,什麼時候會走路。什麼時候開始跟他學習打獵的功夫,什麼時候打到了一隻屬於自己的獵物……
讀著讀著,骨頭聽的哽咽起來,我的鼻子也陣陣發酸。正當我長出一口氣,不準備繼續念的時候,日記的內容卻忽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有那麼一句:「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爹。」讀完這句話的時候,我也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抬起頭看了看骨頭。
骨頭比我還要吃驚。眼睛瞪的老大,一把將日記搶到自己手中邊看邊問:「老張你說啥呢,是不是讀錯了!……」但隨即他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句話,這裡沒有難以辨認的字詞,所以骨頭完全可以看懂。我和光頭也趕緊湊到兩邊,沿著那句話繼續看下去。
那句話接下來寫道:「雖然我不是你的親爹,但是……」之後就到了該翻頁的地方,而翻過頁碼之後內容竟然又恢復成了兒時回憶。與前文完全銜接不上。骨頭來回翻看了好幾遍,最後將日記盡可能分開。頓時有幾條撕痕漏了出來。光頭在旁邊驚聲叫道:「我靠!關鍵的地方怎麼還被人給撕了!?」
在屋內停留了片刻,我們又將櫃子的其他部分仔細有搜索了一遍,並沒有再發現任何其他的東西。於是只好把櫃子恢復原樣,隨後帶著那本缺了頁的日記本回到了我的爺爺家。
當三人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奶奶和冷琦正默默的坐在飯桌前等待,見到我們之後連忙揮手招呼著趕緊吃飯。光頭笑著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搬了個凳子:「哎呦呦,吃個飯怎麼還能讓您老家人等我們呢,真是不好意,我本想讓老張和老骨領著去看看咱們村的風景,結果就忘了時間了。」
奶奶非常和藹。連連點頭說道沒事。吃過飯後,冷琦告訴我奶奶昨晚其實一夜沒睡,總是在歎氣和默默的流淚。於是我招呼著骨頭和光頭將碗筷拿下去,讓奶奶趕緊休息一會。等奶奶睡著了,冷琦來到我們所住的屋子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你們到底幹什麼去了?」
光頭咧嘴一笑:「冷女俠就是冷女俠,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我們去了一趟老骨家,結果意外的發現了東西。要說這事還有點邪乎,你聽我仔細跟你道來哈……」說罷就要開始長篇大論。誰知沒等說完一句就被冷琦抬手止住,她抬頭看了看我輕聲道:「怎麼回事。」
在光頭一臉無奈的表情下,我將從早晨發現老骨失蹤到碰巧遇到那本日記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骨頭聽後也非常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你說啥!?有人……有人去俺家哭?!」
光頭撇著嘴點點頭:「可不是咋的,不但哭了,而且哭的那叫一個慘吶。你要是再早來半步,那咱哥仨就能把那人給堵到屋子了。不過……如果是你爹的親戚什麼的還情有可原,萬一是別的玩意……那可就有點難辦了……」
這話說的我心裡一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陵墓裡待的時間太長了,所以立刻就想起了冤魂厲鬼等因素。但光頭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徹底打消了我這方面的疑慮:「你們說實話,老爺子到底有沒有相好的?……沒準是白天不敢去表示哀傷,所以晚上趁人少再去偷偷悼念呢……」
我瞪了他一眼:「相好個屁!無什麼時候你都忘不了扯淡!這黑山村一共就十戶人家不到三十口人,無論是誰,想要悼念完全都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又何必偷偷摸摸的!」
冷琦看了看骨頭緊緊握在手中的日記本:「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歎了口氣:「是骨刀乾爹的日記,裡邊記載了一些骨頭兒時的事情,可也提到了他們只見竟然不是親生父子。但就在這最關鍵的地方忽然沒了下文,實在讓人鬧心窩火……如果是我們理解錯了還好,如果是真的……那這事恐怕有點麻煩……」
思考了片刻,冷琦也出起了主意:「既然黑山村裡的老人都是在這裡土生土長,所以應該也見證了骨頭下生以及成長的過程,問問他們事情或許會變得更加明朗。」
我用力點了點頭,同骨頭對視一眼,隨後兩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人:「王老村長!」
要說黑山村裡歲數最大的人,並不是王老村長,但如果說對每家每戶以及山村的情況瞭解,那便非王老村長莫屬。他跟我的爺爺奶奶是同一輩人,擔任黑山村村長已經快有接近三十年的時間,那個時候我的父親也就像我這麼大,所以當年如果真有什麼不合乎常理的事情,他一定會知道。
有了新的目標,四個人不再耽誤時間,立刻出門直奔村頭的村長辦公室。走到門口的時候,王老村長正在辦公室裡打著電話,紅光滿面說的眉飛色舞,似乎有什麼極為高興的事情要發生。見到我之後他臉上更是又添了一圈笑容,揮了揮手示意我們進來先坐下。
從他接下來的對話之中,我才知道原來電話另一端是我的父親,估計也是在通知王老村長下午他會回來。簡單聊了幾句村裡的現狀之後,王老村長掛斷了電話,拍著我的肩膀瞇眼笑道:「快有個六七年沒看見你爹了,今個晚上回來一定得跟他喝上幾盅,試試酒量!哈哈哈哈!對了,你們過來有啥事情?」
骨頭心眼很實,說話不會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問道:「村長,你跟俺說實話,俺爹到底是不是俺爹?」
這話一出,王老村長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愣了幾秒鐘很不自然的笑了笑:「什……說什麼呢,小骨頭你今個又是咋地了,是不是想你爹了?」骨頭目光堅定:「確實很像俺爹,但俺還是想問問你,俺爹到底是不是俺爹?」
王老村長繼續笑著回應:「當然,老刀當然是你親爹,不然還能有誰。」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回應讓四個人心裡都是一驚,光頭瞇著眼睛咧嘴陪笑道:「老村長,我們也沒問骨刀是不是老骨的親爹,你剛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老村長自知說錯了話,連忙改口糾正,但越亂越容易出錯,在略微慌亂之中他又說出了一句破綻更多的話語:「沒……當然沒啥意思,老刀生小骨頭的時候咱還在場,咋還會有錯呢……」
光頭聽了哼笑一聲,起身走到近前故作悄聲:「老刀生小骨頭?老村長,你可得弄清楚了,這爺們生爺們,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吶……」
光頭在緊逼著追問,而我卻在思考著另一件事情。從他們之前這短短幾句對話當中,我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聽著非常耳熟,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悶頭苦想了半天,我的回憶忽然追溯到了半年前骨頭去同仁報社找我的那天。就在那一天,王編輯給了我一份新聞題材,題材上所描述的故事主角里,似乎有一個人的名字就被喚作————老刀!
第五十六章身世之謎(二)
如果是在半年前,那篇題材上的故事我據對不會相信,百分之二百會認為那只是故事,是別人杜撰出來的。但是有了這半年的經歷之後,我卻深深的信服這些事情,認為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此時回想一下,故事中所描寫的老刀跟骨刀乾爹確實有著驚人的相似,其中最為明顯的就是那把彎刀!
被光頭接連抓住破綻,王老村長支吾片刻後忽然變得釋然,坐在椅子上長歎了口氣:「人啊……不服老不行,老了老了就變成老糊塗了,腦袋瓜瓜轉不過你們這些機靈的娃子了……也罷,如今小骨頭也變成大骨頭了,有些事確實應該知道知道了……」
見到王老村長終於要說出實情,幾個人立刻齊刷刷的閉上嘴巴,洗耳恭聽。骨頭更是雙腿都有些微微顫抖,想聽卻又不想聽……
躊躇了半晌,王老村長才微微點了點頭:「沒錯,老刀的確不是你親爹,村裡過了五十的人都知道他打了一輩子光棍。而你……是那第十一戶人家的孩子……」
「第十一戶?」光頭看了看我,輕聲問道:「你不是說黑山村裡一共只有十戶人家麼,這怎麼還忽然冒出來個第十一戶?!」我也一臉茫然的晃了晃腦袋:「從小村子裡就只有十戶人家,或許是早些年時候的事吧。」
王老村長應了一聲:「沒錯,是早些年時候的事。那時候你們還都在娘肚子裡坐窩,其實村西頭那片空地原本也有一間房子,小骨頭的爹娘就住在那裡。在生小骨頭的那年,骨頭娘難產,用盡最後一口保住了他的性命。一歲多的時候,骨頭爹外出辦事。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所以老刀就收養了小骨頭。」
光頭皺了皺眉:「然後呢?」王老村長又長歎了一口氣:「這就是我所知道的,至於骨頭爸去了什麼地方,去辦的什麼事情,為什麼沒有回來,這世界上應該只有一個人知道……」
我和骨頭同時問道:「誰?」
王老村長起身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邊的院子。隨即忽然轉過身來,望著我說了句:「你老爹!」
這番算是比較倉促的解釋原本就讓幾人聽的一頭霧水,此時忽然又扯到了我父親頭上,更是給事情的真相又蒙上了一層迷霧。我震驚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目光直直的望著王老村長甚至都忘記了應該繼續詢問什麼。
幾秒鐘之後,王老村長繼續說道:「因為那次是骨頭爸,老刀和你老爹三人一起出去辦的事,但最後只有老刀和你老爹兩人回來。老刀回來之後就把小骨頭抱回了自家,我曾經問起過骨頭爹的事情。但老刀一直不肯鬆口,直到……他進了大黑山……」
接下來我們又追問了半天,但王老村長似乎確實只知道這麼多,無奈之下骨頭將那本日記遞了過去:「村長,那你知不知道這上邊少的那幾頁都哪去了?」王老村長拿起日記翻看了一下,哭聲笑道:「咱連這個本本都是頭一次見著,哪會知道是誰撕去了幾頁。小骨頭你聽咱一句,那些都是二十多年的事情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從王老村長家出來,幾人去了黑山村西邊的那片空地。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但這裡仍然還保留有房屋地基的痕跡,看得出來曾經確實有人在此居住。他們都在默默思考著骨頭的身世到底如何,而我卻還在心中回憶著那份題材上的故事,努力想要在這二者之間尋找共同點!
在一塊破磚上坐了片刻,一向冷靜的骨頭突然煩躁起來。將手中的日記本狠狠的仍在了地上,對著不遠處的大黑山高聲怒吼:「誰能告訴俺,這到底都是咋回事啊!!!」日記本被他這麼用力一甩,頓時又被扯掉了一頁,不過這是靠後的一頁。其中並沒有任何內容,只是一種白紙而已。
那張白紙被撕離日記本之後隨風在半空中畫了個圈,直直的拍在了我的臉上。我一把抓下來正欲扔掉,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卻再次出現,並且十分強烈。將白紙拿在手中呆呆的看著許久,光頭見狀在旁邊輕輕推了推我:「老張你幹嘛呢,肉眼X光掃瞄是怎麼的,難道這裡邊還有線索?」
我微微搖了搖,目光在整張白紙上掃了一遍,猛然發現此時這個姿勢與半年前閱讀那份題材時的姿勢還原度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五。當時用來記載那個故事的紙張,似乎也是這個大小程度,並且連其中的花朵裝飾都一模一樣!
盯著頁腳旁邊的簡筆花朵,我越看越覺得相似,頓時一巴掌拍在光頭的大腿上:「我知道了,走,咱們回赤峰!」說罷轉身往奶奶家衝去。
因為還要為爺爺守夜,所以天黑之前我們必須趕回來。坐在吉普車上,我將汽車開的飛快,幾乎跟來時光頭的速度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直接到達了同仁報社。門衛劉大爺看到我之後老花鏡都從臉上滑掉了一半,喃喃自語道:「這小張……怎麼一個月上一天班……」
本來以為一切都會非常順利,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王編輯在一個月前高昇被調到了北京總部,換上了一個被降了級從外省調過來的新編輯。對於這個新編輯來說,我跟別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要不是報社員工,那麼就沒有任何查找資料的權力。好說歹說求了半天,隨後還是鐵公雞一張臉,就是不願意。
冷靜的思考了一會,按照正常的流程,那份資料多半都會被放在了301資料到調度室。想到我之前跟調度室的管理員還有幾分交情,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跳四個人找到了三樓調度室。調度室關著門,但是從裡邊不時發出的聲響就能知道裡邊還有人在工作。
敲了足足五分鐘的門,就在四個人准別放棄轉身離去的時候,房門忽然被嗖的一聲打開。我轉身一看,頓時樂了,那人竟然是陳峰!
第五十七章身世之謎(三)
陳峰見到我也非常吃驚,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詫異著問道:「張……張哥?你怎麼回來了?」
我笑了笑,稱自己需要點資料,有可能就在資料調度室內,問他能不能通融一下。陳峰還算爽快,蒂娜國際側開身子讓我們進去,胳膊一揮:「那都是小事,需要什麼隨便找吧。」
一邊在書架上尋找著那個裝有故事資料的檔案袋我一邊跟陳峰閒聊,問他怎麼最後還是又被弄回了調度室。他苦著長歎口氣,滿臉憤憤之情:「還不是因為新來的這個編輯想把他自己的一個親戚安排到報社裡邊,大概一瞭解知道我是從調度室轉過去的,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幾口又給我弄回來了。媽的,這世道還他媽怎麼讓人混!」
旁邊光頭聽後哈哈一樂:「呦呵,看來你們新來這編輯人品可真是不怎麼好吶,怪不得剛才嘴巴跟塞了雞毛一樣,除了『不行』這倆字之外別的一概都不會說。現在我算知道他為什麼被降級下調了,這種人早晚得被彈劾開除。」這話說到了陳峰的心坎裡,用力點了點頭:「趕緊他媽的滾蛋,不然我下輩子估計就得一直在這間破屋子裡轉悠了……」
資料調度室裡收藏著整個報社的所有資料,單單是檔案的數量就要用『萬』來計算,放眼望去,接近五十個書架上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袋子,如果逐一進行尋找,就算是在場的五個人一塊行動,也要不吃不喝用上半個月才能找完。而且還不排除那份資料到底有沒有在這裡。
陳峰雖然是資料室的調度員,但那份資料是在他進入報社之前送進來的,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在什麼位置,到底存不存在。沿著一側找了四五個書架之後。幾人便累的腰腿發顫,眼睛也酸的不行。
坐在椅子上休息,我努力在腦海中回憶著當初拿取資料時的大概過程,才想起來那份資料當時是小葉拿給我的,具體什麼在什麼位置只有她知道。望著眼前數不清的檔案袋,我只覺得頭疼的厲害。又嘗試著找了幾個有可能的書架卻始終一無所獲。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報社已經快要下班,而我們也得趕回去給爺爺守夜。無奈之下,只好謝過陳峰隨後離開了報社。就在幾人做上吉普車,準備回到黑山村的時候,望著粘貼在車上小葉的照片,我的思想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猛然間想起了什麼。
開車回到樓房。我將之前在報社收拾的我和小葉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翻找了幾下,在紙箱子底部赫然見到了一個黃皮色的檔案袋。
小心翼翼的解開檔案袋開口,幾片米黃色的紙張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取出來一看正是那天我所閱讀的題材資料。骨頭將日記本取出來翻到缺少的那幾頁,將紙張的撕扯鋸齒相互一對,紋絲合縫!雖然不少地方有些空缺,但是很明顯。這幾張資料正是來自骨刀乾爹的這本日記!
因為在陳峰之前的上一任資料調度員已經離開了報社,所以這幾頁日記的來源無從查證。但我們都感到十分不可思雨,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如此之巧,這本被密封了幾十年的日記殘片,竟然會陰差陽錯的落在我的手中。
回去的路上,光頭將那個離奇的故事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隨後沉了口氣:「這裡邊提到的那只全身五彩斑斕的屍煞。好像跟咱們之前在莽山蛇谷遇到的那個十分相似吶……而且如果這上邊屬實,那故事裡的老刀是骨刀,老李應該就是骨頭的親生父親,那這個『老張』又是誰?難不成是現在開著的這個老張?」說著還拍了拍我的肩膀。
冷琦接過資料坐在副駕駛蹙眉看了半晌,隨後微微點頭:「故事中的『老張』……可能就是張瑞的父親!這上面所記載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二十年前他們三人所經歷的一切!」
聽完了這番分析,骨頭面色十分痛苦,雙手緊緊抓著自己的頭髮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啊……俺爹咋會死了……砸還會死了!……」坐在旁邊的光頭見狀連忙拍著他的肩膀開口安慰:「凡事都別想得那麼消極,這上邊也沒明確的寫著你爹死了。這老張和老刀跳到了山崖之下都能生還,你爹應該也不會有事……況且這只是猜測而已,誰知道這些記載是不是加了水分,沒準是你骨刀老爹以自己為角色隨便寫的故事呢。」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禿子說的沒錯,現在這事的真假還沒確定,不能輕易就下結論。既然王老村長說我爸也參與了那次活動,那等到咱回村之後,一問便知。」
骨頭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但依然悶悶不樂,看得出來心情十分忐忑。
兩個小時後,我們的吉普車開進了黑山村,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大半,周圍的一切景物都被蒙上一層陰藍的色調。遠遠的我就看到在奶奶家門口停靠著一輛黑色的桑塔納,不出意外應該是我父母回來了。差不多五年的時間沒見,沒想到此次見面竟然是為了悼念爺爺,這讓我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是該輕鬆還是該沉重。
因為他們常年居住在國外,雖然沒錢的時候會救濟救濟我,節假日電話從來不少,但我和父親的關係依然十分緊張。我感覺是他們拋棄了我,想不明白天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母,自己躲到國外享清福卻把兒子獨自一人仍在國內。有時候我真的也在暗暗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光頭看著那輛黑色桑塔納大驚小怪道:「呦呵,老張你這老爹可夠有錢的,剛回國就弄了輛車。看不出來,你也是個富二代呢!」我沒心情開玩笑,瞪了他一眼催促著趕緊下車。
奶奶家十分熱鬧,似乎是正在吃飯,剛剛走進院子裡我就聽到了母親的聲音。這時正巧碰到奶奶出來倒水,見到我們之後趕忙催促著進屋吃飯:「你們幾個出去咋也沒言語一聲,都餓了吧,快進屋吃飯吃飯。瑞啊,你爹媽在屋呢,快去見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