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節
話剛說完,天師這一劍就已經遞到了燒紙道人的脖子上。
然而燒紙道人沒有閃躲,自有那雙劍散人清虛把雄劍丟出去,擋住了張天師這一劍。然後燒紙道人先對我笑笑,這才懶洋洋的說道:
「貧道也是要做天師的人,這龍虎山的門規自然再清楚不過,可這不過是一些尋常靈藥,跟藥庫裡那些千年靈藥相比就跟大蘿蔔似的,天師又何必太死板呢?」
好吧,燒紙道人一點都不死板,相當靈活。如果不是考慮到張天師人確實不錯,還有張真人的囑托,我真的覺得燒紙道人更適合做龍虎山的天師。
然而張天師根本就不跟他廢話,一擊不中張天師就退了回來,畢竟龍虎山的劍術並不是最強的。張天師從懷裡取出來三張符菉,一黃一銀一金,三張符菉上都閃爍著微光,而且這光還有這些微的紫意。紫符那可是道門符菉中最頂尖的存在了,而張天師卻能讓黃、銀、金這三種低等級的符菉,都呈現出一些紫符的特性,可見天師的符法已經到了化腐朽為神奇的程度。
天師將三張符菉夾在指尖,然後就掐訣唸咒,念的是道教的驅神咒、斬鬼咒等一系列的咒文,只不過他念得太快,我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不過天師唸咒的效果是一等一的好,他越念他手中的三張符菉上紫光就越盛,念了一會兒那紫光簡直迫得人睜不開眼睛。
對面的燒紙道人也一臉的凝重,很顯然這一次張天師是用了真本事,這要再不行張天師就要跟他搏命了。而且最可怕的是張天師現在的精神狀態,含怒出手的威力總會比平時大上很多,而且張天師現在把二桿子精神發揮到了極致,不管旁人說什麼我老張就是要揍你。
所以燒紙道人也只能硬接他的招!
燒紙道人默默地從懷裡摸出了火盆,然後把道袍脫了下來,在火盆上使勁的抖著,於是從袍子裡抖出了無數黃紙,把盆子堆得上尖好幾層,像寶塔一樣。
燒紙道人一這麼幹,四大散人開始議論了起來,意思似乎是他這一招也非同小可。借這個機會,我悄悄溜到四大散人身邊,對雙劍散人說:
「前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把盆裡裝滿紙是什麼路數,看起來好詭異啊?」
已經詭異到,就好像張天師是鬼,燒紙道人在出重金賄賂他一樣。
時至今日,雙劍散人面對我還是十分不自然,但他也還是講解道:
「老實說,我們四個認識燒紙道兄已經數年了,這些年裡見他出手過很多次,雖然沒有跟張天師這種級別的高人交手過,但也對付過不少厲害的妖魔鬼怪,卻從未見過他這一招想來是張天師把它逼得狠了。」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燒紙道人跟張天師都是龍虎山張家的血脈,這一次好像也都全力以赴,非要把對方幹掉不可了。
先前燒紙道人跟張天師的兩次大戰我都無緣看到,所以也不知道他們這個級數的宗師全力出手會是什麼樣子,今天終於能見到了我還有些興奮。
嗤!燒紙道人引燃了一張黃紙,把火盆點燃了,火苗子躥了一人多高,冒起了黑煙。
呔!張天師終於不再唸咒,他緩緩的鬆開了夾著符菉的手,於是黃、銀、金三張符菉就這樣懸浮在空中,紫光大盛。
...
第348章清虛與燒紙不純粹
張天師是龍虎山的至尊,所以他一施法,天上的雲都自覺遮住了太陽的光輝,不讓天光與他的法光爭風頭,燒紙道人想在龍虎山擊敗張天師簡直難如登天。
畢竟天時地利都在張天師這一邊,燒紙只佔了個人和。而在單挑中,人多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
所以燒紙道人面色十分凝重,他用手敲了敲火盆,不知為什麼銅製的火盆被他敲出了清脆的響聲,就像一件精緻的瓷器。
火盆被敲響之後,盆中的火苗又躥了一躥,躥得差不多一丈高,而且盆中根本就是幽冥的鬼火。燒紙道人這一招跟他擊敗下山先生時召喚地藏王分身很像,但卻又讓人感覺二者完全不同。
雖然都是一個盆裡燒著鬼火,但上次燒紙道人並沒有把身上所有的黃紙都點著,而且上一次的幽冥之火,只是讓人覺得陰森,卻不像這次的一樣讓人心悸。
蒲扇散人扇了兩扇蒲扇,鐵拐散人放下了鐵拐,但還是微微退了一步。而雙劍散人則是先把我拉到身後護住,又把雌雄兩把劍都抽了出來擋在身前,似乎有無形之力衝撞,兩把劍竟發出一聲悲鳴。
只有竹籃散人道行最高,只隨意的在竹籃裡一抓,抓出了一點黑色的粉末。看來張真人說的果然沒錯,他籃子裡裝的都是煤渣。竹籃散人把煤渣往前面一撒,只見煤渣嗤的一聲自己燒了起來,然後連帶我們這邊也感覺壓力驟減。
我問雙劍散人說:
「雙劍前輩,你看她們兩個誰能贏?我感覺他們這一招的威力都非同小可啊」
雙劍散人看了看這兩個人說:
「張天師我不清楚,不過燒紙道兄我還是瞭解的,這一招一定驚天動地,絕對比召來百鬼拜壽厲害得多,很可能就是燒紙道兄的本門功法了」
燒紙道人的本門功法,一直是一個謎他出生於龍虎山,早年又在茅山派學藝,後來才到各處去遊歷,有了這一身驚天修為。但是從他後期燒紙神功的表現來看,茅山和龍虎山的煉氣術都不是他本門的功法,那他到底是學了什麼才會有今天的修為呢?
這一切可能會在今天揭開謎底了
先出手的是張天師,他掐了幾個手訣,然後朝那張黃色符菉一指,黃色符菉就朝著燒紙道人射過去了,就像一枚子彈。
燒紙道人見黃色符菉來了,也用手一指,火盆中的火就朝著黃色符菉飄了過去,於是符跟火就抵在了一起,互不相讓。
竹籃散人仔細看了看那張黃符,然後說道:
「張天師的這三張符菉是同一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威力,只能把施術者的功力傳遞出去而燒紙道兄那邊也差不多,鬼火燃燒的也是他的元氣,他是以此來抵住張天師的符菉。」
蒲扇散人歎道:
「本以為會看到一場精彩的鬥法,誰知張天師竟是想要跟燒紙道兄鬥力,比得卻是誰功力更強大,這便無趣得很了」
鐵拐散人嗤嗤笑道:
「蒲扇道兄,任何道術符菉都是外物,道行才是根本,哪怕是在以符菉聞名的龍虎山,他們掌教天師的道行也必須是一等一的水準才行!張天師這是在跟燒紙道兄斗最根本的東西,這有什麼無趣的?我看是蒲扇道兄你功力不夠,所以才這麼說吧」
這四大散人果然不是鐵板一塊,蒲扇散人氣得哼了一聲就不說話了,而雙劍散人則趁這個機會把我拉到了一旁。在這之前,我瞟了一眼戰局,只見燒紙道人和張天師都掐了法訣,口裡念著密咒,而鬼火跟符菉抵在一起,時不時閃爍一些辟里啪啦的火光,可見法力對抗有多激烈。
不過張天師和燒紙道人的表情都還輕鬆,看得出他們還都游刃有餘。
「常流小友,師父張真人他老人家現在身體怎麼樣?」雙劍散人十分忐忑的問我。
我把張真人給我的那塊玉牌交給雙劍散人,然後說:
「張真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他沒有怪你,此間事了讓你回到武當去。」
雙劍散人哦不,是清虛道人看到那塊玉牌,眼淚一下子就止不住了,一個大男人竟嗚嗚的哭了起來。我當時就傻眼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來清虛道人跟張真人之間,肯定有那麼一段相愛相殺的過往。
「師父他老人家果然還沒忘了我這個弟子,只是我卻沒有臉再回武當山見他了不過小友你放心,只要我清虛還活著,那龍虎山上就沒人能傷你!」
清虛道人哭過了之後,堅定的對我說。我知道他的道行,就算不如張天師、燒紙道人這一流,但絕對不會比龍明差,護住我是沒問題的,所以我也確實感覺安全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