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我說道:「我出去,我去追他們。寶爺應該有辦法的。」
我甩開了他的手,就急著朝著門衝去。可是就在院門那,明明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我的頭卻好像是撞上了牆一般。
「啊,好痛。」我低呼著。捂著自己的額,吃驚地伸出手去,摸摸那眼睛看不到的牆。任千滄會被封在這裡面可以理解,但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跟寶爺和葉焱是一樣的。他們兩能進來了,又出去了,為什麼我不可以呢?
院子外,葉焱開著車子,倒車調頭,我急著喊道:「喂!我們在這裡啊!我們在這裡!寶爺!葉焱!我們在這裡!你們不要走!」
在車子離開之後,任千滄冷靜地說道:「別喊了,他們聽不到。」
我急了:「怎麼會這樣?一定是吳光搞的鬼。任千滄,我們要怎麼出去呢?」
「吳光不會就這麼殺了我的。他在乎的不只的任家那井裡的女屍,也在乎任家的名聲。要是任家這個失蹤了幾十年突然又出現的繼承人,就這麼再次失蹤,或者曝出被殺的話,任家就算是完全垮了。他們還需要我這個繼承人來演這場戲。」
第六十章 異態任千滄
他在院子裡緩緩走動著,仔細觀察著牆頭。「我想吳光只是想著關我們在這裡兩天,過了這個十五,他的秘密,至少能守到下個月。那兩個兇手已經暴露了我們當時的位置。是我們的失誤,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任千滄說完,偏過了頭,那只黑貓就從他脖子上的紋身出現在了他的肩膀上。黑貓就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他的意圖一般,一躍而起,朝著牆頭上跳躍上去。可是黑貓在牆頭上也只是用爪子掛在了牆上,根本沒有辦法在牆上站得住。
看到它那樣子,我能斷定,就連牆頭上都有結界存在。大黑貓從牆上慢慢滑了下來,牆上有著它留下來的一串指甲印。
任千滄叫回了黑貓,拍拍我的肩膀:「再想辦法吧。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
任千滄轉身上樓了,但是我卻僵在了院子中。我知道他比我更希望能離開。處於吳光的立場,他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讓任千滄消失的,但是他能要組織任千滄做他最想要做的事情。我看著牆上貓爪子抓下來的那幾條指甲痕。他就算在門上,在牆上弄出了結界,但是這很久之前建起來的泥牆,承受了半百的風雨之後還是被黑貓抓住了痕跡來了。黑貓能抓出來,我也一樣能。這座過了半百的老院子,已經是屬於我的財產了。就算我把這院牆整個弄塌了也不會有人能說我一句不是的。
我走向了廚房了,找出了菜刀,在黑貓的指甲痕旁用力劃了下去。刀印出現在了牆上,我就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一次次用那菜刀刮著劃著牆。就算一次只能弄出一個痕跡,但是我想,我就是在這裡劃傷一個晚上,也總能給這牆弄出先什麼來吧。等到天亮的時候,不管是在這泥牆上弄出一個小洞還是直接把牆弄塌了,只要任千滄能出去就行。
我這邊的聲音,被任千滄聽到了,他再次折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鐘之後。他伸過手奪走了我手中的菜刀,就丟到了一旁,吼道:「你幹什麼?你就這麼想出去嗎?看看你的手!你的手壓根就不是拿菜刀的!」
任千滄說得對,以前小,爸媽也是寵著我的。等大一點了,爸媽都離開了之後,我基本上就都是在學校裡,吃著食堂的飯菜。二十一年來,我真正動菜刀的機會很少。就連寶爺做菜都比我像樣。
就是用刀劈牆的這麼幾下,我的手心已經紅了起來,甚至在右手虎口處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泡了。
我低下頭,心裡很難受。這幾天一來,任千滄也不知道是這麼吼了我幾次了。想著這些,我的鼻子就酸了起來。但是我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做了一個深呼吸,就仰頭看著他,迎上他的目光:「我想讓你早點離開。也許,到了明天早上,我能……」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已經將我緊緊抱在了懷中,在我耳邊說道:「對不起。」
「任千滄,我可以在這牆上弄出一個洞,甚至是把這牆推倒的。我能做到!」我的心裡有著這麼一個念頭,很強烈的念頭。
「我知道,商商。」他將我抱得更加的緊。
好一會,他才放開了我,說道:「商商,你先回房間去吧。這個小院子對於別人來說現在已經沒有院門了。要是我們再弄塌了牆,那這裡面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這套楠木桌椅還有二樓我們那古床,就是真的會被人扛走了。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自己可不能破壞。」
他邊說著,邊推著我上樓。我知道他這是不想讓我擔心,我也只能按照他的計劃回到了房間中。那個晚上,我是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的。而他不知道去了那裡,應該是在屋頂上曬著月光吧。反正他也出不了這個院子。
這個夜晚很漫長,一整夜都在等著天亮。期待著陽光撒進來的時候,院子的結界能有點改變。我想任千滄在那個晚上也一樣沒有休息吧。
六點多,在夏天的農村,這個時間已經熱鬧了起來。陽光撒下,院子裡看不出一點的異常。外面還能聽到一些人在聊著天,或者是結伴去洗衣服什麼的。我已經再次去嘗試了從院門直接跨過去,可是那眼睛看不到的牆還是存在著。
有幾個女人從我們家小院子旁走過,還在說著,這小院子就是開著院門,兩天了都沒有人敢進去。看來之前說的這小樓鬧鬼的事情是真的了。
我坐在梳妝台上,在這裡能看到小院子外經過的每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媽媽,帶著孩子經過小院子的時候,那菜三歲的孩子指著窗戶說道:「姐姐,姐姐。那個姐姐給過我糖糖。」
我心中驚了起來,那孩子指著的分明就是我,我確實給過他糖吃。我馬上朝著他揮手,喊道:「寶寶,姐姐在這裡呢。你讓你媽媽去找人救我們出去啊。」
只可惜,那樣的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我說的意思,只是瞪著大眼睛看著我,還是跟著他媽媽離開了。
從太陽初升,又等到了太陽落山,我什麼也不想吃,就在那窗台上,看了一整天的時間。期間我無數次試圖走出院門,都沒有成功。我把我的梳子鑰匙什麼的從院子裡丟到院子外,可是也被那看不到的牆個擋住了。能想的辦法,都已經試過了。我甚至再次拿起了那把菜刀,打算對著那泥牆削上一晚上的。
十五了,我們不能阻止時間的腳步。圓圓的月亮在東邊出現。任千滄也從屋頂上跳了下來,說道:「時間合適了,商商,你回房間去。」
「我不要!什麼時間合適?」
他把我拉到了客廳裡,說道:「一會不管看到什麼,不管我發生什麼,你都不要過來,我能處理好。」
我是一頭霧水的被他安排在了一樓那客廳裡。站在客廳門,能看到整個院子。任千滄緩緩站在了院子中央,他的眼睛漸漸變了顏色,紅色,血紅得緩緩滴下血來。
我的心中驚了一下。難道他沒有出現的這一天的時間就是已經想到了要打破這個結界的辦法了嗎?這個辦法,需要他變成這個樣子。他最不想回憶的就是自己的死,可是現在他卻不得不再次面對這場回憶。
他從胸前扯下了那血玉鐲子,鐲子在被他眼睛中滴下的血碰觸到的時候就彷彿是引起了共鳴一般,也開始泛著血色。然後血色越來越多,漸漸的那鐲子中滴下血滴。任千滄的手中也浸滿了那鐲子滲出來的血。他把那鐲子往院子空中丟上去,同時他也躍了起來,貓爪子在那一刻變化了出來。帶著滿爪子的血跡,在空中用力劃去。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任千滄,貓、血、屍體、脖子上的黑線、靈寵這一個個詞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驚住了,直到任千滄回到我的身旁,伸出手跟我說道:「可以離開了。」「喵」他的靈寵貓在他的肩膀上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催促著我。
我急忙伸過手,就在我要握住他的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縮回了自己的手,說道:「還有血跡。」
那並不是他的血跡,而是怨氣,那個鐲子帶著的濃郁的怨氣還有他自己的怨氣凝化而成的。
「我不怕!」我堅定地說道,同時拉過他的手,就說道,「快走吧,我們要快點回去。也許要來得及。」
他卻沒有挪動腳步,只是看著我扯著他的手,問道:「真的不怕嗎?那樣我……」
第六十一章 寶爺的綁架罪
我站在了他的面前,伸手從包裡拿出了濕紙巾,幫他擦去了臉上的血跡,說道:「真的不怕。你是什麼樣子的,我在很早之前就見過了。現在早就不怕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就是你!」
他抓住了我拿著紙巾的手:「你不覺得,我越來越不同了嗎?」
「我只知道,我老公越來越強大了。任千滄,回去之後,我就讓吳光快點定下我們結婚的日子,我想早點當你的新娘。」
他這才笑了起來。我嘟嘟嘴,有時候覺得他也挺孩子氣的,需要這麼哄一哄。挽上他的胳膊,拉著他往外就跑。現在我們是要和時間賽跑了。說不定還能挽回點什麼呢。
坐公車,轉的士,回到任家大院子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從大門奔向了西北的院子,我們壓根就沒有理會在保安在後面喊著什麼。
十五的月亮很明亮,就算沒有路燈,我們也能清楚地看清楚一切。等我們跑到那院子的時候,院門已經打開了。在院子那口古井旁的是葉城。