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吹的吧,有這麼貴哦?」我又喝一口。
「每年這七兩茶葉總是被一個日本的大財團拍走,從去年開始,我們幾家茶商聯起手來,共同拍走了這七兩茶葉,按出資比例分了茶葉,如今小日本再也喝不到這美味的茶葉了。」李欣似乎對自己做的這件事很是得意,又勸了大家一杯。
我隨口問了一句:「這麼喜歡中國茶的日本財團還真不多見啊,是那個財團啊?」李欣想了想說:「叫什麼真藏株式會社,會長是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兒,是個中國通,特別喜歡中國文化。」
「嗯,日本文化起源於中國,許多日本人都比較喜歡中國文化,這不足為奇啊。」老鍾接過了話頭兒,把話題轉回了此次的目的:「李總,是這樣的,我們這次來呢,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解決你這座房子可能存在的問題,還有一件事想請李總幫個忙啊。」
事實證明,老鐘頭兒幾乎很少會出岔子,可是這一次,他真的把事兒給耽誤了。事後我們才知道,這次有關茶文化的討論對我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如果當時老鍾不把話題轉開,繼續問下去,我們就不會像瞎子一樣在黑暗裡摸索良久,更不會處處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後來我們家老爺子歎道,冥冥之中似乎都有天定,該經歷的劫一個也少不了啊。他這是唯心主義思想,作為馬列唯物主義思想的鑒定擁護者,我從內心鄙視他。
李欣慢慢的看完了老鍾帶來的照片,然後聽老鍾把情況大致的說了一下,當然,老鍾也是有保留的介紹,只說這幾個客人可能與一樁涉及到違規文物買賣有關的案子裡,知道這個客人是李總邀請的,能不能請李總安排一下,一起見個面。
李欣聽到是這樣的事,不由得緊緊的皺起類眉頭。
老鍾見李欣比較為難準備想辦法說服李欣幫這個忙,哪知道李欣先開了口:「幾位老師,不是我駁您的面子,如果您要是想讓我說服這些客人讓你們搜他們的行李,或者對他們進行詢問,那我可是真的做不到。這幾位客人非富即貴,都是在香港東南亞華人圈裡重量級的人物,其實我跟他們交情也不深,只是大家都是大中華茶文化協會的理事,僅此而已。說到這次他們的新鄭之行,其實也不是我安排的,是咱們本省的一個大型商會安排他們過來拜祖的,只不過名義上由我來邀請而已。其實更深的目的是想請他們在中原投資一些項目。所以說你們要調查他們的話,如果沒有正式的手續和命令,我個人認為不要那麼的公事公辦也許可以想一些其他的辦法。」
李欣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對不起,這些人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沒有能力也不想得罪他們。如果你們需要讓我給你們介紹或者引見,這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是因為這個事兒而得罪這些大佬,我是沒那麼傻的。
商人果然是商人,雖然我們貌似幫了他很大的忙,雖然貌似他很感激我們,雖然他表現出了很大的誠意,但是涉及他處事原則的事情,他還是毫不猶豫的表示了拒絕。這點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我們本來就沒打算這個幾個小時前我們才見了第一面的陌生人會給我們什麼特別的幫助。
但是李欣仍然提供給我們很多有用的信息,這次來到新鄭的重要客人共有三位,一位是拍賣行業的領軍人物,在世界著名拍賣行都佔有股份的楊為琛先生,一位是香港著名金銀珠寶玉器行業的翹楚蔡大生,還有著名的華星影業的老闆張振華先生。而根據我們得到情報,疑似文物就在拍賣行業老總楊為琛先生的超大旅行箱裡。
怎麼才能確認楊先生的旅行箱裡真的是照片上的文物呢?公安方面的同志也比較傷腦筋,如果貿貿然申請了搜查令,搜出文物也就算了,如果搜不出文物,或者那文物壓根就不是文物,只是一個仿製品,那當地的醜可就出大了,這個事想善終都不可能了。
到底怎麼才能拿到那些疑似的文物,這個破費腦筋啊。不過,我相信,按照兩個老邪的做事風格,他們一定會不按常理出牌,而且一定會有出人意料之處。
倆老頭兒果然沒讓我失望,再回去的路上,他們只打了幾個電話就確定了一個方案,這個方案讓我看來,似乎更像是宋旭東我們這倆八零後的主意,而不是這倆老而成精的老頭兒的計謀,他們的主意竟然是:「進去偷走那些行李,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我們想找的東西。」……當時我就喊起來了,這是什麼餿主意啊,倆老頭兒直接被鬧了個大紅臉。
儘管李欣在臨別的時候再三表示了歉意,但我們依然對他表示了感謝,我們得到一個很有用的訊息,那就是在今晚晚宴之後將會在酒店裡的多功能劇場有一個小型的魔術表演,是由低調來新鄭拜祖的世界著名華人魔術師友情為幾位大佬奉獻。
「誰?誰來?是劉謙麼?」我非常感興趣,雖然劉謙的很多魔術規模比較小,看著不是那麼蕩氣迴腸,但是還是很有意思的。
老鐘頭兒笑了:「這個魔術師叫路易斯王,據說在拉斯維加斯非常有名氣,在美國的華人圈裡像姚明一樣也是當地華人的驕傲。」
我們家老頭兒一聽魔術就樂了:「什麼魔術啊,手太慢,活太糙了,要想看魔術,咱哪不是還準備移交給公安局一個呢,那小子如果表演起來騙人,什麼大師啊,統統不是他的個兒。」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那個從墓下面被我們帶上來的小子,那個能巧妙的把人送上天空消失掉的傢伙,五大盜墓家族中最神秘和玄幻的一家……河間王家的王魁。
我突然有了主意,也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場魔術表演來做點什麼,比如說,拉長這個表演的時間,讓我們的人能順利地把皮箱盜出來,如果真的是我們地宮裡的文物,就狸貓換太子找一個高仿的工藝品給放進去,讓丫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要是人家那只是個工藝品,就原物奉還,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老鍾在車上聽了我的計劃之後居然厚顏無恥地說剛剛和我爺爺就是這麼商量的,我呸,倆老不休,還真敢說。
隨即倆人開始問我整個計劃執行的細節,其中有個很重要的環節要我必須要注意,那就是那個路易斯王整個表演的時間只有二十分鐘,我們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所有的行動。我當時就笑了,我的兩位長輩啊,你們忘了麼,我們手裡可有個幻術王牌,王魁啊。我們可以讓李欣向路易斯王轉達一位民間魔術高手想同他同台演出的願望,這樣,我們就可以增加節目的時長,從而很悠閒地盜出皮箱,查看裡面的東西。
「嗯,這個主意嘛,還湊合,試試吧。」看得出來,我們家老頭兒很高興但是還在壓抑自己的情緒
「這個行動會不會觸犯了法律啊?」正在開車的乖寶寶宋旭東很小心地問道。
我們仨直接忽略他這句話,無視他的存在,繼續討論下面執行的細節,宋旭東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多麼蠢的話,所以就直接閉嘴了。
臨到下車的時候,老頭兒拍拍老鐘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神態:「全看你了啊,能不能說服王魁那小子甘心情願地進行魔術表演,是這次行動能否成功的關鍵。」說完這句話轉身踢我一腳,「你個孩子,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不好好讀書,來回亂跑,看我這事兒完了不打斷你的腿。」
我一點都不怕老頭兒打斷我的腿,因為我明白他這些話是說給老鍾聽的,意思是:我們爺孫倆只是來幫忙的,所以你必須要搞定王魁,否則,所有的後果只能你們來承擔。
老鍾是多狡猾的老狐狸啊,老頭兒這點弦外音怎麼能聽不出來,苦笑了一下,就鑽進了後院小樓。我知道,那裡住著幾個年輕人,他們雖然沒有被限制自由,可是也不願意出來亂晃蕩,因為身上的蟬人毒不知道啥時候就會發作,因此在這裡多呆一天,安全係數就高一分。
事情順利得出乎我的意料,還以為老鍾要多費一番口舌才能搞定之前根本就不甩我們的王家小哥,誰知道老鍾用了不到五分鐘就回來說:「成了,沒問題了。」
既然第一個難關克服了,我們就進行第二個步驟,由宋旭東打電話給李欣,讓李欣向世界頂級魔術大師路易斯王提出,有個當地民間魔術高手想今晚聯袂為遠道而來的尊貴客人獻上一場魔術盛宴。
佈置完這個事兒之後,我們主要頭疼的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仿製出一塊九龍玉牌和一個九寶龍璽盒。以防是真的文物,我們沒有東西可以替代,那就糗大了。最好那東西能夠逼真得騙過一般的專家。
老鐘頭兒當仁不讓地接過這個活,開始四處打電話張羅能工巧匠來仿製這個九寶龍璽盒還有九龍玉牌。我們家老爺子抱著膀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老鍾不斷地打電話,四處聯繫能工巧匠央求他們快速做一件舊文物,結果要麼是推說最近身體不適拿不起刀了,要不就說自己在外地尚未返回新鄭,等過幾天回到新鄭要仿幾件都成。還幾天呢,明天人家就上飛機了,現在到晚上正式演出,只有大約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共我們使用。
在接連碰壁之後,老鍾開始長吁短歎,慨歎這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縫,該用著人的關鍵時刻,是一個人也找不到啊。
我們家爺爺沒接話茬,還是那樣微笑地看著急得熱鍋螞蟻似的老鐘。我突然也想到了一個問題,準備開口提醒一下老鐘,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看到過老鐘的窘迫樣兒,想趁此機會多欣賞一會兒。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老鍾這是在耍心眼啊,忙著打電話歸打電話,可是嘴裡一直沒閒著,捧我們家老頭兒那是魯班再世,墨子重生,一雙神手是雕龍龍飛,刻鳳風舞,做什麼像什麼,仿造的文物連專家都看不出來。
老爺子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省省吧,再拍一會兒都找不著北了。去把照片拿過來,另外給我準備一個房間,再根據這上面要求準備一些工具,一個小時以後來拿東西吧。」
老鍾連聲稱謝,拿了單子就疾步出去準備了,屋裡剩下我們爺孫倆和沉默的宋旭東。自打進李欣家之後,我就發現宋旭東話變少了,還以為他出什麼問題了呢,問他才知道,他一直在思考張老娃臨死前所說那番話的意思。張老娃曾經說過,有壞人,這個壞人是誰呢?是一直在外圍神龍見首不見尾,牽著我們鼻子走的盜墓集團呢?還是巡山將軍裡面有壞人呢?如果是後者,那可就太可怕了,這麼費腦筋的問題一般我不屑於思考它,就直接問宋旭東:「怎麼樣,你想明白了麼?」
宋旭東搖搖頭:「我從聽到這番話,就開始不停地在分析,分析我們這幾次行動的得失和這次下墓之後一些異樣情況。」
「怎麼樣,分析出來什麼結果了麼?」我突然想起個事兒於是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暫時沒有,不過我相信我遲早會想透的。」宋旭東完全沒聽出我是在調侃他。
「哦,好吧,我畢業前你告訴我答案就成,反正我不著急。」哈哈一笑之後,我立刻想起來剛才擔憂的正事兒,張老娃臨死的時候提到了一份地圖,剛剛我們去李欣家的時候也派出了一支相同的隊伍到柳口村去取那份地圖,按時間算的話,也應該回來了吧,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兒呢?
剛一閃念就見派去柳口村的那輛車也回來了,一個年輕人拎了一包東西,跳下車之後飛快地奔向了老鐘的辦公室。
不多久,我就看到了那幅地圖,由於年代過於久遠,雖然是某種動物皮鞣質的,但是由於經手的人實在有點多,很多字跡都模糊不清了,只能看出來是一個大概的輪廓圖。看完之後我覺得有點眼熟,仔細一想,在地宮裡的時候不是見過一張跟這個差不多的地圖麼,那是玄字號工物圖,那麼這個地圖應該是什麼號呢?迎著日光燈管,我使勁地找地圖上的墨跡,終於在一頁磨損不嚴重的邊緣處看到了模模糊糊的幾個字,「黃字號第XXX」,後面由於磨損太重,已經看不清楚了。
玄字號,黃字號,那麼就必有天字號和地字號了,天玄地黃,這不就是曾經被慈禧老妖婆陪葬進東陵的四份傳說中的工物圖麼?
四份工物圖我們已經有了兩份,如果要是再找到天字號和地字號工物圖,我們豈不是就能揭示出來這四份工物圖所代表的秘密了麼。
據爺爺的故事所說,那份天字號的工物圖似乎在鍾家人手裡,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就在老鍾手裡,那麼我們就擁有了三份工物圖。
第三十三章 神龍掛角焊銅墓
我頓時激動起來,就如同電腦遊戲設定了四個條件,找齊這四個條件既可以獲得超級獎勵,本以為是可望不可及,完全不做指望的一個事情,卻在無意之中被我們集齊了三個,怎麼不叫人喜出望外啊。
在不便打擾老爺子的情況下,我只有去找老鐘,把這個情況跟他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