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今日鬥法,諸位小友也在,大可做個見證。下山道友,既然你不服,大可以把你那什麼虎堂、豹堂,還有掌堂教主都叫出來,與老道我見個高下。」
下山先生又撫了撫胸口,有些虛弱道:
「燒紙道人,你確實厲害,我的法不如你,就算我把掌堂教主都叫出來,但你還是有辦法破我的法。不過修行修的是道不是法,否則很多仙家的本事並不比神仙差,卻只能在人間靈界修行,卻還不能九天留名豈不是沒道理了?
咱們不談鬥法,單說你徒弟的死,你說天命在你,可是你徒弟就死在你面前,你這也敢說自己的道高嗎?」
說起燒紙道人的徒弟,也就是章銘超。燒紙道人低下了頭,看著自己徒弟的屍體,沉默了。
於是下山先生又道:
「你這徒弟的確命中有一個死劫,但卻並非必死無疑,只要你肯費些心思,還是可以避死延生的。可是你燒紙道人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讓你的徒弟在生前給自己燒紙,連命都救不下,你敢說自己扶危濟困道比我高嗎?」
燒紙道人又沉默了。
而我也覺得下山先生說得對,就算命中有劫非死不可,也並非不能想想辦法,以前就有很多度過劫難的例子嘛。燒紙道人對章銘超命中劫難的處理,實在有點太消極了
見燒紙道人不說話,下山先生又說了一大堆,什麼草菅人命、生活作風有問題,反正能想出什麼損詞就都往燒紙道人身上安。直到下山先生說累了,說得口乾舌燥了,燒紙道人才還嘴道:
「說累了?下山道友,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想用老道面對自己徒弟死時的無能為力,來貶損我的道。誠然大道有三千,條條都通向飛昇仙界。但是道也有高低之分,老道之所以說我的道要高於你也是有原因的,便是在銘超吾徒的死上也能體現一二」
說完,燒紙道人在懷裡掏了掏,最終掏出了一大捆黃紙。
馬超悄悄跟我們說:
「就他這一捆黃紙,在市場上能賣二十塊錢。」
由此可見,他到底拿出了多少。
「一卷幽冥紙,照亮陰陽路」
說完,他在火盆裡把黃紙點燃了。
...
第152章過去未來
我懷疑燒紙道人他有某種控火的訣竅,而且很可能是燒鍋爐的出身。要不怎麼在他跟下山先生鬥法的時候,他的黃紙只要一經火馬上就燒成灰燼,而他這回的一大捆紙雖然燃起了挺高的火焰,但燃燒速度卻極為緩慢。
「一卷幽冥紙,照亮陰陽路」
也不見燒紙道人念什麼咒語,就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叨咕了一下。但是配合上他面前的火苗足有三尺高的火盆,怎麼看怎麼詭異。
在燒紙道人念叨了這兩句話之後,他面前的火苗就從正常的紅色,變成了悠悠的綠色。而這個綠色我是見過的。在老家的八卦鎖天陣中,黑爺借助那六個扒皮鬼和地藏王菩薩之力溝通了幽冥,演化幽冥萬象,幽冥的鬼火就是這種顏色的。
燒紙道人對著這盆鬼火又打了好幾個法訣,這些法訣看起來平凡無奇,只是道家的一些聚氣、凝神之法,甚至在茅山術集選中都有記載,可在燒紙道人手中居然另有妙用。
很快,鬼火中就逐漸浮現出了一些影像來。
那是章銘超!而場景就是在這座小山上。下山先生那團帶著因果氣息的法力打了過來,可是在這影像裡被燒紙道人燒了一張紙接住了。然後燒紙道人又燒了一張紙,用偷天之法幫章銘超渡過了命中的關口
我們一邊看著影響,燒紙道人一邊說道:
「下山道友,你既然看得出我徒弟銘超兒命中有劫,你又是否能看得出他命途多舛呢?」
下山先生揚了揚頭,傲然道:
「那是自然!不必生辰八字,單看面相,我家老仙便已經告訴我了,此子出胎喪母,三歲喪父,顛沛流離,六歲一小劫,十二歲一大劫,到了十八歲有一死劫而他今天也確實死了。」
燒紙道人樂呵呵道:
「下山道友不愧為東北馬家的翹楚,看得分毫不差,那煩請道友再去問問你家的仙兒,跟老道說說,如果今天他度過了這一劫,以後的命途又將如何?」
下山先生皺起了眉頭,手上暗暗掐著訣。
我們所有人都用很期待的眼神看著他。雖然下山先生在鬥法中輸給了燒紙道人,但燒紙道人是南方道門第一,下山先生卻不是北馬第一人,所以輸了也不丟人。而且法術輸了,並不代表著他的道行就不如燒紙道人,所以我們對他抱有十萬分的期待。
畢竟我們都是出馬弟子,誰都不希望看到出馬的前輩被南方道門打壓著。然而我們終究還是失望了,下山先生掐著訣跟仙家溝通了一會說:
「他已經死了,命途已斷,後面的事我不知道!」
燒紙道人笑道:
「你不知道,我知道!」
燒紙道人說,下山先生看章銘超的命運,不用生辰八字,其實不是他的道行已經到了不需要生辰八字就能洞徹天機的程度,而是東北馬仙給別人算命根本用不上這東西啊!
「所以,你的仙家能告訴你我徒弟過去的一切,但卻不能告訴你一點未來,因為看到過去是他們的天賦,但是未來如天機一般不可捉摸。」
說到天機的時候,燒紙道人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心一驚。我突然想到了在麻衣道人的墓裡,徐瑩瑩抓到的那一線天機。天機,當真是不可捉摸的嗎?
不過燒紙道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他指著那團幽冥之火說道:
「我徒弟是天生的苦命,這苦命又分十八中,孤、貧、殘等等,一般的人在十八苦中只會犯上一兩種,若是同時沾了五種那根本就不用活了!可是我徒弟這一生,卻是十八中都全了。」
說到這裡,即便以燒紙道人的道心,也不禁用袖子抹了抹眼角,似乎憐惜章銘超命途多舛流下淚來。
看來他也並非像表現出的那樣玩世不恭,他心中也是有情的。我暗暗想道。
燒紙道人抹完眼角說:
「下山道友啊,你約定鬥法的時間有點太趕了,老道一大早沒洗臉沒刷牙就出來了。現在一唸咒一股韭菜味就不說了,這眼屎都攢成球了」
嘔吐聲一片啊!
燒紙道人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