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我的心裡很難受,有種發酸要哭的感覺。寶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從樹上跳下來的。他走到我身旁,探過頭來,看看我的臉,才說道:「喲,有進步了。我還以為等我走過來的時候,你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呢。真的比以前有進步了。」
我現在也說不出話來,感覺只要一開口,我就會先哭出來。
他站在我的身旁,看著小樓二樓的燈光,說道:「沒什麼好傷心的。靈寵嘛,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大媽,我跟你說啊。他不是故意對你凶的,他是自己處於一種恐懼的極端,用憤怒和吼叫來讓自己平靜下來罷了。現在在他身旁的是你,就算不是你,隨便是一個阿貓阿狗,那也會被他罵。他這就是自己怕到頭了,就罵幾句,找個茬,讓自己舒服點罷了。等明天太陽重新出現的時候,他又會變回你那溫柔體貼的老公了。戲看完了,我要回去了。你呢?跟不跟我車子回去?」
我沒有動,還是看著那亮著燈的小樓。寶爺看我那樣子,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走向了車子。我知道這個時間,我不跟寶爺回去,今晚我就要在這小樓裡過一個晚上了。但是我並不急著離開。因為任千滄還在這裡呢。
在寶爺的車燈徹底消失了之後,我藉著從月後露出的月亮的光線,推開了那已經壞掉的院門,走向了小樓裡。二樓的房間裡,那張月牙床上,還是我的被子,並不是紅色的,地上也沒有血跡。只是也看不到任千滄。
我知道,他應該躲到那水缸裡去了。我緩緩趴在了月牙床上,心裡很難受,同時也是空的。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想什麼應該想什麼,我只想在這裡,在離任千滄近一點的地方。就在剛才,他又一次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自己被殺的那個晚上。在他的心裡,一定很痛吧。
就在這樣的心痛中,我緩緩閉上了眼睛。雖然我就在剛才,我看到了他在這張床上被殺的畫面,但是真正躺在上面,我卻沒有多少排斥和恐懼。因為在這裡,有著我們太多的幸福了。這些幸福的回憶,已經能淹沒它給我的恐懼。
第五十九章 被困
這個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一直感覺著自己都是這樣迷迷糊糊的,也許壓根就沒有睡著過吧。
腳上的感覺,讓我知道任千滄就在我的身旁,也只有他,才會這麼親密地捧著我的腳。我睜開酸脹的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任千滄,他正注視我的腳,
我這才察覺到昨天我壓根就沒有穿鞋子跑過來的。現在腳上多出了好幾個刮痕了,好痛。他正拿著藥給我擦著傷口呢。
感覺到我醒了過來,他抬頭看向我,依舊是沒好氣地說道:「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我扯出了一個微笑。這個微笑,挺艱難的。因為我發覺自己渾身都是酸的。甚至我還保持著昨晚趴在床上的姿勢,眼睛也有點睜不開的感覺。要是現在給我一面鏡子,我一定能看到自己腫得很醜的眼睛。
任千滄的手,輕輕揉著我的腳丫,並說道:「再睡會吧。眼睛都是紅的。」
我很快就閉上了眼睛,也沒有跟他多說什麼。關於昨晚的事情,我不需要他的道歉,而他也不需要我的解釋。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這樣的默契。
也許是這幾天都太緊張了,我也累了。也許是在這小樓裡,我們能忘掉那些事情,讓我們放鬆地好好睡一覺。這麼一整天的時間我和任千滄就在這張月牙床上睡過去了。誰也沒有提,我們要去抓那只靈寵貓的事情,誰也沒有提離十五已經很近了。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醒來就是最愛的人在身旁,擁著自己。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斜斜地照進來我們的小院子。翻身看著身後抱著我的任千滄,他還在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他那張帥氣的臉,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在我的面前,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好像回到了我們還住在這小樓裡的情景一樣。
任千滄睜開了眼睛,那雙貓眼盯著我,我笑了起來:「晚上好。」
他伸過手,推開我的臉:「沒刷牙。」
「哼!」我正要翻身起來,他卻已經吻上了我的唇。剩下的事情似乎是自然就發生了。在這張床上,我們不需要掩飾什麼。
當初在這裡住的時候,也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全了。等我洗過澡換了衣服,給自己做了簡單的晚飯之後已經是晚上的十點了。
我在一旁吃著晚飯,任千滄拿著手機在看著信息,但是眉頭卻皺了起來。
我問道:「怎麼了?」
「沒信號!」
「這裡是農村,沒wifi,你換成GPRS啊。」他作為一個在小樓裡死去很多年的貓驚屍,很多概念都還停留在他死的那年。有些發展變化了的東西他並不瞭解。
「GPRS也沒有信號。」他一邊說道:「我打電話讓寶爺過來接我們一下吧。明晚就是十五了,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去抓那只靈寵貓。」
「就算抓不到,用我的頭髮也可以啊。」我說著。我想,吳光既然已經用過我的頭髮了,而且女屍也吃過我的血了。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什麼不同呢。不能讓任千滄他們為了爭取到老教授的那隻貓就去冒險吧。
任千滄的手機中傳來了忙音,他疑惑地看著手機屏幕。我也探過頭看了過去,信號欄裡是有信號的,可是怎麼會連撥號都撥不出去呢?
我掏出了我的手機,卻已經沒電關機了。我匆匆吃完晚飯說道:「我們自己回去吧。走到村口前面的公車站,最後一班車是十點四十分開出來的。到了市區,我們再打的去你家就行了。」
任千滄點點頭,我們這還沒有下樓呢,就聽到了樓下的聲音。樓下是寶爺的聲音說道:「奇怪了!這門他們還沒修啊?這裡的東西都是古董吧,隨便個人都能進來搬走的。」
接著就是葉焱的聲音說道:「任千滄!商商!」他那分明就是在樓下喊人的樣子。
任千滄走到了窗前朝著樓下說道:「在呢。我們就下去。」
我也整理好東西就跟著他一起下樓。可是就在樓梯那,我們看到了走上樓的寶爺和葉焱。寶爺邊說道:「樓上不是還亮著燈嗎?他們兩這是什麼意思啊?大事當前,還在這裡享受美色。」
「燈是亮著,可是剛才也沒聽到他們回話啊,這小院子就這麼一點,別說是小院子裡面了,我看剛才我那嗓子,整個村都能聽到我的聲音了。」
我和任千滄都疑惑著,他們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啊?「喂。」我說道,「剛才任千滄回你話了,你自己沒聽見吧。」
寶爺說道:「嘻嘻,我把手機調到拍照,一會上樓怎麼來個突然襲擊,說不定還能拍到他們的幾張床照。哈哈,以後敲詐任千滄的把柄就有了。」
任千滄沉著臉,朝著上樓的他們兩伸出了手,但是他們兩的身體竟然就這麼穿過了他的手。
看到這一幕,我甚至以為是因為這小樓裡用的還是幾十年前的那種昏黃的燈泡光線不足導致的眼花沒看清呢。我快步擋在了兩人的面前,但是這一次,他們兩是直接穿過了我的身體繼續朝著樓上走去。
我整個人都呆掉了。任千滄大聲喊道:「我們在這裡?沒看到嗎?」
寶爺和葉焱卻繼續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他們在進入房間之後,兩人還繼續說著話:「真沒人?那他們兩去哪裡了?」
「不會是回去了吧。跟我們岔開了?」
「就算回去也應該給我們打個電話吧。」
「他們都在這裡兩天,說不定手機沒電了。」
「靠!兩人搞什麼啊?不記得明晚的事情了嗎?走吧,回去了。我就不信,明晚他們兩還不出現。」
葉焱還關掉了樓上的燈,才下的樓。他們兩在穿過我們的身體的時候,還說明天一大早帶幾個工人來給我修修那院子的門。
我拽著任千滄的手,急得一頭的汗:「怎麼回事啊?他們為什麼看不到我們呢?」
任千滄牽著我急急下了樓,追上了走在後面的葉焱的腳步。葉焱剛踏出那院門,任千滄就邁出了腳。可是他的腳卻彷彿是踢到了牆上一般。他伸出手推推那看上去空蕩蕩的還打開著的門,竟然有種推牆的感覺。
我心裡有了答案。這座小樓被人下了結界了。任千滄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